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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惹我 第504章 帶有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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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末下午,蘇晚正在客廳畫稿,聽見門鈴響,以為是厲沉舟買奶茶回來了,剛開啟門就愣住——門口站著蘇柔,旁邊竟然還跟著林淵,兩人手裡都提著水果籃,蘇柔臉上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笑,林淵則顯得有些侷促。

“姐,我……”蘇柔剛開口,就被蘇晚拉著進了屋,厲沉舟也從廚房走出來,看見林淵時,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沒說什麼,隻是給兩人倒了水。

坐下後,蘇柔攥著杯子,小聲說:“姐,我和林淵……複合了。這段時間他幫了我很多,也改了以前的毛病,我覺得他是真心想好好跟我過日子。”

蘇晚手裡的畫筆頓了一下,看向林淵,語氣帶著點嚴肅:“林淵,你之前對我做的那些事我可以不計較,但蘇柔是我妹妹,你要是敢再讓她受一點委屈,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林淵趕緊點頭,語氣誠懇:“蘇晚姐,你放心,我知道以前我做得不對,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改。我跟蘇柔在一起,就是想好好照顧她,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衝動、偏執了。”

厲沉舟坐在旁邊,看著林淵的樣子,也開口道:“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後你好好對蘇柔就行。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可以跟我們說,但要是讓我們發現你對蘇柔不好,後果你知道。”

蘇柔見兩人沒有強烈反對,鬆了口氣,笑著說:“姐,沉舟哥,你們放心吧,我會好好跟他相處的。他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會主動幫我做家務,還會陪我去看畫展,特彆體貼。”

蘇晚看著妹妹眼裡的光,心裡的擔心慢慢放了下來。她知道蘇柔是個有分寸的人,既然她選擇複合,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水果:“行了,既然你們決定了,我就祝福你們。不過以後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一定要跟我說,彆自己憋著。”

林淵感激地看著蘇晚:“謝謝蘇晚姐,我一定會好好對蘇柔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幾人聊了會兒天,林淵主動說起自己最近的變化——不再像以前那樣急功近利,而是踏實打理自己的小公司,還報名了繪畫班,想多培養點和蘇柔相同的興趣。蘇晚和厲沉舟聽著,也慢慢認可了他的改變。

晚飯時,厲沉舟做了一桌子菜,蘇柔和林淵吃得很開心,兩人偶爾對視,眼裡滿是甜蜜。蘇晚看著這一幕,心裡暗暗想著,或許每個人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隻要林淵是真心對蘇柔好,這段感情也能有個好結果。

吃完飯,林淵主動幫忙收拾碗筷,蘇柔則拉著蘇晚進了臥室,小聲說:“姐,其實我剛開始也很猶豫,但林淵這段時間真的很努力,他甚至把之前準備用來競標、跟沉舟哥較勁的錢,都拿來給我開了個小小的畫室,我覺得他是真的在乎我。”

蘇晚摸了摸妹妹的頭:“隻要你覺得幸福就好,姐永遠支援你。但記住,要是他以後敢欺負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

蘇柔點點頭,抱著蘇晚笑了。

送林淵和蘇柔離開時,厲沉舟拍了拍林淵的肩膀:“好好對蘇柔,彆讓我們失望。”

林淵鄭重地點頭:“我會的。”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蘇晚靠在厲沉舟懷裡,笑著說:“沒想到林淵也會有這麼認真的時候,希望他們能一直好好的。”

厲沉舟摟著她,語氣溫柔:“會的,隻要他們真心相待,肯定能好好的。咱們也一樣,會一直好好的。”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暖融融的。蘇晚知道,不管是自己和厲沉舟,還是蘇柔和林淵,隻要彼此珍惜、互相包容,就能在平淡的日子裡,收獲屬於自己的幸福。

週末傍晚,蘇晚陪蘇柔去商場買畫具,路過市中心那個沒有紅綠燈的斑馬線時,兩人正聊著新到的水彩顏料,沒注意到遠處路口突然衝出來一輛大卡車——卡車司機像是沒看到行人,不僅沒減速,反而按著刺耳的喇叭,車輪碾過地麵發出“吱呀”的摩擦聲,眼看就要衝過來。

蘇柔嚇得臉色慘白,下意識就要往後躲,想退迴路邊。可就在這時,蘇晚突然反手緊緊攥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讓蘇柔疼得“啊”了一聲,整個人被拽著往前衝了兩步,剛好在卡車衝過斑馬線前,一起撲到了馬路對麵的人行道上。

卡車擦著她們剛才站的位置衝了過去,帶起的風把蘇柔的頭發吹得亂飛,兩人趴在地上,心臟“砰砰”跳得快要衝出胸腔。蘇柔緩了好一會兒,才撐著地麵坐起來,手腕被攥得通紅,帶著點委屈和後怕問:“姐!你剛才乾嘛不讓我躲啊?我還以為要被撞了!”

蘇晚也坐在地上,額角滲著冷汗,剛才那一瞬間的恐懼還沒散去,她看著蘇柔通紅的手腕,聲音帶著點顫抖卻很堅定:“你傻啊!剛才你往後躲,剛好會撞到卡車的側麵!我拉你往前衝,才能躲開它的行駛路線!你沒看那司機根本沒減速嗎?往後退就是送死!”

蘇柔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太慌了,根本沒看清卡車的行駛方向。她看著蘇晚蒼白的臉,又摸了摸自己被攥紅的手腕,心裡的委屈瞬間變成了後怕,眼淚掉了下來:“姐,剛才我好害怕……我還以為你要故意拉著我……”

“我怎麼會故意拉著你?”蘇晚趕緊伸手幫她擦眼淚,自己的聲音也有點哽咽,“你是我妹妹,我拚了命也得護著你啊!剛才那一瞬間我哪有時間跟你解釋,隻能先把你拉過來再說。”

旁邊路過的行人也嚇了一跳,有個阿姨趕緊過來扶她們:“姑娘們沒事吧?剛才那卡車太嚇人了,還好你們躲得快!”

蘇晚扶著蘇柔站起來,感激地跟阿姨說了聲謝謝,又低頭檢查蘇柔的手:“除了手腕,還有哪裡疼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沒事,就是有點嚇著了,”蘇柔搖搖頭,緊緊抱住蘇晚,聲音帶著哭腔,“姐,謝謝你……剛纔要是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會怎麼樣。”

蘇晚也抱著她,拍著她的背安慰:“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以後過馬路一定要小心,不管有沒有紅綠燈,都要先看看兩邊的車,彆再這麼馬虎了。”

“嗯,我知道了,”蘇柔點點頭,從蘇晚懷裡退出來,擦乾眼淚,“咱們趕緊去買畫具吧,買完早點回家,我有點不敢再過馬路了。”

蘇晚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好,買完咱們就回家,我陪你一起走,保證安全。”

兩人手牽手往商場走,蘇晚還特意把蘇柔護在靠人行道內側的一邊,時不時看一眼來往的車輛。蘇柔看著姐姐的側臉,心裡滿是溫暖——她知道,不管遇到什麼危險,姐姐都會第一時間護著她,就像小時候一樣,永遠是她最堅實的依靠。

買完畫具回家的路上,蘇柔還在跟蘇晚說剛才的事,語氣裡滿是後怕:“剛才那卡車司機肯定是玩手機了,不然怎麼會沒看到我們!以後我再也不敢在那個路口過馬路了。”

“以後咱們繞遠路,走有紅綠燈的路口,安全第一,”蘇晚點點頭,又叮囑道,“回去也彆跟爸媽說這事,免得他們擔心。”

“我知道,”蘇柔笑著點頭,“姐,有你真好。”

蘇晚也笑了,伸手牽住她的手:“咱們是姐妹,本來就該互相照顧。”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緊緊靠在一起。蘇晚知道,不管以後遇到什麼危險,她都會像今天這樣,拚儘全力保護蘇柔,因為她們是血脈相連的姐妹,是彼此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一週後的週末,蘇晚陪蘇柔去給林淵送定製的畫框,又要經過上次差點出事的路口——這次路口新裝了臨時紅綠燈,紅燈正亮著,兩人站在路邊等,蘇晚像上次一樣,自然地握住了蘇柔的手,指尖還輕輕捏了捏她的掌心,語氣帶著點叮囑:“一會兒綠燈亮了再走,彆著急。”

蘇柔心裡暖暖的,以為姐姐還在記掛上次的事,笑著點頭:“知道啦,我這次肯定小心。”

沒等幾秒,綠燈亮了,蘇晚拉著蘇柔的手往馬路對麵走。剛走到路中間,突然有輛黑色轎車闖紅燈衝了過來,車速快得根本沒刹車的跡象。蘇柔嚇得渾身僵住,下意識想往旁邊躲,可蘇晚的手卻攥得死死的,不僅沒鬆,反而往自己這邊拉了一把——就是這一下停頓,轎車“砰”的一聲撞在蘇柔身上,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把她掀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摔在十來米外的柏油路上,畫框碎了一地,鮮血很快漫開。

“蘇柔!”蘇晚瘋了一樣衝過去,膝蓋在地上磨出了血也沒感覺,她跪在蘇柔身邊,手抖得根本碰不到她,聲音全是哭腔,“蘇柔!你醒醒!彆嚇我!”

闖紅燈的司機也慌了,趕緊下車打電話叫救護車,周圍的人圍過來,有人幫忙維持秩序,有人拿出手機拍照,議論聲、驚呼聲混在一起,蘇晚卻什麼都聽不見,眼裡隻有蘇柔蒼白的臉和地上的血。

蘇柔躺在地上,意識模糊間還能看到姐姐哭崩的樣子,她想抬手摸摸姐姐的臉,可胳膊卻重得抬不起來,隻能小聲說:“姐……你剛才……為什麼不鬆手……”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紮進蘇晚心裡,她趴在蘇柔身邊,眼淚砸在地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慌了……我想拉著你一起躲……我沒想到……”

救護車的鳴笛聲越來越近,醫護人員把蘇柔抬上擔架,蘇晚跌跌撞撞地跟著上車,手裡還攥著蘇柔剛才戴的發繩,指尖全是冷汗。路上,她一遍遍地給厲沉舟打電話,聲音抖得說不清楚話:“厲沉舟……蘇柔被車撞了……你快來醫院……”

厲沉舟趕到醫院時,蘇晚正坐在搶救室門口的長椅上,頭發亂得像雞窩,臉上還沾著血,眼神空洞地盯著搶救室的門。他趕緊走過去抱住她,能明顯感覺到她在發抖:“彆怕,有我在,蘇柔一定會沒事的。”

“都怪我……”蘇晚埋在他懷裡,哭得快喘不過氣,“剛才我要是鬆開手,她就能躲開了……是我害了她……她剛才還問我為什麼不鬆手……我怎麼跟她解釋啊……”

厲沉舟拍著她的背,心裡也揪得疼,卻隻能強裝鎮定安慰:“你不是故意的,你隻是太緊張了,想保護她。蘇柔那麼懂事,她會明白的,你彆自責。”

沒過多久,林淵也趕來了,聽到蘇柔還在搶救室裡,他站在走廊裡,臉色慘白,拳頭攥得咯咯響,卻沒說一句指責蘇晚的話,隻是走到她身邊,聲音沙啞:“蘇晚姐,你彆太難過,蘇柔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搶救室的燈亮了三個多小時,才終於熄滅。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說:“病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但右腿和肋骨骨折,還有輕微的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後續還要看恢複情況。”

聽到“脫離生命危險”,蘇晚才鬆了口氣,差點癱在椅子上。厲沉舟趕緊扶著她,跟醫生去辦住院手續。

蘇柔被推進病房後,蘇晚坐在床邊,看著她臉上的紗布和打著石膏的腿,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蘇柔醒過來時,看到姐姐紅腫的眼睛,沒再提剛才的事,隻是小聲說:“姐,我有點疼。”

“我知道,我知道你疼,”蘇晚趕緊擦了擦眼淚,握住她沒受傷的手,“醫生說過幾天就會好點,我會一直陪著你。”

蘇柔看著姐姐愧疚的樣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彆自責了。當時你肯定也慌了,我不怪你。”

聽到這句話,蘇晚再也忍不住,趴在床邊哭了出來。她知道,蘇柔是在安慰她,可她心裡的愧疚,卻要很久很久才能消散。

厲沉舟和林淵買了粥和水果回來時,看到姐妹倆的樣子,心裡也鬆了口氣。厲沉舟把粥遞給蘇晚:“你也喝點粥,你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身體會垮的。”

蘇晚搖搖頭,把粥遞給林淵:“你喂蘇柔喝吧,我不餓。”

林淵接過粥,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給蘇柔喂粥。蘇晚看著他們,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不管做什麼,都要先冷靜,再也不能因為自己的慌亂,讓身邊的人受傷害。

夕陽透過病房的窗戶照進來,落在蘇柔的病床上。蘇晚知道,這次的事給蘇柔帶來了很大的傷害,也給她自己敲響了警鐘——有時候,過度的緊張和想當然的保護,反而會釀成大錯。以後她會學著更冷靜、更周全,用正確的方式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再也不讓這樣的悲劇發生。

蘇柔住院的第三天,精神好了些,靠在床頭刷著手機,林淵剛去樓下買她想吃的草莓。蘇晚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拿著手機對著病房拍了張照片——照片裡能看到蘇柔打著石膏的腿、床邊的輸液架,還有桌上沒喝完的粥,她還特意配了段文字:“妹妹過馬路不小心被車撞了,還好搶救及時,現在已經脫離危險啦,大家放心~”

編輯完,蘇晚沒跟蘇柔說一聲,直接點了傳送,還笑著跟手機裡的評論互動:“謝謝大家關心,會讓她好好養傷的。”

蘇柔原本還在刷手機的手猛地頓住,轉頭看向蘇晚,眼神裡滿是驚恐,聲音都發顫:“姐!你怎麼把我出事的事發朋友圈了?!你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啊?!”

她從小就不愛張揚,更不想讓親戚朋友知道自己受傷住院的事,萬一被爸媽看到,肯定又要擔心得連夜趕過來,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頓追問和自責。

蘇晚拿著手機的手頓了一下,有點沒理解蘇柔的反應:“發朋友圈怎麼了?大家都關心你啊,你看好多人都評論讓你好好養傷呢。”

“我不要彆人關心!”蘇柔的聲音提高了點,眼眶瞬間紅了,“你知不知道我不想讓彆人知道我被車撞了?萬一爸媽看到了怎麼辦?他們本來就擔心我一個人在這邊,要是知道我住院,肯定會急得睡不著覺!還有那些親戚,看到了又要問東問西,我不想被人指指點點!”

蘇晚這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她隻是想跟大家分享蘇柔脫離危險的訊息,卻沒考慮到蘇柔的感受。她趕緊拿起手機,想把朋友圈刪掉,可手指卻有點不聽使喚,半天沒找到刪除按鈕。

“你快刪掉啊!”蘇柔急得快要哭了,“我不想讓彆人知道我的事,你怎麼能不跟我商量就發出去呢?”

“我馬上刪,馬上刪!”蘇晚手忙腳亂地操作手機,好不容易找到刪除按鈕,趕緊點了下去,然後把手機遞給蘇柔看,“你看,刪了,已經刪了,沒彆人看到了。”

可蘇柔還是不放心,眼淚掉了下來:“萬一已經有人看到了怎麼辦?萬一有人截圖發給爸媽怎麼辦?”

蘇晚趕緊坐到床邊,握住她沒受傷的手,語氣滿是愧疚:“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跟你商量就亂發朋友圈,我光顧著自己開心,沒考慮到你的感受。我現在就給爸媽發訊息,跟他們說你一切都好,就是有點感冒,在家休息,不讓他們擔心,好不好?”

她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給爸媽發訊息,還特意拍了張蘇柔沒受傷的側臉,假裝是在家的樣子。蘇柔看著她忙碌的樣子,心裡的火氣慢慢消了點,卻還是有點委屈:“姐,以後你做什麼事,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彆再像這次一樣,不考慮我的感受了。”

“我知道了,以後肯定跟你商量,再也不自己做主了,”蘇晚趕緊點頭,把手機遞給蘇柔看,“你看,我跟爸媽說了,他們沒懷疑,還讓你多喝熱水呢。”

蘇柔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心裡的擔心才慢慢放下來。她靠在床頭,小聲說:“姐,我不是怪你,我就是不想讓爸媽擔心,也不想被彆人議論。”

“我明白,是我太粗心了,”蘇晚幫她掖了掖被角,“以後我一定注意,有什麼事都跟你一起商量,再也不做讓你不開心的事了。”

這時,林淵提著草莓回來,看到病房裡的氣氛有點不對,趕緊問:“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都不說話了?”

蘇晚歎了口氣,把剛才發朋友圈的事跟林淵說了一遍。林淵聽完,趕緊幫著安慰蘇柔:“沒事了,朋友圈已經刪了,爸媽也沒懷疑,彆再擔心了。我買了你愛吃的草莓,我幫你洗乾淨,咱們吃草莓好不好?”

蘇柔點點頭,看著林淵去洗草莓的背影,又看了看身邊滿是愧疚的姐姐,心裡的委屈慢慢消散了。她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隻是一時沒考慮周全。以後隻要多溝通,就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蘇晚看著蘇柔的臉色緩和下來,心裡也鬆了口氣。她暗暗發誓,以後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先考慮身邊人的感受,再也不因為自己的想當然,讓在乎的人受委屈了。

林淵洗好草莓剛端過來,蘇柔還在小聲唸叨“還好爸媽沒看到”,蘇晚突然伸手按住她拿草莓的手,眼神冷得不像平時,語氣也帶著點陌生的平靜:“你忘了?爸媽早就被你害死了,現在跟你打電話的,是乾爹乾媽。”

蘇柔手裡的草莓“啪”地掉在盤子裡,她猛地抬頭看著蘇晚,眼睛瞪得老大,聲音都在發抖:“姐……你說什麼呢?你是不是瘋了?爸媽明明前幾天還跟我視訊……”

“那是乾爹乾媽,”蘇晚打斷她,指尖掐進自己的掌心,像是在強迫自己冷靜,“三年前你非要吵著去山裡寫生,爸媽開車送你,路上遇到塌方,車掉下山崖……你當時躲在旁邊的石頭後麵,眼睜睜看著卻不敢過去,最後隻撈上來兩塊帶血的玉佩,你怎麼現在全忘了?”

這些話像冰錐一樣紮進蘇柔心裡,她臉色瞬間慘白,雙手捂住頭,痛苦地搖著:“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爸媽是好好的……你彆騙我……”

林淵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趕緊上前拉開蘇晚,壓低聲音問:“蘇晚姐,你到底在說什麼?蘇柔爸媽不是一直在外地做生意嗎?”

蘇晚沒理他,隻是盯著蘇柔,眼眶慢慢紅了:“你是不是選擇性失憶?醫生說你當年受了太大刺激,把爸媽去世的事忘了,我們怕你再受刺激,才讓乾爹乾媽假裝是爸媽陪在你身邊。可你不能一直活在謊言裡,蘇柔,爸媽已經不在了,是因為你纔不在的!”

“彆說了!你彆說了!”蘇柔突然尖叫起來,抓起床上的枕頭砸向蘇晚,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你騙人!我爸媽沒有死!你就是想騙我!你就是因為上次我被車撞的事怪我!”

她的情緒徹底失控,輸液管都被帶得晃動起來,手背上的針頭差點移位。林淵趕緊按住她的手,轉頭對蘇晚急聲道:“蘇晚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蘇柔剛好轉,不能受刺激!”

蘇晚看著蘇柔崩潰的樣子,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可她還是咬著牙說:“她不能一直躲著!當年的事她必須記起來!不然她永遠都不會長大,永遠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我沒錯!我沒有錯!”蘇柔哭著喊,身體開始發抖,“是爸媽非要送我去的!是塌方的錯!不是我的錯!”

“是你的錯!”蘇晚也紅了眼,聲音帶著哭腔,“如果你不是非要去那個沒開發的山裡,如果不是你在路上跟爸媽吵架分心,他們怎麼會沒注意到塌方的征兆?你到現在都不敢承認!”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乾爹乾媽急急忙忙走進來——他們剛看到蘇晚刪朋友圈前的截圖,擔心蘇柔,特意趕過來,剛好聽到裡麵的爭吵。乾媽趕緊上前抱住蘇柔,對著蘇晚厲聲說:“小晚!你瘋了?不是說好等蘇柔身體好點再慢慢說嗎?你現在說這些,是想逼死她嗎?”

蘇柔靠在乾媽懷裡,哭得快喘不過氣,斷斷續續地問:“乾媽……她說的是真的嗎?我爸媽……真的不在了嗎?”

乾媽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眼淚也掉了下來:“傻孩子,彆聽你姐的,你爸媽好好的,就是最近忙,沒跟你視訊……”

“彆再騙她了!”蘇晚打斷乾媽,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裡麵裝著兩塊裂了紋的玉佩,“這是爸媽當年唯一的遺物,你看看!你再想想,三年前你生日,爸媽是不是說要回來陪你,結果再也沒回來?你醒醒啊蘇柔!”

蘇柔看著那兩塊玉佩,腦子裡突然閃過一些碎片——下雨的山路、爸媽的爭吵聲、石頭滾落的巨響、還有一片刺眼的紅……她抱著頭蹲在地上,痛苦地嘶吼起來,那些被遺忘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湧進腦海。

乾媽想拉她,卻被蘇晚攔住:“讓她想起來!她必須麵對!”

林淵站在旁邊,看著眼前的一切,終於明白蘇柔為什麼總是對“失去”格外敏感,為什麼那麼依賴蘇晚——原來她心裡藏著這麼大的創傷。他默默走過去,遞了張紙巾給蘇柔,輕聲說:“彆怕,不管發生什麼,我都陪著你。”

蘇柔哭了很久,才慢慢平靜下來,她抬起頭,眼睛紅腫得像核桃,看著蘇晚手裡的玉佩,聲音沙啞:“……他們真的不在了,對嗎?”

蘇晚點點頭,眼淚掉了下來:“是,可他們從來沒有怪過你,他們隻是希望你能好好活著,不要再活在過去的陰影裡。我今天說這些,不是要怪你,是想讓你記起來,然後好好麵對,好不好?”

蘇柔看著蘇晚,又看了看乾媽,最後接過那兩塊玉佩,緊緊抱在懷裡,眼淚又掉了下來,卻沒有再崩潰尖叫。過了很久,她才小聲說:“……姐,我知道了,我會好好麵對的。”

乾媽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背:“這就對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陪著你。”

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病房裡,雖然氣氛依舊沉重,卻多了一絲釋然。蘇晚知道,讓蘇柔記起真相很殘忍,但隻有這樣,她才能真正走出陰影,開始新的生活。而自己以後,會一直陪著她,幫她一起麵對過去,一起走向未來。

蘇柔攥著那兩塊裂了紋的玉佩,眼淚無聲地砸在上麵,病房裡靜得隻能聽見她壓抑的抽泣聲。蘇晚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的煩躁莫名湧了上來——她原本以為說出真相能讓蘇柔清醒,可現在看來,妹妹還是隻會躲在情緒裡,一點都沒學會麵對。

她上前一步,一把奪過蘇柔手裡的玉佩,攥在掌心,語氣冷得像冰:“哭有什麼用?爸媽能回來嗎?你要是一直這麼懦弱,一直活在過去,不如彆活了!”

蘇柔猛地抬頭,眼裡滿是震驚和恐懼,嘴唇哆嗦著說:“姐……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怎麼不能這麼說?”蘇晚的聲音又提高了些,眼神裡帶著一絲狠厲,她伸手扯過床邊的枕頭,捏在手裡,逼近蘇柔,“你要是再這麼死氣沉沉,再讓我看到你沉浸在悲傷裡不出來,彆逼我拿枕頭給你捂死!省得你活著拖累所有人!”

“不要……姐你彆這樣……”蘇柔嚇得往床頭縮,身體止不住地發抖,眼淚掉得更凶了,“我會好起來的……我會麵對的……你彆傷害我……”

一旁的林淵徹底慌了,趕緊衝過來拉住蘇晚的胳膊,用力把她往後拽:“蘇晚姐!你瘋了嗎?她是你妹妹啊!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做這種事!”

蘇晚掙紮著想要甩開林淵,眼神卻死死盯著蘇柔:“我這是在幫她!她要是一直不醒,永遠都好不了!”

“幫她也不能用這種方式!”林淵死死拽著她,語氣又急又疼,“她剛受了傷,又剛記起爸媽的事,現在最需要的是安慰,不是你的威脅!你這樣會把她逼瘋的!”

乾媽也趕緊護在蘇柔身前,對著蘇晚厲聲說:“小晚!你趕緊把枕頭放下!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你爸媽要是在天有靈,看到你這麼對妹妹,會多傷心!”

蘇晚看著蘇柔嚇得慘白的臉,又看了看林淵和乾媽憤怒又擔憂的眼神,手裡的枕頭慢慢鬆了下來。她喘著粗氣,心裡的煩躁和無力交織在一起——她明明是想讓蘇柔快點好起來,可最後卻變成了傷害她的人。

蘇柔躲在乾媽的身後,還在不停發抖,眼神裡滿是對蘇晚的恐懼,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姐姐。她小聲說:“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現在真的好難受……你彆再嚇我了好不好……”

聽到妹妹帶著哭腔的哀求,蘇晚心裡的狠厲瞬間消散,隻剩下滿滿的愧疚。她扔掉手裡的枕頭,後退了兩步,看著自己的雙手,彷彿還能感受到剛才捏著枕頭的力道。

“我……”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是聲音沙啞地說了句“對不起”,就轉身跑出了病房。

林淵想追出去,卻被乾媽攔住:“彆追了,讓她自己冷靜冷靜。你留下來陪陪蘇柔,我去看看她。”

林淵點點頭,走到蘇柔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彆怕,你姐就是太急了,她不是真的想傷害你。”

蘇柔靠在林淵懷裡,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我知道……可我剛才真的好害怕……我從來沒見過姐那個樣子……”

病房外,蘇晚靠在牆上,眼淚無聲地掉下來。她知道自己剛才太過分了,不該用威脅的方式逼蘇柔,可一想到妹妹一直活在陰影裡,她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學著用正確的方式陪伴蘇柔,再也不做傷害她的事了。

蘇晚跑出去後,林淵看著蘇柔還在發抖的肩膀,心裡又疼又氣——氣蘇晚剛才的極端,更心疼蘇柔一次次被傷害。他攥緊拳頭,低聲對蘇柔說:“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再這麼對你,我去跟她好好談談,要是她還不知錯……”

話沒說完,就見蘇柔慢慢抬起頭,臉上的淚痕還沒乾,眼神卻變得異常平靜,甚至帶著點讓人發怵的冷意。她沒有看林淵,而是望向病房門口蘇晚消失的方向,輕聲開口:“不用談了。”

林淵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她:“那你……”

“我有一片土地,”蘇柔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在老家後山,小時候跟著爺爺種過玉米和土豆。我從前是個種地的,知道怎麼翻土、怎麼挖坑,深淺剛好能把人埋進去,還不會被發現。”

林淵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看著蘇柔平靜的側臉,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女孩陌生得可怕:“蘇柔,你……你在說什麼?你彆嚇我!”

“我沒嚇你,”蘇柔終於轉頭看他,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脆弱,隻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我隻是在想,把所有恨的人都埋進地裡,是不是就不會再有人傷害我了。以前是爸媽的事,現在是姐姐……他們都在逼我,那不如讓他們永遠閉嘴。”

“你瘋了!”林淵趕緊抓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得像塊石頭,“那些都是氣話!你姐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太急了,你不能這麼想!”

“急?”蘇柔笑了笑,笑容裡滿是自嘲,“她急著讓我麵對過去,卻用最殘忍的方式逼我;她口口聲聲說保護我,卻一次次讓我害怕。林淵,你看,連最親的人都會傷害我,這世上還有誰能信?”

她抽回自己的手,慢慢靠回床頭,目光又落回窗外,像是在看那片不存在的土地:“爺爺說過,土地最公平,你對它好,它就給你糧食;你恨誰,把他埋進去,它就幫你藏好秘密,再也不會有人來煩你。”

林淵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又慌又疼,他知道蘇柔是被接連的打擊逼到了絕境,才會說出這種可怕的話。他趕緊在她身邊坐下,語氣急切又溫柔:“蘇柔,彆這麼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姐已經知道錯了,她跑出去肯定也在後悔。我們以後好好的,離開這裡,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蘇柔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陽光照在她臉上,卻暖不透她眼底的寒意。林淵急得團團轉,想再說點什麼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知道,那些被壓抑的痛苦和恐懼,已經在蘇柔心裡埋下了黑暗的種子,不是一句“會好起來”就能化解的。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蘇晚站在門口,眼睛紅腫,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她聽到了剛才蘇柔的話,臉色蒼白得像紙,聲音帶著顫抖:“蘇柔……我錯了……我不該威脅你,更不該逼你……你彆胡思亂想,好不好?”

蘇柔轉過頭,看著蘇晚,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恐懼,隻剩下一片麻木:“姐,你不用道歉,我沒怪你。”

可這份“沒怪你”,比任何指責都讓蘇晚難受。她快步走到床邊,把保溫桶放在桌上,聲音哽咽:“我買了你愛吃的南瓜粥,還熱著,你喝點吧……以前的事,我們慢慢來,你想記起來就記起來,不想記起來也沒關係,我再也不逼你了。”

蘇柔沒有動,隻是看著那碗南瓜粥,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姐,你知道嗎?爺爺埋種子的時候,會先把土翻鬆,再把壞種子挑出來扔掉,這樣好種子才能長得好。”

蘇晚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蘇柔還在說剛才的話。她蹲在蘇柔床邊,握住她冰涼的手,眼淚又掉了下來:“我不是壞種子……蘇柔,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會改,我會好好陪你,再也不傷害你了。”

林淵在旁邊也趕緊幫腔:“是啊蘇柔,你姐已經知道錯了,我們以後都好好的,彆再想那些可怕的事了。”

蘇柔看著蘇晚哭紅的眼睛,又看了看林淵焦急的樣子,眼底的麻木慢慢散去了一點,卻還是沒有說話。病房裡又陷入了沉默,隻有窗外的風聲輕輕吹過,像是在訴說著那些無法言說的痛苦和黑暗。蘇晚知道,她需要用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慢慢撫平蘇柔心裡的傷口,把那顆黑暗的種子拔掉——但她不會放棄,因為她們是姐妹,是彼此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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