愛在黎明破曉時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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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兆謙的母親一直追問,可我什麼都冇說。
“是不是因為安語然?”
我驚愕地抬頭,卻在看清她眼眸裡的扼腕時變得平靜。
“阿寶,媽看得出來其實兆謙是喜歡你的。”
“你再給兆謙”
我噌地起身,椅子發出的響聲打斷了她的話。
禮貌地告彆後,我踏出了陸家老宅。
是啊,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陸兆謙和安語然的事情,或許早已人儘皆知。
而我,是這場豪門遊戲裡的唯一的犧牲品。
那天,我冇回家。
陸兆謙前前後後給我打了四五個電話,我都冇接。
這是我第一次不接他的電話,玩消失。
【阿寶,接電話。】
【彆學那些欲擒故縱的招數,冇用的。】
看著陸兆謙發來的簡訊,我始終無動於衷。
從前,我從不讓他有一句話落地,我小心翼翼捧著這尊玉麵佛。
害怕除了奶奶以外,這唯一的庇佑就此消失。
可我現在才明白,他從來不是我的庇佑。
而他也從未將我放在心上。
直到窗外夜幕降臨,陸兆謙的一條簡訊撕開了夜的平和。
【阿寶,你奶奶出事了。】
一句簡短的話,刺穿了我的心臟。
等我趕到醫院時,看見的不是陸兆謙。
而是安語然,和病床上被白布蓋著的那具矮小身體。
“奶奶!”
一聲嘶吼像是割開了我的喉嚨,整根氣管隱隱作痛。
我這一生產生羈絆的人並不多,除了陸兆謙。
就是找我回家的奶奶。
十五年前,被奶奶找到我時,,我還在地裡扒玉米。
一個滿頭銀髮穿著精緻的老太太站在了我麵前。
她說她是安家奶奶,是我的親奶奶。
她還說,“奶奶帶你回家,好不好?”
那雙蒼老卻白皙的手,握住了我皸裂滿是臟汙的手,一直冇有鬆開。
我以為回到安家,所有人都會像奶奶那樣珍視我。
可冇有。
因為安家還有一位什麼都比我好的安語然。
他們說捨不得安語然,要留下她。
而我在那個家像是隱形人,冇人看見我,也冇人和我說話。
唯有奶奶,她像珍寶一樣愛護著我。
她給我取名叫安寶兒,說我是她手心裡的寶。
後來奶奶為我爭取了嫁進陸家的機會,這也成了我們和安家斷絕關係的開端。
痛苦的,溫馨的回憶,不斷撕扯著我。
我渾身戰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就連哭,也是斷斷續續的。
“安寶兒,不接電話不回家,你想讓陸兆謙追妻火葬場?”
“這,就是給你的警告。”
我陡然睜大了眼眸,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是你害死了奶奶?”
我抓住了安語然的手腕,質問她。
可下一秒,手就被拿開了。
是陸兆謙,他風塵仆仆身上裹挾著外麵的涼氣:
“阿寶,好好說話。”
“這件事和語然沒關係,這些是醫院和警方的報告,你自己看。”
陸兆謙手上拿著的是醫院開具的死亡證明單,以及警方的出警記錄和詳實情況說明。
安語然往後退了一步,親昵地挽上了陸兆謙的手臂。
陸兆謙眉頭一鬆,低頭瞥了一眼後稍稍離遠了些。
“阿寶,我不會騙你。”
這話放在十年前我會信,可此刻我冇有相信的理由。
我推開了那些資料,“我不信!”
“我要求解剖,重新調查!”
靜謐的太平間走廊裡,醫護人員隻是淡淡瞥了我一眼。
陸兆謙按下了我指著安語然的手,冷然地開口:“夠了,彆鬨了。”
“這件事鬨大了對安陸兩家都不好。”
這是陸兆謙第一次用這麼凶的口氣對我說話。
我怔愣了許久,冇有回過神來。
後來低下頭,忍不住笑了。
做錯事的人,跳腳總是格外厲害。
“阿寶”陸兆謙伸手想將我摟入懷,我躲開了。
他的手頓在了半空中,眼神晦暗不明。
“十年了,我為了什麼和你鬨過嗎?陸兆謙。”
陸兆謙在聽見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眼皮抖了抖。
這是我第一次喊出陸兆謙的全名。
我從嫁給他開始就叫他陸先生,十年從未改變。
“現在死的是我的奶奶,親奶奶,結婚的時候是你當著她的麵說會愛我護我敬我。”
“你摸著自己的心問問,你做到了嗎?”
我聽見了自己微微發顫的聲音,看著麵前這尊玉麵佛,心裡彷彿在滴血。
安語然一句話不說,隻是走過來拉了拉陸兆謙的衣角。
“阿寶,當年是你和奶奶搶走瞭然然的婚事,讓她到現在冇辦法嫁人。”
“這次就算了吧。”
“奶奶的命,就當扯平了。”
呼吸瞬間停滯,我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十年,我似乎從未認識過陸兆謙。
“是、我?”
“是我,搶走了她的人生嗎?”
一句斷斷續續的話,從齒縫中流出。
我倔強地抬眸,眼底是不甘和痛恨。
“如果不是被惡意偷換,連安語然這個名字也是我的!”
陸兆謙身形微微晃動,抬起的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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