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白月光，我的催命符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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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啊了一聲，像是很不可思議的樣子，然後大聲當著我的麵，叫我的親生父親「爸爸」。

「爸爸，今天讓夏枝和我們一起吃飯吧，她一個人好可憐。」

「可憐什麼？」

爸爸冷眼掃過我，「她有錢不缺這一頓飯，走吧，你媽媽還在等我們。」

他會這樣說，我不意外。

畢竟不是第一次了。

爺爺說，我出生時除護士外爸爸是第一個抱我的人，我開口叫的第一個人也是爸爸，都說血濃於水，可對他而言，愛情要大過親情太多。

或許在我的嬰兒時期，爸爸也曾愛過我，可當我逐漸長大成人，變得懂事會獨自生活，他的愛和責任也就隨之減淡了。

我想那份斷親協議，就是這麼來的。

「沒關係的爸爸，夏枝也是你女兒啊。」

「她不是。」

牽過宋微的手，他一眼不看我，徹底否認了我這個女兒的存在，「爸爸以後隻有小微一個女兒，走吧，再晚要遲到了。」

被爸爸拉著離開。

宋微回過頭，衝我吐舌眨眼，那是挑釁的表情，彷彿在說：「看啊，就算你是他的親女兒又怎麼樣，他為了我可以不要你呢。」

宋微最知道怎麼往人心窩上紮刀子。

從初中到高中我都和她一個班。

她看不慣我。

很大原因是我們擁有同一個爸爸。

她有人疼，有人愛，成長環境積極向上，為人開朗外向，可唯獨對我敵意太強。

六年間，所有和我玩的同學最後都會成了她的好朋友。

宋微不許班上的人和我說話，不準他們和我交流，將我視為透明人，忽視我的存在。

長大後我知道，這是孤立。

沒有身體傷害，可對心靈的打擊卻是致命的。

但現在的我已經不會再為這種小事傷心難過了，度過最後的三個月，永遠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名義上的父親，纔是我真正要做的。

背過身。

我逆著人群離開。

背後是宋微的嬌嗔：「爸爸，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走吧。」

從彆墅搬出來後，我住到了宿舍。

宿舍不大，但乾淨，單人床很窄小，卻是真正屬於我的。

不像我從小住到大的那幢房子，它很大，很高，我站在裡麵，磚是冷的，空氣是靜的。

好多個深夜噩夢醒來。

我看著周遭不見底的漆黑，甚至希望房子裡有個鬼能陪陪我，和我說說話。

可就算是鬼都會有同伴，我卻隻能和鏡子裡的自己說話。

十點半宿舍準時熄燈。

枕邊的手機忽然響起。

我的手機是舊款。

不像宋微每出新款就會換。

因為記憶體太小，時常卡頓，我點開新訊息費了一些時間。

入目是一條陌生的號碼：「夏枝，你怎麼不回彆墅？」

這個口吻。

我猜到了是爸爸。

說來好笑，長這麼大，我沒有過爸爸的任何聯係方式。

我曾經偷偷開啟爺爺的手機上翻出他的號碼背下了來，也懷著忐忑的心打去過，那時我八歲，沒有私人手機，跑到公用電話亭。

亭外下著雨。

亭內的電話裡是黎心阿姨的聲音，她問：「哪位？」

模糊的背景音裡是爸爸的笑聲。

「上來，給小公主騎大馬。」

我掛了電話。

後來一次打是因為保姆的欺淩，我哭著打去，卻隻換來爸爸一句：「夏枝，你哪裡來的我的電話？」

再後來，他換了號碼。

每一次無助時，我總會打過去，對著一串永遠接不通的號碼訴苦。

可現在，爸爸主動發了簡訊過來。

我卻一點也激動不起來了。

「是。」

我回複他。

爸爸像是不開心了，「雖然斷親了，但你也沒必要離家出走。」

那我要去哪裡呢？

不要我。

不準我離開。

難道要我一輩子困在那座冰冷的，沒有親人，沒有愛的牢籠裡嗎？

我應該去哪裡，纔不礙他的眼？

「夏枝，不要再賭氣下去了，這麼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如果你覺得這樣能獲得我的同情，那你就太幼稚了。」

真難得。

爸爸還會教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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