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失蹤後,我家突然開葷了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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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滴血從媽媽的袖管裡掉下來,砸在瓷磚上發出「嗒」的一聲。
我連氣都不敢喘,愣愣地怔在原地。
媽媽僵了片刻,蹲下來,用抹布擦掉那滴血。
「不小心切到手了。」
她說著伸出左手,食指上確實纏著歪歪扭扭的繃帶。
我不敢看向她的眼睛,似乎那就是個黑洞,我隨時會被吸進去。
「快去上學吧。」
媽媽突然笑起來,用那隻沾了血的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晚上奶奶想吃紅燒肉,我買了特彆新鮮的。」
這時,奶奶的聲音從摟上傳來。
「我的降壓藥呢?」
媽媽像是被嚇到似的,趕緊掏出兩顆白色藥片交給我。
「給你奶奶送去。」
她眼神死死盯著摟上,深吸了一口氣。
奶奶的房間瀰漫著一股老人特有的腐朽氣息。
她靠在床頭,稀疏的白髮貼在頭皮上,臉色蠟黃得可怕。
「磨蹭什麼!廢物!」
她一把搶過藥片,就著水吞下。
「你媽最近倒是勤快,知道買好肉了。」
奶奶突然說,眼睛盯著我身後某處。
她掀開被子下床,我注意到她睡褲後麵有深色的汙漬。
「奶奶你」
她一巴掌甩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
「看什麼看!都是你那個喪門星的媽,做的飯不乾淨!」
但她說著卻舔了舔嘴唇,還咕咚發出了吞嚥的聲音。
晚飯時奶奶吃了三碗紅燒肉。
每一塊肉都帶著奇異的粉色,脂肪部分看著又膩又肥。
媽媽坐在對麵,小口小口地喝水,我躲在桌底止不住地乾嘔。
「你爸這幾天有打電話嗎?」
奶奶突然開口。
媽媽的水杯哐噹一聲磕在桌麵上。
「長途電話貴,而且山區信號不好。」
媽媽輕聲回答。
「冇用的東西!跑車能掙幾個錢?還不如當初聽我的去屠宰場上班。」
奶奶嚼著肉,油順著下巴流到衣領上。
我低頭扒著白飯,突然在米粒中發現一根彎曲的黑色毛髮。
又粗又硬,不像是豬毛。
半夜,我被外麵的響動驚醒。
父母房間傳來重物拖拽的聲音,還有媽媽壓抑的喃喃聲。
我光著腳走到他們門前,從門縫裡看見媽媽背對著門口,正在往衣櫃裡塞什麼東西。
「得再分小塊點冰櫃快放不下了」
她自言自語著,偶爾還發出一兩聲怪笑。
衣櫃門關上的瞬間,我認出那是爸爸最常穿的棕色皮夾克。
等媽媽離開後,我悄悄溜進房間。
皮夾克掛在最裡麵,又臟又臭。
我的手伸進內袋,摸到了一個硬物。
那是半截髮白的手指,指甲縫裡還有黑色的機油,指根處戴著爸爸的婚戒。
閣樓突然傳來奶奶的咳嗽聲,我慌忙把東西塞回去。
轉身時不小心撞到衣櫃,發出「嘭」的一聲。
我忍著劇痛,捂住嘴巴不敢發出聲音。
可就在這時,我一回頭才發現媽媽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一把斧頭。
「睡不著嗎?」
她微笑著問我,斧刃在微弱的燈光下閃著寒光。
我驚恐地看向那把斧頭。
媽媽察覺到我的視線,跟著把目光落在手裡的利器上。
她的手臂上滿是傷痕和淤青,那都是被爸爸還有奶奶打出來的。
鬼使神差地,我走上前摸了摸她的手。
「我聽到老鼠的聲音,所以就」
我回頭指了指衣櫃,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
衣櫃門不知何時開了一條縫,爸爸的皮夾克袖子露了一角出來,像條被剝了皮的胳膊。
媽媽笑了笑,把斧頭放下。
隨即她冰冷的手撫上了我的後腦勺。
「正好,你去地窖幫媽媽拿點薑。」
我點點頭,逃也似地跑了。
經過廚房時,我瞥了一眼。
案板上堆著切成塊的鮮紅肉塊,冰箱門大敞著。
最上層擺著一碗凝著血凍的肉皮,我猛地認出了那塊梅花狀的胎記。
「快點,怎麼愣著?」
媽媽從後麵追了上來,推了我一把。
我不敢再看,繼續往前跑。
地窖的門冇鎖,我推開門進去,一股發酵的味道直衝腦門。
因為地窖的燈泡壞了,媽媽給了我一個手電筒。
我靠著那微弱的光往前摸索,走到牆角,媽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薑在右邊架子上。」
她冇跟著下來,但地窖門不知何時關了一半。
我順著聲音把手電筒往上麵照。
就看見她的一隻眼睛正透過門縫注視著我,瞳孔大得嚇人。
架子上擺著醃菜罈子,其中一個蓋子歪著。
我伸手去拿旁邊的薑袋時,就聽見罈子裡突然「咕咚」一聲——
有什麼東西浮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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