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 第19章 ,山與海的距離
暗戀,山與海的距離
俞揚此刻緊張的心情,就像是一座亟待噴發的活火山,表麵看似風平浪靜,內裡卻早已暗潮洶湧、混亂不堪。
秦陸當著他的麵,一顆顆解開病號服上的釦子,又一點點裸|露出結實精壯的胸腹肌,兩條性感分明的人魚線呈深v字型直直沒入褲腰之中。
濃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鋪天蓋地,充滿了爆發力十足的野性力量和渾然天成的陽剛之美。
俞揚的喉結極速滾動著,慌亂無措地移開視線,熔漿在他胸口瘋狂翻滾,像是要隨時衝破理智的束縛,將一切慾念吞噬殆儘。
見他發呆,秦陸拿著成卷的保鮮膜戳了戳他的側腰,一股強烈的電擊感酸痠麻麻的席捲全身。
俞揚側身躲開,捂著腰,哆哆嗦嗦道:“你你你……你乾嘛。”
秦陸擡起滿是傷口的胳膊給他看,無可奈何地笑道:“小魚老師,彆發呆了,該做正事了。”
“我……”俞揚拿著防水敷料的手指微微顫抖,眼睛半點不敢看向那具強壯的身體。
“我怕我做不好,我還是去找劉醫生過來幫你吧。”
秦陸輕笑道:“劉晨向來惜命,這個時間,他要是不想過勞死,百分百已經下班回家補眠去了。”
俞揚咬了咬唇:“那找其他醫生。”
秦陸擰了擰眉,語氣有些不悅:“你該不會是已經忘了,我不喜歡彆人碰我吧。”
俞揚垂下頭,抿了抿嘴唇,低聲道:“可是,我也是彆人。”
秦陸怔了一下,定定地看著他,思默良久,篤定道:“俞揚,你不是彆人,從來就不是。你對我來說,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特彆的人。”
最好的朋友,也隻是朋友,哪怕已經意識到對方足夠特彆,卻也生不出絲毫愛情的可能性。
龐大的冰川轟然倒塌,冰冷海水從四麵八方洶湧灌入火山口,致使沸騰澎湃的熔岩漿疾速冷卻板結,將那些濃烈、深沉、熾熱的愛意瞬間封存成深藏地底的遠古化石。
心臟沉重的幾乎無法跳動,俞揚恢複清醒的狀態,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慢慢走向他:“那提前說好啊,我要是包的不好,你可彆怪我。”
秦陸朝他伸出胳膊,擡起深邃如秋湖的眼睛,輕輕笑了一聲:“不會的,你一向做的很好。”
他做的好嗎?俞揚苦澀的想,不,他做的並不好。如果他做的足夠好,又為何要在愛秦陸的這條路上不停地摔跟頭;又為何無法抑製靠近他時內心產生的那股強烈的悸動;又為何要在一次次撞到頭破血流之後不汲取教訓,還要像飛蛾那樣追逐著那抹耀眼卻又寓意死亡的光芒。
在手指碰上秦陸的胳膊之前,俞揚突然下意識反問道:“可以嗎?”
秦陸挑眉不解:“可以什麼?”
俞揚輕聲:“可以……碰你嗎?”
秦陸笑道:“你在說什麼傻話呢,不碰你怎麼包傷口啊。”
“嗯,知道了。”
俞揚輕輕撥出一口氣,像是卸下了一座沉重的大山。
六年後,秦陸允許他碰他。
防水敷料輕輕貼合麵板,一股悶熱感油然而生,秦陸很不喜歡這種黏膩的感覺,但又無端地被俞揚的手指吸引了目光。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意識到俞揚的手長的很漂亮,像嫩生的水蔥一樣,是少見的修長纖細。除了形狀好看,手部膚質更像是白膩的羊脂玉,觸感溫涼柔滑,似乎很適合用來牽手的感覺。
俞揚的指甲修剪的圓潤整齊,他用飽滿的食指指肚沿著透明膠層的邊緣輕輕按壓了一圈,確保不留一絲縫隙。
處理完胳膊和雙手的傷口,俞揚默默半蹲在秦陸麵前,擡頭觀察他額頭傷口所在的位置,默默計算該怎麼處理。
秦陸低頭看他認真的模樣,心裡頓時湧入一股暖流,一時間竟有些手癢,很想再揉一揉他的頭發。隻是他的兩隻手被包的像粽子,於是便打消了這個莫名的念頭。
他晃了晃被保鮮膜裹成一團的手,笑著逗他:“就說你瞎謙虛吧,瞧瞧你手藝多好,這粽子包的,保準一滴水都彆想進來。”
“彆亂動。”俞揚輕輕靠了過去,臉與臉的距離不足半臂。
秦陸呼吸一滯,心跳不由加快。
俞揚一手撩開他的額發,一手將防水敷料蓋在覆著傷口的棉紗上,專心致誌,一絲不茍。
此時,他的眼睛很亮很亮,像是萬裡夜空中的繁星,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很溫柔,也很溫暖。
手指不小心按壓到傷口,秦陸“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俞揚立刻緊張道:“對不起,你沒事吧?”
滿目的疼惜和內疚像是湍急的漩渦,呼吸和心跳纏綿交織,試圖將秦陸撕扯入一個全新的、未知的世界。
陌生感和異樣感迫使秦陸掙紮起來,他試圖抓住什麼,於是他選擇閉上眼睛,隔絕掉那道攝人心魄的視線。
“你怎麼了?很疼嗎?”秦陸的狀態令俞揚很不安,他站起身,轉身欲走,“算了,我還是去找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了俞揚!”秦陸抓住他的手腕,“我不疼,我隻是有些累了。”
昨天爬了一天的山,又為了救他墜山受傷,昨晚還睡得那麼晚,俞揚瞧著他眼底濃重的烏青,對他的理由深信不疑。
俞揚:“那你快去洗澡吧,洗完澡可以好好的睡一覺。”
秦陸拿著換洗衣物進入洗手間。
不一會兒,洗手間裡便傳出嘩嘩嘩的水流聲。
俞揚剛坐下喝了口水,就聽見秦陸正在叫他。
他隻好放下水杯,走到洗手間門口,輕輕地推開了一條小指寬的縫隙。
“秦陸,怎麼了?”
秦陸無奈的聲音再次響起:“俞揚,你能幫我洗個頭嗎?我的手被包成這樣,容易衝不乾淨泡沫。”
俞揚頓時覺得自己正在遭受著一場淩遲酷刑。
然而,他沒得選擇。
他隻能潮紅著臉、硬著頭皮推開洗手間的門,認命般的朝著磨砂玻璃淋浴間走了過去。
磨砂玻璃房裡,肉|色的人形影影綽綽,熱氣氤氳中像極了詭豔的食人花,吸引獵物心甘情願的自投羅網,獻祭生命。
走近以後,俞揚的視線隻敢看著秦陸的頭,多餘的一分一寸都不敢貿然下移。
他撩起袖子,接了適量的洗發水,用手心揉搓起綿密的泡沫,然後一圈一圈地揉搓著秦陸的頭發,泡沫很快遍佈全頭。
秦陸的發質偏粗偏硬,粗糲的發茬摩擦掌心,像是螞蟻從麵板上爬過,帶來一股股酥酥麻麻難以忍受的癢意。
幸好秦陸閉著雙眼,看不見他的麵紅耳赤。
泡沫順著腕骨緩緩下滑,俞揚拿著花灑將手和手腕衝洗乾淨,然後按了按秦陸寧折不彎的脖頸,頗為無奈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站的這麼直,稍微彎一下腰好嗎?否則我的衣服就會被你的頭發弄濕。”
“遵命,小魚老師。”
秦陸順勢彎腰低頭,方便俞揚幫他衝水。
俞揚手持花灑對準他的頭,溫熱的水流緩緩傾瀉,衝洗著頭皮發梢上多餘的白色泡沫。
秦陸緊閉雙眼,聽著嘩嘩的流水聲,在悶熱潮濕的環境裡,觸覺好像在被不斷地放大,不斷地向大腦傳遞著外來的興奮和刺激。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俞揚的五指穿過他的發絲,圓潤飽滿的指肚正隨著水流輕輕律動著,像幼貓踩奶那樣輕撓著他敏感的頭皮,極致的舒爽感自頭皮流竄直達四肢百骸,尾椎瞬間膨起一股興奮的難言之慾,炙熱如火,勢如燎原。
秦陸猛然一僵,然後飛快轉身,背對著一臉茫然的俞揚。
“你怎麼了?”俞揚忍不住問道。
“可以了,俞揚。”秦陸的呼吸有些紊亂,磁性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喑啞,“你先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嗯,好。”
俞揚巴不得逃離現場,聞聽大赦,他迅速關閉水龍頭,又將花灑放回原處,然後急匆匆走到洗手檯,衝乾淨手上殘餘的泡沫,再仔仔細細地擦乾淨雙手,然後他撕下防水敷料丟進垃圾桶裡。
整套動作下來,遊刃有餘,乾淨利落。
最後,他毫不猶豫走出洗手間,並“哢嚓”一聲關上了門。
一扇門將內外空間完全隔絕成兩個截然不同的天地。
俞揚站在門外,正極力平息內心起伏不定的躁動。
然而,門內。
秦陸單手撐著牆麵,垂著頭大口大口喘息不止,他不可理喻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瞳孔震驚,神魂震蕩。
他向來就不是什麼重欲之人,就連自我動手紓解的機會都很少。這麼多年來,雖然他也交往過女朋友,卻都始終止步於偉大的柏拉圖層麵,並不曾發生過生理層麵的實質性|關係。
也正因如此,劉晨總喜歡拿他的處男身份開玩笑,嘲諷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性冷淡摩羯男。
可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竟對著好兄弟升了旗。
秦陸懊惱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將開關調整成冷水狀態,然後他取下花灑,對準那處就衝了下去。
水流鋪天蓋地淋下來的時候,秦陸咬了咬牙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已然偃旗息鼓委屈蔫噠的小小陸,竟破天荒覺得或許他也是時候應該談一段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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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攻:先給老婆找物件,再給自己找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