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歡情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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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櫻欺騙了父親,她根本見不到哥哥,可她冇辦法,她不忍心看著父親一而再地失望,今早出門前,王姨悄悄對她說,盛先生昨晚吃了救心丸。
此時電話裡,盛父語氣輕鬆,似乎又找回一點信心,他對盛櫻說:“天無絕人之路,櫻櫻,爸爸認識的人不少,我多去找找,總有人願意幫咱們的。”
盛櫻扯了扯唇角,輕聲應:“好,爸爸加油。”
翌日,盛櫻在鬧鐘聲裡醒來,拉開落地窗窗簾,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灰濛濛的世界,天空正在下雨。
盛櫻站在窗前,安靜地看了一會兒雨,就去浴室洗漱。
胃部隱隱發疼,她這纔想起來,昨天到康城後,她就冇正經吃過東西。
看著還有點時間,她點了份早餐。
酒店的早餐做得精緻,盛櫻卻冇什麼胃口,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刀叉。
杜小姐打來電話,車在樓下。
盛櫻便拿起行李下樓。
車子在風雨中前行,到了飛機場,盛櫻對杜小姐說感謝,這兩天杜小姐出了不小力氣,杜小姐開玩笑,說讓盛櫻到鐘詩麵前幫她美言幾句。
盛櫻牽起嘴角,說好。
飛機起飛,雨一直在下。
盛櫻的心情,猶如這雨天,陰沉,晦澀。
她的手,下意識地摸上脖頸。
她想起自己和硯秋的最後一次旅行,當時也是一個雨天,她嫌出行不便,生了悶氣,硯秋哄著她,說絕對不會讓她淋到半滴雨,出門時,他給她撐傘,她的確冇淋到半滴雨,他半邊的身子卻濕透了……
盛櫻靠到座位上,閤眼,眼睫輕顫。
硯秋,硯秋……
我把星星弄丟了。
飛機抵達京港市,司機來接,司機告訴盛櫻,宋知華的偏頭痛犯了,今早叫醫生來鍼灸。
盛櫻臉色微沉,讓司機開快一點。
回到盛家彆墅,她就去房間看母親,母親依舊沉浸在兒子入獄的痛苦中,身體迅速消瘦,一些老毛病接二連三的複發。
“媽媽,你好些了嗎?”盛櫻坐到床邊,握住母親的手。
“櫻櫻,你去哪了,昨夜怎麼冇回家?我昨夜夢見你哥了。”話未落音,宋知華已經紅了眼眶。
盛櫻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輕聲問,“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夢見你哥在監獄裡被人打,快被打死了……嗚……”宋知華忍不住,哭出聲。
“媽媽,彆難過,夢都是反的。”
“櫻櫻,你哥判了那麼多年,我們以後要怎麼辦啊?”想到兒子的處境,宋知華就感到絕望。
“媽媽你彆擔心,還有我呢。”盛櫻聲音不大,語氣堅定。
不管怎樣,她都會幫父親,把盛家扛起來的。
這一天,盛櫻哪裡也冇去,就在家裡陪母親,照顧她,安慰她,直到傍晚纔去院子裡遛狗。
糯糯是性格溫馴的金毛犬,當初硯秋送狗給她時,挑了很久,就怕她不小心被狗傷到,對她,硯秋是處處用心的。
可在法院,他卻親口解除了兩人的婚約,當時他是怎樣的心情。
等盛父下班回家,王姨就吩咐廚房開飯。
一道道菜肴擺上桌,餐桌前卻隻坐著父女兩人,氣氛稍顯冷清。
盛世勳的臉上,難得有點笑意,對盛櫻說,“你還記得郭嚴郭叔叔嗎?你小時候見過他,他是爸爸的戰友,一直在康城那邊的部隊,如今職位也不低,爸爸今天聯絡到他。”
盛櫻實在想不起郭叔叔的模樣,隻能放棄,不過見爸爸語氣輕鬆了,結果應該不壞,就問:“郭叔叔答應幫忙嗎?”
“嗯,他也是頂住很大壓力,說會讓人照看你哥哥,放心吧,他人很靠譜,答應了肯定會做到。”
盛櫻繃緊的背脊,緩緩鬆懈下來,揚起唇角,“真的嗎?爸爸。”
“是的。”
這些天,壞訊息接二連三地來,日子過得渾渾噩噩,難得有這麼一個好訊息。
終於能讓她稍微鬆口氣。
這天晚上,盛櫻也做夢了,夢到她的哥哥盛景川,還夢到硯秋,在夢裡,他們還是少年的模樣,勾肩搭背,意氣風發。
半夜醒來後,翻來覆去,睡意全無,盛櫻乾脆翻身下床,披上睡袍,下樓去看糯糯。
糯糯在舒適的狗窩裡睡得香,但它很警覺,盛櫻蹲下去時,它就睜開一雙烏溜溜的眼,專注地看她,尾巴一甩一甩的。
盛櫻伸手揉了揉它,輕聲說:“抱歉啊糯糯,吵醒你了,我睡不著。”
糯糯嗚嗚兩聲,它也知道半夜要小聲。
盛櫻的一縷長髮從肩膀垂落到她胸前,她將頭髮甩回背後,繼續對糯糯說:“你想不想硯秋?他給你買最好的狗糧,給你買磨牙棒,你現在睡的這個窩,也是他買的。”
糯糯用微涼的鼻頭蹭蹭她的手心,像是在迴應她的話。
沉默許久,盛櫻才低低開口,“糯糯,我明天去看看他,應該可以吧。”
盛櫻知道,她去康城見不到哥哥,是厲家的勢力在阻攔,那是他們的報複。
去見硯秋,應該就冇這層阻礙了,隻要硯秋願意見她,就完全冇問題。
第二天一早,盛櫻自己開車,買了硯秋愛吃的抹茶蛋糕,前往城郊的監獄。
一個多小時後,去到了地方,先去登記,交材料,然後等待。
天氣熱,小蛋糕冇辦法久放,已經有點化了。
等了半小時,有人來通知她,犯人不願意會客。
“犯人”兩個字,刺痛了盛櫻的心。
她聞言手一抖,啪嗒一聲,蛋糕盒子從她手裡掉落,砸到地上,瞬間變得稀碎。
夏日微熱的風吹拂過來,她卻覺得渾身冰涼。
硯秋不願見她。
他明明那麼寵她,如今連見她一麵都不肯。
盛櫻渾渾噩噩地回到車裡,透過車窗玻璃,看著外麵高聳的監獄圍牆,呆愣地坐許久。
與此同時,高牆內的某一處,季硯秋靠坐在一棵樹下,長腿隨意支著,他閉著眼,五官依舊溫潤平和,隻是一頭板寸和一身囚服,為他多添了幾分冷酷與強悍。
他就那樣安靜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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