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你說我哥怎麼了 第206章 泰羅
【願望已明確:‘永恒’】
係統的聲音冰冷而突兀地響起,帶著一種宣告般的意味,打斷了他翻湧的思緒。
西瑟斯一怔。
永恒?
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願望明明是……
【第一階段完成,恭喜獲得「永恒的回響」】
未等他細想,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瞬間流遍全身。
那不是力量的注入,也不是形態的改變,更像是一種……印記的加深?一種遙遠的、彷彿來自時間儘頭的共鳴在他核心深處那詭異的紫色能量中輕輕震顫了一下,隨即隱沒,快得像是錯覺。
他下意識地去探尋,卻什麼也抓不住,隻有一種莫名的、更加沉澱的孤寂感縈繞不去。
【第二階段開啟,目標:通過所有曆練,達成成就】
【任務一:與賽羅同行,擊敗貝利亞】
貝利亞?
這個名字像一顆冷水潑灑在沸騰的油鍋裡,讓西瑟斯從那種幾乎要吞噬他的焦灼中暫時剝離出來。
竟然沒死?在經曆了怪獸墓場那樣的大戰,被賽羅集眾奧之力擊敗後,那個墮落的黑暗奧特戰士竟然又一次捲土重來了?
西瑟斯沉默了片刻。
混亂的思緒如同被風暴攪動的洋流,托雷基亞可能的未來、迪迦的糾纏、係統的謎語……
他需要……一個支點。
一個能讓他稍微冷靜下來,理清頭緒的錨點。
直接去找托雷基亞?
不,不行。
係統警告過風險,他自己也清楚,以他現在的狀態,貿然衝回去,很可能再次成為哥哥的弱點,甚至刺激事情向更壞的方向發展。
光之國……
這個詞下意識地浮現在腦海裡。
那個他曾經犧牲、又逃離、最後又被笨拙而真摯地接納的地方。
那裡有……泰羅。
那個會為他落淚、會為他製作玩偶、會用最笨拙的方式表達關心的泰羅。
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深藏的依賴感,在內心最慌亂無措的時刻,悄然探出了頭。
最終,幾乎是一種本能驅使,他做出了選擇。
“係統,定位光之國坐標,躍遷。”
【指令確認】
這一次的空間跳躍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平穩。當他從躍遷的流光中走出,腳踏實地地踩在光之國閃爍著翡翠色光輝的土地上時,那充盈著等離子火花塔能量的溫暖空氣包裹住他,竟然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鬆懈了一點。
他沒有猶豫,甚至沒有先去警備隊報備,而是徑直朝著一個他潛意識裡覺得最能找到“那個奧”的地方走去——奧特競技場。
巨大的環形場館內,訓練的能量碰撞聲和年輕奧們此起彼伏的呼喝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蓬勃的朝氣。
西瑟斯墨藍色的身影出現在入口處,與周圍一片紅藍銀的主流色調格格不入,瞬間吸引了不少目光。
但他渾然不覺,或者說根本不在意。
他的視線快速掃過場內的訓練台,很快,就鎖定在了主看台中央那個高大、健碩、頭頂有著標誌性雙角的身影上。
泰羅正環抱著雙臂,神情專注而嚴肅地觀摩著場下一位年輕奧特戰士的訓練,不時微微點頭,像是在評估著什麼。
作為奧特競技場的首席教官,他此刻周身都散發著一種沉穩可靠的威嚴氣度。
然而,下一秒,彷彿心有靈犀一般,泰羅的目光猛地從訓練場上移開,精準地捕捉到了入口處那抹孤寂的墨藍色。
那嚴肅威嚴的神情如同遇到陽光的冰雪,瞬間消融殆儘,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和擔憂。
“西瑟!”
洪亮而帶著急切的聲音響起,甚至壓過了場內的訓練雜音。
泰羅幾乎是以一種近乎衝刺的速度,瞬間跨越了看台到入口的距離,帶起一陣風,披風飛舞,衝到了西瑟斯麵前。
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西瑟斯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因為急速移動而微微躁動的光能。
“你回來了!怎麼不告訴我?我該去接你的!”泰羅的語氣又快又急,帶著關切,他上下打量著西瑟斯:“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這次出去遇到危險了嗎?累不累?能量還充足嗎?走,先彆站在這裡,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他一邊連珠炮似的發問,一邊已經自然地伸出手,想要像以前那樣攬住西瑟斯的肩膀,帶他離開這嘈雜的環境。
但他的手在半空中微微頓了一下,似乎覺得西瑟斯情緒不對,動作變得有些小心翼翼,隻是虛虛地護著,引導著他往旁邊的教官休息室走去。
西瑟斯沒有反抗,沉默地跟著他。
泰羅那過於充沛的關心和能量,像一股溫暖而有些燙人的洪流,衝擊著他冰冷而混亂的內心。
休息室的門無聲滑開又關上,隔絕了外麵的喧囂。
泰羅幾乎是將西瑟斯輕輕按在了柔軟的沙發上,自己則毫不在意地單膝跪在沙發前的地麵上,這樣他的視線就能和坐著的西瑟斯平行,甚至稍微低一點,不會帶來壓迫感。
他仰著頭,看著西瑟斯:“西瑟?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他的直覺一如既往的敏銳,儘管西瑟斯的表情少有變化。
西瑟斯低垂著眼燈,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麵前的泰羅。
這個角度,他能清晰地看到泰羅那張俊朗堅毅的臉上此刻盛滿的、毫無雜質的溫和與關切。
這份關切是如此直接,如此厚重,幾乎要將他淹沒。
和他剛剛在係統影像裡看到的、托雷基亞那絕望瘋狂的眼神,形成了無比殘酷又無比鮮明的對比。
都是因為他。
一個信仰崩碎,又因他死亡,掙紮於痛苦的深淵。
一個因他而欣喜擔憂,毫不吝嗇地給予光和熱。
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和複雜情緒湧上心頭。
他忽然抬起手,冰涼的指尖輕輕觸碰到泰羅溫熱的臉頰。
這個動作極其突然,也極其罕見。
泰羅整個奧瞬間僵住了,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那觸碰很輕,卻帶著一種讓他心臟莫名揪緊的依賴和……脆弱感。
“吵,泰羅。”西瑟斯的聲音很低,帶著疲憊和沙啞。
“……哦。”泰羅愣愣地應了一聲,果然乖乖地安靜了下來,連周身躁動的光粒子都彷彿溫順了許多。
他隻是睜著那雙明亮的眼燈,一眨不眨地看著西瑟斯,手掌下意識地、輕輕地覆在西瑟斯放在腿上的手背,彷彿這樣能傳遞一些安慰。
然而,這份安靜隻持續了不到十秒。
對於泰羅來說,沉默尤其是麵對著明顯情緒低落的西瑟斯,簡直是一種煎熬。
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用比剛才低了好幾個度、小心翼翼到近乎氣音的聲音問道:
“……你還要走嗎?”
問出這句話時,他覆在西瑟斯手背上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透露出他內心的緊張和不捨。
西瑟斯沉默著。
走?
他當然要走。
他必須走。
托雷基亞的未來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他的頭頂,他不可能永遠留在光之國,留在這份……他幾乎快要承受不起的溫暖之下。
他看著泰羅,看著眼前這位光芒萬丈、正義凜然的“光之使者”,再對比自己這身墨藍鎏金的黑暗軀殼。
即使擁有了光暗轉化的能力,那源自超古代的黑暗經曆和此刻深植於心的陰霾,讓他覺得自己與這片光輝璀璨的土地之間,始終隔著一層無形的、厚厚的障壁。
他已經不配坦然接受這份光了。
他微微偏過頭,避開了泰羅那過於灼熱和期待的目光。
然後,他轉回頭,對著泰羅,露出了一個極其輕微、帶著無奈卻又溫和的弧度。
那或許可以稱之為一個笑容。
儘管充滿了複雜的意味。
“過段時間吧。”他輕聲說,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卻也沒有徹底斬斷這份牽掛。
這幾乎是一個承諾了。
一個“還會回來”的、模糊的承諾。
對泰羅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喜悅和安心瞬間衝散了他所有的緊張和不安,他那英俊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燦爛無比的笑容,明亮得幾乎要照亮整個休息室。
“好!”他重重點頭,聲音洪亮了許多,帶著滿滿的乾勁:“那你下次走之前一定要告訴我!我去送你!等你回來的時候,我也去接你!”
他像是得到了什麼珍貴的保證,高興得甚至有些手足無措,隻會更緊地握住西瑟斯的手,一遍遍重複著:“說定了哦!”
西瑟斯看著這樣的泰羅,心中那片冰冷的、因托雷基亞的影像而凍結的荒原,似乎也被這過於燦爛的笑容融化了一角。
至少在這裡,還有這樣一個奧,會如此簡單而熱烈地期待著他的歸來。
這讓他那充滿沉重使命和黑暗未來的征途,彷彿也透進了一絲微弱卻溫暖的光。
他需要這束光。
哪怕隻是短暫停靠。
而接下來,他需要找到另一個身影——那個係統任務指定的,需要同行的、吵吵鬨鬨的兔子頭戰士。
賽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