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隻一分 彆參與
彆參與
“快放開!”
節明樂鬆開手。他一天內有無數個理由能和安群若接觸,於是他也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
何況他也想看看安群若正麵的樣子。
節明樂收起臉上的笑容,和安群若對上時,隻顯得不容質疑:“你可以試試,無論你抱我多少次,多麼隨機,都隻會是這種結果。”
“……”安群若移開視線。
其實他想說的不是這些。他覺得用同樣的標準衡量天之驕子和虛弱患者是一種不公,但安小少爺也說不清自己自己究竟要不要從節明樂這裡爭這一口氣,畢竟他在這件事上一向很靈活。
“……不說這個了,”安小少爺現在不可能爭到什麼好處,所以他識趣的轉移了話題,“我的卷子上寫的密密麻麻,老師要是看的話,恐怕說不過去。”
“哦?”節明樂心不在焉地回應著。他從少年的耳尖看到側頸,還有那微壓的下頜。從他的位置可以看清少年頭頂柔軟的發旋。早些年時安群若總是窩在家裡,有一年這頭軟發長過了耳垂,節明樂就喜歡勾在指尖揉。
他記得那軟發觸感很好,在五指間打著乖順的圈,小節明樂覺得這就是小小安,小小安全都比本人要纏人的多。
可惜安群若後來再沒留過那麼長的發,把小小安親手剪斷的時候,節明樂還難過了幾秒。
……
“樂樂,你自己說要給我剪頭發的,為什麼又說下不去手?”安小少爺不大高興,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我還是去找理發師吧!”
“哎,彆!”節明樂握著剪刀的手拿得遠了些,他一隻手施力想將少爺按回去,但回想起安家少爺那可憐的平衡能力,男孩隻好換作了摟抱。
他的手臂從安小少爺的鎖骨前環過去,身體從後方下壓,於是安群若能感受到均衡的壓力從每一寸接觸的地方傳來。小少爺根本不敢抗衡,立刻乖順地坐下。
“你到底剪不剪!”安群若理解不了節明樂心底那點兒玩鬨似的不捨,就像他不理解自己說要剪頭發時節明樂為什麼非要拉著自己說讓他試試。
他覺得節明樂又在找一些無聊的樂子,還是拿他當樂子。
“剪,乖,而且我會剪的比他們都好。”節明樂信誓旦旦,那些人哪有他和這些小東西親?
而且節明樂是天才,他隻是多愁了一下,隨手剪起來都不可能太醜,何況是天天看著的小安少爺和小小安呢。
“……”安群若的視線收了回來。他看著鏡子中的男孩,小心地勾起幾捋碎發,將他們削得短了些。那沾了些水的木梳和收縮著的剪刃,以及穿插在發梢間仍顯稚嫩的五指。
那五指牽著他的次數,似乎已經比母親還要多了。於是安群若很熟悉它的力道、溫度,還有……觸感。
那雙手就那樣飛快的遊移著,而在那雙手背後,是一張過於驚心的麵容,或許在任何螢幕上出現都足以引發超越百人的尖叫,但此刻,他隻是垂下雙眸,專注地勾起幾捋軟發,像是在逗貓的耳朵尖。
某種幸福的感覺從心底升騰起來,安群若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太陽下曬太陽的貓,怎麼翻滾都安全,無憂無慮。他舒適的眯起眼睛,昏昏欲睡。
於是他也不可能知道,後來節明樂嘗試了多少種發型,最終才心滿意足地把那些小小安給剪了。
“所以你打算做什麼?”
本以為安群若主動提起卷子的事,是想借自己的試卷抄。但安群若似乎隻是轉移一下話題,將節明樂的注意力引走後,就不再負任何責任。
“這事我能解決,此後的很多事我都能解決,”安群若強調,“你且看著就好,不要告訴彆人,也不要參與。”
“我不參與?”節明樂不大高興。他不樂意被安群若摘出去,卻也好奇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你是想說,沒有我你也能在高中過得很好?”
“我沒有那麼說。”安群若道,“我承認我很需要你,但也不是所有事都隻能給人添麻煩。”
“……”節明樂後半句話沒聽進去,“那好吧,我就看看你怎麼辦。”
這件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再找一張空卷子,把節明樂的答案抄一份。但安群若不打算這樣做。
他畢竟不是真的來上學的。按照節明樂的說法,如果不是為了輿論,安家這位少爺就算是體驗生活,也不會被允許進入最真實的校園。
在這一點上,節明樂和安母的意見是完全一致的。雖然二人都會有對少年心生憐愛的時候,但那點兒憐愛絕不會過界。節明樂會偷偷帶安群若去他踩過點的場所,安母也會包下整個遊樂場給年幼的小少爺玩——但去學校,絕對是想都彆想的事。
所以安群若要抓住這為數不多的機會達成最多的目的。
越是親近之人的觀念越是難以改變,安群若需要耐心地等待著時機到來。他素來擅長等待,無論是等待遲緩的身體跟上思維,還是等待夢醒直到天明。
想到這裡,安群若安撫般朝著應允了的弟弟笑了笑,向他招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