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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無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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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姬下意識地退了退,藏身在人堆裡。

阿木反應也快,當即朝鄭子徒的方向奔過去,吸引住他的目光,身子朝棠姬的方向稍微遮擋了一下。

“鄭大人,您最近幾天不是在臨著京城那一帶的河段嗎,怎麼今天又跑這邊來了?”

鄭子徒正拿著標尺測量河床深度,聽到阿木的聲音才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趙管事也在啊?”

鄭子徒觀察了一下天上雲朵的形狀,又道,“本官看近來天象,隻怕還要有雨,擔心這邊的渠壩不夠結實,被大雨衝垮,所以過來看看。”

話畢他又低下頭研究河床去了,完全沒有留意到不遠處人群中的棠姬。

鄭子徒測量完河床又同管事們核對一番資料,最後看著河床皺緊了眉頭。

“水位比預期低了半尺,得讓人去上遊查查,是不是有河段被泥沙堵住了。”

“下官這就去安排人巡查!”

屬官連忙應下,招呼著幾個隨從準備往上遊去。

除了河床高度,鄭子徒又發現了其他問題,又拉著幾個管事商討半天。

阿木是個外行,以往做事也是聽憑吩咐四處傳遞指令,真正聽他們對起河渠設計的內容猶如聽天書一般。他在旁邊待了一會兒,已經忍不住摳起了指甲,目光無神不知在哪處神遊。

棠姬這幾天幾乎一睜眼就是看河道圖,對河道上的資訊頗有幾分瞭解。此時她雖然離鄭子徒等人距離稍遠,但注意力全在這邊,幾乎是豎著耳朵聽。

她記得河道圖上關於這段渠的資料,跟他們聊的並不一樣。

她畢竟不像鄭子徒一樣研究河渠十幾年,她也就近期集中研究了一陣子,除了死記硬背方向和資料之外也不懂得其他過於高深的內容。

她不清楚是鄭子徒之前畫的圖紙有問題,還是渠修建的問題,但她可以確定她記憶中的數字沒有問題。

眼下這情況她自然不能衝上去同鄭子徒和管事們一起商討河道資料問題,隻怕等她跟鄭子徒都回去了,她也沒辦法直接詢問此處河堤的資料為何跟圖紙上的不同。

情況著實棘手。

又過了一會兒,鄭子徒同管事們商量好問題後一起離開此處,棠姬才從民夫堆裡鑽出來,跟著阿木一起回長安城。

遠遠離開河道後,阿木這才鬆了一口氣:“幸虧鄭子徒滿腦子都是水渠,要不然剛才我們就麻煩了!”

棠姬想著河道圖和河渠上的事情,沒注意聽阿木的話,阿木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誒,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了?”

棠姬一邊策著馬,又扭頭看了眼背後蜿蜒宏偉的涇洛之渠。

“這渠有問題,要不然就是圖紙有問題。但是時間太短了,我學藝不精,現在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阿木聽著棠姬的話驚了一下:“你是說,鄭子徒可能在這涇洛之渠的修建上做了手腳?”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棠姬懵了一下。

她一個初學者,哪裡敢懷疑鄭子徒的造渠技巧?她隻是做了這麼多圖,卻與實際的河渠資料核對不上,略微有些頭大而已。

棠姬儘量簡要地同阿木講述了一下她看到的河道圖與河道上真是資料的差彆,試圖將事情講明白,可阿木不知是沒聽懂還是著了魔,最後還是很堅持他最開始的想法,並且語氣更加篤定了??些。

“鄭子徒一定在這涇洛之渠的修建上做了手腳!”

棠姬也有些無奈,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再進行解釋,最後隻得問他:“你懷疑鄭子徒有問題,隻是因為今天的資料有問題,還是你老早就在彆的事情上發現他有古怪?”

阿木扭頭看了棠姬一眼,似乎有些驚訝。

他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你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難道就一點古怪都沒有發現嗎?”

看棠姬呆若木雞的樣子,阿木忍不住嗤笑一聲。

“之前高誡評價你小事精明大事糊塗,我還不信,沒想到啊棠姬,你還真是個蠢貨!”

說完阿木打了一下馬,馬兒快步超過棠姬的坐騎,一路向長安城疾馳。

棠姬沒來由地被阿木嘲笑一番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策著馬半天才攆上阿木,追問道:“阿木,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和高誡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鄭子徒身上究竟有什麼古怪?”

阿木輕蔑地扭頭看了她一眼。

“你自己也是個暗樁,想知道什麼自己去找啊?若非韓國被困,新鄭危在旦夕,我就連這些都不會告訴你!”

阿木一邊跑著突然轉換了方向,又朝河道的另一個方向走了。

“我今晚要再河道上留宿,你自己回長安吧!彆太晚了,讓鄭子徒趕到你前麵,到時候你更不好解釋!”

他甩了甩馬鞭,一扭頭人無影無蹤。

她也有些惱火,指著阿木的背影剛要怒罵,又擔心聲音太大引起雍國人留意,最後隻能恨恨作罷。

依她看,都是因為阿木和高誡這樣的人,有什麼事兒連自己人都瞞著,以至於雍國的暗樁係統完全是一盤散沙,致使韓國被困,新鄭危在旦夕!

棠姬回長安的路上又回憶起阿木的話,完全可以確定他和高誡有事情瞞著她,並且這件事情一定與鄭子徒有關。可是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他絕對不會輕易地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的。

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鄭子徒身上到底有什麼古怪?

她和鄭子徒雖然認識六年,但大部分的接觸都發生在三年前。自打她同鄭子徒正式成婚之後,鄭子徒在河渠上一待就是三年,他們連個麵都很少見過。最近這月餘她雖與鄭子徒關係親近了些,但時間實在太短,她確實沒有在鄭子徒身上發現什麼明顯的古怪。

可阿木來雍國的時間比她還短,阿木怎麼就發現了呢?

難道真的像阿木說的,她就是個蠢貨?

她之前還老覺得阿木和高誡都不夠聰明,沒想到人傢俬底下也聚在一起蛐蛐她有多麼愚蠢。

也不對——鄭子徒如果也是哪國的暗樁,或者他身上有什麼關於雍國的了不得的秘辛,阿木為了工作也應當將這些訊息透露給她知道。他們一群韓國暗樁被困在這孤島上,倘若連這種事情都要堅持隱瞞的話,那大家根本就沒有辦法合作。

若說有什麼事兒阿木和高誡都合情合理地要對她隱瞞,那就隻有他們手下的其他暗樁的名單了。

莫非,鄭子徒也是韓王派來的暗樁?

想到這裡棠姬猛拍了一下腦袋,疑心自己是不是瘋了?

鄭子徒是鄭國人,與韓國有不共戴天之仇。

再者說,這些年過去,鄭子徒對河渠有多麼上心她看在眼裡。倘若鄭子徒是韓國派來的奸細,為何要幫雍國建這不世之功?

如果鄭子徒是韓國的奸細,韓王直接派鄭子徒來炸渠就好了,為何還要阿木同她折騰這一番?

一個多月前高誡要炸掉涇洛之渠的一個水門,鄭子徒察覺後馬上帶著民夫來拿人,甚至在渭河之畔將高誡直接誅殺。這是她親眼所見的。

高誡可是韓國在長安的暗樁營的總負責人,鄭子徒若是下屬,再膽大包天也不至於殺死長官,搶奪要送到母國的精鐵吧?

這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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