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學會聽話了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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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把他最心愛的限量版球鞋，擦得乾乾淨淨，放到我床邊。

我隻是把它推到了地上。

三哥把他攢了很久的零花錢買的遊戲機，雙手捧到我麵前。

我冇有接，遊戲機掉在地上，摔壞了。

大哥想試著像小時候一樣摸摸我的頭。

他的手剛伸過來。

我就像被電擊了一樣，猛地往後縮，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爸爸看著我驚恐萬狀的樣子。

再看看三個手足無措的兒子。

他終於意識到。

有些東西，碎了，就再也拚不回來了。

他可能，永遠地，徹底地，失去他的女兒了。

他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一個人坐在我的床邊，看著我的睡顏。

無聲地流淚，直到天亮。

10

爸爸把我的東西，全部搬進了他那間寬敞明亮的主臥室。

他說，以後我就跟他一起睡，他要親自照顧我。

他笨手笨腳地學著給我梳頭髮。

一開始，總是會扯得我頭皮生疼。

後來，他能給我梳很好看的麻花辮了，還會繫上粉色的蝴蝶結。

他學著給我穿衣服，繫鞋帶，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

他甚至開始學著下廚房。

照著網上最複雜的兒童營養食譜，給我做那些我可能愛吃的食物。

雖然經常會把廚房搞得像戰場一樣，做出來的東西也奇形怪狀。

但他會先嚐一口，確定溫度正好，纔會一勺一勺地餵我。

我雖然不說話。

但身體在一天天恢複。

爸爸餵我吃飯的時候。

我偶爾會抬起頭，看著他發呆。

他每天晚上都會抱著我。

一遍又一遍地，不厭其煩地，在我耳邊說。

“對不起，安歌。”

“都是爸爸不好。”

“爸爸是個混蛋，不配當你的爸爸。”

他的眼淚總是會控製不住地滴在我的頭髮上。

熱熱的，濕濕的。

有時候，我會伸出我的小手。

輕輕地，替他擦掉臉上的眼淚。

但他更希望的，是我能再次開口說話。

他會指著窗外的鳥兒，“安歌，看，是小鳥。”

他會指著電視裡的動畫人物，“安歌，那是米老鼠。”

他會指著他自己，眼睛裡全是血絲和祈求。

“安歌，叫……叫爸爸……”

我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那天晚上，外麵下著好大的雨，電閃雷鳴。

一道慘白的閃電劃破夜空。

緊接著是“轟隆”一聲巨響，整個窗戶都在震動。

我嚇得猛地縮進爸爸懷裡。

渾身都在發抖，想起了被埋在廢墟下的恐懼。

爸爸緊緊地抱著我，像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

他用自己的身體把我裹住，輕輕地拍著我的背。

“安歌彆怕。”

“爸爸在，爸爸在這裡。”

“爸爸永遠都不會再丟下你了，永遠不會了。”

我抬起頭，在昏暗的光線裡，看著他。

看著他佈滿血絲的眼睛和憔悴的臉。

我張了張嘴。

喉嚨裡像卡著一塊石頭。

我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但最後，還是冇能發出任何聲音。

我隻是靜靜地，把頭重新靠在他的胸口。

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閉上了眼睛。

外麵，雨還在下。

風還在刮。

爸爸抱著我，一動不動。

好像要用儘餘生，就這樣一直抱著我，抱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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