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女總裁的鹹魚保鏢 第16章 慶功宴上的不速之客
城西地塊競標落槌,星辰集團以絕對優勢完勝,榮鼎集團則因醜聞纏身聲名掃地。為慶賀這場戰略性勝利,也為安撫前段時間因風波浮動的人心,顏如玉在集團旗下高階酒店設下慶功宴——規模不大,隻邀了核心管理層與專案功臣。
宴會廳裡,舒緩的爵士樂在水晶燈下蜿蜒流淌,暖金色燈光揉碎了空間的棱角。沒了媒體的鏡頭與應酬的虛禮,眾人都鬆了緊繃的神經。有人端著香檳三三兩兩聚著,臉上是卸下心防的笑,聊起這次翻身仗,話裡話外滿是對顏總決策的欽佩,連提及集團未來時,語氣都添了幾分篤定。
顏如玉也難得卸下平日的冷硬,換上一身香檳色及膝裙,裙擺隨腳步輕晃。她穿梭在人群中與人碰杯,指尖捏著酒杯的弧度依舊保持著總裁的儀態,但眼角眉梢那點柔和的彎度,藏不住好心情。
蘇臨作為“特邀功臣”自然在場,仍是標誌性的休閒裝——洗得軟塌的襯衫配舊夾克,和周圍筆挺的西裝、精緻的晚禮服格格不入。可他毫不在意,剛進場就直奔自助餐區,目光牢牢鎖在澳洲戰斧牛排上:焦香的肉皮泛著油光,油花在肌理間輕輕跳動,滋滋聲順著空氣鑽進耳朵。他湊到廚師麵前,語氣認真得像在談要事:“麻煩切厚點,帶點邊筋的。”
幾個參與過“深藍盾牌”專案的年輕工程師,眼尾瞥見蘇臨的身影,眼睛瞬間亮了。他們還記得當初蘇臨幾句“神啟”般的點撥,解了卡了半個月的困局,崇拜勁兒快從眼神裡溢位來。幾人攥著酒杯湊在一起低聲議論,想上前敬杯酒表謝意,卻又被蘇臨身上那股“看似隨意、實則疏離”的氣場壓著,腳步遲遲沒挪動。
林薇忙著協調宴會事宜,額角沁了點薄汗。見蘇臨一個人在餐區大快朵頤,她端了杯鮮榨果汁走過去,聲音比平時軟了幾分,帶著真心實意的感激:“蘇先生,這次的事……真的太謝謝您了。”沒明說“哪件事”,但彼此都懂。
蘇臨正把一塊汁水豐沛的牛肉送進嘴裡,聞言抬眼掃了她一下,隨意擺了擺手,說話含糊不清:“謝我乾嘛?我就是來蹭飯的。”嚥下肉後,他指了指餐盤,語氣倒認真了些,“不過這牛排火候確實好,比上次宴會上那塊柴得嚼不動的強多了。”
林薇被他這副“吃最大”的樣子逗笑,之前那點緊張也散了。她把果汁放在他手邊,補充道:“您喜歡就好,顏總特意吩咐過,今天的餐食酒水,您儘管提要求。”
“嗯,替我謝她,總算辦了回明白事。”蘇臨點頭應著,毫不客氣地叉起另一塊牛肉,嘴角還沾了點黑椒汁。
就在這時,宴會廳入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穿亮粉色西裝的男人,頭發梳得油亮能照見人影,臉色卻像蒙了層灰,帶著兩個身材魁梧、麵無表情的跟班,不顧服務生阻攔,徑直闖了進來——正是榮鼎集團那位剛倉促接班的少東家,趙天宇。
熱鬨的氛圍瞬間冷了半截,原本的談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警惕與厭惡,齊刷刷投向這個不請自來的人。爵士樂還在流瀉,卻像被凍住了似的,沒了之前的暖意。
趙天宇的目光在人群裡掃了一圈,很快鎖定了正與高管交談的顏如玉。他一把推開上前交涉的林薇,腳步重重地撞在地毯上,停在顏如玉麵前,臉上擠出個扭曲的笑,恨意從牙縫裡滲出來:“顏總好手段啊,把我爸送進局子,搞垮榮鼎,自己在這開慶功宴?很得意吧?”
顏如玉臉上的柔和瞬間褪去,冷冽感又覆了上來。她放下酒杯,指尖在杯壁留下一圈淡痕,語氣平靜卻帶著分量:“趙先生,注意言辭和場合。榮鼎的問題,是自身違法違規、經營不善所致,與星辰無關。要是來祝賀,我歡迎;要是來鬨事,還請自重。”
“祝賀?我祝賀你全家!”趙天宇被這平靜的態度激怒,聲音陡然拔高,引得更多人側目,“顏如玉,你彆以為贏了這次就了不起!這事沒完!星辰也彆想好過!咱們走著瞧!”
威脅的意味再明顯不過,幾位高管臉色沉了下來,酒店安保人員已經悄悄往這邊靠。趙天宇身後的跟班也上前一步,眼神陰鷙地盯著顏如玉一行人,空氣瞬間繃得像拉滿的弓。
顏如玉正要叫安保“請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從餐區方向飄過來,帶著點被打擾美食的不悅:“嘖,哪來的蒼蠅?嗡嗡嗡的,吵得人沒法好好吃飯。”
眾人循聲看去,蘇臨端著堆滿食物的餐盤慢悠悠走過來,嘴裡還嚼著東西,腮幫子微微鼓著。他看都沒看趙天宇,彷彿隻是在抱怨空氣裡的噪音。
趙天宇正憋著火,見這麼個“穿得寒酸的蹭飯的”也敢插話,怒火瞬間轉了方向,指著蘇臨的鼻子罵:“你他媽算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滾遠點!”
蘇臨這才抬眼瞥了他一下,眼神淡得像看件礙事的傢俱。他沒理會趙天宇的叫囂,徑直走到對方麵前,目光落在趙天宇手中的酒杯上——大半杯猩紅的葡萄酒,正隨著主人的激動微微晃蕩。
“酒撒了。”蘇臨突然開口,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句廢話。
趙天宇一愣,下意識低頭看自己的酒杯。
就在這半秒的間隙,蘇臨腳下像是被地毯邊緣絆了個正著,身體猛地向前趔趄,手中餐盤借著慣性“嘩啦”一滑——
“哎呀!”
餐盤裡,那塊沾滿濃鬱黑椒汁的牛排帶著滾燙的溫度,“啪”地砸在趙天宇胸前,濃稠的醬汁瞬間在亮粉色西裝上暈開,像潑了一團翻湧的墨;幾顆滾圓的意式肉丸掉在地上,彈了兩下,滾到跟班的腳邊。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連呼吸都慢了半拍。趙天宇僵在原地,低頭盯著胸前的狼藉,像是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身後的跟班也愣著,手還維持著“護主”的姿勢。
蘇臨站穩身子,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歉意”,眉頭輕輕皺著:“不好意思啊趙少,地太滑沒站穩。你這衣服……嘖嘖,可惜了,這顏色挺彆致的。”
那語氣裡哪有半分歉意?戲謔感順著話尾飄出來,連周圍的空氣都染上了點滑稽。
“你……你他媽是故意的!”趙天宇終於回過神,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蘇臨,臉漲成了豬肝色——精心打理的發型亂了,粉色西裝沾滿醬汁,之前那副紈絝的體麵蕩然無存,隻剩狼狽。
“趙少,話可不能亂說。”蘇臨一臉無辜,攤了攤手,“大家都看著呢,是地滑。要不這樣,我賠你乾洗費?”說著還煞有介事地摸向舊夾克的口袋,指節蹭過磨得發亮的布料,像是真要掏出幾枚硬幣來。
“噗——”不知是誰先沒忍住笑出了聲,緊接著,壓抑的低笑聲在宴會廳各個角落傳開,像漣漪似的蕩開。之前因趙天宇闖入而緊繃的氣氛,瞬間被這荒誕的一幕衝散了。
顏如玉看著趙天宇氣得跳腳卻無可奈何的樣子,又看看蘇臨一本正經“道歉”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心底那點因被挑釁而起的不快,徹底化成了快意。她當然知道,蘇臨是故意的——用這種看似意外、實則帶著羞辱的方式,既解了圍,又替她和所有人出了口惡氣。
“趙先生,”顏如玉適時開口,語氣恢複了從容,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看來你需要先處理下個人衛生。林薇,送趙先生出去。”
林薇強忍著笑意上前,對著快氣暈的趙天宇做了個“請”的手勢。
趙天宇掃過周圍人的笑眼,又對上顏如玉冰冷的目光,最後瞪著蘇臨那副“你能奈我何”的懶散樣子,知道再待下去隻會更丟人。他狠狠剜了蘇臨一眼,眼神怨毒得像要滴出血,然後猛地一跺腳,帶著一身醬汁和滿肚子恥辱,被兩個跟班半扶半架地衝出了宴會廳。
宴會廳安靜了不過兩秒,隨即爆發出比之前更熱烈的談笑聲,剛才的插曲像顆無關緊要的小石子,沒在水麵留下多少痕跡。眾人看向蘇臨的目光變了——除了之前的敬畏,多了幾分親近的佩服,連那身“不合時宜”的休閒裝,都顯得順眼了不少。
蘇臨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端著空了大半的餐盤走回餐區,對著還在發愣的廚師說:“師傅,剛才那塊沒吃夠,再切一塊,跟之前一樣厚的。”
顏如玉看著他專注於食物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指尖卻悄悄鬆了鬆——心底漫開一絲極淡的暖意,像溫水浸過指尖,連她自己都沒察覺,那份若有似無的依賴,正悄悄紮下根來。
這個總說自己“隻是來吃飯”的閒人,總在她需要的時候,用最獨特的方式,守著她和屬於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