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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惹我 第707章 這是我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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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夢海的海水剛泛起魚肚白,厲沉舟正蜷在珊瑚叢裡打盹——前半夜幫海龜爺爺把卡在礁石縫裡的殼弄出來,後半夜又陪小醜魚群趕跑了想偷魚卵的海蟹,這會兒困得眼皮都在打架。

突然,一陣尖銳的麻繩摩擦聲刺破海水,緊接著,一張巨大的漁網“唰”地罩下來,正好把他裹在裡麵。厲沉舟瞬間驚醒,尾巴用力甩向漁網,可那漁網是用粗麻繩編的,上麵還纏著細鐵絲,他的鱗片刮在鐵絲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誰?!”厲沉舟伸手去扯漁網,手指剛碰到麻繩,就被上麵的倒鉤劃破,鮮血一下子滲出來,在海水中散開。漁網越收越緊,勒得他肋骨生疼,他能感覺到漁網正被往上拉,離海麵越來越近——是打魚人!他們肯定是看到了他的尾巴,把他當成了罕見的海怪。

“放開我!我不是魚!”厲沉舟拚命掙紮,尾巴拍打著海水,濺起的水花在漁網裡亂撞。可打魚人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隻覺得網裡的“東西”力氣大,拉得更用力了。當漁網終於露出海麵時,刺眼的陽光讓厲沉舟睜不開眼,他能聽到甲板上有人喊:“好家夥!這麼大的魚!還是藍色的!今天發財了!”

緊接著,一雙粗糙的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從漁網裡拖出來,扔在甲板上。厲沉舟趴在冰冷的甲板上,尾巴還在無意識地甩動,鱗片因為摩擦掉了好幾片,露出下麵粉嫩的皮肉,疼得他渾身發抖。他抬起頭,看著圍在他身邊的幾個打魚人,他們手裡拿著魚叉和刀子,眼神裡滿是貪婪——他們想把他殺了賣錢,或者當成稀罕物展覽。

“彆碰我……”厲沉舟的聲音嘶啞,他想站起來,可尾巴被甲板磨得太疼,剛撐起上半身就又跌了下去。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笑聲,緊接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身影跑了過來,正是蘇晚。

蘇晚怎麼會在這裡?厲沉舟心裡咯噔一下,他記得小王說過,蘇晚被家人接去國外治療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海邊?

蘇晚跑到漁船旁邊,看到趴在甲板上的厲沉舟,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拍著手,笑得像個孩子:“哎呀!這不是厲沉舟嗎?你怎麼變成魚了?還被人網住了!乾得漂亮啊打魚的大哥!你們可真厲害,連他都能抓住!”

厲沉舟看著蘇晚臉上的笑容,心裡又冷又疼——她還是沒好,還是把戲裡的事當真了,甚至把他現在的樣子當成了新的“劇情”。他想跟蘇晚解釋,想讓她救自己,可剛張開嘴,就被一個打魚人用繩子捆住了胳膊,繩子勒得他手腕生疼。

“小姑娘,你認識這東西?”一個打魚人問蘇晚,手裡的刀子還在厲沉舟的尾巴旁邊比劃著,“這玩意兒看著挺稀罕,不知道肉好不好吃。”

“好吃!肯定好吃!”蘇晚趕緊點頭,跑到打魚人身邊,指著厲沉舟的尾巴,“你們快把他殺了,烤著吃!我以前聽人說,美人魚的肉最香了,尤其是尾巴上的肉,又嫩又滑!”

厲沉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著蘇晚,眼睛裡滿是震驚和失望:“蘇晚……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忘了以前的事了嗎?你忘了你給我買的烤紅薯了嗎?”

“烤紅薯?”蘇晚愣了一下,然後又笑了,“那都是演戲!你彆騙我了!你現在是魚,我是來看你被吃掉的!快殺啊!我都等不及想嘗嘗了!”

打魚人被蘇晚說得動了心,其中一個人舉起刀子,就朝著厲沉舟的尾巴砍下去。厲沉舟閉上眼睛,心裡一片絕望——他沒想到,自己複活一次,最後竟然要死在打魚人的刀子下,還要被自己曾經在意的人看著吃掉。

可刀子遲遲沒有落下來,反而傳來一陣汽車刹車的聲音。厲沉舟睜開眼,就見小王開著一輛越野車衝了過來,後麵還跟著幾個穿著警服的人。小王跳下車,看到甲板上被捆住的厲沉舟,眼睛都紅了,他朝著打魚人喊:“住手!你們彆碰他!他是人!不是魚!”

打魚人被小王的樣子嚇了一跳,舉著刀子的手停在半空中。蘇晚見小王來了,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她跑到小王麵前,攔住他:“你彆過來!這是我跟厲沉舟的事,跟你沒關係!他是魚,就該被吃掉!”

“蘇晚!你醒醒!這不是演戲!”小王推開蘇晚,跑到漁船邊,對著打魚人說,“他是我的朋友,他隻是生病了,才變成這樣的!你們快把他放了,不然我就報警了!”

打魚人看著小王身後的警察,又看了看厲沉舟——雖然厲沉舟有尾巴,但他的上半身明明就是人的樣子,而且還會說話。打魚人心裡有點發慌,趕緊解開捆著厲沉舟的繩子,把他從甲板上扶下來。

厲沉舟靠在小王懷裡,尾巴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他看著蘇晚,聲音輕得像羽毛:“蘇晚……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

蘇晚看著厲沉舟蒼白的臉,還有他尾巴上的傷口,眼神裡閃過一絲迷茫,可很快又被瘋狂取代:“我記得你!你是厲沉舟!是那個騙我的皇帝!你變成魚也是活該!我就是要看著你被吃掉!”

說完,蘇晚突然轉身,朝著海邊的一輛黑色轎車跑過去,開啟車門坐了進去。小王想追上去,卻被厲沉舟拉住了:“彆追了……她還沒好……讓她走吧……”

小王看著轎車絕塵而去,又看了看懷裡虛弱的厲沉舟,心裡又氣又疼:“舟哥,她怎麼能這麼對你?你以前那麼照顧她,她竟然想看著你被吃掉!”

厲沉舟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警察走過來,看著厲沉舟的樣子,也很驚訝,小王趕緊解釋說厲沉舟是得了一種罕見的麵板病,才會看起來像“美人魚”,警察雖然有點懷疑,但也沒有多問,隻是叮囑打魚人以後不要再隨便捕捉“珍稀動物”,就離開了。

小王把厲沉舟抱上越野車,開車往小島的方向走。路上,厲沉舟靠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的大海,心裡一片平靜——他早就該知道,蘇晚已經不是以前的蘇晚了,她被困在自己的世界裡,再也走不出來了。

回到小島後,小王趕緊找了些草藥,幫厲沉舟處理尾巴上的傷口。草藥的味道有點苦,厲沉舟卻一點都沒覺得,他看著小王忙碌的樣子,突然笑了:“小王,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這次真的就被吃掉了。”

“舟哥,你說什麼呢!”小王眼眶紅了,“我是你的助理,照顧你是應該的。以後我會天天來這裡陪你,再也不讓你遇到危險了。”

厲沉舟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小王是真心對他好,可他現在這個樣子,隻會給小王帶來麻煩。他看著遠處的大海,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要離開這個小島,去更深的海裡,那裡沒有人會打擾他,也不會再給任何人帶來麻煩。

當天晚上,厲沉舟趁小王睡著的時候,悄悄離開了小島。他沒有告訴小王,隻是在小王的帳篷裡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小王,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要去深海了,那裡纔是我該待的地方。你不用找我,也不用想我,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寫完紙條,厲沉舟最後看了一眼小島,然後轉身跳進海裡,擺著尾巴,朝著深海的方向遊去。海水中很安靜,隻有他尾巴擺動的聲音,他看著頭頂越來越暗的海水,心裡卻一點都不害怕——他知道,從今以後,他就是真正的“厲沉舟”,沉在海裡,自由而快樂。

可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後不久,小王就醒了,看到他留下的紙條,小王哭了很久,然後開車離開了小島。但他沒有放棄尋找厲沉舟,他買了一艘更大的遊艇,裝備了最好的潛水裝置,每天都在藍夢海的海麵上尋找厲沉舟的身影,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再見到厲沉舟。

而厲沉舟,在深海裡遇到了更多的朋友,有巨大的鯨魚,有發光的水母,還有會唱歌的海豚。他跟著鯨魚一起遷徙,跟著水母一起看海底的火山,跟著海豚一起跳躍出海麵,看日出日落。他再也沒有想起過陸地上的生活,也沒有想起過蘇晚和小王,他隻是在海裡自由地遊著,做著真正的自己。

有時候,他會在深海的礁石上曬太陽,看著遠處的海麵,心裡會想起媽媽說過的話:“沉舟側畔千帆過。”他想,媽媽說得對,他就像一艘沉在海裡的船,雖然不能再回到陸地,但他可以在海裡找到新的生活,新的希望。

日子一天天過去,厲沉舟漸漸忘記了自己曾經是個人,忘記了自己曾經叫“厲沉舟”,他隻是一條生活在深海裡的美人魚,每天遊來遊去,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他知道,這纔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這纔是對得起“厲沉舟”這個名字的生活——沉在海裡,卻永遠不會被淹沒。

厲沉舟在海底遊到第三百二十七天時,突然被一陣熟悉的香氣勾得停了下來。那香氣混在鹹濕的海水裡,竟帶著點乾燥的暖意——是菊花,跟他以前在洛陽片場宿舍窗台上種的那盆“墨菊”一模一樣的味道。

他甩著藍色的魚尾,循著香氣往淺海遊。越靠近海岸,香氣越濃,還夾雜著泥土的腥氣。等他遊到一塊露出水麵的礁石旁,悄悄探出頭,纔看清岸邊的景象:一片不大的菜園裡,種著十幾株菊花,墨紫的花瓣裹著金黃的花蕊,正是他當年親手種的品種。而蹲在菜園裡澆水的人,穿著件洗得發白的棉布裙,頭發用根木簪挽著,不是蘇晚是誰?

厲沉舟的心猛地一緊——自上次漁船事件後,他以為蘇晚早就離開海邊了,怎麼會在這裡種菊花?他剛想喊她,又想起自己現在的模樣,趕緊縮回腦袋,隻留雙眼睛盯著岸邊。

蘇晚澆完水,坐在菜園邊的石頭上,從布包裡掏出個小本子,翻開後對著菊花比劃著什麼。厲沉舟看得好奇,悄悄繞到礁石另一側,借著浪花的掩護,慢慢往岸邊挪。離得近了,他纔看清小本子上畫的是菊花,每一朵都畫得仔細,旁邊還寫著字:“厲沉舟的菊花,第182天澆水,今天開了兩朵新的。”

“我的菊花……”厲沉舟下意識扯著嗓子喊,聲音在海麵上飄著,帶著點海水的濕意。

蘇晚猛地回頭,眼神裡先是警惕,看到礁石旁露出的藍色魚尾時,又慢慢軟下來。她站起來,往海邊走了兩步,疑惑地問:“什麼你的菊花?”

厲沉舟趕緊往上探了探身子,指著菜園裡的墨菊:“就是我養的菊花啊!當年我在片場宿舍種的,你還說它花瓣像墨汁染的,不好看!”

蘇晚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眼菊花,又低頭看了看他的魚尾,突然笑了,蹲下來對著他喊:“你的菊花很癢嗎?不然你怎麼在水裡喊它?”

“不是啊!”厲沉舟急得擺了擺尾巴,濺起的水花打在蘇晚褲腳上,“是我種的菊花!我當年走的時候沒帶走,你怎麼會在這裡種?”

蘇晚聽到“我種的”三個字,眼神晃了晃,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站起來,走到菜園裡,摘了一朵開得最盛的墨菊,捏在手裡轉了轉,聲音輕得像風:“你走後,片場宿舍的花沒人管,都枯了。我找花匠要了花種,在這裡重新種的,每天都澆水,怕它再枯了。”

厲沉舟愣住了——他以為蘇晚早把他的事忘了,沒想到她會特意找花種,重新種他的菊花。他看著蘇晚手裡的墨菊,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尾巴輕輕拍著海水:“你……還記得我種的花?”

“記得啊。”蘇晚把菊花舉起來,對著陽光看,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細碎的光,“你當時說,這花叫‘墨雪’,雖然花瓣黑,可花蕊像雪一樣白,很特彆。我以前覺得不好看,現在看著,好像也沒那麼醜。”

厲沉舟忍不住笑了,尾巴擺得更歡:“本來就不醜!是你審美差!”

蘇晚也笑了,把菊花放在海邊的石頭上,對著他喊:“你要不要上來看看?它今天開得特彆好,比昨天多了三朵。”

厲沉舟看著自己的魚尾,又看了看蘇晚,心裡有點猶豫——他現在是美人魚的樣子,要是靠得太近,蘇晚會不會又像上次一樣,變得瘋狂?

蘇晚像是看出了他的顧慮,又往後退了兩步,坐在石頭上,手裡把玩著剛才摘花時掉的花瓣:“我不碰你,就跟你說話。你在水裡待久了,會不會冷?”

厲沉舟心裡一暖,慢慢遊到離石頭不遠的地方,尾巴輕輕搭在岸邊的沙地上,有點涼,卻很舒服。他看著菜園裡的墨菊,問:“你在這裡住多久了?就一個人嗎?”

“住了半年了。”蘇晚點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木屋,“我跟醫生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待著,他們就幫我租了這間木屋。每天種種花,看看海,也挺好的。”

厲沉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木屋,屋頂上還曬著幾件衣服,煙囪裡飄著淡淡的煙,看起來很溫馨。他突然想起以前在片場,蘇晚總說想找個有花有海的地方住,現在她終於找到了,隻是身邊少了他。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厲沉舟小聲問,心裡既期待又害怕。

蘇晚低頭捏著花瓣,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說:“記得一些。記得我舉著鋤頭打你,記得你躺在地上跟我說‘好吃嗎’,也記得你給我買的烤紅薯,記得你在片場教我念台詞。”

她抬起頭,眼神裡沒有了以前的瘋狂,隻有平靜:“醫生說,我以前是把戲裡的事當真了,分不清現實和演戲。現在我想明白了,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宮裝女子,我們就是兩個演員,演過一場戲而已。”

厲沉舟心裡有點失落,卻又鬆了口氣——失落的是蘇晚把他們的過去當成了“一場戲”,鬆了口氣的是她終於恢複正常了,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傷害他了。

“那你種我的菊花,是因為記得戲裡的事?”厲沉舟問。

蘇晚搖了搖頭,把手裡的花瓣撒進海裡,花瓣隨著海浪飄到厲沉舟身邊:“不是,是因為記得你。不管是戲裡的皇帝,還是現實裡的厲沉舟,你都是第一個給我買烤紅薯,第一個教我念台詞的人。我種這花,是想記住你,記住我曾經不是一個隻會發瘋的人。”

厲沉舟看著飄到身邊的花瓣,突然覺得眼眶發熱。他伸出手,想摸一摸蘇晚的頭發,又想起自己的手沾著海水,怕弄濕她的頭發,又縮了回來。

蘇晚看著他的動作,笑了笑,站起來說:“我要回去做飯了,你要不要在這裡等我?我煮了紅薯,跟以前你給我買的一樣甜。”

厲沉舟趕緊點頭:“好!我等你!”

蘇晚轉身往木屋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對著他喊:“你彆亂跑,這裡的海浪有時候會很大,彆被捲走了!”

“知道了!”厲沉舟笑著答應,看著蘇晚的背影消失在木屋門口,心裡滿是暖意。他看著菜園裡的墨菊,又看了看身邊的海水,突然覺得,就算變成美人魚,待在海裡,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他還能再見到蘇晚,還能再吃到她煮的紅薯,還能看到自己種的菊花。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蘇晚端著一個陶碗走出來,碗裡裝著兩個冒著熱氣的紅薯。她蹲在海邊,把碗遞到厲沉舟麵前:“小心燙,我剛煮好的。”

厲沉舟接過碗,指尖碰到陶碗,溫溫的。他拿起一個紅薯,剝開皮,咬了一口,甜得齁人,跟以前他給蘇晚買的一模一樣。他一邊吃一邊笑,嘴角沾了點紅薯泥,自己都沒發現。

蘇晚坐在旁邊看著他,也笑了,從口袋裡掏出塊手帕,遞給他:“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嘴角沾到泥了,擦一擦。”

厲沉舟接過手帕,擦了擦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了:“太好吃了,忍不住。”

兩人就這麼坐著,一個在水裡吃紅薯,一個在岸邊看著,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暖暖的,海浪輕輕拍著岸邊,發出“嘩嘩”的聲音,像在唱一首溫柔的歌。

吃完紅薯,厲沉舟把碗還給蘇晚,看著菜園裡的墨菊,問:“這些花,等冬天的時候會枯嗎?”

“會啊。”蘇晚點點頭,“不過我找花匠要了花肥,等冬天來了,我就把它們移到屋裡,明年春天再種到菜園裡,這樣它們就能一直開了。”

“那明年春天,我還能來看它們嗎?”厲沉舟小聲問,心裡有點期待。

蘇晚看著他,笑了笑:“當然能。你要是想來,隨時都可以來。我每天都會在這裡澆水,你來了就能看到我。”

厲沉舟開心地擺了擺尾巴,濺起的水花打在蘇晚褲腳上,蘇晚也不生氣,隻是笑著說:“你再濺水,我就不給你煮紅薯了。”

厲沉舟趕緊停下,乖乖地趴在岸邊,看著蘇晚收拾碗碟。蘇晚收拾好後,對著他喊:“我明天要去鎮上買花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不過你得待在車裡,不能讓人看到你。”

厲沉舟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嗎?我好久沒去鎮上了!”

“當然可以。”蘇晚點點頭,“不過你得答應我,到了鎮上不能亂跑,也不能出聲,不然被人發現了,他們會把你當成怪物的。”

“我答應你!”厲沉舟趕緊說,心裡滿是期待——他終於能再去一次陸地,雖然隻能待在車裡,但也比一直待在海裡好。

第二天一早,蘇晚就開著一輛舊皮卡來海邊接厲沉舟。她在車廂裡鋪了厚厚的毯子,還放了個裝滿海水的塑料盆:“你待在盆裡,彆出來,我很快就回來。”

厲沉舟跳進盆裡,海水剛好沒過他的尾巴,很舒服。他看著蘇晚開車,心裡既緊張又興奮——這是他變成美人魚後,第一次離開海邊,去鎮上。

皮卡開了大概半個時辰,就到了鎮上。鎮上很熱鬨,有賣菜的,有賣水果的,還有孩子們在路邊追著玩。厲沉舟趴在盆裡,透過車廂的縫隙往外看,覺得一切都很新鮮——他以前在城裡待慣了,從來沒見過這麼熱鬨的小鎮。

蘇晚先去了花店買花肥,老闆是個和藹的老太太,看到蘇晚,笑著說:“小姑娘,又來買花肥啊?你種的花肯定長得很好吧?”

“是啊,謝謝您的花肥,它們長得可好了。”蘇晚笑著說,買了兩袋花肥,又順便買了一包菊花種子,“這是新出的品種,叫‘雪菊’,花瓣是白色的,我想試著種一種。”

老太太點點頭:“這花好養活,你肯定能種好。”

蘇晚付了錢,提著花肥和種子回到皮卡上,看到厲沉舟正趴在盆裡,好奇地看著外麵,忍不住笑了:“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鎮上好熱鬨啊。”厲沉舟說,“比我以前待的城裡熱鬨多了。”

“那以後我經常帶你來,好不好?”蘇晚說,“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讓彆人看到你。”

厲沉舟趕緊點頭:“我答應你!”

蘇晚又開車去了菜市場,買了些蔬菜和肉,還買了一袋紅薯:“你喜歡吃紅薯,我多買些,以後每天都煮給你吃。”

厲沉舟心裡暖暖的,看著蘇晚忙碌的樣子,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有花,有海,有紅薯,還有蘇晚陪著他。

回到海邊時,已經是下午了。蘇晚把花肥和種子拿到菜園裡,又把厲沉舟從盆裡抱出來,放進海裡:“你先在海裡玩一會兒,我去煮紅薯,等會兒喊你。”

厲沉舟點點頭,擺著尾巴,在海裡遊來遊去,時不時探出頭,看看菜園裡忙碌的蘇晚,心裡滿是幸福。他知道,自己以前經曆了很多不好的事,可現在,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在海邊,有蘇晚,有菊花,還有吃不完的紅薯。

從那以後,厲沉舟每天都會來海邊找蘇晚。蘇晚會教他認海裡的魚,他會幫蘇晚給菊花澆水(用尾巴濺起的水花);蘇晚煮紅薯給他吃,他會帶蘇晚去看海裡的珊瑚和小魚(讓蘇晚坐在岸邊,他把珊瑚和小魚撈上來給她看)。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晚種的“雪菊”也發芽了,嫩綠的葉子從土裡鑽出來,看起來很有生機。厲沉舟看著那些小芽,笑著說:“等它們開花了,肯定很好看,比我的‘墨雪’還好看。”

“纔不會。”蘇晚笑著說,“你的‘墨雪’也很好看,各有各的特點。”

厲沉舟看著蘇晚,突然覺得,自己變成美人魚,也許是命運最好的安排——如果不是變成美人魚,他不會來到這片海邊,不會再見到蘇晚,不會有現在這麼幸福的日子。

他看著菜園裡的菊花,又看了看身邊的蘇晚,尾巴輕輕拍著海水,心裡默默想: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守在這裡,守著蘇晚,守著這些菊花,守著這份簡單而幸福的日子。

厲沉舟坐在海邊木屋的門檻上,手裡捏著張皺巴巴的二手車交易合同,海風把合同邊角吹得捲起來,他盯著上麵“已過戶”三個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紙麵——那是他昨天剛簽的字,把自己人生中第一輛車給賣了。

那車是輛銀色的二手捷達,當年他剛進娛樂圈,跑龍套賺了第一筆錢,沒給自己買衣服也沒請人吃飯,攥著錢去二手車市場轉了三天,才把這輛車開回了家。車齡比他還大兩歲,空調夏天不製冷,冬天出冷風,方向盤還總往左邊偏,可他寶貝得不行,每次收工再晚,都會拿著抹布把車身擦得鋥亮,連輪胎縫裡的石子都要摳出來。

後來他火了,助理小王勸他換輛好車,說“舟哥您現在是大明星,開捷達出去太掉價”,他卻總笑著擺手:“掉什麼價?這車陪我跑過淩晨三點的片場,送過發燒的我去醫院,比什麼都親。”

可現在,他不得不把車賣了。自從變成美人魚,他再也沒機會開那輛車,車停在小王的車庫裡,每天都在落灰,還得交停車費。前幾天小王來海邊看他,說“舟哥,要不把車賣了吧,留著也是浪費”,他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點了頭——他想把賣車的錢給蘇晚,蘇晚的木屋漏雨,該修修了,菜園的籬笆也該換了,這些都需要錢。

“在想什麼呢?”蘇晚端著碗紅薯走過來,坐在他身邊,把碗遞給他,“剛煮好的,趁熱吃。”

厲沉舟接過碗,咬了一口紅薯,甜意順著喉嚨往下滑,心裡卻有點發澀:“沒什麼,就是想起我以前的車了。”

“就是你說的那輛會跑偏的捷達?”蘇晚問,她聽厲沉舟說過很多次那輛車的事,知道那是他的寶貝。

厲沉舟點點頭,把碗放在腿上,看著遠處的海麵:“昨天把它賣了,賣了三萬塊,夠修你的木屋和換籬笆了。”

蘇晚愣了一下,然後把自己碗裡的紅薯夾了一塊給他:“你不用給我錢,木屋漏雨我自己能修,籬笆也能自己換。那車是你的寶貝,你怎麼能把它賣了?”

“寶貝也不能當飯吃啊。”厲沉舟笑了笑,“再說了,我現在是美人魚,也開不了車了,留著它乾嘛?還不如換點錢給你修房子,這樣你住得也舒服點。”

蘇晚沒說話,隻是低頭吃著紅薯,眼眶有點紅。她知道厲沉舟是為了她好,可她更知道,那輛車對厲沉舟有多重要——那是厲沉舟從底層一點點爬上來的證明,是他對過去日子的念想。

第二天一早,蘇晚說要去鎮上買修木屋的材料,厲沉舟想跟去,蘇晚卻笑著說:“你待在家裡等著,我很快就回來,順便給你買你愛吃的糖糕。”

厲沉舟隻好留在木屋,幫蘇晚整理菜園的菊花,把長高的雜草拔掉,又用尾巴濺起水花,給“墨雪”和剛發芽的“雪菊”澆了水。他等了很久,直到中午,纔看到蘇晚坐著一輛計程車回來。

計程車停在海邊,蘇晚付了錢,從車上下來,手裡提著個大袋子,裡麵裝著木板和釘子,還有一袋糖糕。厲沉舟趕緊遊過去,想幫她提袋子,卻看到計程車的司機正從車上下來,繞到車後,開啟後備箱,想幫蘇晚拿剩下的材料。

就在這時,厲沉舟的目光落在了計程車的車牌上——那串數字他太熟悉了,當年他特意選的,是他的生日。他心裡咯噔一下,趕緊遊到車邊,抬頭看著車身——銀色的車漆,雖然比以前亮了些,可車門上那道淺淺的劃痕還在,那是他當年不小心蹭到電線杆留下的;車輪轂上的小凹陷也還在,是他第一次開車上高速,被石子砸中的。

“這……這是我的車!”厲沉舟激動地喊起來,尾巴用力拍著海水,濺起的水花打在車身上,“這是我昨天賣的那輛捷達!你看,車門上的劃痕,車輪轂上的凹陷,都是我弄的!”

司機剛把材料從後備箱裡拿出來,聽到厲沉舟的話,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他一眼——厲沉舟半個身子在水裡,隻露出上半身,頭發還滴著水,看起來有點狼狽。司機沒好氣地說:“你這人是不是有病?這是我昨天剛買的車,怎麼就成你的了?”

“真的是我的車!”厲沉舟急了,指著車牌,“你看這個車牌,是我的生日!我當年特意選的!還有,這車的空調夏天不製冷,冬天出冷風,方向盤還往左邊偏,你不信可以試試!”

司機不耐煩地把材料放在地上,走到厲沉舟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不管什麼車牌,也不管什麼空調製冷不製冷,這車我是從二手車行正規買的,手續齊全,現在是我的車!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報警了!”

“我沒有胡說八道!”厲沉舟還想解釋,卻被蘇晚拉住了。蘇晚把他往海裡拉了拉,對著司機賠笑道:“師傅,不好意思,他跟您開玩笑呢,您彆往心裡去。”

司機哼了一聲,轉身就往駕駛室走,嘴裡還嘟囔著:“神經病,耽誤我做生意。”說完,他發動汽車,捷達的發動機發出熟悉的“突突”聲,慢慢駛離了海邊,車後揚起的塵土,落在厲沉舟剛才待過的地方。

厲沉舟看著車慢慢消失在路的儘頭,眼睛一下子紅了,他轉過身,對著蘇晚說:“那真的是我的車……我不會認錯的……”

蘇晚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糖糕遞給他:“我知道是你的車。可它現在已經是彆人的了,你再怎麼說,也沒用了。”

厲沉舟接過糖糕,咬了一口,卻覺得沒以前甜了,嘴裡滿是苦澀。他看著遠處的海麵,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難受得厲害——那輛車陪他走過最苦的日子,見證了他的努力和成長,現在卻成了彆人的車,連認他這個舊主人都做不到。

“我是不是很傻?”厲沉舟小聲問,聲音帶著點哽咽,“明明知道賣了就拿不回來了,還是把它賣了……”

“不傻。”蘇晚坐在海邊的石頭上,看著他,“你賣車是為了給我修房子,是為了我好。而且,車雖然賣了,可它陪你走過的日子,你記住了,就夠了。”

厲沉舟點點頭,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落在海水裡,很快就不見了。蘇晚沒說話,隻是坐在他身邊,陪著他,海風輕輕吹著,把他的眼淚吹乾。

過了很久,厲沉舟才慢慢平靜下來,他看著蘇晚手裡的木板和釘子,笑著說:“咱們去修木屋吧,彆讓材料放壞了。”

蘇晚點點頭,站起來,提著材料往木屋走。厲沉舟跟在她身邊,尾巴輕輕拍著海水,心裡雖然還有點難受,卻也想通了——車沒了,可以再買,可蘇晚還在,菊花還在,這份日子還在,這就夠了。

接下來的幾天,蘇晚忙著修木屋,厲沉舟也幫不上什麼大忙,隻能在旁邊給她遞遞釘子,或者用尾巴濺起水花,幫她把木板上的灰塵衝掉。有時候,他會坐在海邊,看著路的方向,希望能再看到那輛捷達,可直到木屋修好,他也沒再看到。

木屋修好的那天,蘇晚做了一桌子菜,有魚,有肉,還有厲沉舟愛吃的紅薯。兩人坐在木屋的院子裡,吃著飯,聊著天,厲沉舟漸漸把賣車的事忘了,心裡滿是幸福。

直到半個月後的一天,厲沉舟正在海裡陪小醜魚玩,突然聽到遠處傳來熟悉的“突突”聲——是捷達的發動機聲!他趕緊遊到岸邊,探出頭往路的方向看,就見那輛銀色的捷達正慢慢駛過來,停在海邊。

司機從車上下來,這次他沒穿計程車的製服,穿了件休閒裝,手裡還提著個袋子。他看到厲沉舟,愣了一下,然後走了過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小夥子,上次是我不對,我不該跟你發脾氣。”

厲沉舟愣住了,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司機把袋子遞給他,笑著說:“我昨天去二手車行保養車,跟老闆聊起來,才知道這車真的是你的,你是因為要給朋友修房子,才把車賣了。我聽了之後,覺得特彆不好意思,就買了點水果,來跟你道歉。”

厲沉舟接過袋子,裡麵裝著蘋果和香蕉,他看著司機,心裡有點感動:“沒事,我也不該跟你急。”

“這車確實是輛好車。”司機笑著說,“雖然有點舊,可發動機特彆好,跑起來也穩。我現在不把它當計程車了,留著自己開,週末帶著家人去海邊玩,特彆好。”

厲沉舟點點頭,笑著說:“那就好,我還擔心你把它當計程車,會把它累壞了。”

“不會的,我會好好愛護它的。”司機說,“對了,我還把空調修好了,方向盤也調好了,現在開著特彆舒服。如果你想再開一次,我可以讓你開一圈。”

厲沉舟心裡一動,他確實想再開一次自己的車,可他現在是美人魚的樣子,根本沒辦法開車。他搖了搖頭,笑著說:“不用了,謝謝你。隻要你好好愛護它,我就放心了。”

司機點點頭,又跟他聊了一會兒,才開車離開。厲沉舟看著車慢慢駛遠,心裡再也沒有以前的難受,反而覺得很欣慰——他的車有了新的主人,新的生活,這就夠了。

蘇晚拿著糖糕走過來,遞給厲沉舟:“剛纔跟你說話的是誰啊?”

“就是那個計程車司機,也是我車的新主人。”厲沉舟接過糖糕,咬了一口,甜得恰到好處,“他來跟我道歉,還說會好好愛護我的車。”

蘇晚笑了笑:“那就好。你看,雖然車賣了,可它現在過得很好,你也不用再擔心了。”

厲沉舟點點頭,看著遠處的海麵,心裡滿是平靜。他知道,有些東西雖然失去了,可隻要它能有好的歸宿,就夠了。而他現在,有蘇晚,有菊花,有這片海,還有吃不完的糖糕和紅薯,這樣的日子,比什麼都好。

從那以後,厲沉舟再也沒提過那輛捷達,可他偶爾會坐在海邊,看著路的方向,希望能再看到那輛銀色的車。有時候,他會想起以前開著車跑片場的日子,想起車陪他走過的那些苦日子,心裡滿是溫暖——那些日子雖然苦,卻也是他人生中最珍貴的回憶。

而那輛捷達,也成了他和司機之間的一個小秘密。有時候,司機週末帶著家人來海邊玩,會特意把車停在厲沉舟能看到的地方,讓他看看自己的車。厲沉舟會遊到岸邊,跟司機聊聊天,看著司機的家人在海邊玩耍,心裡滿是幸福——他的車不僅有了新的主人,還成了一個家庭的快樂源泉,這就夠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晚種的“雪菊”也開花了,白色的花瓣裹著金黃的花蕊,跟“墨雪”放在一起,黑白相映,特彆好看。厲沉舟坐在海邊,看著那些菊花,又看了看身邊的蘇晚,心裡默默想:原來幸福可以這麼簡單,有花,有海,有愛的人,還有一輛雖然不屬於自己,卻能讓自己安心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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