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你說我哥怎麼了 第152章 治好他
西瑟斯體內那絲詭異的紫色能量固然讓托雷基亞著迷,但有一件事,始終如同夢魘般纏繞在他心底,比探索未知更讓他焦灼,比追求混沌更讓他感到刺痛——那就是西瑟斯永遠停滯在少年時期的身形。
那場該死的實驗事故!
每一次看到西瑟斯那依舊單薄的肩膀,那並未隨時間流逝而完全長開的輪廓,那具被永遠定格在悲劇發生前一瞬的身體,托雷基亞猩紅的眼燈深處就會掠過一絲無法掩飾的暴戾與痛苦。
那不僅僅是他作為科學家的失敗烙印,更是他作為兄長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罪證。
是他沒能保護好弟弟。
是他沒能阻止那礦核的失控。
那股湮滅性的、帶著最原始混沌氣息的爆發能量,不僅重創了西瑟斯,更像是最惡毒的詛咒,竊取了他未來的成長,將他永遠禁錮在了受傷的那一刻。
這具身體,就像一座無聲的紀念碑,時刻提醒著托雷基亞,他的無能和他的罪孽。
他覺得刺眼,覺得那是對他永恒的懲罰。
所以,他要治好他。
不惜一切代價。
這幾千年來,他從未停止過對那股毀滅效能量的研究。
他剝離它,分析它,甚至……將一絲微弱的氣息引入自身,試圖去理解、去掌控那導致生命滯泄的可怕原理。
他對自己進行危險的實驗,忍受著混沌能量的反噬與侵蝕,某種程度上,他也是想親身體驗西瑟斯所承受的痛苦,並從中找到逆轉的方法。
如今,西瑟斯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讓他沉寂多年的執念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西瑟斯…”
托雷基亞的聲音變得異常柔和,褪去了所有嘲弄與瘋狂,隻剩下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
他示意西瑟斯放鬆地躺在一塊被他用能量淨化並溫暖過的平坦岩石上:“放鬆,讓哥哥再仔細檢查一下……以前留下的那些問題。”
西瑟斯依言躺下,安靜地看著托雷基亞。
他能感覺到托雷基亞此刻的不同,那是一種回到了遙遠過去的、屬於科學技術局天才研究員的沉穩與溫柔,帶著不容錯辨的關切。
托雷基亞冰涼的指尖凝聚起一絲極其微弱的、被他精心馴服過的混沌能量——這能量與他體內的格裡姆德本源同出一脈,卻又似乎被他用某種方法剝離了大部分狂暴屬性,隻留下最本源的、近乎“無”的特性。
他的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指尖先是輕輕拂過西瑟斯的額頭,帶著安撫的意味,然後緩緩向下,如同最精密的探測儀,掠過西瑟斯的眼燈、臉頰、下頜……
那觸感冰涼,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全神貫注的憐惜。
西瑟斯沒有感到任何不適,隻是安靜地感受著。
“彆怕…”托雷基亞低聲呢喃,像是在對西瑟斯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哥哥會很小心的……”
他的指尖來到西瑟斯的脖頸,感受著那裡能量流動的細微節奏,然後繼續向下,劃過他蔚藍色的胸甲,最終虛懸在那枚晦暗透明的計時器上方。
這裡,是當年創傷的核心,也是生命停滯的源頭。
托雷基亞的一切都放輕了。
他另一隻手也抬起來,雙手虛按在西瑟斯胸口上方,絲絲縷縷被馴化的混沌能量如同最纖細的觸須,極其緩慢、極其溫柔地探入西瑟斯的計時器深處,試圖去接觸那沉寂了數千年的、被強行凍結的生長密碼。
這個過程漫長而精細。
托雷基亞的額頭甚至滲出了細微的能量汗珠,被他瞬間蒸發,他沒有絲毫急躁,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與西瑟斯體內那股滯澀力量的溝通中。
西瑟斯閉著眼,感受著那冰冷卻無比輕柔的能量細絲在自己核心深處遊走。
它們沒有帶來任何痛苦,反而像是一種深層的按摩,試圖喚醒那些沉睡已久的光粒子。
這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超古代時,迪迦也曾對他進行過“檢查”。
但那感覺截然不同。
迪迦的能量冰冷、霸道、充滿探究和審視,彷彿在分析一件有趣的武器或標本,帶著居高臨下的冷漠。
而托雷基亞此刻的能量,雖然同樣冰涼,卻充滿了小心翼翼的嗬護、無儘的耐心,以及一種幾乎要滿溢位來的……憐愛與愧疚。
他彷彿不是在研究,而是在進行一場神聖的修複儀式。
偶爾,托雷基亞的指尖會無意識地、極其輕柔地拂過西瑟斯的臉頰,或是揉一揉他頭,就像很久以前那樣,帶著兄長特有的、笨拙的溫柔。
每一次觸碰,都彷彿在無聲地說:‘彆怕,哥哥在這裡。’
西瑟斯的心防在這種極致溫柔與專注的對待下,一點點軟化。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時光倒流,回到了一切都還未發生的時候,哥哥還是那個會耐心指導他、保護他的哥哥。
並且,還有另一個模糊的疑問。
為什麼跟迪迦不一樣?這難道不是應該用核心的力量麼?感覺也完全不同。
托雷基亞試圖用他那經過“馴化”的混沌能量,去模擬出一種“無”的狀態,試圖中和或者化解當年那股湮滅效能量留下的“停滯”詛咒。
他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這絲能量,去共鳴西瑟斯體內那些彷彿被凍結了活力的光粒子,試圖給予它們一個“可以繼續生長”的訊號。
這是一個極其大膽且危險的嘗試。
混沌與生命本是相悖的概念,但他偏要逆天而行。
時間一點點流逝。
結界內安靜得隻剩下能量極其細微的流動聲。
托雷基亞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遇到了巨大的阻力,那股滯澀的力量比想象中更加頑固,彷彿已經與西瑟斯的生命本源徹底纏繞在了一起。
但他沒有放棄,依舊極儘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嘗試著,用那微弱卻堅韌的混沌能量,輕柔地衝刷、安撫、引動……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托雷基亞幾乎要耗儘心神之時,他忽然感覺到,西瑟斯核心最深處,那些沉寂了數千年的光粒子,似乎……極其微弱地、集體閃爍了一下!
彷彿冰封的河流,聽到了一絲極遙遠的春汛訊號。
雖然隻有一瞬,並且微弱到幾乎無法捕捉!
托雷基亞猩紅的眼燈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與激動!
有反應!竟然真的有反應!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他的研究方向是對的!
他幾乎要喜極而泣,強行壓下翻騰的情緒,更加專注地維持著能量的輸出,試圖抓住那稍縱即逝的希望。
西瑟斯也感覺到了體內那極其細微的、陌生的悸動,一種……彷彿嚴冬過後泥土鬆動的微妙感覺。
他睜開眼,對上了托雷基亞那雙充滿了激動、希望、以及濃得化不開的憐愛的神色。
“西瑟斯……”托雷基亞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沙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你感覺到了嗎?剛才……”
西瑟斯看著他,看著他為自己一絲微小的進步而如此狂喜的樣子,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觸動了。
他極輕地點了點頭:“……嗯。”
托雷基亞再也抑製不住,他俯下身,冰涼的額頭輕輕抵在西瑟斯的額頭上,戴著麵具的臉蹭了蹭西瑟斯的臉頰,動作間充滿了失而複得的慶幸與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昵。
“太好了……太好了……”他反複低語著,如同最虔誠的禱告:“哥哥一定會治好你……一定……”
西瑟斯沒有動,任由兄長表達著激動的情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托雷基亞冰冷麵具下那劇烈的情感波動,那份沉重到幾乎令人窒息的愧疚與此刻巨大的希望交織在一起。
托雷基亞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稍稍抬起頭,但手指依舊留戀地輕撫著西瑟斯的臉頰,深深地看著他,語氣變得更加溫柔,甚至帶上了一絲蠱惑:
“會有點慢……可能需要很久……但哥哥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徹底恢複……好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令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西瑟斯望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盛滿了複雜情感的猩紅眼燈,彷彿要被吸進去一般。
他再次點了點頭,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