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總裁惹我 第722章 鄰居的矛盾
出租屋的空氣裡還飄著昨晚爭吵的餘味,厲沉舟坐在褪色的沙發上,雙手緊緊捂著嘴,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看著茶幾上蘇晚沒喝完的半杯溫水,杯壁上的水珠順著杯身往下滴,像眼淚一樣落在桌麵上,心裡突然湧上一陣翻江倒海的愧疚——昨天他又沒控製住脾氣,對著蘇晚說了重話,看著她紅著眼眶躲進臥室的樣子,他這一整晚都沒睡著。
“我傷害了蘇晚……”厲沉舟的聲音從指縫裡漏出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毛病,衝動、易怒,每次發完脾氣都後悔,可下次還是會忍不住。他抬起頭,想跟蘇晚說句對不起,卻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落在了臉上。
他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指尖沾到了一點冰涼的水漬。緊接著,更多的水珠從房頂滴下來,有的落在沙發上,有的落在地板上,很快就積起了小小的水窪。
厲沉舟看著房頂漏水的地方,眼神突然變得複雜起來,他轉頭看向正在收拾衣服的蘇晚,語氣裡帶著點自以為是的傷感:“連房子都下雨,表明我們之間的痛苦感情,連老天都在替我們難過。”
蘇晚手裡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了眼房頂漏水的位置,又看了看厲沉舟一臉“深情”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語氣平淡:“那是樓上漏水了,跟我們的感情沒關係,我昨天就聽樓上說他們家水管壞了。”
“你怎麼就不懂!”厲沉舟原本醞釀的愧疚和傷感瞬間被打斷,心裡的火氣莫名竄了上來,他猛地站起來,指著房頂,“這就是天意!是在提醒我們這段感情有多痛苦!你倒好,就知道說樓上漏水,一點都不理解我!”
蘇晚皺了皺眉,沒再跟他爭辯——她知道,跟正在“鑽牛角尖”的厲沉舟講道理,隻會讓他更生氣。她隻是拿起旁邊的盆,放在漏水的地方接水,嘴裡唸叨著:“行了行了,彆瞎想了,等會兒我跟樓上說一聲,讓他們趕緊修水管。”
“說什麼說!他們把水漏到我們家,還毀了我的‘意境’,我砸他家門去!”厲沉舟被蘇晚的“無所謂”徹底激怒了,他抓起沙發上的外套,一把拉開房門,怒氣衝衝地往樓上跑。
蘇晚想攔都沒攔住,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趕緊跟上去——她知道厲沉舟的脾氣,怕他跟樓上鬨起來。
厲沉舟跑到三樓,對著301的房門“砰砰砰”地猛砸,聲音大得整棟樓都能聽見。“開門!趕緊開門!你們家漏水漏到我家了,不知道嗎?”他一邊砸一邊喊,語氣裡滿是怒火。
過了一會兒,房門“哢噠”一聲開了,一個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中年男人探出頭來,臉上帶著剛被吵醒的不耐煩:“誰啊?大早上的砸什麼門?”
厲沉舟看到男人,不等他說完,一拳就揮了過去——“砰”的一聲,拳頭結結實實地打在男人的臉上。男人被打得一個趔趄,捂著鼻子後退了幾步,鼻血瞬間從他的指縫裡流了出來。
“你他媽瘋了?!”男人又驚又怒,指著厲沉舟,聲音都在發抖。
厲沉舟還想衝上去打,卻被跟上來的蘇晚死死拉住。“厲沉舟!你彆動手!有話好好說!”蘇晚用儘全身力氣拽著他的胳膊,心裡又急又氣——她就知道會這樣。
“好好說?他漏水漏到我們家,還敢跟我橫!”厲沉舟掙紮著想要甩開蘇晚,眼神裡滿是戾氣。
這時,周圍的鄰居聽到動靜,都開啟門探出頭來看熱鬨。301的男人看到有人圍觀,也來了底氣,捂著鼻子對著厲沉舟喊:“你憑什麼打我?我家水管壞了,我本來今天就打算修,你上來就動手,還有理了?”
“我打的就是你!”厲沉舟還想掙開蘇晚,可蘇晚這次抓得特彆緊,他根本動彈不得。
蘇晚趕緊轉向301的男人,滿臉歉意地說:“大哥,對不起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的,就是脾氣有點急。你家漏水的事,我們好好商量,該修的修,要是把我們家東西泡壞了,我們也不用你賠,你先去處理一下鼻子的傷口,行嗎?”
男人看蘇晚態度誠懇,又看了看周圍鄰居的眼神,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但還是沒好氣地說:“要不是看你態度好,我今天肯定報警了!你們趕緊讓開,我去拿紙巾。”
蘇晚趕緊拉著厲沉舟往旁邊挪了挪,看著男人走進屋,才鬆開手,轉頭對著厲沉舟壓低聲音說:“厲沉舟,你能不能彆這麼衝動?一點小事,非要鬨成這樣嗎?”
厲沉舟的火氣還沒消,卻被蘇晚的眼神看得有點心虛,他彆過頭,小聲嘟囔著:“誰讓他態度不好……”
“他態度不好,你就動手?”蘇晚的聲音裡帶著失望,“你知不知道,你剛纔要是真把他打傷了,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我們現在的日子已經夠難了,你能不能彆再給我添亂了?”
厲沉舟聽到“添亂”兩個字,心裡一緊,他轉過頭,看著蘇晚疲憊的臉,還有她因為剛才用力拉他而泛紅的手腕,心裡的火氣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愧疚。他張了張嘴,想說句對不起,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時,301的男人拿著紙巾捂著鼻子走出來,手裡還拿著個工具箱:“我現在就去修水管,你們先回屋,等我修好了,再去看看你們家漏水的情況。”
蘇晚趕緊點頭:“好的好的,麻煩你了大哥。”說完,她拉著厲沉舟往樓下走。
回到家,房頂還在斷斷續續地漏水,盆裡已經接了小半盆水。蘇晚走到盆邊,把水倒了,又換了個乾淨的盆放在下麵,全程沒跟厲沉舟說話。
厲沉舟看著蘇晚的背影,心裡越來越愧疚。他走到蘇晚身邊,小聲說:“蘇晚,對不起,我剛纔不該那麼衝動,也不該打他。”
蘇晚停下手裡的動作,轉過頭看著他,眼神裡滿是無奈:“厲沉舟,我不是怪你打了人,我是怕你出事。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知道你心裡有我,也知道你不是壞人,可你能不能改改你這脾氣?每次遇到事,彆總想著用拳頭解決,好好說話不行嗎?”
厲沉舟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剛才就是這隻手,一拳打在了彆人的臉上。他想起蘇晚剛才拉著他時焦急的眼神,想起鄰居們看熱鬨的表情,想起301男人流著鼻血的樣子,心裡一陣難受。“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改的,再也不這麼衝動了。”
蘇晚看著他誠懇的樣子,心裡的氣也消了大半。她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知道錯了就好。以後遇事多想想,彆再讓我擔心了。”
過了一會兒,樓上的水管修好了,房頂也不再漏水。301的男人還特意下來看了看,見沒什麼大問題,又跟厲沉舟說了句“以後有事好好說”,纔回了家。
厲沉舟看著蘇晚收拾屋子的背影,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改了自己的壞脾氣,不能再讓蘇晚受委屈,也不能再因為衝動惹麻煩。他走到蘇晚身邊,拿起旁邊的抹布,幫著她擦桌子上的水漬,小聲說:“蘇晚,以後家裡的事,我們一起商量,我再也不瞎發脾氣了。”
蘇晚看著他笨拙地擦著桌子,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好,我們一起商量。”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兩個人身上,溫暖而平靜。厲沉舟知道,改掉壞脾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他會努力,為了蘇晚,也為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他再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衝動,傷害到身邊的人,更不想讓那些原本可以好好解決的小事,變成破壞他們感情的導火索。
從那以後,厲沉舟遇到事,都會先深呼吸,試著冷靜下來跟蘇晚商量,再也沒像以前那樣一上來就發脾氣、動手。雖然偶爾還是會有點急躁,但他一直在努力改變。蘇晚也看在眼裡,心裡很是欣慰,兩個人的感情,也在這一次次的理解和包容中,變得越來越深厚。
厲沉舟漸漸明白,真正的感情不是靠“天意”來證明,也不是靠衝動來維護,而是靠兩個人互相理解、互相包容,遇到問題一起解決,這樣才能走得長遠。而他之前那些所謂的“痛苦意境”,不過是自己給自己找的藉口,真正的幸福,就藏在這些平淡的日常和互相體諒裡。
傍晚的小區裡滿是煙火氣,下班回家的人拎著菜往單元樓走,孩子們在花壇邊追跑打鬨,夕陽把地麵染成暖黃色。厲沉舟開著剛修好的舊麵包車,緩緩駛入小區大門,心裡還想著回家給蘇晚帶的烤紅薯——今天路過菜市場,特意繞路買的,蘇晚最喜歡吃這個。
可剛拐過中心花壇,他就皺起了眉——一輛黑色轎車橫在小區中央的主乾道上,正好擋住了去路,車引擎關著,卻不見有人下來挪車。厲沉舟按了按喇叭,沒反應;又連按了好幾下,還是沒人動。他耐著性子下車,走到黑色轎車旁邊,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正是301的那位大哥,上次因為漏水被厲沉舟打了一拳,此刻他嘴裡叼著煙,臉上帶著點不耐煩:“乾嘛?”
“你車停這兒擋路了,麻煩挪一下。”厲沉舟壓著心裡的火氣,儘量平和地說。小區主乾道本來就窄,這車一橫,彆說他的麵包車,連電動車都不好過。
301大哥吐了個煙圈,滿不在乎地說:“急什麼?我等個人,馬上就走。”
“等個人也不能停路中間啊,你看後麵都堵上了。”厲沉舟指了指身後,果然有幾輛車被擋住,車主正探出頭張望。
可301大哥像是沒聽見,反而把車窗往上搖了搖,隻留下一條縫,不耐煩地說:“彆煩我,等我朋友來了自然會挪。”
厲沉舟的火氣瞬間就上來了——上次漏水的事他已經道歉了,這次對方明明占理,還這麼蠻橫。他回到自己的麵包車上,看著301大哥在車裡優哉遊哉地抽煙,心裡的火氣越燒越旺。他想起蘇晚總說讓他彆衝動,可看著眼前這副嘴臉,他根本忍不住。
“砰!”厲沉舟猛地一踩油門,麵包車狠狠撞在了黑色轎車的後備箱上。黑色轎車被撞得往前滑了一小段,後備箱瞬間凹進去一塊,油漆也刮掉了一大片。
301大哥嚇了一跳,趕緊推開車門下來,指著厲沉舟的鼻子就罵:“你他媽瘋了?敢撞我車!”
厲沉舟也推開車門下來,走到301大哥麵前,冷笑一聲:“我撞你怎麼了?誰讓你擋路還不挪?”
“你找死!”301大哥說著,就揮拳朝著厲沉舟的臉打過來。厲沉舟早有準備,側身躲開,同時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301大哥疼得“啊”了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
厲沉舟沒鬆手,反而借著勁把他往地上按,另一隻手朝著他的後背狠狠打了幾拳:“讓你擋路!讓你橫!”
301大哥被打得嗷嗷叫,卻也不肯認輸,掙紮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折疊刀,“哢嗒”一聲開啟,朝著厲沉舟的大腿刺過去。
厲沉舟眼疾手快,趕緊鬆開手往後退,躲開了刀子。他看著301大哥手裡的刀,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這是要動真格的?他也沒了顧忌,趁著301大哥還沒站穩,衝上去一把抓住他拿刀的手腕,用力往反方向掰。301大哥疼得手一鬆,刀子掉在了地上。
厲沉舟彎腰撿起刀,看著301大哥,心裡的火氣還沒消,卻也沒打算真的傷人——他隻是想教訓教訓對方。他拿著刀鞘(沒開刃的一麵),朝著301大哥的胳膊和後背狠狠砸了好幾下,每一下都用了勁,卻避開了要害。
301大哥被砸得倒在地上,抱著胳膊直哼哼,再也沒了剛才的蠻橫,臉上滿是痛苦和恐懼:“彆打了彆打了!我挪車!我現在就挪!”
厲沉舟見他服軟,才停下手裡的動作,把刀扔在一邊,喘著粗氣說:“早這樣不就完了?非要找打!”
周圍的鄰居和車主早就圍了過來,有人拿出手機拍照,有人小聲議論,還有人趕緊給物業打了電話。301大哥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自己被砸得發紅的胳膊,又看了看凹進去的後備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不敢再跟厲沉舟叫板,隻能趕緊鑽進車裡,發動車子,狼狽地把車挪到了旁邊的停車位上。
厲沉舟也沒再理他,回到自己的麵包車上,剛想開車走,物業的人就趕來了。“同誌,剛纔有人報警說這裡打架,還撞車了,是怎麼回事?”物業工作人員看著厲沉舟,又看了看旁邊的301大哥,語氣嚴肅。
301大哥趕緊走過來,指著自己的車和胳膊:“是他!他先撞我的車,還打我,我拿出刀隻是想自衛!”
厲沉舟皺了皺眉,剛想解釋,就看到蘇晚從人群裡跑過來——她剛下班回家,就聽說小區裡有人打架,還看到了厲沉舟的麵包車,趕緊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啊?厲沉舟你又打架了?”蘇晚走到厲沉舟身邊,臉上滿是著急和擔憂。
厲沉舟看著蘇晚,心裡的火氣瞬間消了大半,他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包括301大哥擋路不挪、先動手、還掏刀的事。周圍的鄰居也有幾個人站出來作證:“確實是那輛車先擋路的,我們勸了半天也不挪。”“那個大哥確實先動手的,還掏了刀。”
物業工作人員聽了,又看了看301大哥,語氣緩和了些:“這位業主,你車停在路中間本身就不對,還先動手,甚至掏刀,這事你也有責任。厲先生,你雖然是被激怒的,但撞車和打人也不對。現在雙方都沒什麼大傷,車的損失你們自己協商解決,要是協商不好,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301大哥看著有人作證,又知道自己理虧,隻能咬著牙說:“車的損失我自己修,這事算了。”他也不想把事情鬨大,畢竟是自己先擋路又掏刀,真報警了,他也討不到好。
厲沉舟也點了點頭:“行,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彆再擋路。”
物業工作人員見雙方和解,又叮囑了幾句“有話好好說,彆動手”,才讓大家散了。
人群散去後,蘇晚拉著厲沉舟的胳膊,小聲說:“你嚇死我了,剛纔要是真把他打傷了,或者被他的刀傷到了,怎麼辦?”
厲沉舟看著蘇晚擔憂的眼神,心裡一陣愧疚,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對不起,我又衝動了,下次我一定注意,不跟他一般見識。”
“你每次都這麼說,下次還是忍不住。”蘇晚歎了口氣,卻也沒再責怪他,隻是拉著他往家走,“趕緊回家吧,紅薯都要涼了。”
厲沉舟跟著蘇晚往家走,看著夕陽下她的背影,心裡暗暗發誓——下次一定要控製住自己的脾氣,不能再讓蘇晚擔心了。他知道,衝動解決不了問題,隻會帶來更多的麻煩,就像這次,雖然沒出大事,可要是真鬨到警察那裡,不僅要賠錢,說不定還要被拘留,那蘇晚該多傷心。
回到家,蘇晚把烤紅薯拿出來,遞給厲沉舟一個:“趕緊吃吧,還熱著。”
厲沉舟接過紅薯,剝開皮,咬了一口,甜絲絲的暖意順著喉嚨滑進胃裡,心裡也暖烘烘的。他看著蘇晚,認真地說:“蘇晚,我真的會改的,以後遇到事,我先跟你商量,再也不衝動了。”
蘇晚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笑了笑:“我相信你,慢慢來,彆著急。”
從那以後,厲沉舟真的開始學著控製自己的脾氣。遇到不順心的事,他會先深呼吸,或者跟蘇晚說說,再也不像以前那樣一上來就動手。301大哥後來也沒再找過麻煩,每次在小區裡遇到,都隻是互相點個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矛盾。
厲沉舟漸漸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用拳頭解決,有時候退一步、好好說,反而能更快地解決問題。而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衝動,再讓蘇晚擔心、受委屈——他想給蘇晚一個安穩的家,一個沒有爭吵和暴力的家。
深秋的午後,風裹著枯葉在馬路上打旋,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枝,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厲沉舟騎著半舊的自行車,慢悠悠地往家走——剛從菜市場買了蘇晚愛吃的白菜,車筐裡還放著一兜沉甸甸的蘋果。路過街角的公告欄時,他看到上麵貼著新的小區通知,便停下車,支起車撐,湊過去看。
公告欄前空間寬敞,自行車停在路邊,離馬路牙子還有半米遠,完全沒擋住來往的路。厲沉舟看得認真,沒注意身後傳來的汽車引擎聲,直到一輛黑色轎車“吱呀”一聲停在他旁邊,車窗降下,熟悉的聲音帶著戾氣傳出來:“你他媽擋道乾什麼?眼瞎了?”
厲沉舟回頭一看,駕駛座上坐著的正是301大哥,對方臉上滿是不耐煩,眼神裡還帶著點刻意找茬的凶狠。厲沉舟想起蘇晚反複叮囑他“彆衝動”,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竄起的火氣,指了指自己的位置:“我沒擋道,你看我停在路邊,不影響你過。”
“沒擋道?”301大哥嗤笑一聲,從副駕拿起一個沒開封的礦泉水瓶,朝著厲沉舟的後背狠狠砸過去,“去你媽的!你從馬路上停著不走就是擋道!老子說你擋道你就是擋道!”礦泉水瓶砸在厲沉舟背上,“砰”的一聲悶響,滾落在地上。
厲沉舟被砸得一趔趄,後背傳來一陣鈍痛,剛壓下去的火氣瞬間又冒了上來。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301大哥就“砰”地關上窗戶,一腳油門踩下去,黑色轎車“嗖”地一下竄了出去,尾氣噴了厲沉舟一臉。
看著轎車遠去的背影,厲沉舟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他不是沒脾氣,隻是不想再因為衝動讓蘇晚擔心。可301大哥一次次的挑釁,一次次的得寸進尺,像根刺一樣紮在他心裡,讓他憋得快要爆炸。
“不能忍……”厲沉舟咬著牙,眼神漸漸變了。他猛地跨上自行車,雙腳蹬在腳踏上,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平日裡騎起來慢悠悠的自行車,此刻像是被注入了力量,車輪飛速轉動,“唰”地一下衝了出去。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風在耳邊呼嘯,路邊的樹木飛快地往後倒退。他死死盯著前麵黑色轎車的影子,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追上他!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不知道是憤怒激發了潛力,還是真的“爆發了洪荒之力”,他騎著自行車,竟然真的一點點拉近了和轎車的距離——轎車在馬路上正常行駛,而他像瘋了一樣,把自行車蹬到了極致,車輪幾乎要飛起來。
前麵就是一段盤山公路,路麵狹窄,一側是山壁,一側是陡峭的懸崖,平時很少有車走。301大哥似乎是想甩開厲沉舟,特意往這條路上開,卻沒想到厲沉舟竟然真的追了上來。
黑色轎車在盤山公路上蜿蜒行駛,速度不算快——畢竟路麵太險。厲沉舟騎著自行車,緊緊跟在後麵,眼睛死死盯著轎車的後保險杠,手心全是汗,後背的疼痛早就被憤怒蓋過。
到了一個急轉彎處,301大哥減速轉彎,厲沉舟抓住這個機會,猛地加速,自行車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上去。“砰!”的一聲巨響,自行車的前輪狠狠撞在了轎車的後保險杠上。
301大哥沒防備,被這股衝擊力撞得方向盤一歪,轎車瞬間失去了平衡,朝著懸崖邊滑去。他慌亂地踩刹車、打方向盤,可已經來不及了——轎車的右後輪率先衝出了護欄,緊接著整個車身都翻了出去,朝著懸崖下滾落,“轟隆”一聲巨響,消失在懸崖下的樹林裡,隻剩下被撞斷的護欄,在風裡搖晃。
厲沉舟被撞飛出去,自行車摔在地上,零件散落一地。他趴在地上,渾身是傷,胳膊和膝蓋被蹭得血肉模糊,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慢慢爬起來,走到懸崖邊,往下看——懸崖下雲霧繚繞,根本看不到底,隻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微弱聲響。
他站在那裡,風吹得他渾身發冷,剛才的憤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滿滿的恐慌。他隻是想教訓一下301大哥,沒想過要把他撞下懸崖,更沒想過會鬨出人命。
“完了……我闖大禍了……”厲沉舟的聲音顫抖著,他看著自己滿是灰塵和血跡的手,想起蘇晚擔憂的眼神,想起他們以後的日子,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腦子裡一片空白。他想跑,可又覺得不能跑——跑了就成了逃犯,再也見不到蘇晚了;可要是不跑,警察來了,他就是殺人犯,同樣見不到蘇晚。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遠處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他心裡一緊,趕緊擦乾眼淚,踉踉蹌蹌地撿起地上的自行車零件,想把自行車扶起來,卻發現車架已經變形,根本騎不了。
鳴笛聲越來越近,是一輛巡邏警車。厲沉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站在原地,看著警車緩緩駛來,心裡滿是絕望。
警車停在他旁邊,兩個警察從車上下來,看到地上的自行車殘骸和懸崖邊的斷護欄,皺起了眉頭:“同誌,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厲沉舟張了張嘴,聲音沙啞:“我……我剛才騎自行車,跟一輛黑色轎車撞了……他的車掉下去了……”
警察趕緊走到懸崖邊往下看,又回頭看了看厲沉舟的傷勢,嚴肅地說:“你先跟我們回警局,詳細說說情況。我們已經聯係了救援人員,去懸崖下搜救了。”
厲沉舟沒有反抗,任由警察把他帶上警車。坐在警車裡,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他想起了蘇晚——不知道蘇晚知道這件事會怎麼樣,會不會害怕,會不會難過。他掏出手機,想給蘇晚打個電話,卻發現手機在剛才的撞擊中摔壞了,螢幕碎成了蜘蛛網。
到了警局,厲沉舟如實交代了事情的經過——從301大哥罵他、用礦泉水瓶砸他,到他憤怒之下騎車追趕,最後不小心把轎車撞下懸崖。他一遍遍地說:“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教訓他一下,沒想到會這樣……”
警察告訴他,救援人員已經在懸崖下找到了黑色轎車,車已經摔得麵目全非,301大哥當場死亡。根據現場勘查和厲沉舟的供述,初步判斷這是一起因口角引發的過失致人死亡案件,但具體的責任認定,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厲沉舟坐在審訊室裡,看著冰冷的牆壁,眼淚止不住地流。他知道,無論是不是故意的,301大哥死了,他都要承擔責任。他想起蘇晚,想起他們一起規劃的未來——攢錢買個小房子,養一隻貓,過平淡的日子。可現在,一切都毀了。
蘇晚是第二天早上知道訊息的——警察聯係不到厲沉舟的家人,隻能通過小區物業找到了蘇晚。當蘇晚趕到警局,看到厲沉舟穿著囚服,臉色蒼白地坐在那裡時,她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厲沉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晚的聲音顫抖著,她不敢相信,昨天還好好的人,今天就成了殺人犯。
厲沉舟看著蘇晚,心裡滿是愧疚和心疼:“蘇晚,對不起……我沒控製住自己,我害了你……”
蘇晚走到他麵前,握住他的手,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你彆擔心,我會請律師幫你,我們一起麵對……”
接下來的日子,蘇晚四處奔波,找律師、收集證據,想證明厲沉舟是過失致人死亡,爭取從輕處罰。律師告訴她,厲沉舟的情況比較特殊,301大哥有明顯的挑釁行為,厲沉舟屬於激情犯罪,而且沒有前科,有機會從輕判決。
幾個月後,法院開庭審理了此案。法院認為,厲沉舟因瑣事與被害人發生口角後,未能冷靜處理,駕車(自行車)追趕並撞擊被害人車輛,導致被害人車輛墜崖,被害人當場死亡,其行為已構成過失致人死亡罪。但考慮到被害人存在過錯在先,且厲沉舟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認罪態度良好,依法判處厲沉舟有期徒刑三年。
聽到判決結果時,厲沉舟鬆了口氣——他以為自己會被判更久,甚至無期徒刑。蘇晚也哭了,這一次,是喜極而泣。
在厲沉舟服刑的日子裡,蘇晚每個月都會去看他,給他帶他愛吃的東西,跟他說家裡的事,說小區裡的變化。她告訴厲沉舟:“你好好改造,我等你出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好過日子。”
厲沉舟在監獄裡努力改造,積極參加勞動和學習,因為表現良好,獲得了減刑的機會。兩年後,他刑滿釋放。
走出監獄大門的那天,蘇晚穿著他最喜歡的藍色外套,站在門口等他。看到他出來,蘇晚跑過去,緊緊抱住他:“厲沉舟,你終於出來了!”
厲沉舟抱著蘇晚,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他知道,這兩年,蘇晚一個人吃了很多苦,可她從來沒放棄過他。
“蘇晚,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厲沉舟的聲音沙啞。
“沒關係,隻要你出來就好。”蘇晚笑著,眼淚卻還在掉。
從那以後,厲沉舟再也沒有過衝動的時候。他和蘇晚離開了原來的城市,去了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開了一家小小的雜貨店,過著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偶爾,厲沉舟會想起301大哥,想起那段荒唐而可怕的經曆。他會告誡自己,也告誡身邊的人:無論遇到多大的矛盾,都要冷靜處理,衝動是魔鬼,一旦失控,就可能釀成無法挽回的悲劇。
他終於明白,真正的勇敢不是用暴力解決問題,而是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珍惜身邊的人,守護好眼前的幸福。而那些因為衝動犯下的錯,需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去懺悔。
冬夜的小區被一層薄雪裹著,路燈的光落在積雪上,泛著冷白的光暈。厲沉舟躺在201臥室的床上,第無數次將枕頭捂在頭上,可樓下傳來的“嗡嗡”聲還是像鑽進了骨頭縫裡——那是震樓器的聲音,從三天前開始,就沒停過。
他剛從監獄出來半年,和蘇晚攢錢租下這個兩居室,就盼著能安安穩穩過日子。前幾天蘇晚還說,等開春了就買幾盆花放在陽台,可現在彆說養花,連好好睡一覺都成了奢望。震樓器的震動順著地板往上爬,床頭櫃上的水杯晃著細小的漣漪,天花板角落的牆皮被震得簌簌往下掉,落在被子上,像細小的雪粒。
“又睡不著?”蘇晚翻了個身,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她白天在超市打工,晚上被震樓器吵得沒法休息,眼下眼底已經有了淡淡的青黑。
厲沉舟歎了口氣,掀開被子坐起來:“我下去看看。”他知道蘇晚一直勸他彆衝動,可這三天下來,他的耐心早就被磨沒了。
穿好外套,厲沉舟輕手輕腳地開啟門,樓道裡的聲控燈應聲亮起。走到101門口,震樓器的“嗡嗡”聲更響了,門板都在輕微震動。他抬手敲了敲門,力道不輕不重:“您好,我是樓上201的,能不能麻煩把震樓器關一下?”
門裡沒動靜,震樓器的聲音依舊。厲沉舟又敲了敲,聲音提高了些:“有人在嗎?麻煩開下門,我們好好聊聊。”
過了大概半分鐘,門“哢嗒”一聲開了。一個穿著黑色棉襖的男人探出頭來,嘴裡叼著根煙,煙霧繚繞在他臉上,看不清表情。他正是101的住戶,聽說之前因為樓上孩子跑跳,跟樓上吵過好幾次架,沒想到這次直接用了震樓器。
“有事?”101住戶吐了個煙圈,煙味飄到厲沉舟麵前,帶著股嗆人的焦味。
“你這震樓器太吵了,我們晚上根本沒法睡覺,能不能關了?”厲沉舟壓著心裡的火氣,儘量讓語氣平和。
101住戶卻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他故意往厲沉舟臉上吐了口煙,煙霧直往厲沉舟眼睛裡鑽:“我就鬨你,怎麼了?誰讓你們樓上201住著個‘勞改犯’?我聽說你脾氣不好,還把人推下過懸崖?我就是想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這話像根針,狠狠紮在厲沉舟心上。他在監獄裡的兩年,每天都在後悔當初的衝動,出來後更是處處小心,就怕彆人知道他的過去。可現在,101住戶不僅用震樓器騷擾他,還故意揭他的傷疤,羞辱他。
厲沉舟的拳頭在口袋裡攥緊,指節泛白,指甲幾乎嵌進肉裡。他想起蘇晚的話,想起他們想要的安穩日子,深吸一口氣,咬著牙說:“你等著。”說完,轉身往樓上走。
回到家,蘇晚見他臉色難看,趕緊問:“怎麼了?他不同意關嗎?”
“彆管了。”厲沉舟沒多說,走到陽台。陽台角落放著一個廢棄的舊冰箱——那是前幾天從二手市場淘來的,原本想修修用來放菜,後來發現壓縮機壞了,就一直堆在陽台。冰箱不算特彆大,但也有半人高,重量不輕。
“你要乾什麼?”蘇晚跟著走到陽台,看到厲沉舟在搬冰箱,心裡咯噔一下。
“他不是喜歡鬨嗎?我讓他連門都出不去。”厲沉舟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他和蘇晚一起,費力地將冰箱搬到樓道裡。好在樓道不算窄,兩人一前一後,慢慢將冰箱挪到101門口。
“砰”的一聲,冰箱被穩穩地堵在了101門口,正好擋住了整個門,從裡麵根本打不開。厲沉舟拍了拍手上的灰,看著堵得嚴嚴實實的門,心裡的火氣稍微壓下去了些。
“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蘇晚有些擔心,“萬一他報警怎麼辦?”
“他先騷擾我們的,就算報警,也是他不對在先。”厲沉舟拉著蘇晚往家走,“彆管了,今晚總該能睡個好覺了。”
可他們剛回到家沒十分鐘,就聽到樓下傳來“哐哐”的響聲,像是有人在砸東西。厲沉舟走到陽台往下看,隻見101的窗戶開著,101住戶正踩著空調外機,想從窗戶爬出來——他顯然是在屋裡打不開門,急了,想從窗戶逃生。
厲沉舟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想起101住戶剛才的挑釁,想起他往自己臉上吐煙的樣子,想起這三天來被震樓器折磨的日子,心裡的火氣再次竄了上來。他突然想起,之前在工地乾活時,工頭給過他一根狼牙棒,說是用來防賊的,後來他一直放在陽台的櫃子裡,沒怎麼用過。
“我下去看看。”厲沉舟說完,快步走到陽台櫃子前,開啟門,拿出那根狼牙棒。狼牙棒是鐵製的,上麵布滿了尖銳的鐵刺,握在手裡沉甸甸的。
蘇晚見他拿狼牙棒,嚇得趕緊拉住他:“厲沉舟!你彆衝動!有話好好說,彆動手!”
“他都要爬出來了,肯定是想找我們麻煩,我不能讓他傷害你。”厲沉舟甩開蘇晚的手,快步跑下樓。
此時,101住戶已經從空調外機上爬了下來,正站在樓下的雪地裡,拍著身上的灰塵,嘴裡還罵罵咧咧:“操!敢堵我的門,我看你是活膩了!”
他剛抬頭,就看到厲沉舟握著狼牙棒,從樓道裡衝了出來。101住戶的臉色瞬間變了,轉身想跑,可已經來不及了。
厲沉舟紅著眼,手裡的狼牙棒高高揚起,用儘全身力氣,朝著101住戶的後腦勺狠狠砸了下去。“砰”的一聲悶響,狼牙棒上的鐵刺瞬間紮進了101住戶的頭裡,鮮血順著鐵刺往下流,染紅了地上的積雪。
101住戶連哼都沒哼一聲,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直直地倒在雪地裡,一動不動。
厲沉舟握著狼牙棒,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著。他看著地上的屍體,看著雪地裡蔓延開的血跡,腦子裡一片空白。剛才的憤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滿滿的恐慌。
“厲沉舟!”蘇晚從樓上跑下來,看到眼前的場景,嚇得腿一軟,差點摔倒。她捂著嘴,眼淚瞬間掉了下來,“你……你怎麼真的動手了?”
厲沉舟轉過頭,看著蘇晚,聲音顫抖:“我……我沒控製住……他要找我們麻煩,我隻是想教訓他一下……”
“教訓?你這是殺人了!”蘇晚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們怎麼辦?警察來了怎麼辦?”
厲沉舟這才反應過來,他殺人了。這個認知像一道驚雷,劈得他渾身發冷。他想起自己剛從監獄出來,想起蘇晚還在等著和他過安穩日子,想起他們未來的計劃,可現在,一切都毀了。
“我……我去自首。”厲沉舟放下狼牙棒,聲音裡滿是絕望。他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他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蘇晚拉著他的手,眼淚不停地掉:“我跟你一起去。”
厲沉舟搖了搖頭:“不用,是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擔。你好好照顧自己,等我……”他想說“等我出來”,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不知道自己這次進去,還能不能出來。
蘇晚沒有鬆開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一起麵對。”
厲沉舟看著蘇晚堅定的眼神,心裡一陣發酸。他知道,自己對不起蘇晚,對不起她的信任,對不起他們的未來。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的聲音帶著哽咽:“喂……我殺人了……我在xx小區……”
掛了電話,厲沉舟和蘇晚坐在樓下的雪地裡,等著警察來。雪還在下,細小的雪花落在他們的頭上、肩膀上,很快就積了薄薄一層。震樓器的聲音還在響,從101的房間裡傳出來,“嗡嗡”的,像是在嘲笑這場荒唐的悲劇。
沒過多久,警笛聲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紅藍交替的警燈照亮了雪夜,也照亮了地上的屍體和血跡。警察下車後,迅速封鎖了現場,將厲沉舟帶上了警車。
蘇晚看著警車遠去,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她知道,厲沉舟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他們想要的安穩日子,徹底成了泡影。
在警局裡,厲沉舟如實交代了事情的經過——從101住戶用震樓器騷擾他,到他下樓交涉被羞辱,再到他用冰箱堵門,最後用狼牙棒打死101住戶。他一遍遍地說:“我不是故意要殺他的,我隻是太生氣了,沒控製住自己……”
警察告訴他,101住戶的家人已經趕到了警局,情緒非常激動,要求嚴懲厲沉舟。根據現場勘查和厲沉舟的供述,他的行為已經構成故意殺人罪,而且他有前科,量刑會更重。
厲沉舟坐在審訊室裡,看著冰冷的牆壁,心裡滿是悔恨。他想起蘇晚疲憊的臉,想起他們在陽台上規劃未來的樣子,想起那台被他用來堵門的舊冰箱,想起那根沾滿鮮血的狼牙棒,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他後悔自己的衝動,後悔自己沒有聽蘇晚的話,後悔自己親手毀了一切。
幾個月後,法院開庭審理了此案。法庭上,厲沉舟的辯護律師辯稱,厲沉舟是在被101住戶長期騷擾、故意羞辱後,情緒失控才犯下的罪行,屬於激情犯罪,請求法院從輕處罰。但101住戶的家人不同意,他們認為厲沉舟手段殘忍,主觀惡性大,而且有前科,應該判處死刑。
蘇晚坐在旁聽席上,看著站在被告席上的厲沉舟,眼淚不停地掉。她知道,厲沉舟有錯,但101住戶也有責任。如果不是101住戶先用震樓器騷擾他們,如果不是101住戶故意羞辱厲沉舟,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最終,法院判決厲沉舟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這個判決,對厲沉舟來說,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至少他還有機會活下來,還有機會看到蘇晚。
厲沉舟被送往監獄服刑的那天,蘇晚去送他。隔著厚厚的玻璃,他們隻能用電話交流。
“蘇晚,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厲沉舟的聲音沙啞,眼神裡滿是愧疚。
“你在裡麵好好改造,我等你。”蘇晚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會經常來看你,告訴你外麵的事。”
厲沉舟點了點頭,眼淚掉了下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彆太累了。等我出來,我們再一起過日子。”
蘇晚用力點頭,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知道,這兩年會很難,未來的日子也會很難,但她會等下去。她相信,厲沉舟會在監獄裡好好改造,會改掉自己衝動的脾氣,會變成一個更好的人。
厲沉舟在監獄裡,每天都努力改造。他積極參加勞動,認真學習法律知識,還主動幫助其他服刑人員。他知道,隻有這樣,他才能爭取減刑的機會,才能早點出去,回到蘇晚身邊。
他常常在夜裡想起那個雪夜,想起101住戶的臉,想起那根沾滿鮮血的狼牙棒。他知道,自己的衝動不僅害死了彆人,也毀了自己和蘇晚的生活。他在心裡暗暗發誓,等他出去後,再也不會衝動,再也不會用暴力解決問題。他要好好陪著蘇晚,過他們曾經嚮往的安穩日子。
蘇晚每個月都會去監獄看厲沉舟,給他帶他愛吃的東西,跟他說外麵的事。她告訴厲沉舟,小區裡的那台震樓器已經被警察收走了,101的房子也已經賣掉了,新住戶很安靜,再也沒有過騷擾。她還說,她在超市升職了,工資漲了,等厲沉舟出來,他們就可以攢錢買個小房子了。
厲沉舟聽著蘇晚的話,心裡滿是溫暖。他知道,蘇晚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是他努力改造的動力。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早日減刑,早點回到蘇晚身邊,彌補自己對她的虧欠。
時間一天天過去,兩年的緩刑期很快就到了。因為厲沉舟在監獄裡表現良好,積極改造,法院裁定將他的刑罰減為無期徒刑。雖然還是不能立刻出去,但至少他還有機會。
蘇晚聽到這個訊息,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安慰厲沉舟:“沒關係,我們還有時間。你繼續好好表現,總有一天會出來的。”
厲沉舟點了點頭,眼神裡滿是堅定。他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但隻要有蘇晚在,他就有勇氣走下去。他會用自己的行動,證明自己已經改變,證明自己值得蘇晚的等待。
這個冬天,小區裡又下起了雪。蘇晚站在陽台上,看著樓下的積雪,想起了那個讓一切都改變的雪夜。她拿出手機,給厲沉舟發了條資訊:“今天下雪了,跟我們第一次見麵那天一樣。我等你出來,一起看雪。”
監獄裡,厲沉舟收到了蘇晚的資訊。他看著手機螢幕,嘴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回複道:“好,我一定早點出來,跟你一起看雪。”
雪還在下,覆蓋了地上的痕跡,卻覆蓋不了心裡的記憶。厲沉舟知道,他犯下的錯,需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但他相信,隻要他努力改造,隻要蘇晚還在等他,總有一天,他們能重新過上安穩幸福的日子,再也不會被衝動和暴力所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