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女總裁的鹹魚保鏢 第51章 清晨的插曲
清晨的陽光擠過薄紗窗簾,在客廳地板上淌成碎金似的光斑。顏如玉醒得比鬨鐘早了一刻鐘,身上棉麻睡衣還帶著被窩裡的軟暖,剛推開臥室門,一股熱香就纏了上來——是蔥花混著火腿的油香,裹著米飯的焦氣,勾得胃裡一陣輕響。
廚房飄著更濃的熱氣。蘇臨係著條印著歪歪扭扭小黃鴨的卡通圍裙,不知道是從哪個舊箱子裡翻出來的,帶子在背後打了個笨拙的結。他站在灶台前,左手穩著鍋沿,右手顛勺的動作卻利落得很,金黃的蛋炒飯在鍋裡翻著滾,米粒顆顆分明,翠綠蔥花和粉紅火腿丁裹著油光跳脫,鍋沿偶爾撞出清脆的叮當聲。嘴裡還哼著首跑調跑到天上去的老調子,顏如玉聽了快倆月,倒也摸清了那幾句歪歪扭扭的旋律,此刻混在油煙裡,竟比任何鬨鐘都讓人安心。
她靠在廚房門框上,指尖無意識蹭了蹭木紋——怎麼也沒法把眼前這人,和昨晚畫廊後勤通道裡那個眼神冷得像冰、三兩下就撂倒專業打手的身影疊在一起。那時他袖口沾著灰,指節泛著青,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鋒利的冷意;可現在,他額前碎發被熱氣熏得微濕,側臉在晨光裡軟了輪廓,連哼曲的調子都透著點漫不經心的煙火氣。
“醒了?”蘇臨頭也沒回,鍋鏟在鍋裡劃了個圈,米粒蹦跳著濺起星點油花,“洗手去,今天這鍋火正好,沒糊底。”語氣自然得像這樣的早晨已經過了十年,不是才短短兩三個月。
顏如玉“嗯”了聲,走到餐桌旁坐下。看著蘇臨把兩盤炒飯端上桌,又從砂鍋裡盛出兩碗白粥——粥熬得糯嘰嘰的,米油浮在表麵亮晶晶的,旁邊擺著兩碟小菜:醃黃瓜脆生生的,醬蘿卜帶著點回甘。都是最簡單的東西,卻熱得能暖到心口。
“今天要忙什麼?”蘇臨在她對麵坐下,拿起勺子先扒了口飯,米粒沾在嘴角也沒在意,說話時帶著點飯粒的含糊。
“上午開內部管理會,下午得去開發區看塊地,集團想建研發中心。”顏如玉用勺子攪著粥,熱氣撲在臉上,暖得鼻尖有點癢。
蘇臨“哦”了聲,沒再多問,隻專注地對付盤裡的飯,偶爾夾一筷子醃黃瓜,嚼得脆響。
飯後顏如玉搶著收拾碗筷,水流嘩嘩淌著,她正笨手笨腳地擦盤子,蘇臨就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她把盤子擦得滿是水痕,忽然開口:“下午看地,我跟你去。”
水流聲頓了頓。顏如玉手裡的海綿還沾著泡沫,轉頭看他——平時這種不沾危險的內部行程,蘇臨頂多遠遠跟著,從不會主動提。
“有情況?”她問,指尖無意識捏了捏海綿,泡沫簌簌往下掉。
“防著點總沒錯。”蘇臨聳聳肩,靠在門框上的身子微微前傾,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瓷磚縫,“基金會那夥人連著栽了兩次,要麼縮起來等機會,要麼就會急眼。開發區那邊全是待建的空地,樹多草密的,最適合藏人。”話說得冷靜,可眼神裡藏著點沒說透的謹慎,是長期處在危險裡養出的直覺。
顏如玉的心輕輕沉了沉,點了點頭:“好。”她信他的判斷,從第一次他在巷口把她從跟蹤者手裡拉開時,就信了。
兩人一起出門,電梯裡人少,鏡麵映出並排的身影。顏如玉的羊絨外套蹭到蘇臨的黑色衝鋒衣,軟和的料子擦過硬挺的布料,像他們這段日子的關係——從最初她對這個“保鏢”的排斥,到後來習慣他的毒舌,習慣他總在角落默默盯著她的方向,不知不覺就貼得這麼近。她看著鏡裡的自己,忽然覺得恍惚,好像昨天還在為他突然出現在家門口而警惕,今天卻已經習慣了清晨的飯香和他跑調的歌。
到了公司,內部會議按點開始。各部門負責人拿著報表彙報,顏如玉聽得專注,偶爾在筆記本上劃兩筆。蘇臨坐在最後排的角落,沒像往常那樣翻書或刻木頭,而是攥著手機,螢幕亮度調得很低,指節因為攥得太緊,泛了點白。手指飛快滑動著,偶爾停下來盯著螢幕皺眉頭,眉峰擰起的弧度,比上次對付打手時還要緊。
會議中途休息,顏如玉快步走到他身邊,低聲問:“怎麼了?查到什麼了?”
蘇臨把手機遞過來,螢幕上是串看不懂的程式碼,符號擠在一起像亂爬的螞蟻。“還沒確定。”他收起手機時,指腹蹭過螢幕邊緣,像是在蹭掉什麼看不見的灰,“‘信標’的線索有一點,但還得再核對。”話說得輕,可眼底的紅血絲沒藏住,是昨晚沒睡好的痕跡。
“要我幫你找資料嗎?”顏如玉問。
“不用。”蘇臨抬眼看她,眼神比平時軟了點,藏在瞳孔深處的擔憂像被風吹動的燭火,晃了一下就滅了,“你把自己照顧好,彆走神,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
顏如玉沒再說話,指尖捏著會議紀要的紙角,不知不覺就攥出了幾道褶子。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為危險的預感,是剛才他眼裡那點沒藏住的擔憂——像雪天裡遞過來的一杯熱飲,燙得人心裡發暖,又有點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