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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特:你說我哥怎麼了 第52章 審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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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羅知道,西瑟斯的心結遠未解開,那詭異的能量更是巨大的隱患。

所以,接下來,泰羅就在距離西瑟斯不遠不近的地方住了下來。

他不再試圖強行和西瑟斯對話,也不再追問,他隻是默默地存在著。

每天,他都會準時出現在懸崖附近,有時會帶一些地球的食物——不再是能量塊,而是他仔細挑選過的、人類心情不好時可能會喜歡的甜點或熱飲,默默地放在離西瑟斯不遠的地方,然後走到另一邊坐下,望著同一個方向的大海,一言不發。

最開始,那些食物和飲料原封不動地在那裡。

西瑟斯彷彿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對泰羅的存在和那些東西視若無睹,徹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泰羅也不氣餒,第二天照舊換新的送來,舊的能吃就吃掉。

有時,他會開始自言自語般地說一些話,聲音不大,確保西瑟斯能聽見,卻又不會顯得是在刻意說給他聽。

他說光之國最近的趣事,說訓練場上又出了什麼奇葩的新兵,說科技局哪個實驗又炸了,說佐菲尼桑的黑眼圈好像又重了,說傑克尼桑收藏的奇怪石頭又多了幾塊,甚至說大統領腰痛時的囧樣……他說起很多無關緊要的、瑣碎的日常,語氣儘量輕鬆,彷彿他們隻是在光之國進行一次普通的閒聊。

他絕口不提托雷基亞,不提那場意外,不提任務,也不問西瑟斯到底在想什麼。

偶爾,在深夜,當海風變得格外寒冷時,泰羅會悄悄升起一小堆用奧特念力控製的、不會產生煙霧的溫暖光焰,既不靠近打擾,又能讓一絲微不足道的暖意飄散過去。

他就這樣日複一日地、固執地履行著那句“你不想說,我就等”。

直到某個黃昏。

泰羅像往常一樣,將一盒還冒著熱氣的、據說是地球名產的“鯛魚燒”放在老地方,然後走到幾米外坐下。

夕陽將海麵和他紅色的身軀染成暖金色。

他今天什麼都沒說,隻是安靜地坐著。

時間一點點流逝,就在泰羅以為今天又會像之前一樣無功而返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那隻始終蜷縮著的身影動了一下。

西瑟斯幾乎是僵硬地,轉過頭,看向了那盒散發著甜香氣息的魷魚燒。

他看了很久很久。

然後,一隻同樣有些僵硬的手,慢慢地伸了過去,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絲遲疑地,拿起了其中一個。

泰羅立刻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假裝在看海鷗,但全身的感知都聚焦在了那個方向,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

西瑟斯拿著那個魷魚燒,並沒有立刻吃,隻是低頭看著,彷彿在研究什麼奇怪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咬了一小口。

咀嚼的動作很慢,很輕。

泰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手心都快冒汗了。

又過了幾分鐘,西瑟斯吃完了那個魷魚燒。他沒有去拿第二個,也沒有任何表示,隻是再次緩緩地抱緊了膝蓋,恢複了之前的姿勢。

但這一次,他周身那種絕對冰冷的、拒絕一切的氣息,似乎減弱了那麼一絲絲。

泰羅沒有趁機得寸進尺地搭話,他甚至沒有轉頭去看西瑟斯,隻是依舊保持著望向大海的姿勢,但嘴角卻難以抑製地向上彎了一下。

這是一個開始。

一個微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開始。

但對他而言,足夠了。

夜色再次降臨,泰羅像往常一樣,準備起身離開,回到那個臨時據點。

就在他轉身,剛要邁開腳步的時候,一個極其嘶啞、微弱、彷彿很久沒有說過話的聲音,輕輕地飄了過來,幾乎被海浪聲淹沒:

“……太甜了。”

泰羅的腳步瞬間釘在了原地。

他猛地回頭,看到西瑟斯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彷彿剛才那句話隻是他的幻覺。

但泰羅知道不是。

巨大的、難以言喻的喜悅和激動瞬間衝上他的心頭,讓他差點忍不住想衝過去抱住對方。

但他死死忍住了。

他隻是用力地、燦爛地笑了起來,儘管西瑟斯並沒有看他。

他的聲音充滿了努力壓抑卻依舊溢位的高興:“是嗎?那明天我換一種!地球還有很多彆的口味!”

沒有回應。

但泰羅卻覺得,今晚地球的夜空,星星格外明亮。

他步伐輕快地離開了懸崖,心裡盤算著明天該帶什麼好吃的過來。

而在他身後,西瑟斯緩緩抬起頭,望了一眼泰羅消失的方向,眼燈中閃過極其複雜的、連他自己都無法解讀的情緒,他下意識地抬手,按住了自己胸前那枚依舊黯淡、透著詭異透明的計時器。

那絲微弱的紫色,在內裡悄然流轉了一下。

【未知能量解析度:2.5%……關聯波動檢測:輕微情感共鳴……?】

0520的提示音帶著更深的困惑,ta回來了,卻是無功而返,監管部對此並不關心,甚至可以說是無視。

誰讓ta隻是個剛上崗萌新呢?也就運氣好在半路遇到了隔壁巡檢部的巡檢大人,對方瞭解後,很明確的表示這是無害的,沒有問題,隻是ta的級彆不夠查不到而已。

ta放下心,想追問這到底是什麼時,巡檢大人離開了,沒關係,知道無害就好了,畢竟巡檢都是很忙的。

【可能是會影響情緒的東西吧,沒關係寶寶,有點脾氣怎麼了,我就喜歡你這樣】

安慰的效果微乎其微,西瑟斯再次將自己縮緊,彷彿這樣就能抵擋住外界的一切,也能困住內心那正在悄然發生、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變化。

……

日子在一種奇特的、僵持般的平靜中又過去幾天。

泰羅依舊每天準時出現,放下不同的地球食物,然後坐在不遠處,絮絮叨叨地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或者隻是沉默地陪著。

西瑟斯依舊大部分時間沉默,但那些食物不再原封不動,雖然吃得很少,但總會被動上一些。

這微小的變化足以讓泰羅保持旺盛的鬥誌。

這天,泰羅又端來了一盒烤得滋滋冒油、香氣撲鼻的魷魚燒,因為他發現西瑟斯好像喜歡這個。

他小心地放在老地方,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退開,而是單膝跪在那裡,猶豫了一下,像是在研究包裝紙,研究字樣,連看檔案都沒這麼認真過。

西瑟斯的視線,第一次沒有先落在那盒食物上。

他的目光,緩緩地、帶著一種近乎審視的專注,落在了泰羅身上。

從他那標誌性的大角,到總是洋溢著熱情和擔憂的金色眼燈,再到線條硬朗的下頜,接著是寬闊的肩膀、銀色與紅色交織、充滿了力量感的胸甲……

泰羅察覺到他的目光,有些意外地抬起頭,對上西瑟斯那雙依舊沒什麼情緒但卻異常專注的眼燈。

“西瑟?”泰羅輕聲問,帶著不確定。

西瑟斯沒有回答,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

然後,在泰羅的驚訝中緩緩地、極其緩慢地伸出了手。

那隻手依舊帶著少年奧的纖細感,動作有些遲疑,但目標明確地伸向了泰羅。

指尖最先觸碰到的是泰羅那堅硬而巨大的銀色奧特之角。

冰涼的指尖輕輕劃過角的輪廓,帶著一種近乎小心翼翼的觸控,彷彿在確認這件光之國戰士標誌物的形狀、硬度,以及它與自己的不同。

泰羅整個奧瞬間僵住,金色的眼燈微微睜大,完全沒想到西瑟斯會有這樣的舉動。

那觸碰很輕,帶著試探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好奇?

指尖繼續下行,輕輕拂過泰羅的眼角。

泰羅感覺到那冰涼的觸碰,癢癢的。

手指最終停留在了泰羅的臉頰上,微微停頓了一下,彷彿在感受那不同於自己的臉部線條和溫熱的體溫。

然後,那隻手繼續向下。

泰羅一動不敢動,連能量波動都下意識地收斂到最平穩的狀態,生怕一點點異動都會驚走這前所未有的接觸。

手越過了泰羅的下頜,來到了他的脖頸,最後,掌心輕輕地、幾乎算是覆蓋地,按在了泰羅胸前那厚實而銀光閃閃的胸甲上。

胸甲冰涼,但其下卻能清晰地感受到泰羅那顆強大能量核心有力而急促的搏動。

咚……咚……咚……

西瑟斯的目光緊緊跟隨著自己的手指。

掌心下,是泰羅堅實無比的胸甲,以及其下穩定、蓬勃、熾熱跳動著的能量核心。

那裡麵彷彿蘊藏著無窮的生命力和光能,溫暖而充滿力量。

西瑟斯的掌心就那樣貼著,許久沒有動。

他微微歪著頭,依舊看著泰羅,卻又似乎透過這具強壯的身軀,在丈量著什麼,對比著什麼。

他在看,他們到底哪裡像,哪裡不像。

泰羅是熾熱的紅色,他是冰冷的藍色。

泰羅擁有強大象征的角,他沒有。

泰羅的身軀高大挺拔,充滿成熟戰士的力量感,而他……

泰羅的胸甲厚重,能量核心搏動有力,而他的核心……

西瑟斯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胸前那枚依舊黯淡、透著詭異透明的菱形計時器,裡麵一絲微弱的紫色,正隨著泰羅心臟的搏動,極其輕微地、同步地閃爍了一下。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輕輕摳住了泰羅胸甲邊緣的縫隙。

區彆如此之大。

這就是……“一類”和“另一類”的區彆。

一個在時光中不斷成長,變得高大,強壯,充滿力量,如同正午的太陽,光芒萬丈,連胸甲都堅實厚重。

一個卻被永遠凝固在了過去,纖細,單薄,帶著無法褪去的傷痕和停滯的時光,連最重要的計時器都變得如此怪異脆弱,像一枚被遺棄的、蒙塵的玻璃製品。

托雷基亞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選擇了離開,走向那片無人知曉的、或許同樣冰冷的黑暗。

而自己卻被留在了這裡,留在了這具可笑的、永遠也追不上彆人的軀殼裡。

一股極其複雜的情緒猛地湧上西瑟斯的心頭——是自慚形穢?是強烈的不甘?是深入骨髓的悲傷?還是……一種扭曲的、想要將眼前這輪太陽也一同拖入泥潭的黑暗衝動?

如果……如果泰羅也變得和自己一樣……

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悄然鑽出,讓他覆在泰羅胸甲上的手幾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指尖下意識地微微收緊,彷彿想要抓住什麼,又或是……想要破壞什麼。

那絲沉寂了片刻的紫色能量,再次於他透明的計時器內不安分地流轉起來,映得他的眼燈都泛起一絲詭異的冷光。

泰羅敏銳地感覺到了西瑟斯情緒的變化和那瞬間流露出的、極其不穩定的氣息,以及……掌心下那細微的、彷彿無意識的抓握。

他沒有害怕,沒有推開,反而抬起手,用自己的大手,

完全地覆蓋住了西瑟斯按在他胸甲上的那隻微涼的手。

他將西瑟斯的手牢牢地按在自己的計時器上,讓他更清晰地感受那下麵穩定而有力的搏動。

“感覺到了嗎,西瑟?”泰羅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在這裡。”

他的手掌溫暖而乾燥,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角也好,胸甲也好,力量也好……”泰羅看著他,眼神沒有絲毫閃躲,坦然無比:“這些從來都不是距離,你看…”

他握著西瑟斯的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甲,發出沉悶而可靠的聲響。

“我一直都在這裡,隻要你需要,隨時都可以過來——就像現在這樣。”

他的話語簡單,卻像一道暖流,猝不及防地衝撞著西瑟斯周圍那層堅冰。

西瑟斯愣愣地看著泰羅。

看著他眼中那毫無雜質的、純粹的擔憂和溫暖,看著他那份笨拙卻無比真摯的堅定。

自己剛才……竟然產生了那樣可怕的想法……

慌亂和自厭閃過西瑟斯的眼底,他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泰羅沒有鬆開,反而握得更緊了些。

“彆怕,西瑟。”泰羅看著他,眼神溫暖而包容:“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不管你哪裡不一樣,你都是西瑟斯,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他不再掙紮。

那絲詭異的紫芒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茫然、不知所措。

隨後,他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手從泰羅溫熱的掌心下抽了出來。

然後,他轉過身,重新抱緊膝蓋,將自己縮回那個熟悉的、自我保護的姿態裡,彷彿剛才的觸碰從未發生過。

夕陽徹底沉入海平麵。

泰羅沒有再說一句話,他隻是看著西瑟斯的背影,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和掌心,緩緩地握緊了拳頭,嘴角控製不住地向上揚起,一個巨大而燦爛、卻努力壓抑著不敢出聲的笑容在他臉上綻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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