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野狗的傳說 第三十四章 結束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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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與開始
“機票？”
“帶了。”
“護照？”
“帶了。”
“證件？”
“帶了。”
“銀行卡？”
“帶了。”
“愛我的心？”
“一直有帶。”
“走吧……彆看了，等你交流回來，還能住在這間半地下室裡。”
“嗯。”
拖著行李箱，齊恒心嘴巴微張地瞪著停在巷子口的越野車，視線在碩大的車輪和炫酷的車身之間徘徊：“哇……你哪來的車？好帥啊。”
“找遲藤借的。特意挑了一輛最帥的。上車。”
“你會開車嗎？”
“你上車前禱告一下，這可是我第一次上路。冇準等會兒我們能共赴天堂，多浪漫啊！”
“想得美，瘋子還能上天堂？”
“那我們就一起走黃泉路。”
“我一定在你那碗孟婆湯裡加芥末。”
“那我就在你那碗湯裡加豬腳，等會兒我就去買。”黃梓明笑嘻嘻地繫上安全帶，不甚熟練地啟動汽車。“你在那邊找好公寓了嗎？之前還和我說，差點被那邊的一個留學生騙了。”
“重新找了一個剛結束交換項目的學生，他的租期剛好結束，我就請他幫我和房東談了租金，順道收了他幾件二手傢俱。”齊恒心好奇地上下打量，欣賞起越野車特有的高視角。
“人挺不錯，就是話有點少，比我還悶。我昨天才知道他也是我們學校的，也是大二的，叫……【舒溫榆】。”
“那等他回學校，我請他吃飯，謝謝他。對了，你一下飛機就去機場領電話卡，我給你買了流量最多的那種——就當是我送你的開學禮物。你通宵都和我視頻通話也冇問題。”
“好啊，衣服不穿也可——”
“咳咳！再說……”黃梓明慌忙清了清嗓子。在這方麵，齊恒心比自己更瘋。“我本來還想把你的舍友們也接上，結果他們說自己開車去機場。”
“畢竟我們昨晚才聚過，啊哈——”聊起這個，齊恒心疲倦地打了一個哈欠。
“困了？你們昨晚喝酒喝到淩晨三點，不愧是年輕人啊。我把車窗關上，你先睡會兒？”
“不要。等會兒上飛機再睡，我還想和你多聊會兒。”
“好。”
齊恒心強撐著沉重的眼皮，挑了一個自己的感興趣的話題，問：“學長為什麼會學傳播學？感覺和你不搭。”
“什麼叫不搭？”
“感覺學長會成為那種到處威脅人、不斷搶新聞、製造熱點爆款的無良名記。”
“你這是對我的偏見，我要哭出來了……我之前想做一名調查記者。”
“像英雄記者馮登那樣？”
“對！那可是我的偶像！”談及馮登，黃梓明的音量提高了不少。“我高考結束的時候，家裡的債剛好還清了，我想做一迴夢，就降分上了池大的傳播學。後來家裡又缺錢了，我這才醒悟過來這個專業的知識幫不了我賺大錢。後來又從畢業生那裡聽說，現在的新聞傳媒行業就像……一潭死水。再後來，我就決定自尋出路。”
“所以學長的夢想破滅了？”
“算是吧……你皺眉做什麼？我不難過，因為我清楚自己最看中的是什麼——我要讓我愛的人過上好的生活。至於夢想……做夢是需要資格的，我必須承認，自己不夠格做夢。”
“冇想到學長還有懷抱理想主義的時候。”
“當然！我小時候的夢想可是在萬眾矚目的盛典裡，捧過獎盃，然後對著攝像機，大罵一分鐘的臟話，最後在大家的掌聲歡呼中走下舞台。”
“有人敢對我罵一分鐘的臟話，我隻會上去給他一拳。”
“那你小時候的夢想是什麼？”
“……坐著紙飛機上天，然後向地上撒糖，吃一塊，丟一塊。”
“哈哈哈哈好浪漫。”
“嘰呀——！”
黃梓明突然減速，一輛灰色的小汽車擦著越野車超越上來。要不是他反應迅速，車身必被劃下“美麗”的細痕。
“傻＊！”齊恒心怒罵。
黃梓明和藹地原諒：“司機趕著去投胎，我們要成人之美。”
“前麵是紅燈，我們停在那輛車旁邊！”
原本平和的黃梓明反應極快地將越野車停在灰色小汽車的左邊。
齊恒心早已降下車窗，伸出某一根手指，對著灰車。黃梓明配合地鳴笛，逼得灰色小汽車的車主也放下了車窗。
男司機一臉怒容，他正要張嘴開罵，卻不想被齊恒心搶先：“腳殘廢了？還是眼睛也廢了？超車前先打燈，不會嗎？！保持安全車距，不會嗎？！”
被搶走話頭的男司機愣了愣，等他回過神來正要反咬時，齊恒心已經關上了車窗。
恰好，紅燈轉綠，黃梓明當即驅車駛離。
留在原地的隻剩下一陣煙塵和一個扒著車窗想罵又罵不出來的男司機。
車內的兩人對視，哈哈大笑了起來。
……
…………
“我靠！好帥的車啊！我要拍照片發給箐箐看！”紹勤說完，丟下主角，舉著手機跑到車頭前。
於冠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擠兌：“你們好慢，你們該不會在路上做……”
“閉上你的狗嘴。吳哥呢？”
“他等你們等到竄稀了，掉馬桶裡了吧。我給他打個電話”於冠撥通了電話，道：“……喂，吳哥，你在哪……你又被機場保安攔住盤問了？！誰讓你長了一臉凶相……知道了，我們現在過去‘保釋’你。”
……
紹勤：“齊哥！一路平安啊啊啊啊嗚嗚……”
吳惑：“阿心，一路保重。要是缺了什麼，我們給你寄過去。”
於冠：“老齊，一路順風。等你回來了，我們再去吃火鍋。”
“你們三個也是，多多保重。”
齊恒心給了和舍友們一個擁抱，然後轉身……
“來吧。”黃梓明張開雙臂，微笑地看著齊恒心。“我會想你的。”
齊恒心舉步走去，越走越快，最後撞進了黃梓明的懷裡。
“我也會想你的。”
雙臂收緊，恨不得融進對方的身體裡。鼻腔裡滿是彼此的味道，那是獨屬於他們的記憶。
這個擁抱，成了深嵌在兩人心底裡的錨。
黃梓明捧起齊恒心的臉頰，指腹輕輕掃過齊恒心的麵龐，頭微微移動。
臨彆前，最後的一個吻。
……
…………
齊恒心離開了。
他的背影消失在登機口的儘頭。
在他離開後的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老家那位榕樹底下的阿伯。
其實，他對我說過的話，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人老了，就像炒栗子一樣，總喜歡將一套話翻來覆去地講，無趣得很。
但是在今天，我決定改變一下對榕樹阿伯的看法，他有一句話還是值得聽一聽的——
“年輕人，等你老了，你就會知道時間一點兒也不公平。年輕的時候希望它快一點，結果卻走得很慢；老的時候想它慢慢來，但是卻跑得飛快。”
我開始相信，時間，真的很不公平。
隻是，阿伯最後還是說錯了——根本不用等到年老。
和你在一起的上一秒，一呼一吸過一年；和你分彆的下一秒，一分一秒似一季。
你的身影從我的視線裡離開的那一刻，我已經想你好久，好久，好久了……
齊恒心，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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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彆走！！！結尾有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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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預告】
“結束了……”
“結束了。”
“你覺得《奧丁》這部電影怎麼樣？”
“我一個男的，看這些感覺怪怪的。你平時喜歡看男人和男人的愛情？”
“對啊！我可是資深腐女，這部已經是水煮白菜的級彆了，隻有一個吻和一小段親密戲。我還看過麻辣火鍋級彆的，裡麵有——”
“不感興趣！我不感興趣！喂，我可是你的男朋友，你……”
“我不介意啊。女生和女生的，我也看，我也知道你愛看。”
男子半張的嘴巴最後還是合上了。
“我感覺這部電影的感情線還可以，雖然做不到揉撫人心的細膩，有些地方的情感轉變有些突兀，但是按新人導演的標準來評價，還彆有一番風味。”女子的食指戳著自己的下巴，微微思索。“就像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祕製菜譜，雖然用材奇怪，配比也奇怪，結果試吃後發現還不錯！”
男子抱持質疑的語氣，道：“是嗎？我倒是不怎麼滿意它的劇情線……矛盾不夠激烈，反派冇有筆墨，結局略顯倉促。伏筆很多，容易讓人看了覺得雲裡霧裡。
“我倒是看出了導演‘想藉此機會招商引資，拍下一部電影，趁機圈錢’的心思，就是擔心導演功力不夠，世界觀編得太大，最後圓不回來。”
女子笑了笑說：“我覺得導演挺能調動觀眾情緒的，這個導演該不會是搞chuan銷的吧？”
她拿起手裡的電影院宣傳單，視線在上麵來回掃視。
“導演……這部影片的導演叫【慢旅者】。原來《奧丁》是其第二部作品，導演的第一部作品叫【四縫線直球】。”
“講棒球的嗎？”男子也好奇地湊前去看。“電影首映時間是……明天？！處女作竟然比第二部作品要更晚上映？這個導演也真夠奇怪啊。”
女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對啊。這上麵還有導演訪談——‘因為是首部作品，導演的功力略有不足，匆忙拍下了這部同xg愛情短片。”
女子的目光突然落在宣傳單的底部，瞪大了眼睛確認：“因篇幅較短，無法製成長片，故凡購買電影《奧丁》的觀眾，可憑票根免費入場觀看電影《四縫線直球》！買一送一哎！”
女子興奮地晃著男朋友的胳膊，嘟著嘴，撒嬌道：“明天來看！明天來看！明天來看！”
“可是我不喜歡看愛情片……”
“免費的！不看白不看！”
“萬一它是麻辣火鍋級彆的……”
“不會的，這個導演一看就是廣東人，吃不了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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