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總裁惹我 第595章 瘋狂與失控
厲沉舟站在監獄家屬會見室門口時,手裡提著的果籃還帶著超市的冷氣。出獄半年,他頭發剪得整齊,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看著和普通路人沒兩樣,隻有眼底深處偶爾閃過的陰翳,藏著未曾熄滅的戾氣。他對著門口的警衛笑了笑,遞上登記本:“我找李主任,之前在這裡服刑,過來看看他。”
警衛核對了資訊,揮揮手讓他進去。會見室的玻璃擦得透亮,陽光灑在桌麵上,映得果籃裡的蘋果泛著光。沒等多久,李主任就推門進來了,穿著一身藏藍色的製服,頭發比以前白了些,看到厲沉舟,臉上露出幾分意外,隨即換上溫和的笑:“厲沉舟?稀客啊,出獄後過得怎麼樣?”
厲沉舟起身迎上去,把果籃放在桌上,語氣帶著刻意裝出來的恭敬:“托您的福,挺好的。一直記著您當初幫我,心裡過意不去,特意來看看您。”他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李主任,目光在他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又快速移開。
李主任在他對麵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都是應該的,你能好好改造,重新做人,比什麼都強。”他看著厲沉舟,眼裡帶著幾分欣慰,“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就放心了。蘇晚還好嗎?”
提到蘇晚,厲沉舟的嘴角扯了扯,像是想笑,卻沒笑出來。蘇晚很好,每天盼著他好好過日子,可他過不好。夜裡一閉眼,就是囡囡的臉,是張磊的血,是監獄裡冰冷的牆,還有李主任當初那句“機會要靠自己爭取”——他總覺得,當初李主任對他的“好”,不過是監獄管理的手段,是為了讓他安分,不是真的把他當人看。這份扭曲的念頭,在他心裡憋了半年,像顆發了黴的種子,終於長成了毒藤。
“蘇晚挺好的。”厲沉舟低下頭,手指在果籃邊緣摩挲著,聲音壓得很低,“李主任,這次來,除了看您,還有個驚喜要給您。”
李主任愣了一下,笑著問:“哦?什麼驚喜?”
厲沉舟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語氣帶著幾分神秘:“您閉上眼,我纔好拿出來。保證是您想不到的驚喜。”
李主任沒多想,隻當是厲沉舟出獄後掙了錢,想送他點什麼東西表示感謝。他笑著搖了搖頭,依言閉上了眼睛:“還搞得這麼神秘,行,我閉上了,你可彆拿什麼奇怪的東西嚇我。”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厲沉舟突然發出一聲嘶吼,那聲音不像人聲,更像野獸瀕死的咆哮,帶著滔天的戾氣和瘋狂:“九陰白骨爪!”
李主任心裡猛地一沉,暗道不好,剛想睜開眼睛,就感覺一雙冰冷的手猛地扣住了他的眼眶!指尖的力道大得驚人,像兩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往他眼睛裡紮!
“啊——!”
劇痛瞬間席捲了全身,李主任的慘叫衝破喉嚨,震得會見室的玻璃都嗡嗡作響。他下意識地想掙紮,可厲沉舟的手像鐵鉗一樣死死扣著他的眼睛,指腹用力往眼眶深處摳,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眼球裡!
“你瘋了!厲沉舟你瘋了!”李主任疼得渾身發抖,冷汗瞬間浸濕了製服,他伸出手去推厲沉舟,可對方的力氣大得離譜,像頭失控的瘋牛,根本推不動。
厲沉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眼裡翻湧的瘋狂和恨意。他死死盯著李主任痛苦扭曲的臉,手指用力一扯——“噗嗤”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被硬生生撕裂,溫熱的液體濺了他一臉,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他鬆開手,手裡握著兩顆血淋淋的眼珠子,虹膜上還殘留著李主任驚恐的神色。他舉著那兩顆眼珠子,像舉著什麼戰利品,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嘴裡還在不停地嘶吼:“九陰白骨爪!我扣下來了!我看你還怎麼看!看你還怎麼管我!”
李主任癱在椅子上,眼眶裡空蕩蕩的,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淌,糊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他失去了視覺,隻剩下無邊的黑暗和鑽心的疼痛,嘴裡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像篩糠一樣發抖。
會見室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外麵的警衛,幾個穿著製服的警衛衝了進來,當他們看到眼前的場景時,全都嚇呆了——厲沉舟舉著兩顆血淋淋的眼珠子,臉上身上全是血,像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李主任癱在椅子上,眼眶流血,神誌不清。
“快!控製住他!”領頭的警衛反應過來,大喊一聲,掏出警棍就朝著厲沉舟衝了過去。
厲沉舟猛地轉過頭,眼裡布滿了紅血絲,舉著手裡的眼珠子就朝著衝過來的警衛扔了過去。血淋淋的眼珠子砸在警衛的臉上,警衛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臉上沾了血,一陣惡心湧上心頭。
趁著這個間隙,厲沉舟轉身就往會見室外麵跑。他像瘋了一樣,撞開門口的另一個警衛,朝著監獄大門的方向狂奔。他知道自己跑不掉,可他不想被抓住,不想再回到那個冰冷的監獄裡,他要跑,哪怕隻有一秒鐘的自由,他也要跑!
“攔住他!彆讓他跑了!”後麵的警衛嘶吼著,緊緊地追了上來。
監獄裡的警報聲瞬間響了起來,刺耳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監獄上空。路上的犯人、獄警都停下了手裡的事,朝著警報聲的方向望去。厲沉舟瘋了一樣地在走廊裡狂奔,腳下的鞋子掉了一隻也不管,光著腳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濺起的血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猙獰的血腳印。
他跑過曾經服刑的車間,跑過曾經待過的牢房,跑過曾經和蘇晚見麵的會見室,腦子裡全是混亂的畫麵——囡囡的笑臉、張磊的血泊、老趙手腕上的傷口、李主任空蕩蕩的眼眶。這些畫麵攪在一起,變成了一把把刀,狠狠紮在他心上,讓他更加瘋狂。
很快,他就被前麵趕來的警衛堵住了去路。前後都是警衛,手裡拿著警棍和手銬,眼神警惕地盯著他。厲沉舟停下腳步,喘著粗氣,臉上身上全是血,像個血人,眼神裡充滿了絕望和瘋狂。
“厲沉舟!放棄抵抗!”領頭的警衛大喊一聲,手裡的警棍微微舉起,“你已經跑不掉了!”
厲沉舟笑了起來,笑得很猙獰,聲音沙啞地說:“跑不掉?我本來就沒想著跑掉!我就是要讓你們看看!我厲沉舟不是好欺負的!你們都欠我的!都欠囡囡的!”
他猛地朝著前麵的警衛衝了過去,想用自己的身體撞開一條路。可警衛早有防備,幾個人一起上前,用警棍狠狠砸在他的身上。“砰”的一聲,厲沉舟的肩膀被砸中,疼得他齜牙咧嘴,可他依舊沒有停下,繼續往前衝。
又一根警棍砸在了他的頭上,眼前瞬間一黑,頭暈目眩。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身體晃了晃,最終還是倒在了地上。警衛們一擁而上,死死地按住他,用手銬把他的雙手反銬在身後,又用繩子綁住了他的雙腿,防止他再掙紮。
“帶走!”警衛們架著厲沉舟,朝著禁閉室的方向走去。厲沉舟趴在警衛的肩膀上,嘴裡還在不停地嘶吼著,罵著,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沒了力氣,隻剩下粗重的喘息。
他們路過醫務室的時候,正好看到醫護人員推著擔架床往會見室跑,上麵放著急救箱。厲沉舟的眼睛瞥了一眼,嘴角扯了扯,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他知道,李主任活下來了,可他永遠失去了眼睛,永遠活在黑暗裡,就像他永遠活在痛苦和仇恨裡一樣。
厲沉舟被關進了禁閉室,比上次那個還要小,還要黑。裡麵沒有燈,隻有一扇小小的透氣窗,透進一絲微弱的光。他被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雙手雙腳都被綁著,動彈不得。
黑暗中,他能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能感覺到臉上的血已經乾了,緊繃著麵板。他躺在地上,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黑暗,腦子裡一片混亂。他想起了蘇晚,想起了她得知訊息後會是什麼樣子,想起了她可能會崩潰,會絕望,心裡突然湧上一股強烈的愧疚。
他後悔了嗎?好像有一點。他不該這麼衝動,不該傷害李主任,不該毀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不該讓蘇晚再次陷入痛苦。可這份愧疚,很快就被更深的恨意和絕望淹沒了——他沒辦法控製自己,沒辦法忘記過去的痛苦,沒辦法像個正常人一樣好好生活。
不知道過了多久,禁閉室的門被開啟了,一道強光射了進來,刺得厲沉舟睜不開眼睛。兩個穿著警服的人走了進來,手裡拿著手電筒,照在他的臉上。
“厲沉舟,起來。”其中一個人開口,聲音冰冷。
厲沉舟沒有動,依舊躺在地上,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那兩個人對視一眼,上前架起他,把他拖出了禁閉室,帶到了審訊室。審訊室裡亮著慘白的燈,桌子對麵坐著兩個穿著便衣的人,看起來像是警察。
厲沉舟被按在椅子上,手銬和腳鐐都沒有解開。他低著頭,看著自己沾滿血的手,一言不發。
“厲沉舟,說說吧,為什麼要傷害李主任?”其中一個警察開口,語氣嚴肅。
厲沉舟抬起頭,眼裡沒有任何情緒,聲音沙啞地說:“我恨他。”
“恨他?他對你不好嗎?當初要不是他幫你,你能減刑?能提前出獄?”另一個警察皺著眉問。
“好?”厲沉舟笑了起來,笑得很諷刺,“他那叫做好嗎?他隻是在完成他的工作!他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我!他看著我痛苦,看著我掙紮,卻從來沒有真正幫過我!他和那些人一樣,都覺得我是個罪人,是個瘋子!”
“你這是扭曲的心理!”警察的語氣很嚴厲,“李主任對你仁至義儘,你卻恩將仇報!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是什麼性質?故意傷人,情節極其惡劣!你剛出獄就犯案,這是累犯,會從重處罰!”
“從重處罰?”厲沉舟冷笑一聲,“隨便你們!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活著也是痛苦,還不如在監獄裡待一輩子,或者乾脆判個死刑,一了百了!”
他的話裡充滿了絕望,讓審訊室裡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起來。兩個警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他們見過很多犯人,可像厲沉舟這樣,被痛苦和仇恨徹底吞噬,完全放棄自己的,還是少數。
接下來的幾天,厲沉舟一直被關在審訊室裡,不管警察怎麼問,他都隻有那幾句話——“我恨他”“隨便你們”“我不想活了”。他拒絕配合,拒絕簽字,拒絕一切和案件有關的流程,像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蘇晚很快就得知了訊息。當她從警察嘴裡聽到厲沉舟傷害了李主任,還扣下了他的眼珠子時,她瞬間就崩潰了。她癱坐在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嘴裡不停地喃喃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沉舟,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瘋了似的跑到監獄,想要見厲沉舟一麵,可警察告訴她,厲沉舟現在情緒極其不穩定,拒絕見任何人,包括她。蘇晚隻能坐在監獄門口,哭了一天一夜,直到眼淚流乾,嗓子喊啞,才被趕來的親戚拉回家。
回家後,蘇晚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見人。她看著厲沉舟出獄後和她一起拍的照片,照片上的厲沉舟笑得很溫柔,眼裡滿是對未來的期待。可現在,那個溫柔的厲沉舟不見了,隻剩下一個瘋狂的、充滿仇恨的魔鬼。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不知道該怎麼救厲沉舟,也不知道該怎麼救自己。
而監獄裡的厲沉舟,依舊在黑暗裡沉淪。他每天都躺在禁閉室的地上,不吃不喝,任由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垮掉。他想起了囡囡,想起了張磊,想起了老趙,想起了李主任,想起了所有被他傷害過的人,心裡充滿了無儘的悔恨和絕望。
他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他不該讓仇恨吞噬自己,不該用傷害彆人的方式來發泄自己的痛苦,不該毀了自己和蘇晚的未來。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幾天後,厲沉舟因為長時間不吃不喝,陷入了昏迷。監獄的醫護人員緊急對他進行了搶救,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當他再次醒來時,躺在醫務室的病床上,身上插著輸液管,旁邊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你醒了?”醫生開口,語氣平淡,“再不吃東西,你就真的活不成了。”
厲沉舟看著天花板,眼裡沒有任何波瀾。他不想活了,活著太痛苦了,死亡對他來說,是最好的解脫。
“你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醫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死了,蘇晚怎麼辦?她還在等著你,等著你好好活下去。你要是死了,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好過。還有那些被你傷害過的人,你死了,他們的痛苦就能消失嗎?”
醫生的話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厲沉舟的心上。蘇晚……他不能讓蘇晚一輩子活在痛苦裡。他要是死了,蘇晚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我想吃東西……”厲沉舟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眼裡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醫生點了點頭,讓人拿來了粥。厲沉舟掙紮著坐起來,接過粥碗,一口一口地喝著。粥很清淡,卻帶著一絲暖意,順著喉嚨滑進胃裡,讓他冰冷的身體稍微暖和了一點。
他知道,他不能死。就算是為了蘇晚,他也要活下去。哪怕活著很痛苦,哪怕要麵對嚴厲的懲罰,他也要活下去,為自己的過錯承擔責任。
很快,案件就移交到了檢察院。厲沉舟的行為涉嫌故意傷人罪,且情節極其惡劣,又是累犯,等待他的,將是嚴厲的法律製裁。
開庭那天,厲沉舟穿著囚服,戴著手銬和腳鐐,被法警押著走進法庭。他看到了坐在旁聽席上的蘇晚,她臉色蒼白,眼睛紅腫,看到他時,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他還看到了李主任的家人,他們眼神裡充滿了恨意,死死地盯著他。
厲沉舟的心裡充滿了愧疚,他對著旁聽席深深鞠了一躬,雖然他知道,這一躬根本彌補不了他犯下的過錯。
法庭上,檢察官陳述了他的犯罪事實,展示了李主任受傷的照片和鑒定報告。李主任的律師要求他承擔全部的醫療費用,並賠償精神損失費。
厲沉舟沒有任何異議,他對著法官說:“我認罪,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不管法院怎麼判,我都接受。”
他的態度很誠懇,沒有任何辯解。法官看著他,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最終,法院判決厲沉舟犯故意傷人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並賠償李主任醫療費、精神損失費等共計人民幣八十萬元。
當法官宣讀判決結果時,厲沉舟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十五年,很長,可他知道,這是他應得的懲罰。他抬起頭,看向旁聽席上的蘇晚,眼裡充滿了愧疚和不捨。
蘇晚看著他,嘴唇不停地顫抖著,卻沒有哭出聲。她知道,這是厲沉舟應得的,她能做的,隻有等他,等他再次出獄,等他真正改過自新。
走出法庭時,厲沉舟被法警押著往監獄的方向走去。他回頭看了一眼,看到蘇晚還站在那裡,朝著他的方向揮手。他也朝著她揮了揮手,心裡暗暗發誓,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改造,一定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一定要等到出獄的那天,好好彌補蘇晚,好好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
回到監獄後,厲沉舟被關進了重刑犯牢房。這裡的管理比以前更嚴格,周圍的犯人也都是些罪行嚴重的人。可厲沉舟沒有像以前那樣暴躁,那樣瘋狂,他變得沉默寡言,每天按時參加勞動,按時參加心理輔導,認真反思自己的過錯。
他知道,這十五年,是對他的懲罰,也是對他的救贖。他要在這十五年裡,徹底改掉自己的壞脾氣,徹底放下心裡的仇恨,徹底變成一個值得蘇晚等待的人。
蘇晚每個月都會來看他,每次來都會給他帶一些換洗衣物和書籍。她會告訴他家裡的情況,告訴她他不在的日子裡發生的事,會鼓勵他好好改造,早點出來。
厲沉舟每次都會認真地聽著,把蘇晚的話記在心裡。他知道,蘇晚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是他改造的動力。他不能讓蘇晚失望,不能再讓她為他流淚。
時間一天天過去,厲沉舟在監獄裡的表現越來越好。他積極參加勞動,主動幫助其他犯人,認真學習法律知識,多次獲得監獄的表揚。他還利用休息時間,跟著監獄裡的老師學習文化知識,提高自己的素養。
漸漸地,他臉上的戾氣消失了,眼裡的瘋狂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和堅定。他開始真正地反思自己的行為,開始真正地理解生命的意義,開始真正地想要好好活下去。
五年後,厲沉舟因為表現良好,獲得了減刑的機會。當他得知自己的刑期減了兩年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蘇晚。他想象著蘇晚聽到訊息時開心的樣子,心裡充滿了動力。
他更加努力地改造,希望能獲得更多的減刑機會,早點出去見到蘇晚。他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有很多困難等著他,可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退縮,那樣衝動。他會帶著蘇晚的愛,帶著對自己過錯的愧疚,勇敢地走下去,直到出獄的那天,直到他能真正彌補自己過錯的那天。
而蘇晚,依舊每個月都會來看他,依舊會鼓勵他,支援他。她知道,厲沉舟正在慢慢變好,正在慢慢走出過去的陰影。她相信,總有一天,厲沉舟會真正地改過自新,會回到她的身邊,和她一起好好生活。
他們都在等待著那一天,等待著厲沉舟真正獲得救贖的那一天,等待著他們重新開始的那一天。而這一天,雖然遙遠,卻充滿了希望。
鐵柵欄外的探照燈掃過牢房地麵時,厲沉舟正蹲在牆角,指尖摩挲著一塊磨得發亮的碎石。牢房裡彌漫著汗味與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氣味,另外三個獄友要麼靠在床沿發呆,要麼低頭擺弄著手裡的雜物,隻有他眼裡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躁動,像蟄伏的野獸等待獵物。
“喂,沉舟,發什麼愣呢?”下鋪的光頭獄友王強踹了踹他的鞋跟,“今天又沒活兒,跟個木頭似的杵著乾啥?”
厲沉舟緩緩抬頭,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眼神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幽深。他捏著那塊碎石站起身,走到王強麵前,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莫名的蠱惑:“強子,跟你說個事兒。”
王強抬眼瞅他,見他手裡攥著東西,挑眉問:“啥事兒?神神秘秘的。”
“給你準備了個驚喜。”厲沉舟往前湊了湊,聲音裡裹著一絲興奮,“你閉上眼,我數三個數就給你看,保證是你從沒見過的。”
王強愣了愣,隨即嗤笑一聲:“你能有啥驚喜?彆是想整我吧?”他在這牢房裡待了三年,和厲沉舟同住快一年,知道這人自從上次襲警加刑後,就變得沉默寡言,偶爾眼神發直,卻從沒見過他這般模樣。
“放心,絕對是好東西。”厲沉舟的語氣更添了幾分誘導,“就閉一會兒眼,怕啥?”
旁邊鋪位的兩個獄友也湊了過來,好奇地打量著兩人。一個瘦高個獄友李斌笑著起鬨:“強子,閉上唄,看看沉舟能搞出啥花樣來。”另一個矮胖的張勇也跟著點頭:“就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王強被兩人說得動了心,又看厲沉舟一臉認真,便索性往後靠了靠,閉上眼睛,嘴裡嘟囔著:“行,我倒要看看你這驚喜是啥,要是敢耍我,看我咋收拾你。”
厲沉舟看著他閉上眼的模樣,眼裡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翻湧的戾氣,像蓄滿了毒的蛇,終於露出了獠牙。他攥緊手裡的碎石,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臂微微抬起,肌肉緊繃著,彷彿下一秒就要撲上去。
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得凝滯,李斌和張勇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僵住,莫名覺得後背發涼。他們看著厲沉舟的眼神,那哪裡是要給驚喜的樣子,分明是要吃人!
就在這時,厲沉舟突然扯開嗓子,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嘶吼:“九陰白骨爪!”
這聲喊像炸雷似的在狹小的牢房裡炸開,震得人耳膜生疼。王強嚇得猛地睜開眼,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厲沉舟的手帶著風聲朝他麵門抓來!他下意識地往後躲,可還是晚了一步——厲沉舟手裡的碎石尖銳的棱角擦過他的臉頰,瞬間劃出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瞬間蔓延開來。
“我操!你瘋了!”王強又驚又怒,一邊捂著流血的臉往後退,一邊朝著厲沉舟吼道。
李斌和張勇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湊上前,轉身就往牆角縮,連滾帶爬地擠在角落,渾身發抖,眼神驚恐地盯著厲沉舟,生怕他下一個就撲向自己。“沉舟!你乾啥!快住手!”李斌哆哆嗦嗦地喊著,聲音裡滿是恐懼。
厲沉舟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眼裡隻有瘋狂的紅血絲,他盯著王強,又朝著他撲了過去,嘴裡不停地嘶吼著:“九陰白骨爪!抓死你!抓死你們這些混蛋!”他手裡的碎石一次次朝著王強揮去,王強隻能狼狽地躲閃,身上很快又添了好幾道傷口,血順著衣服往下淌,染紅了囚服的布料。
牢房裡的混亂早就驚動了走廊上的獄警。負責這一片巡視的獄警老趙——正是當初被厲沉舟咬掉一塊肉的那個——聽到牢房裡的嘶吼和慘叫,心裡咯噔一下,瞬間就想到了厲沉舟。他握著警棍,快步朝著牢房跑來,一邊跑一邊喊:“裡麵乾什麼呢!住手!”
其他幾個相鄰牢房的獄友也扒著鐵柵欄往外看,嘴裡發出陣陣驚呼,整個走廊瞬間變得嘈雜起來。
老趙衝到厲沉舟他們牢房的鐵柵欄前,看到裡麵的場景,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厲沉舟像瘋了一樣追著王強打,王強渾身是血,狼狽不堪,李斌和張勇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地上已經濺了不少血跡。
“厲沉舟!你他媽給我住手!”老趙氣得怒吼,伸手就要去掏鑰匙開啟牢門。
厲沉舟聽到老趙的聲音,動作猛地一頓,緩緩轉過頭。當他看到鐵柵欄外的老趙時,眼裡的瘋狂更甚,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他想起了當初咬掉老趙手腕上那塊肉的場景,想起了老趙當時痛苦的慘叫,心裡湧起一股扭曲的興奮。
“又是你!”厲沉舟嘶吼著,朝著鐵柵欄衝了過去,雙手抓住柵欄,眼睛死死地盯著老趙,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老趙被他看得心裡一寒,卻也沒怕,畢竟他手裡有警棍,而且牢門還鎖著。他加快速度,終於掏出了鑰匙,插進鎖孔裡,“嘩啦”一聲開啟了牢門。
“進去!把他控製住!”老趙朝著隨後趕來的兩個年輕獄警喊了一聲,自己率先舉著警棍衝了進去。
李斌和張勇見獄警來了,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朝著門口挪,嘴裡喊著:“警察同誌!快攔住他!他瘋了!”
王強也趁機躲到了獄警身後,捂著流血的傷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上滿是驚魂未定的神色。
老趙舉著警棍,對著厲沉舟厲聲嗬斥:“厲沉舟!蹲下!雙手抱頭!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厲沉舟卻絲毫不懼,反而朝著老趙一步步逼近,眼裡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他知道自己不是獄警的對手,可他就是不想認輸,不想被控製,他要反抗,要讓這些人都嘗嘗他的痛苦。
“不客氣?來啊!”厲沉舟嘶吼著,突然猛地往前一撲,不是朝著老趙的警棍撲去,而是故意壓低身體,朝著老趙的下盤衝去。
老趙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手,下意識地彎腰去擋,手裡的警棍也跟著往下揮。可就在這一瞬間,厲沉舟突然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他猛地伸出手,手指彎曲成爪狀,朝著老趙的眼睛就抓了過去——嘴裡還瘋狂地喊著:“九陰白骨爪!我抓瞎你的眼!”
這一下太快了,老趙根本來不及反應。他隻覺得眼前一黑,緊接著就是鑽心的劇痛傳來,像是有兩把刀子狠狠紮進了他的眼眶裡!
“啊——!”
淒厲的慘叫從老趙嘴裡爆發出來,比上次被咬傷時還要慘烈。他手裡的警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雙手捂著眼睛,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鮮血從他的指縫間瘋狂湧出,順著臉頰往下淌,很快就染紅了他的警服前襟。
跟進來的兩個年輕獄警徹底驚呆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厲沉舟竟然敢當著他們的麵襲警,而且下手這麼狠!兩人反應過來後,急忙衝上前,一個人死死地抱住厲沉舟的腰,另一個人抓住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按在地上。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厲沉舟瘋狂地掙紮著,像一頭失控的野獸,他不停地扭動身體,朝著兩個獄警嘶吼、吐口水,甚至想要用嘴去咬他們。
“快!把他按住!”其中一個年輕獄警大喊著,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厲沉舟的力氣大得驚人,而且完全不顧自己的死活,掙紮起來根本沒法控製。
外麵的其他獄警也聽到了老趙的慘叫,紛紛朝著這邊跑來。很快,又有四五個獄警衝了進來,幾個人一起合力,才終於把厲沉舟死死地按在了地上。有人拿出手銬,把他的雙手反銬在身後,又用繩子緊緊地綁住了他的雙腿,防止他再掙紮。
“快!快叫救護車!趙哥他……他眼睛……”一個年輕獄警看著老趙痛苦的樣子,聲音都帶著哭腔。老趙躺在地上,雙手依舊死死地捂著眼睛,身體蜷縮著,嘴裡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呻吟,鮮血在他身下積成了一灘,觸目驚心。
幾個獄警小心翼翼地扶起老趙,快步朝著監獄醫務室跑去。剩下的獄警則架著厲沉舟,朝著走廊儘頭的禁閉室走去。厲沉舟趴在獄警的肩膀上,嘴裡還在不停地嘶吼著,罵著,聲音沙啞得像破鑼,眼裡卻依舊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彷彿剛才傷人的不是他,而是彆人。
周圍牢房的獄友們看著這一幕,有的嚇得縮回了腦袋,有的則滿臉驚恐地議論著,整個監獄都籠罩在一片恐慌的氛圍裡。
厲沉舟被扔進了禁閉室。這裡比他之前待過的任何一個禁閉室都要小,隻有幾平米大,牆壁是冰冷的水泥,沒有窗戶,隻有一盞昏黃的燈懸掛在天花板上,光線微弱,勉強能看清裡麵的景象。地上隻有一個冰冷的水泥台,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獄警把他扔在水泥台上,“哐當”一聲鎖上了門,腳步聲漸漸遠去。禁閉室裡瞬間陷入了死寂,隻剩下厲沉舟粗重的喘息聲和偶爾的嘶吼。
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可雙手雙腳都被綁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他隻能躺在水泥台上,瞪著天花板上的那盞燈,眼裡的瘋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茫然和空洞。
口腔裡似乎還殘留著當年咬掉老趙肉時的血腥味,指尖彷彿還能感受到剛才抓向老趙眼睛時的觸感,還有老趙那聲淒厲的慘叫,一直在他耳邊回蕩。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控製不住自己的瘋狂。
他想起了囡囡,想起了那個曾經圍著他喊“爸爸”的小丫頭,想起了她躺在冰箱裡蒼白的小臉,想起了她脖頸處那道猙獰的傷口。心口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像無數根針在紮,疼得他蜷縮起身體,發出壓抑的嗚咽。
他又想起了蘇晚,想起了她每次探監時強裝的笑臉,想起了她眼裡的期待和擔憂,想起了她告訴他“我等你”時的堅定。可他呢?他一次次地犯錯,一次次地傷害彆人,一次次地把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淵,也把蘇晚的希望一點點碾碎。
他是不是真的瘋了?是不是真的沒救了?
眼淚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淌,滴在冰冷的水泥台上,暈開一小片濕痕。他想懺悔,想道歉,可他知道,一切都晚了。他傷害了王強,傷害了老趙,傷害了所有關心他的人,也徹底毀了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禁閉室的門被開啟了。監獄的管教主任李主任——那個曾經被他扣掉眼珠子的人,如今戴著一副墨鏡,臉色陰沉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獄警。
李主任走到厲沉舟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冰冷得像淬了冰:“厲沉舟,你可真行啊。剛安分了幾天,又開始鬨事?這次還敢襲警,還敢傷人,你是不是覺得這監獄裡沒人能治得了你了?”
厲沉舟抬起頭,看著李主任臉上的墨鏡,心裡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愧疚、恐懼、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扭曲。他知道,李主任的眼睛是他毀的,這輩子都再也看不見了。
“我……”厲沉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他隻能低下頭,看著自己沾滿灰塵和血跡的手,心裡充滿了無儘的悔恨。
“你什麼你?”李主任冷笑一聲,“當初我還以為你真的改過自新了,還幫你爭取減刑,沒想到你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有一點人樣?你就是個瘋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李主任的話像一把把刀子,狠狠紮在厲沉舟的心上。他知道李主任說得對,他就是個瘋子,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李主任……對不起……”厲沉舟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我不是故意的……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錯了?一句錯了就完了?”李主任的語氣裡充滿了嘲諷,“老趙現在還在醫務室搶救,能不能保住眼睛還不知道!王強渾身是傷,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你一句錯了,就能彌補你犯下的錯嗎?你一句錯了,就能讓他們的痛苦消失嗎?”
厲沉舟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知道,他說再多的對不起,也換不回老趙的眼睛,換不回王強的健康,換不回他失去的自由,換不回蘇晚的希望。
“厲沉舟,你等著吧。”李主任的聲音變得更加冰冷,“這次沒人能幫你了。你襲警傷人,情節極其惡劣,還是累犯,等待你的,隻會是最嚴厲的懲罰。你這輩子,恐怕都彆想再走出這監獄的大門了。”
說完,李主任轉身就走,留下厲沉舟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水泥台上,陷入了無邊的絕望。
是啊,他這輩子,恐怕真的要困在這監獄裡了。他再也見不到蘇晚了,再也不能彌補對她的虧欠了,再也不能為囡囡做任何事了。他隻能在這冰冷的囚籠裡,日複一日地承受著自己犯下的罪孽帶來的痛苦,直到生命的儘頭。
不知過了多久,禁閉室的門又被開啟了。一個獄警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檔案,扔在厲沉舟麵前的水泥台上。
“厲沉舟,簽字。”獄警的聲音毫無感情。
厲沉舟抬起頭,看著那份檔案,上麵寫著“逮捕通知書”幾個大字。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拿筆,可雙手被綁著,根本夠不到。
獄警不耐煩地解開了他手上的繩子,把筆塞到他手裡。厲沉舟握著筆,手指因為顫抖而不停晃動,他看著檔案上自己的名字,眼淚滴落在紙上,暈開了字跡。
他慢慢簽下自己的名字,每一個筆畫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簽完字後,他無力地鬆開手,筆掉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輕響,在這死寂的禁閉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獄警收起檔案,重新把他的手綁好,轉身走了出去,再次鎖上了門。
禁閉室裡又恢複了死寂。厲沉舟躺在水泥台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燈,眼神空洞。他想起了自己這短暫而又充滿罪孽的一生,想起了囡囡的笑臉,想起了蘇晚的溫柔,想起了老趙和王強痛苦的模樣,心裡充滿了無儘的悔恨和絕望。
如果當初他沒有因為失去囡囡而瘋狂,如果當初他沒有扔出那些飛刀,如果當初他沒有咬掉老趙的肉,如果當初他沒有扣掉李主任的眼珠子,如果剛才他沒有對王強和老趙下手……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可世界上沒有如果,他犯下的錯,就像一道道無法癒合的傷疤,永遠刻在了他的心上,刻在了那些被他傷害過的人的身上,永遠都無法抹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厲沉舟一直被關在禁閉室裡。他每天都躺在水泥台上,不吃不喝,任由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垮掉。獄警送來的飯菜,他一口都沒動,送來的水,他也一口都沒喝。他隻想就這樣死去,結束這痛苦的一生。
蘇晚得知訊息後,瘋了似的跑到監獄,想要見他一麵,可監獄方麵以他情緒不穩定、拒絕見人為由,拒絕了蘇晚的請求。蘇晚隻能坐在監獄門口,哭了一天一夜,直到眼淚流乾,嗓子喊啞,才被親戚強行拉回了家。
回家後,蘇晚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看著厲沉舟出獄後和她一起拍的照片,照片上的厲沉舟笑得溫柔,眼裡滿是對未來的期待。可現在,那個溫柔的厲沉舟徹底消失了,隻剩下一個被仇恨和瘋狂吞噬的魔鬼。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一切,隻能任由自己沉浸在痛苦和絕望裡。
而監獄裡的厲沉舟,身體越來越虛弱。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眼前不斷閃過各種畫麵——囡囡的笑臉、蘇晚的眼淚、老趙的慘叫、李主任空洞的眼眶……這些畫麵交織在一起,像一場永遠醒不來的噩夢。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不害怕死亡,反而覺得解脫。死亡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歸宿,是唯一能讓他擺脫痛苦和罪孽的方式。
在他意識徹底模糊的前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囡囡。囡囡穿著粉色的小熊睡衣,朝著他跑來,笑著喊他“爸爸”。他伸出手,想要抱住囡囡,可囡囡卻突然消失了。
他又彷彿看到了蘇晚,蘇晚站在監獄門口,朝著他揮手,眼裡滿是期待。他想朝著蘇晚跑去,可腳下卻像灌了鉛一樣,怎麼也挪不動。
最終,他的眼睛緩緩閉上,呼吸漸漸停止。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台上,臉上帶著一絲解脫的微笑,彷彿終於擺脫了所有的痛苦和罪孽,去往了一個沒有仇恨、沒有瘋狂的地方。
當獄警發現厲沉舟的屍體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他們把他的屍體抬出禁閉室,送去了殯儀館。沒有葬禮,沒有悼念,隻有一份冰冷的死亡通知書,被寄到了蘇晚的手裡。
蘇晚收到死亡通知書的那一刻,沒有哭,也沒有鬨,隻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那份通知書,看了很久很久。然後,她慢慢站起身,走到囡囡的房間,看著房間裡熟悉的一切,輕輕說了一句:“沉舟,你終於解脫了。囡囡,爸爸來陪你了。”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外麵的陽光。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溫暖而明亮,可她的心裡,卻隻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厲沉舟的一生,終究是一場悲劇。他因為失去而瘋狂,因為瘋狂而傷害,最終在無儘的悔恨和絕望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傷害了彆人,也毀滅了自己,隻留下無儘的痛苦和遺憾,留給了那些還活著的人。
而那座冰冷的監獄,依舊矗立在那裡,見證著一場又一場的罪惡與救贖,見證著人性的扭曲與掙紮,直到時間的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