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一廈 第81章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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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錢安和錢寧出去超市買東西了，房華在陽台裡收拾碗筷。
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擦乾手，回到客廳拿起手機，撥通了房婷的電話，她原本打算隻是禮貌性地告知週末要登門拜訪的事。
電話接通，房華剛想說話，房婷卻搶先開口：“阿華，我正想找你呢！聽說你們要買房了？”
房華愣了一下，“哦嗯，對的，哥姐都和你說了呀。”
“何止說了！”房婷的語氣少了往日的從容，反而有點誇張，“你們怎麼突然想起買房了？現在這房價，高得嚇死人啊！你們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房華解釋道：“主要是想有個穩定的地方……”
“哎呀，不是我說你，”房婷打斷她，“你看你現在，工作穩定，孩子懂事，租個房子不也挺好？還是借錢買房？何必背那麼大一筆債呢？喘氣都難！”
她幾乎不給房華插話的機會，“壓力太大了也不好。再說，現在經濟形勢也不明朗，萬一……我是說萬一啊，工作上有點什麼變動，那貸款可怎麼辦？到時候不是更焦慮嗎？聽我一句勸，再等等看，說不定過兩年房價就……”
她的話冇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她似乎在對旁邊人小聲說話：“等一下，我在打電話……”很快又轉回來說話。
房華聽著她說，總感覺有點不對勁。房婷的話聽起來句句在理，滿是為她著想的關切，可字裡行間卻聽不到一絲願意幫忙的意思，反而充滿了對她們家買房決定的不認同。
“小婷，這些我們都考慮過了……”房華試圖解釋他們的決心和規劃。
“阿華，你這就是死腦筋！”房婷有點急切，彷彿非要說服房華放棄不可，“活得輕鬆點不好嗎，要不是有我哥這房子住著，我敢這麼清閒嗎？錦哥生意做得不錯，我們娘仨過得挺滋潤的”她的話突然停住，像是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直到電話掛斷，房婷都冇有給房華一個明確的答覆——借，或者不借。她自始至終都在圍繞著“不要買房”這個主題，用各種看似關心和現實的理由進行勸阻。
在最後道彆時，房華清楚地聽到房婷對著旁邊壓低聲音說：“知道了，我馬上轉給你。”
房華放下電話，心裡充滿疑惑。
房婷今天的表現太反常了。那些頻繁的訊息提示音、突然的語塞、莫名的焦躁，還有最後那句“馬上轉給你”，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古怪。
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錢安和錢寧回來了。
“回來了。”房華站起身來，看見錢寧手裡的零食袋子，“咋又給她買那麼多零食……”
錢安訕訕地笑了笑，一邊彎腰換鞋一邊解釋：“孩子想要嘛，就買了一點點……”
等錢寧跑去洗手間洗手，房華說：“我剛給小婷打了個電話。”
“哦？”錢安動作一頓，直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她怎麼說？答應借了嗎？”
“不是這個……”房華若有所思地走到椅子前坐下，“就是覺得她今天有點奇怪。電話裡老是聽到叮咚叮咚的提示音，說話也顛三倒四的。我剛開口，她就搶著說買房的事，一個勁兒地勸我們彆買。”
“那你跟她說了週末要去的事冇？”
“忘了。”房華揉了揉太陽穴，“她根本不容我插話，說來說去就是壓力大不劃算。聽著心不在焉的，好像那邊有什麼事。”她搖搖頭，“算了，看她這樣，週末就不去她家了。我帶寧寧去書店逛逛就好了。”
“正好，我剛想跟你說這事。”錢安把鑰匙放在桌子上，“村裡幾個兄弟來電話，非讓我週末回去一趟。我說冇空，他們還不依不饒的，聽著像是有急事。我正愁怎麼跟你開口……”
他瞥了眼正上完洗手間回來的錢寧，“現在剛好，你們去書店，我回村裡看看。”
“行……”
週六上午，一家三口圍坐在陽台的小方桌前吃著簡單的早飯。
錢安幾口吃完碗裡的麪條，放下筷子：“我一會兒就直接回村裡了，看看到底啥急事。”他看向房華，“你們過海注意安全，到了給我打個電話。”
“知道，你路上也慢點。”房華輕聲應著。
錢安開著摩托車出了鎮，拐上通往村裡方向的路，這些年水泥路也漸漸往村裡修了，路麵平整，不再像從前那樣坑坑窪窪。路兩旁剛收割過的稻田裡，零星立著幾個稻草人，破舊的衣衫在晨風中微微晃動。
錢安握緊車把，思緒飄回了昨天晚上。
當時他和錢寧在超市逛著，村裡兄弟大壯打電話來。
大壯剛開始寒暄了幾句，猶豫問著錦哥最近的情況。
“錦哥？”錢安被這冇頭冇腦的問題問得一愣，“他怎麼啦？不就那樣嘛。”
錦哥，也就是房婷的丈夫。
他們都是一個村長大的，小時候都是一起摸魚掏鳥蛋的夥伴。錦哥在村裡可是個響噹噹的人物。這些年，村裡人提起他，誰不豎大拇指？“大老闆”“能乾人”。當時大家都在為工作擔憂，他家就在村裡建起了小洋房，開上了小汽車。老婆房婷幾個哥姐都在國外工生活，他們一家又在海那邊潭溪鎮生活，看著很是光鮮亮麗。
男人問發生啥事了，村裡兄弟又不說，就叫男人週末回村裡來，當麵說比較清楚。男人回來後女人又說堂妹也有點不對勁。男人更奇怪了，但他冇說，想著今天回來村裡搞清楚情況再算。
“冇……冇怎麼，”大壯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就是……你媳婦跟他老婆不是堂姐妹嘛，算起來更親，你這邊……有冇有聽到點啥風聲？”這話問得含糊其辭，更像是在試探。
錢安聽得一頭霧水，心裡那點疑惑變成了不安：“聽到啥？大壯，你跟我還繞什麼彎子？錦哥到底出啥事了？你直說！”
“唉……這事兒，電話裡一句兩句真說不清楚，也……也不太方便說。”大壯的語氣有點為難，“你明天，明天能不能回村裡一趟？我們當麵說，比較清楚。”
掛了電話，錢安心裡一團亂麻。
錦哥能出什麼事？還是這種電話裡都不能說的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他揣著滿腹疑慮回到家，還冇等他開口，房華又說起房婷的不對勁。
房婷的反常，和兄弟大壯關於錦哥的含糊詢問，這兩件事幾乎同時發生，交織在一起，絕不是簡單的巧合。看著房華為買房借錢一事已經愁容滿麵，錢安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思前想後，錢安決定先不說，等明天回村找大壯和幾個知根知底的兄弟把情況徹底搞清楚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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