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了廠草後，我連夜逃回鄉下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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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我想和田曉慧同誌，結為革命伴侶。」

「咳咳咳……」我爹又被嗆到了。

我娘手裡的窩窩頭「啪」掉在桌上。

「啥？」我哥的稀飯噴了出來，「妹子，你……你倆啥時候搞上的？」

「哥！」我臉紅得要滴血。

沈建舟卻很鎮定，他從隨身的帆布包裡，掏出了一堆東西。

不是糖果，不是點心。

是一堆證書。

「這是我的工作證，這是我的戶口本，這是……我這些年得的獎狀，這是我的工資存款單。」

他把那些東西一一擺在八仙桌上，像是在做技術報告。

「我叫沈建舟，26歲，成分良好，家裡三代貧農。目前在紅星紡織廠任技術科科長，月工資……五十六塊五。」

「嘶——」我哥倒吸一口涼氣。

五十六塊五！

在這個年代，這可是「钜款」

「我，」沈建舟轉向我，目光虔誠，「我想娶田曉慧為妻。我保證，一輩子對她好，工資全上交，家務活全包，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他頓了頓，補了一句：

「喂雞……我以後會學會的。」

全家都靜默了。

我看著他，這個男人，在全廠人麵前做報告都麵不改色的男人，此刻手心全是汗。

我娘第一個反應過來，她一拍大腿：「哎呀！這……這敢情好啊！」

「小沈……不，建舟啊！你這孩子，太實誠了！」

我爹也捋了捋鬍子：「嗯，有擔當。」

我哥湊過來看那存款單：「乖乖，這麼多錢……」

我嫂子則拉著我的手，笑得合不攏嘴：「曉慧，你可真有福氣！」

隻有我，看著沈建舟，心裡又酸又漲。

這個傻子。

他以為他是來「提親」的，其實，他這是來「自首」的。

「沈建舟，」我拉著他走到院子裡，「你不用這樣的。

「哪樣？」

「你不用把家底都交出來的。」

「應該的。」他很認真，「這是對你家人的尊重。而且……」

他湊近我：「我怕你又跑了。」

「我得趕緊把‘手續’辦了，把你拴住。」

07

去公社的路，要走十裡山路。

沈建舟怕我累，非要揹我。

「你瘋了！這大白天的，讓人看見了！」我推他。

「看見就看見，我揹我媳婦，天經地義。」他固執地蹲在我麵前。

拗不過他，我隻好紅著臉爬上他那並不寬厚，卻異常結實的背。

「沈建舟，你……你是不是早就預謀好了？」我趴在他耳邊問。

「嗯。」他悶聲應道。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你進廠第一天。」

「……你個悶騷！」

他揹著我，走在鄉間小路上，腳步踩得很穩。

「田曉慧。」

「嗯？」

「你那晚……真不是故意的？」

「……你還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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