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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惹我 第465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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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沉舟把門鎖上後,就坐在沙發上盯著蘇晚,手裡攥著手機,眼神裡滿是警惕,像是生怕她偷偷跑掉。蘇晚坐在沙發另一頭,胳膊還隱隱作痛,心裡又氣又急——她沒想到厲沉舟會這麼極端,不僅不讓她去,還把門鎖了,這跟把她關起來有什麼區彆?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誰也沒說話,客廳裡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蘇晚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心裡越來越慌,她怕林淵在天行大酒店等不到她會擔心,更怕自己今天要是不跟林淵說清楚,以後就沒機會了。而且,她現在一看到厲沉舟這副樣子,就想起他之前打自己的場景,心裡滿是恐懼,隻想趕緊逃離這個家。

她悄悄打量著四周,目光落在了客廳的窗戶上——他們住的是二樓,窗戶下麵是小區的草坪,雖然有點高度,但要是小心點跳下去,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了,她趁著厲沉舟低頭看手機的功夫,慢慢往窗戶邊挪。

厲沉舟沒注意到她的動作,還在心裡琢磨著怎麼讓蘇晚認錯,嘴裡時不時還唸叨幾句:“我看你今天還怎麼去見他,你要是真跟他有什麼,我饒不了你們倆……”

蘇晚挪到窗戶邊,快速開啟窗戶,一股冷風灌了進來。厲沉舟這才反應過來,抬頭一看,見蘇晚正爬在窗台上,嚇得趕緊站起來:“蘇晚!你乾什麼!快下來!”

“我要出去!你放開我!”蘇晚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裡滿是決絕,說完就縱身往下跳。

“不要!”厲沉舟衝過去想拉住她,可已經晚了,隻抓到了她的衣角,眼睜睜看著她從二樓掉了下去。

“咚”的一聲悶響,蘇晚重重摔在了草坪上。她先是感覺後背一陣劇痛,緊接著腳踝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像是有什麼東西斷了一樣。她想站起來,可剛一用力,腳踝就疼得她冷汗直冒,低頭一看,腳踝已經腫得像個饅頭,而且大腳趾的指甲蓋竟然翻了起來,鮮血一下子就滲了出來,染紅了襪子。

“啊——!”蘇晚疼得尖叫起來,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厲沉舟在樓上看到這一幕,心一下子就揪緊了,也顧不上生氣了,趕緊開啟門衝下樓,跑到蘇晚身邊,蹲下來想扶她:“晚晚!你怎麼樣?疼不疼?我送你去醫院!”

蘇晚看到他,心裡又恨又怕,用力推開他:“彆碰我!都是你!要不是你把我關起來,我怎麼會跳窗!我的腳好疼……”

厲沉舟這才注意到她的腳踝和腳趾,看到那翻起來的指甲蓋和滲出來的血,心裡又疼又悔,聲音都發顫了:“對不起……晚晚,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關起來,我不該逼你……你彆生氣,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咱們去看醫生,很快就不疼了……”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蘇晚,儘量避免碰到她受傷的腳和後背。蘇晚靠在他懷裡,疼得渾身發抖,眼淚掉在他的衣服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現在後悔極了,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該衝動跳窗,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腳上傳來的劇痛讓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厲沉舟抱著蘇晚快步往小區門口跑,一邊跑一邊自責:“都怪我,都怪我太衝動了,要是我不懷疑你,不把你關起來,你就不會受傷了……”

蘇晚沒說話,隻是緊緊抓著他的衣服,疼得閉上了眼睛。她現在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到醫院,讓醫生治好她的腳,至於跟厲沉舟之間的事,她現在根本沒力氣去想。

到了醫院急診室,醫生趕緊給蘇晚做了檢查,看著片子皺著眉說:“腳踝韌帶嚴重拉傷,還有輕微骨裂,大腳趾指甲蓋脫落,需要馬上處理傷口,還要打石膏固定,這段時間不能走路,得好好養著。”

厲沉舟站在旁邊,聽著醫生的話,心裡更悔了,一個勁地跟醫生說:“醫生,你一定要好好治,不管花多少錢都沒關係,隻要能讓她快點好起來就行。”

醫生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開始給蘇晚處理傷口。先用生理鹽水清洗了腳趾上的傷口,然後用紗布包紮好,接著又給腳踝打了石膏。整個過程中,蘇晚疼得緊緊咬著嘴唇,額頭上滿是冷汗,厲沉舟一直守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小聲安慰她:“忍忍,晚晚,馬上就好了,忍忍就不疼了……”

處理完傷口,醫生開了些止痛藥和消炎藥,囑咐厲沉舟要好好照顧蘇晚,按時給她換藥,不能讓她的腳受力。厲沉舟一一記下來,小心翼翼地抱著蘇晚走出急診室,心裡滿是愧疚和自責。

坐在計程車上,蘇晚靠在厲沉舟懷裡,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厲沉舟看著她的樣子,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懷疑蘇晚了,再也不會逼她做不想做的事了,一定要好好照顧她,用行動彌補自己的過錯,讓她重新信任自己。

回到家,厲沉舟把蘇晚輕輕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又倒了杯溫水,把止痛藥遞給她:“晚晚,先把藥吃了,能緩解點疼痛。”

蘇晚接過藥,就著溫水嚥了下去,沒說話,依舊閉著眼睛。厲沉舟坐在床邊,看著她受傷的腳,心裡滿是心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他知道,這次自己傷蘇晚傷得太深了,想要得到她的原諒,難上加難。

過了一會兒,蘇晚突然開口,聲音微弱:“厲沉舟,你明天……去跟林淵說一聲,就說我臨時有事,去不了了,讓他彆等了。”

厲沉舟愣了一下,隨即趕緊點頭:“好,我明天一早就去跟他說,你放心吧。”

蘇晚沒再說話,慢慢睡著了。厲沉舟坐在床邊,看著她的睡顏,心裡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待她,再也不讓她受一點委屈,再也不讓她因為自己而受傷。

蘇晚睡著後,眉頭還微微皺著,臉色蒼白得像張紙,嘴唇也沒什麼血色,連呼吸都帶著一絲微弱的顫抖。厲沉舟坐在床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一開始還滿是心疼,可想著蘇晚跳窗是為了去見林淵,現在她腳傷成這樣,短期內肯定沒辦法再跟林淵見麵,心裡那點愧疚突然就被一種扭曲的滿足感取代。

他盯著蘇晚安靜的睡顏,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起初隻是小聲地笑,後來越想越覺得解氣,笑聲漸漸變大,從壓抑的悶笑變成了肆無忌憚的狂笑,聲音在安靜的臥室裡顯得格外刺耳:“哈哈……哈哈哈哈……蘇晚,你現在這樣,看你還怎麼去見林淵!你不是想去嗎?你倒是去啊!現在好了,腳崴了,指甲蓋也掉了,看你還怎麼跑!我終於不用再擔心你跟他見麵了,終於不用再看著你背著我勾三搭四了!”

他一邊笑,一邊用手拍著自己的大腿,眼神裡滿是瘋狂和得意,完全沒注意到蘇晚的眼皮動了動。

蘇晚本來就睡得不沉,被這突如其來的狂笑聲吵得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她剛醒過來,意識還有點模糊,可一看到厲沉舟那副樣子——他坐在床邊,頭微微仰著,嘴巴大張著,笑聲尖銳又刺耳,眼睛裡閃爍著不正常的光芒,臉上的表情扭曲又猙獰,像極了她小時候在噩夢?見過的惡魔——瞬間就清醒了,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你笑什麼?”蘇晚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她下意識地往床裡麵縮了縮,想離厲沉舟遠一點。

厲沉舟聽到她的聲音,笑聲戛然而止,猛地轉過頭看向她,眼神裡的瘋狂還沒褪去,嘴角卻還掛著詭異的笑:“我笑什麼?我笑你現在這樣,再也沒辦法去見林淵了啊!蘇晚,你不是挺能跑的嗎?為了見他,連命都不顧了,從二樓跳下來,現在知道疼了吧?知道後悔了吧?”

蘇晚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的恐懼越來越深,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受傷這麼嚴重,厲沉舟不僅沒有絲毫心疼,反而因為她不能去見林淵而開心成這樣。他剛才的笑聲,他此刻的眼神,都像一把把尖刀,紮在她的心上,比腳踝的疼痛還要讓她難受。

“厲沉舟,你是不是瘋了?”蘇晚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發抖,“我受傷了,很疼,你不僅不關心我,還在這裡笑……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你跟我爸有什麼區彆?不,你比他還可怕!”

“我瘋了?”厲沉舟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又笑了起來,隻是這次的笑聲裡帶著一絲悲涼和憤怒,“是你逼我的!是你非要背著我去見林淵,是你非要讓我擔心,讓我生氣!我告訴你蘇晚,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彆想跟彆的男人有任何來往!你是我的,這輩子都隻能是我的!”

他越說越激動,伸手就想去抓蘇晚的手。蘇晚嚇得趕緊躲開,結果不小心碰到了受傷的腳,疼得她尖叫一聲,眼淚掉得更凶了:“彆碰我!你放開我!厲沉舟,我再也不想跟你過了,我要離開你!”

“離開我?你想都彆想!”厲沉舟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你現在這個樣子,能去哪裡?誰會管你?隻有我會管你,隻有我能照顧你!蘇晚,你這輩子都彆想擺脫我!”

蘇晚看著他這副蠻不講理的樣子,心裡滿是絕望。她知道,厲沉舟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跟他說什麼都沒用。她隻能蜷縮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膝蓋,一邊哭一邊在心裡祈禱,祈禱自己能快點好起來,祈禱能早日擺脫厲沉舟,擺脫這個讓她恐懼的“惡魔”。

厲沉舟看著蘇晚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心裡的火氣又上來了,可看到她受傷的腳和蒼白的臉,又不忍心再對她發脾氣。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聲音稍微緩和了一點:“行了,彆再哭了,哭多了對身體不好。我去給你倒點水,再把醫生開的消炎藥給你拿過來。”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臥室,可蘇晚還是能聽到他在客廳裡低聲咒罵的聲音,心裡的恐懼絲毫沒有減少。她知道,厲沉舟的瘋狂隻是暫時被壓製住了,隻要一涉及到林淵,或者稍微有一點不順心,他還會變回剛才那個“惡魔”的樣子。

沒過多久,厲沉舟端著水和藥走了進來,把藥遞給蘇晚:“把藥吃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再給你燉點骨頭湯,補補身體。”

蘇晚沒有接他手裡的藥,隻是低著頭,小聲說:“我自己來。”

厲沉舟愣了一下,隨即把藥和水放在床頭櫃上,默默地坐在床邊,沒再說話。臥室裡又恢複了安靜,隻剩下蘇晚壓抑的哭泣聲和厲沉舟沉重的呼吸聲。

蘇晚看著床頭櫃上的藥,心裡滿是矛盾。她恨厲沉舟的瘋狂和殘忍,可現在她受傷了,隻能依靠厲沉舟照顧。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隻能在心裡默默期盼,期盼能有一天,她能徹底擺脫厲沉舟,過上安穩、平靜的生活。

厲沉舟坐在床邊,看著蘇晚顫抖的肩膀,心裡也滿是複雜。他知道自己剛才的樣子嚇到蘇晚了,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扭曲,可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他太害怕失去蘇晚了,太害怕蘇晚會跟彆人走了,所以隻能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他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蘇晚,用行動讓她相信,自己是真的愛她,隻是用錯了方式。

蘇晚一整晚沒怎麼睡,迷迷糊糊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勉強合了會兒眼。清晨的光線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她猛地睜開眼,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逃——昨晚厲沉舟那瘋狂的笑聲還在耳邊打轉,一想到要繼續跟這樣的人待在一起,她就渾身發毛。

她悄悄側過頭,看見厲沉舟靠在床邊的椅子上睡著了,眼睛下麵掛著濃重的黑眼圈,大概是昨晚守著她沒怎麼休息。蘇晚心裡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儘量不碰到受傷的腳和後背,一點一點往床邊挪。

腳剛碰到地麵,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趕緊用手扶住床沿,慢慢站起來。因為腳踝打了石膏,她隻能單腳著地,另一隻腳輕輕踮著,一步一步往門口挪,每走一步都疼得額頭冒冷汗。

好不容易挪到門口,她伸手去擰門把手,可不管怎麼轉,門把手都紋絲不動——門被反鎖了!

蘇晚心裡一沉,剛想再試試,身後突然傳來厲沉舟冰冷的聲音:“怎麼,你還想逃出去?”

蘇晚渾身一僵,慢慢轉過身,看見厲沉舟已經醒了,正坐在椅子上盯著她,眼神裡滿是嘲諷和怒火。

“我早就猜到你這一招了。”厲沉舟慢慢站起來,一步步朝蘇晚走過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昨晚沒把你看緊,讓你有機會跳窗,今天你以為我還會給你逃跑的機會?”

“厲沉舟,你放我出去!”蘇晚往後退了一步,後背貼在了門上,心裡又怕又急,“你這樣把我關起來,跟囚禁有什麼區彆?你這是犯法的!”

“犯法?”厲沉舟嗤笑一聲,走到蘇晚麵前,伸手抓住她的頭發,用力一拽,蘇晚疼得尖叫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傾,“我要是放你出去,你不又要去找林淵?我告訴你蘇晚,你想都彆想!這輩子你都彆想離開我!”

“你放開我!疼!”蘇晚用力掙紮,可頭發被抓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厲沉舟根本不理會她的哭喊,抓著她的頭發往地上摁:“讓你逃!我讓你逃!你以為你能逃到哪裡去?沒有我,你連路都走不了,誰會管你?”

“咚”的一聲,蘇晚的額頭重重磕在地板上,眼前瞬間發黑,額頭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鮮血一下子就流了下來,順著臉頰往下淌。

“啊——!我的頭!”蘇晚疼得蜷縮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渾身發抖。

厲沉舟看著她額頭上的血,手頓了一下,心裡閃過一絲慌亂,可一想到她剛纔要逃跑,那點慌亂又被怒火取代:“知道疼了?知道疼就彆再想著逃跑!下次再讓我發現你想逃,我不會再這麼輕易放過你!”

蘇晚躺在地上,額頭的血越流越多,糊住了她的眼睛,視線一片模糊。她能感覺到厲沉舟的腳就踩在她旁邊,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心裡滿是絕望——她怎麼也沒想到,厲沉舟會這麼狠,不僅把她關起來,還對她這麼殘忍。

“厲沉舟……你就是個魔鬼……”蘇晚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眼淚混著鮮血往下流,“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跟你在一起……”

“魔鬼?”厲沉舟蹲下身,用腳輕輕踢了踢她的胳膊,語氣冰冷,“是你把我逼成這樣的!要是你乖乖待在我身邊,不跟彆的男人勾三搭四,我會對你這麼好,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說著,伸手想去擦蘇晚臉上的血,可蘇晚像是碰到了毒蛇一樣,猛地往旁邊躲,聲音裡滿是恐懼:“彆碰我!我嫌你臟!”

厲沉舟的手僵在半空,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沉。他盯著蘇晚看了幾秒,突然站起身,轉身走到臥室門口,拿起放在門口的拖把,又走了回來。

“既然你這麼不聽話,那就彆怪我對你不客氣。”厲沉舟舉起拖把,作勢要往蘇晚身上打,“我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聽話!”

蘇晚看著他手裡的拖把,嚇得渾身發抖,隻能緊緊抱著頭,閉上眼睛,等待著疼痛的降臨。可等了半天,也沒感覺到拖把打下來,她悄悄睜開眼,看見厲沉舟舉著拖把,手在微微發抖,眼神裡滿是掙紮。

過了一會兒,厲沉舟猛地把拖把扔在地上,聲音沙啞地說:“你給我老實待著!要是再敢想逃跑,我真的會對你不客氣!”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臥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蘇晚躺在地上,額頭還在流血,身上又疼又冷,眼淚卻怎麼也流不出來了。她知道,厲沉舟雖然這次沒打她,但他心裡的怒火並沒有消,以後隻會對她更加苛刻,更加控製。她現在就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鳥,根本沒有逃出去的機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臥室門又被推開了,厲沉舟端著一盆溫水和一塊毛巾走了進來。他蹲下身,沒說話,隻是用毛巾輕輕擦拭著蘇晚額頭上的血。他的動作很輕,甚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可蘇晚還是能感覺到他手心裡的冷汗。

“彆亂動,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不然會感染的。”厲沉舟的聲音比剛才緩和了一些,卻還是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強勢。

蘇晚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隻是閉著眼睛,任由他給自己處理傷口。她能感覺到毛巾擦過額頭時的刺痛,能聞到溫水裡淡淡的血腥味,心裡卻一片麻木——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等到逃出去的那一天。

厲沉舟給她擦完血,又從抽屜裡拿出碘伏和紗布,小心翼翼地給她消毒、包紮。整個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臥室裡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包紮好傷口後,厲沉舟把蘇晚從地上抱起來,輕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他坐在床邊,看著蘇晚蒼白的臉,聲音低沉地說:“我去給你煮點粥,你好好休息。彆再想逃跑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蘇晚沒有理他,隻是背對著他,閉上眼睛。她知道,厲沉舟現在說的話都是假的,他根本不會放她走,隻會把她牢牢地困在身邊。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裝聽話,等身體好一點,再找機會逃出去——她一定要離開這個魔鬼,一定要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厲沉舟摔門出去後,拎著半瓶白酒回了房間,一屁股坐在床邊就往嘴裡灌。辛辣的酒液嗆得他直皺眉,可他像是感受不到似的,一口接一口地喝,滿腦子都是蘇晚要逃跑的模樣,嘴裡還含糊地咒罵:“想跑……沒門……你這輩子都得待在我身邊……”

酒瓶見了底,他眼前開始發花,身子一歪就倒在床邊,打起了響亮的呼嚕,酒氣混著粗氣在狹小的房間裡彌漫。

蘇晚在裡屋聽得真切,直到外麵沒了動靜,纔敢悄悄扒著門縫看——厲沉舟睡得死沉,鑰匙串就掛在他搭在床沿的褲腰上,金屬鏈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冷光。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單腳著地,忍著腳踝的劇痛,一步一步挪過去,指尖剛碰到鑰匙串,厲沉舟突然哼唧了一聲,嚇得她趕緊縮回手。

等了半晌見他沒醒,她才顫抖著解下鑰匙,攥在手心轉身就往門口挪。開啟反鎖的門時,鎖芯“哢嗒”一聲輕響,在寂靜的樓道裡格外刺耳。她不敢回頭,拚儘全力拖著傷腳往外跑,直到衝出小區大門,冷風灌進衣領,纔敢大口喘氣,眼淚混著汗水往下淌。

她不知道該往哪兒去,隻能漫無目的地往前走,石膏磨得腳踝生疼,大腳趾的傷口也隱隱作痛。走了不知多久,天色漸漸暗下來,路邊亮起了昏黃的路燈,她看見街角老樹下擺著個卦攤,卦旗上寫著“鐵口直斷”四個字,攤後坐著個穿灰布衫的老人,正慢悠悠地搖著蒲扇。

蘇晚本想繞開,可腳下一軟,差點摔倒,老人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卻清晰:“姑娘,腳傷未愈,心有驚惶,不如算一卦?”

她愣住了,看著老人渾濁卻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在卦攤前的小馬紮上坐下,聲音帶著哭腔:“我……我能算什麼?”

老人指了指她攥得發白的手:“算前路,算歸宿,也算能否擺脫眼下的泥沼。”

蘇晚坐在小馬紮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衣角,心裡又亂又慌。她看著老人麵前擺著的羅盤和幾枚銅錢,猶豫了半天,才小聲說:“我……我想算能不能徹底離開現在的生活,以後能不能過得安穩點。”

老人點了點頭,沒多問,隻是把三枚銅錢推到她麵前:“心裡想著你的問題,雙手把銅錢合攏,搖三下再鬆開。”

蘇晚深吸了口氣,雙手捧著銅錢,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厲沉舟瘋狂的樣子、自己受傷的腳和額頭上的疤,還有對未來的恐懼。她用力搖了三下,鬆開手,銅錢“叮叮當”落在卦盤上,擺出了一個卦象。

老人俯身看了看,又掐著手指算了算,眉頭微微皺起:“姑娘,你這卦象是‘困龍得水’,但眼下卻是‘龍困淺灘’——你心裡有個坎,像座山一樣壓著你,讓你動彈不得,而且這個坎跟‘人’有關,是個能讓你害怕到想逃的人。”

蘇晚的心猛地一揪,眼淚差點掉下來——老人說得太準了,厲沉舟就是那個讓她害怕到想逃的人。她趕緊點頭:“是……是這樣的,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得水’?什麼時候才能逃出去?”

老人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慢悠悠地說:“急不得。‘困龍’要想‘得水’,得先熬過眼前的‘淺灘’。你現在雖然逃出來了,但身上帶著傷,心裡也沒底,而且那個讓你害怕的人,不會輕易放過你,他還會來找你。”

“他還會來找我?”蘇晚的聲音一下子就慌了,雙手緊緊攥在一起,“那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再被他找到,我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了!”

“你先彆急。”老人安撫地擺了擺手,“他來找你是一回事,但你能不能守住自己的‘陣腳’是另一回事。卦象裡顯示,你身邊有‘貴人’相助,這個貴人不是什麼大人物,就是個能在你難的時候拉你一把的普通人。隻要你能抓住這個機會,跟這個貴人好好配合,就能躲過眼前的麻煩,慢慢擺脫那個坎。”

“貴人?”蘇晚愣了一下,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認識的人——林淵算嗎?之前她約林淵吃飯,想跟他道歉,結果還沒見到就跳窗受傷了。還有張嫂?張嫂一直對她挺好的,之前她跟寶寶鬨矛盾,張嫂也一直在勸她。

老人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點了點頭:“這個貴人是誰,得你自己去發現。但記住,遇到事彆再像以前那樣衝動,跳窗逃跑不是辦法,隻會讓自己受傷。要學會冷靜,學會求助,彆人幫你是情分,但最終能救你的,還是你自己。”

蘇晚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裡稍微安定了一點。她從口袋裡摸出僅有的幾十塊錢,遞給老人:“大爺,謝謝您,這點錢您收下。”

老人擺擺手,沒收她的錢:“我這卦攤,遇到有緣人就不收錢。你現在不容易,這點錢留著自己買吃的吧。記住我的話,好好養傷,遇到事彆慌,找你身邊的‘貴人’幫幫忙,以後的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

蘇晚心裡一陣溫暖,站起身,對著老人鞠了一躬:“謝謝您,大爺,我記住您的話了。”

說完,她拖著傷腳,慢慢往前走。雖然還是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也不知道厲沉舟會不會真的來找她,但老人的話給了她一點希望——至少她不是一個人,至少還有“貴人”能幫她。

走了沒多遠,肚子開始咕咕叫,她纔想起自己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她摸了摸口袋裡的幾十塊錢,找了個路邊的小麵館,點了一碗最便宜的清湯麵。

麵端上來的時候,她看著熱氣騰騰的麵條,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這段時間,她要麼在醫院,要麼被厲沉舟關在家裡,吃的都是厲沉舟買來的外賣或者簡單的飯菜,很久沒吃過這麼暖的東西了。

她一邊吃,一邊想著老人說的“貴人”。林淵?他現在應該還在生厲沉舟的氣吧?而且她之前約他吃飯沒去成,現在去找他,會不會太麻煩他了?張嫂?張嫂住在之前的小區,厲沉舟要是找她,肯定會去那裡,她要是回去找張嫂,豈不是自投羅網?

越想越亂,她吃完麵,付了錢,站在路邊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冷風一吹,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螢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她心裡一慌,以為是厲沉舟,想結束通話,可又怕錯過什麼重要的事,猶豫了半天,還是接了起來。

“喂,請問是蘇晚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林淵!

蘇晚愣了一下,趕緊說:“林淵?是我,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

“哦,是之前嫂子(張嫂)給我的,說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找我幫忙。”林淵的聲音很溫和,“我之前一直沒敢給你打電話,怕厲哥誤會,今天看到你沒去赴約,又聽說你從家裡跑出來了,有點擔心你,就給你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蘇晚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原來老人說的“貴人”,真的是林淵!她哽咽著說:“林淵,我……我現在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厲沉舟把我關在家裡,我是跳窗逃出來的,我的腳受傷了,身上也沒多少錢……”

“你彆著急,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林淵的聲音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馬上過去!”

蘇晚趕緊報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掛了電話,心裡終於鬆了口氣。沒過多久,一輛電動車停在她麵前,林淵從車上下來,手裡還提著一個袋子,裡麵裝著麵包和牛奶。

“你怎麼樣?腳還疼嗎?”林淵走到她麵前,關切地問,還想扶她,又怕碰到她的傷口,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

“還好,就是有點疼。”蘇晚看著林淵,心裡滿是感激,“林淵,謝謝你,你能來幫我。”

“彆跟我說這些,都是應該的。”林淵把袋子遞給她,“我看你肯定沒吃東西,先吃點墊墊肚子。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總在外麵晃,我先帶你去我租的房子住幾天,等你腳好點了,咱們再想辦法。”

蘇晚點了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她沒想到,在她最困難的時候,竟然是林淵伸出了援手。

林淵騎著電動車,讓蘇晚坐在後麵,慢慢往他租的房子走。蘇晚坐在後麵,抱著林淵遞過來的袋子,心裡暖暖的。她看著路邊的路燈,心裡暗暗發誓,等她腳好了,一定要跟厲沉舟徹底了斷,再也不回到那個讓她恐懼的地方了。

到了林淵租的房子,是一個小小的單間,雖然簡陋,但很乾淨。林淵給她找了件乾淨的衣服,又倒了杯熱水:“你先在這兒住著,我去隔壁室友那擠幾天,你放心,厲哥不知道我住在這兒,他不會找到這裡來的。”

蘇晚接過熱水,心裡滿是感激:“林淵,真的太謝謝你了,給你添麻煩了。”

“彆這麼說,以前厲哥也幫過我,現在你有困難,我幫你是應該的。”林淵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給你帶吃的過來,要是腳疼得厲害,我再帶你去醫院看看。”

蘇晚點了點頭,看著林淵離開的背影,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她躺在林淵給她鋪好的小床上,雖然還是有點擔心厲沉舟會來找她,但至少現在,她是安全的,至少她還有地方可以去。

第二天早上,林淵早早地就買了早餐過來,還帶了些水果。他給蘇晚換了藥,又幫她打了熱水泡腳。蘇晚看著他忙碌的樣子,心裡很過意不去:“林淵,你不用這麼照顧我的,我自己能行。”

“沒事,你現在腳不方便,我照顧你是應該的。”林淵一邊幫她擦腳,一邊說,“對了,我昨天給張嫂打了個電話,跟她說你在我這兒,讓她彆擔心,也讓她彆告訴厲哥你在這兒。張嫂說她會幫我們瞞著的,要是厲哥去問她,她就說不知道你在哪兒。”

蘇晚心裡更暖了,原來張嫂也是她的“貴人”。她點了點頭:“謝謝你,林淵,還幫我跟張嫂說。”

“應該的。”林淵笑了笑,“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養傷,彆想太多。等你腳好了,咱們再想辦法跟厲哥徹底了斷,讓他彆再糾纏你了。”

蘇晚點了點頭,心裡充滿了希望。她知道,雖然未來還有很多困難,但有林淵和張嫂的幫助,她一定能擺脫厲沉舟,一定能過上安穩的生活。

接下來的幾天,林淵每天都會過來照顧蘇晚,給她帶吃的,幫她換藥,還陪她聊天解悶。蘇晚的腳慢慢好了起來,能拄著柺杖慢慢走路了。她也漸漸開朗起來,臉上的笑容多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充滿恐懼。

這天下午,林淵過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張報紙,遞給蘇晚:“你看,上麵說厲哥好像在找你,還去之前的小區和醫院問過,不過張嫂和醫生都沒告訴他你在哪兒。”

蘇晚接過報紙,看到上麵有一則小小的尋人啟事,是厲沉舟登的,上麵寫著“尋找蘇晚,有知情者請聯係xxx,必有重謝”。她心裡一緊,趕緊把報紙放在一邊:“他……他真的在找我。”

“你彆擔心,他找不到這裡來的。”林淵安慰她,“我已經跟周圍的鄰居打過招呼了,要是有陌生人來問,就讓他們說不認識我。而且我這幾天也在幫你打聽,看看能不能找個律師,幫你跟厲哥辦理離婚手續,徹底擺脫他。”

蘇晚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的嗎?能辦理離婚手續嗎?”

“應該可以,隻要你能提供厲哥對你實施家庭暴力的證據,比如醫院的診斷證明、傷情照片,還有之前警察的筆錄,律師應該能幫你打贏官司。”林淵認真地說,“我已經聯係了一個律師朋友,他說下週可以跟你見麵,詳細聊聊情況。”

蘇晚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激動地說:“林淵,太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彆跟我說這些,咱們是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林淵笑了笑,“你放心,有我和律師在,一定能幫你擺脫厲哥,讓你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蘇晚點了點頭,心裡充滿了希望。她知道,雖然厲沉舟還在找她,雖然未來還有很多困難,但隻要有林淵和律師的幫助,她一定能戰勝所有的困難,過上自己想要的安穩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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