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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惹我 第719章 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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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夜的風裹著雪粒子,“嗚嗚”地撞在出租屋的玻璃窗上,發出像是野獸嘶吼的聲響。屋裡沒開暖氣,隻有一盞昏黃的小燈亮著,勉強驅散些黑暗,卻暖不透刺骨的寒意。蘇晚縮在吱呀作響的舊床上,蓋著兩床打了補丁的薄被,睡得並不安穩,眉頭微微蹙著,偶爾會因為冷意往被子裡縮縮肩膀。

厲沉舟從外麵喝酒回來,一進門就帶著滿身的寒氣和酒氣,腳步踉蹌地撞在門框上,發出“哐當”一聲悶響。他沒開燈,借著窗外透進來的雪光,看見床上鼓著的一團,心裡莫名竄起一股火——白天跟朋友吵架沒占著便宜,這會兒看什麼都不順眼,連蘇晚安安靜靜睡覺的樣子,都覺得礙眼。

“起來!”厲沉舟走過去,一把抓住蘇晚蓋在身上的被子,猛地往旁邊一扯。被子被他拽得飛了出去,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沾了一層薄灰。蘇晚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醒,還沒完全睜開眼,就覺得渾身一涼,刺骨的寒意瞬間裹住了她,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厲沉舟,你乾什麼?”蘇晚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她揉了揉眼睛,想坐起來,卻被厲沉舟一把推搡著肩膀,力道大得讓她來不及反應,直接從床上滾了下去。

“咚”的一聲,蘇晚的後背重重摔在水泥地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眼淚瞬間湧了上來。她想爬起來,可後背傳來的劇痛讓她動不了,隻能躺在地上,抬頭看著站在床邊的厲沉舟,聲音裡帶著哭腔:“你到底要乾什麼?大半夜的……”

“乾什麼?這床是我的,你憑什麼睡?”厲沉舟晃了晃腦袋,酒勁讓他的眼神更加渾濁,語氣裡滿是蠻橫,“給我在地上待著,什麼時候我讓你起來,你再起來!”他說完,也不管地上的蘇晚,自己爬到床上,扯過另一床沒被拽掉的薄被,蒙頭就睡,很快就發出了沉重的鼾聲。

蘇晚躺在冰冷的地上,後背又疼又麻,渾身的血液像是都被凍住了。她看著床上熟睡的厲沉舟,心裡又冷又酸——這已經不是厲沉舟第一次這樣對她了,自從他丟了工作開始喝酒,就變得越來越暴躁,越來越不講理,總是把外麵受的氣撒在她身上。

她想喊厲沉舟,想讓他拉自己起來,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她知道,現在的厲沉舟根本不會理她,說不定還會因為她的哭鬨更加生氣,做出更過分的事。她隻能咬著牙,慢慢蜷縮起身體,儘量讓自己暖和一點,可地上的寒氣像是針一樣,紮進她的骨頭縫裡,讓她忍不住瑟瑟發抖。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風也越來越猛,屋裡的溫度越來越低。蘇晚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身上的冷意越來越重,像是有無數塊冰貼在她的麵板上。她想睜眼睛,可眼皮重得像灌了鉛,隻能勉強看著床上那團模糊的影子,心裡滿是絕望——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

半夜的時候,蘇晚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身體徹底僵住了。她蜷縮在地上,身上竟然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頭發上、睫毛上都掛著白霜,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屋裡的小燈還亮著,昏黃的光線照在她結冰的臉上,能看到她眼角還沒乾的淚痕,顯得格外淒慘。

厲沉舟是被凍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覺得床上也冷得厲害,伸手摸了摸身邊,空的——他這纔想起昨晚把蘇晚攆到地上了。他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趕緊爬下床,借著燈光往地上看。

當他看到地上蜷縮著、身上結了冰的蘇晚時,整個人都僵住了。他衝過去,蹲下身,顫抖著伸出手,碰了碰蘇晚的胳膊——冰涼的,硬邦邦的,沒有一點溫度,也沒有一點反應。

“蘇晚?蘇晚!”厲沉舟的聲音瞬間慌了,他用力搖晃著蘇晚的身體,可蘇晚依舊一動不動,身上的冰碴子隨著他的動作掉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他把手放在蘇晚的鼻子下麵,沒有感受到一點氣息,又摸了摸她的脈搏,也沒有一點跳動。

“不……不會的……”厲沉舟的聲音開始發顫,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喝多了……你彆嚇我……蘇晚,你醒醒啊!”他抱著蘇晚冰冷的身體,試圖用自己的體溫給她取暖,可蘇晚的身體已經徹底凍僵了,怎麼捂都捂不熱。

他想起以前的日子,想起蘇晚剛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笑著給他做飯,給他洗衣服,在他生病的時候守在他床邊;想起他丟了工作後,蘇晚沒抱怨過一句,隻是默默打著兩份工,想幫他分擔壓力;想起昨晚自己的蠻橫,想起蘇晚摔在地上時委屈的眼神……這些畫麵像刀子一樣,狠狠紮在他的心上,讓他疼得無法呼吸。

“我錯了……蘇晚,我真的錯了……”厲沉舟抱著蘇晚的身體,坐在冰冷的地上,哭得像個孩子,“你回來好不好?我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跟你發脾氣了,我一定好好對你……你醒醒啊!”

可無論他怎麼哭喊,怎麼道歉,蘇晚都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她的身體依舊冰冷,身上的冰碴子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像是在無聲地控訴著厲沉舟的殘忍和冷漠。

天快亮的時候,厲沉舟終於停止了哭喊。他抱著蘇晚的身體,慢慢站起身,眼神空洞地看著窗外。雪已經停了,東方泛起一絲魚肚白,可這微弱的光亮,卻照不進他心裡的黑暗。他知道,自己親手殺死了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也親手毀掉了自己的一切。

他沒有報警,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找了一塊乾淨的布,小心翼翼地擦去蘇晚身上的冰碴子,然後把她抱到床上,給她蓋上那兩床薄被,像是她隻是睡著了一樣。他坐在床邊,握著蘇晚冰冷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直到太陽升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裡,照亮了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和滿臉的淚痕。

後來,鄰居因為好幾天沒看到蘇晚出門,覺得不對勁,報了警。警察來的時候,厲沉舟正坐在床邊,握著蘇晚的手,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嘴裡還在不停地唸叨著“對不起”。

警察帶走厲沉舟的時候,他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他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蘇晚,眼神裡滿是悔恨和絕望。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將活在對蘇晚的愧疚裡,都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法庭上,厲沉舟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當法官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時,他隻是低著頭,聲音沙啞地說:“我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對不起她。”

最終,厲沉舟因為過失致人死亡罪,被判處了有期徒刑十年。在監獄裡,他每天都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天空,想起蘇晚凍僵在地上的樣子,想起她委屈的眼神,心裡就充滿了悔恨。他常常會對著空氣說話,像是在跟蘇晚道歉,也像是在跟自己懺悔。

他知道,十年的刑期很短,可他心裡的刑期,卻是一輩子。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冬夜,不會忘記自己的蠻橫和冷漠,更不會忘記那個被他凍成“冰棍”的女孩——那個曾經用整個生命愛著他,卻被他親手推向死亡的女孩。

而蘇晚的故事,也成了鄰居們偶爾提起的遺憾。他們總是說,如果厲沉舟沒有喝酒,如果他能多一點溫柔,多一點包容,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可世界上沒有如果,有些錯誤一旦犯下,就再也無法彌補,有些失去一旦發生,就再也無法挽回。

冬去春來,年複一年,出租屋裡的舊床還在,隻是再也不會有那個縮在被子裡睡覺的女孩;監獄裡的厲沉舟還在,隻是他的心裡,永遠都留著一道無法癒合的傷疤,提醒著他曾經犯下的罪孽,和永遠失去的愛人。

市中心百貨大樓的天台邊緣,厲沉舟一條腿伸在外麵,另一條腿跪在水泥地上,雙手緊緊抓著欄杆,身體微微晃動,看起來隨時都會掉下去。樓下早已圍滿了人,層層疊疊的腦袋仰著,手機舉得老高,還有人在人群裡大聲嚷嚷:“彆跳啊!有什麼事好好說!”“快打電話叫警察和救護車!”

厲沉舟低頭掃了眼樓下烏泱泱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他根本沒想跳樓,不過是前幾天跟人打賭輸了,被逼著來“演一出戲”,順便找找樂子。眼看樓下的人越來越多,連交通都開始擁堵,他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悄悄調整了姿勢,手慢慢鬆開欄杆,假裝要往下倒,引得樓下人群一陣驚呼:“小心!”“彆跳!”

就在眾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他,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厲沉舟突然低下頭,解開了褲子。溫熱的液體順著天台邊緣往下流,滴落在空中,被風一吹,散成細小的水珠,朝著樓下的人群落去。

最先感覺到“雨滴”的是站在最前排的一個中年男人,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摸了摸臉上的“雨水”,愣了一下:“怎麼突然下雨了?天氣預報沒說啊。”旁邊的人也紛紛抬頭看天,天空明明是晴朗的,隻有幾朵零散的雲,根本不像要下雨的樣子。

“不對啊,這雨怎麼就下在這一塊?”有人疑惑地嘀咕著,伸手接了幾滴“雨水”,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沒什麼特彆的味道。這時,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仰著頭,張開嘴,想嘗嘗“雨水”的味道——她從小就覺得下雨的時候,接幾滴雨水喝很有意思。

“雨水”落在女孩的舌頭上,她砸了咂嘴,眼睛一亮,對著身邊的朋友喊道:“哎,你們快嘗嘗!這個雨好甜呀!跟平時的雨水不一樣!”

女孩的話很快傳開了,周圍的人紛紛效仿,張開嘴接“雨水”。有人嘗了之後,也跟著點頭:“真的有點甜!是不是附近有什麼工廠,排放的水汽帶著甜味啊?”“說不定是老天爺顯靈,下的‘甜雨’呢!”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沒人懷疑這“甜雨”的來曆,反而覺得是件新鮮事,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錄視訊,發朋友圈炫耀自己“喝到了甜雨”。

天台上的厲沉舟看著樓下的景象,笑得前仰後合,肚子都快笑疼了。他一邊尿,一邊在心裡嘀咕:“甜?那可不甜嘛,老子有糖尿病,尿裡全是糖!這群傻子,還真以為是甜雨,哈哈哈哈!”

他早就知道自己有糖尿病,上次去醫院體檢,醫生還特意叮囑他要控製飲食,少吃甜食,按時吃藥,可他根本沒當回事。這次故意選在人多的時候這麼做,一是為了完成打賭,二是覺得看著彆人把自己的尿當“甜雨”喝,特彆好玩,能滿足他那點扭曲的惡趣味。

樓下的人還在興奮地討論著“甜雨”,有人甚至拿出礦泉水瓶,想接一些帶回家給家人嘗嘗。交通警察已經趕到現場,正在疏導交通,看到大家都仰著頭接“雨水”,也覺得奇怪,其中一個年輕警察還忍不住接了幾滴,嘗了嘗,皺著眉頭說:“確實有點甜,這天氣怎麼會下這種雨?”

就在這時,厲沉舟的“表演”已經持續了快十分鐘,他覺得差不多了,提起褲子,拍了拍手,對著樓下大喊:“都彆接了!這不是什麼甜雨,是老子的尿!”

他的聲音通過天台邊緣的擴音裝置(不知道是誰之前為了勸他,臨時架起來的)傳到樓下,所有人都愣住了,臉上的興奮瞬間變成了錯愕和難以置信。那個張開嘴接“雨水”的女孩,反應過來之後,當場就吐了,一邊吐一邊哭:“惡心死了!我竟然喝了……喝了那種東西!”

周圍的人也紛紛停下動作,有人趕緊拿出紙巾擦臉,有人跑到路邊的垃圾桶旁乾嘔,還有人憤怒地朝著天台上的厲沉舟大喊:“你神經病啊!太惡心了!”“趕緊下來!我們要報警抓你!”

厲沉舟看著樓下混亂的場麵,笑得更開心了,他對著樓下做了個鬼臉,然後轉身,慢悠悠地從天台的安全通道走了下去,完全沒把樓下人的憤怒放在眼裡。

可他剛走到大樓門口,就被早就等候在那裡的警察攔住了。原來,剛纔有人已經認出了他的惡作劇,立刻報了警,警察通過監控確認了他的行為,提前在樓下布控,就等他下來。

“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拿出手銬,嚴肅地說,“你涉嫌尋釁滋事,擾亂公共秩序,需要跟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

厲沉舟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他沒想到自己隻是想找個樂子,竟然會被警察抓。他想辯解,可看著警察嚴肅的表情,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乖乖地伸出手,任由警察給他戴上手銬。

在警局裡,厲沉舟如實交代了自己的行為——跟人打賭、假裝跳樓、故意在人群上方小便。警察聽了之後,氣得不行,對著他嚴肅地批評教育:“你知道你的行為有多惡劣嗎?你不僅擾亂了公共交通秩序,還對他人造成了身心傷害,那些喝了你的尿的人,現在都在醫院檢查身體,你必須對他們進行賠償!”

很快,厲沉舟的事跡就在網上傳開了,#男子假裝跳樓向人群小便#

#糖尿病男子尿被誤當甜雨#

等話題迅速衝上熱搜。網友們紛紛譴責厲沉舟的行為,有人說他“心理扭曲”“道德敗壞”,有人說他“應該被重罰,讓他記住這個教訓”,還有人調侃“這大概是最離譜的‘甜雨’了,沒有之一”。

那些誤喝了“甜雨”的人,在醫院做了全麵檢查,雖然沒有造成嚴重的健康問題,但每個人都覺得惡心不已,紛紛要求厲沉舟賠償他們的精神損失費和醫療費。厲沉舟不僅要麵臨警方的行政處罰,還要支付一筆不菲的賠償款,他之前跟人打賭贏的那點錢,根本不夠賠的。

他的家人也知道了這件事,氣得不行,尤其是他的父母,覺得他丟儘了家裡的臉,好幾天都沒跟他說話。他的朋友也紛紛跟他劃清界限,覺得他的行為太過分,不想跟他再有任何來往。

厲沉舟坐在拘留所裡,看著窗外,心裡後悔不已。他原本隻是想找個樂子,沒想到會鬨到這個地步——不僅要被罰款、拘留,還失去了朋友和家人的信任,成了全網譴責的物件。他終於明白,有些玩笑是不能開的,有些惡趣味隻會害人害己,一旦越過了道德和法律的底線,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拘留期滿後,厲沉舟走出了拘留所。外麵的陽光很刺眼,他卻覺得渾身發冷。他看到路邊的人對著他指指點點,嘴裡還在議論著“就是他,假裝跳樓小便的那個”,隻能低著頭,快步往前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從那以後,厲沉舟再也不敢做任何出格的事了。他按時吃藥控製糖尿病,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每天按時上下班,儘量低調地生活。隻是每當他看到下雨,或者聽到彆人提起“甜雨”,就會想起那天的事,臉上火辣辣的,心裡滿是愧疚和後悔——他知道,那件事會成為他一輩子的汙點,永遠提醒著他,做人要守道德、懂法律,不能肆意妄為。

半個月前在百貨大樓天台的鬨劇剛過去沒幾天,厲沉舟又揣著滿肚子的“惡趣味”站在了城西寫字樓的頂樓。上次被拘留、賠償的教訓早被他拋到了腦後,反而覺得“尿當甜雨”的戲碼沒玩夠,這次特意選了更顯眼的寫字樓——樓下是熱鬨的步行街,一到週末就擠滿了人,正好能讓他的“表演”有更多觀眾。

他依舊是老套路,一條腿搭在天台邊緣,身體往外探著,雙手假意抓著欄杆,時不時發出幾聲“嗚嗚”的悶響,裝作情緒崩潰的樣子。樓下很快就圍攏了人群,比上次百貨大樓的人還要多——畢竟步行街週末本就人多,再加上有人看到“有人要跳樓”,趕緊掏出手機拍照發群,沒多久就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彆想不開啊小夥子!”有人在樓下朝著天台喊,“有什麼事下來好好說,生命最寶貴!”還有人舉著手機直播,鏡頭死死對著天台上的厲沉舟,嘴裡不停唸叨著:“家人們快看,城西寫字樓有人要跳樓,咱們一起勸勸他,千萬彆做傻事!”

厲沉舟低頭掃了眼樓下烏泱泱的人群,甚至能看到有人舉著“加油”的牌子,心裡暗自發笑:“一群傻子,還真以為我要跳。”他故意又往外探了探身體,引得樓下一陣驚呼,直播的彈幕瞬間刷滿了“彆跳”“快救他”。等人群的情緒被調動到最高,連消防車都拉著警笛趕到現場時,厲沉舟覺得時機到了——他悄悄解開褲子,和上次一樣,朝著樓下人群的方向,開始“尿尿”。

溫熱的液體順著天台邊緣往下淌,在空中散成細小的水珠,朝著樓下落去。可這次和上次不一樣,樓下的人群沒有慌亂,反而有幾個人突然舉起手裡的洗頭膏,興奮地朝著空中喊道:“來了來了!‘甜雨’又來了!”

厲沉舟愣住了,他看著樓下的人不僅沒躲,反而紛紛仰起頭,有的甚至直接把洗頭膏擠在頭上,等著“雨水”落下。一個染著黃色頭發的年輕人,擠了一大坨洗發水在手心,對著身邊的朋友大笑:“上次沒趕上,這次終於等到了!用‘甜雨’洗頭,說不定還能護發呢!”旁邊的人也跟著附和:“就是就是,上次聽說那‘雨’是甜的,肯定是好東西,用來洗頭正好!”

原來,上次厲沉舟在百貨大樓的鬨劇傳開後,網上除了譴責的聲音,還冒出了一群“獵奇黨”——他們覺得“糖尿病患者的尿當甜雨”是件很有趣的事,甚至有人說“甜雨有特殊功效,能滋潤頭發”。這群人特意打聽了厲沉舟的動向,聽說他可能還會“表演”,就專門守在步行街,還帶了洗頭膏,等著“借甜雨洗頭”。

此刻,樓下的場景簡直荒誕到了極點:有人舉著洗頭膏往頭上抹,有人仰著頭讓“雨水”落在頭發上,還有人拿著小盆接“雨水”,說要帶回家給家人用。那個直播的主播更是興奮,一邊仰著頭接“雨水”,一邊對著鏡頭大喊:“家人們!‘甜雨’再現!上次沒趕上的這次千萬彆錯過,咱們一起用‘甜雨’洗頭,體驗一把不一樣的感覺!”

厲沉舟站在天台上,看著樓下的人用自己的尿洗頭,一開始的竊喜漸漸變成了錯愕,接著是莫名的煩躁。他原本是想捉弄這些人,看他們被“尿雨”淋到後的狼狽樣子,可現在倒好,這些人不僅不狼狽,反而把他的尿當成了寶貝,還特意帶著洗頭膏來“享用”,這讓他的“惡趣味”瞬間沒了意思,甚至覺得有些惡心。

“你們瘋了嗎?這是尿!不是什麼甜雨!”厲沉舟朝著樓下大喊,聲音裡帶著一絲惱怒。可樓下的人根本沒聽進去,反而有人對著他喊:“兄弟彆管那麼多,‘甜雨’好用就行!你要是不夠,我們還能等!”還有人舉著洗頭膏喊道:“再來點!這點不夠洗頭的,多來些!”

厲沉舟氣得渾身發抖,他沒想到自己的惡作劇竟然會變成這樣。他趕緊提上褲子,再也沒了“表演”的興致,轉身就往天檯安全通道跑。可剛跑了兩步,就被趕來的警察攔住了——這次警察早就接到了舉報,知道厲沉舟是故意假裝跳樓,就是為了惡作劇。

“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的語氣冰冷,直接給厲沉舟戴上了手銬,“你不僅再次尋釁滋事,還涉嫌公然侮辱他人,必須跟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

厲沉舟掙紮著想要辯解,可看著警察嚴肅的表情,再想到樓下那些用他的尿洗頭的人,隻覺得一陣頭暈。他被警察押著往下走的時候,還能聽到樓下傳來的歡呼聲:“‘甜雨’怎麼停了?還沒洗夠呢!”“那個要跳樓的兄弟呢?快回來啊!”

到了警局,厲沉舟如實交代了自己的行為。警察看著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上次剛被處罰完,怎麼還不吸取教訓?這次的性質比上次更惡劣,那些用你的尿洗頭的人,雖然一開始是自願的,但你明知自己有糖尿病,還故意做出這種行為,已經涉嫌危害他人健康了。”

很快,這次的“鬨劇”再次衝上熱搜,#男子再假裝跳樓尿淋人群#

#獵奇黨用尿洗頭#

等話題瞬間引爆網路。網友們的反應比上次更激烈,有人罵厲沉舟“屢教不改,道德敗壞”,也有人罵那些用尿洗頭的人“腦子有病,為了獵奇毫無底線”。那些用“甜雨”洗頭的人,後來聽說那真的是厲沉舟的尿,還知道他有糖尿病後,當場就吐了,紛紛跑到醫院檢查身體,還聯合起來起訴厲沉舟,要求他賠償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

厲沉舟這次麵臨的處罰比上次更重——不僅被行政拘留了十五天,還要賠償幾十個人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加起來足足有十幾萬。他的父母知道後,氣得差點暈過去,不僅拿出了家裡所有的積蓄給人賠償,還跟他斷絕了關係,說“再也不想認你這個丟人現眼的兒子”。

拘留期滿後,厲沉舟走出警局,身上身無分文,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看到有人對著他指指點點,嘴裡還在議論著“就是他,用尿淋人的那個”,隻能把頭埋得更低。他想起自己兩次的惡作劇,不僅沒得到任何快樂,反而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糟——沒了家人,沒了朋友,沒了錢,還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後來,厲沉舟隻能去工地上打零工,每天乾著最累的活,拿著最少的錢。晚上住在工地的簡易棚裡,他常常會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心裡滿是悔恨。他終於明白,所謂的“惡趣味”根本不是快樂,而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和尊嚴上,最終隻會反噬自己,讓自己付出慘痛的代價。

隻是這份明白來得太晚,他失去的家人、朋友,還有那些被他傷害過的人,都再也回不去了。而他自己,也隻能在無儘的悔恨和卑微的生活裡,一天天熬著,為自己曾經的荒唐和愚蠢,付出一輩子的代價。

厲沉舟站在城南廢棄工廠的頂樓,風把他的衣角吹得獵獵作響。這是他第三次玩“假裝跳樓”的把戲,前兩次的教訓明明還烙在骨子裡——拘留所的冷硬床鋪、父母斷絕關係時的決絕眼神、銀行卡裡清零的餘額,可他偏又被那點扭曲的“掌控欲”勾著,覺得前兩次要麼被人識破、要麼被人反過來“利用”,總沒玩出個“像樣”的結局。這次他特意選了個偏僻的廢棄工廠,想著人少好收場,卻沒料到剛把腿搭上天台邊緣,樓下就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

他低頭往下看,心臟猛地一縮——樓下的空地上,竟然整整齊齊蹲了幾十個人,每個人都仰著頭,嘴巴張得老大,像是等待投喂的雛鳥。更荒唐的是,人群前麵還站著個穿格子襯衫的男人,手裡舉著個擴音喇叭,正對著人群喊:“都把嘴張大點!保持隊形!上次有人沒接住,浪費了‘聖水’,這次誰都不許漏!”

厲沉舟懵了,他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那些人不僅蹲得整齊,連張嘴的角度都像是經過排練,眼神裡還透著一種近乎狂熱的期待。他想起上次用尿洗頭的那群“獵奇黨”,可眼前這群人,比上次更離譜,簡直像是被洗腦了一樣。

“怎麼回事?你們是誰?”厲沉舟朝著樓下喊,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慌亂。

舉擴音喇叭的男人聽到聲音,立刻對著喇叭喊:“是‘神仙’在說話!大家保持安靜!‘神仙’要下‘聖水’了!”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隻有風吹過的聲音,每個人都把嘴張得更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天台上的厲沉舟,像是在等待某種神聖的儀式。

厲沉舟徹底傻了,他原本是想故技重施,等人群亂起來就“尿雨”捉弄他們,可現在這場景,比被警察抓還讓他難受——他看著樓下一張張仰著的臉,張著的嘴,隻覺得一陣生理性的惡心,連之前那點“惡趣味”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們有病啊?”厲沉舟忍不住朝著樓下吼,“那不是什麼‘聖水’,是尿!是我有糖尿病的尿!你們是不是瘋了?”

可他的話不僅沒讓人群清醒,反而讓他們更興奮了。舉擴音喇叭的男人立刻喊道:“‘神仙’在考驗我們!‘聖水’之所以甜,就是因為‘神仙’的特殊體質!這是上天的恩賜,我們不能浪費!大家再把嘴張大點!”

人群立刻響應,整齊地喊了一聲:“不浪費!謝‘神仙’!”然後又重新仰起頭,張著嘴,連眼睛都閉上了,一副虔誠等待的樣子。

厲沉舟站在天台上,看著樓下這荒誕到極致的場景,隻覺得頭皮發麻。他想轉身跑,可又覺得不甘心——自己明明是來捉弄人的,怎麼反倒成了這群人眼裡的“神仙”?他咬了咬牙,心裡冒出個更荒唐的念頭:“行,你們想喝,我就讓你們喝個夠!”

他解開褲子,朝著樓下人群的方向,開始“尿雨”。溫熱的液體在空中劃出弧線,朝著樓下一張張張開的嘴落去。讓他頭皮發麻的是,那些人竟然真的沒讓一滴“尿雨”掉在地上——每個人都精準地接住了落在自己嘴邊的“液體”,甚至有人接住後還特意砸了咂嘴,露出滿足的表情。

“甜!真甜!”有人忍不住喊出聲,“果然是‘聖水’!”

“我接住了!我也接住了!”另一個人興奮地喊道,像是得到了什麼稀世珍寶。

舉擴音喇叭的男人更是激動,對著喇叭喊:“感謝‘神仙’賜下‘聖水’!大家都要記住這份恩賜,以後要更加虔誠!”

厲沉舟看著眼前的一切,隻覺得一陣眩暈。他趕緊提上褲子,胃裡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他再也沒了之前的心思,轉身就往頂樓的安全通道跑,腳步快得像是在逃命。

可他剛跑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下傳來整齊的呼喊聲:“‘神仙’彆走!我們還沒喝夠!”“再下點‘聖水’吧!‘神仙’!”

厲沉舟跑得更快了,連頭都不敢回。他衝出廢棄工廠,一路狂奔,直到跑不動了,才扶著一棵大樹大口喘氣。他看著自己的手,想起剛才的場景,胃裡又是一陣翻騰,忍不住蹲在地上乾嘔起來。

他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把他的尿當成“聖水”?為什麼會為了喝一口尿,做到這種地步?他之前覺得自己的“惡趣味”很荒唐,可跟這些人比起來,他覺得自己簡直正常得離譜。

可沒等他緩過勁來,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是陌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語氣帶著威脅:“厲沉舟是吧?你剛才跑什麼?我們兄弟們還沒喝夠‘聖水’呢!你要是不回來再‘下一場’,我們就去找你家人,讓他們也嘗嘗‘聖水’的味道!”

厲沉舟的臉色瞬間慘白,他想起自己已經斷絕關係的父母,心裡一陣恐慌。他知道,這群人既然能做出“張嘴接尿”的事,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趕緊說:“彆找我家人!我……我回去還不行嗎?”

掛了電話,厲沉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惹上麻煩了,這群人根本不是什麼“獵奇黨”,而是一群瘋子,一群為了滿足自己扭曲的**,什麼都做得出來的瘋子。

他隻能硬著頭皮,重新往廢棄工廠的方向走。路上,他看到剛才蹲在樓下的幾個人,正朝著工廠的方向走,嘴裡還在興奮地討論著剛才的“聖水”。厲沉舟趕緊低下頭,想繞開他們,卻還是被認了出來。

“是‘神仙’!”一個人喊道,立刻圍了上來,“‘神仙’你去哪了?我們還等著喝‘聖水’呢!”

厲沉舟被他們圍著,根本走不了,隻能被他們推著往工廠頂樓走。到了頂樓,之前那群人還在,依舊整齊地蹲在地上,張著嘴,等著他“下聖水”。

舉擴音喇叭的男人走過來,拍了拍厲沉舟的肩膀,語氣“和善”地說:“‘神仙’,彆讓大家等急了。你放心,隻要你好好‘下聖水’,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厲沉舟看著樓下一張張狂熱的臉,心裡滿是絕望。他知道,自己這次是逃不掉了。他隻能再次解開褲子,朝著樓下人群的方向,機械地“尿雨”。

樓下的人群再次興奮起來,每個人都精準地接住“聖水”,嘴裡還不停地喊著“感謝‘神仙’”。厲沉舟看著這一切,隻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操控的木偶,一個供這群瘋子取樂的工具。

不知過了多久,厲沉舟再也尿不出來了。他提上褲子,癱坐在天台上,渾身無力。舉擴音喇叭的男人走過來,滿意地說:“不錯不錯,這次沒浪費。‘神仙’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還來,等著喝你的‘聖水’。”

說完,他帶著人群,整齊地離開了。

厲沉舟坐在天台上,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他想起自己曾經的荒唐,想起父母的決絕,想起現在的處境,心裡滿是悔恨。他終於明白,自己之前的“惡趣味”就像是開啟了潘多拉的魔盒,不僅害了自己,還引來了一群更瘋狂的人,把自己拖進了更深的深淵。

那天晚上,厲沉舟沒有離開廢棄工廠。他坐在天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一夜沒睡。天亮的時候,他做出了一個決定——去自首。他知道,隻有警察能救他,能讓他擺脫那群瘋子。

第二天,當那群人再次來到廢棄工廠,等著喝“聖水”的時候,看到的不是厲沉舟,而是趕來的警察。警察很快就控製了現場,把那群人都帶回了警局調查。

厲沉舟也因為之前的兩次惡作劇,再次受到了處罰。但這次,他沒有絲毫抱怨,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至少,他不用再被那群瘋子操控,不用再做那種荒唐的事了。

在拘留所裡,厲沉舟想了很多。他終於明白,真正的快樂不是捉弄彆人,不是滿足自己的“惡趣味”,而是尊重自己,也尊重彆人。那些把他的尿當成“聖水”的人,看似是在“崇拜”他,實則是在踐踏他的尊嚴,也踐踏了他們自己的尊嚴。

拘留期滿後,厲沉舟離開了警局。他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個陌生的城市。他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每天按時上下班,過著簡單而平靜的生活。他再也沒有玩過任何“惡趣味”的把戲,也再也沒有提起過自己曾經的荒唐。

隻是偶爾,當他看到下雨的時候,會忍不住想起那些張著嘴接“聖水”的臉,心裡一陣後怕。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段經曆,那段讓他徹底明白“尊嚴”二字重量的經曆。而他能做的,就是用餘生的平靜和踏實,去彌補曾經的荒唐,去守護自己和他人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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