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寡嫂要改嫁,癡傻船長不裝了 419
他找不到她了
“你請回吧。”邱茹月仍然道。
他們家現在這樣的情況,實在是接待不了外人了。
邱茹月的拒絕剛落音,陸臨舟的手還搭在門框上沒收回,屋裡就傳來一道低啞的聲音:“媽,讓他進來吧。”
是吳景越。
邱茹月愣了愣,回頭看過去。
吳景越正在站在他的房門口,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家居服,領口皺巴巴的,頭發也沒打理,額前的碎發垂下來,遮住了眼底的倦意。
他比過年時瘦了一圈,顴骨都顯得突出些,走步時腳步發虛,像是好幾天沒睡好。
“景越,你……”邱茹月想勸,卻被吳景越擺手打斷。
他走到門口,目光落在陸臨舟身上,聲音沒什麼起伏:“進來談吧。”
陸臨舟跟著他走進客廳,撲麵而來的不僅是沉悶的空氣,還有淡淡的煙味。
顯然吳景越抽了不少煙。
窗簾拉得嚴實,隻留了條縫,漏進點微弱的光,剛好照在吳景越麵前的茶幾上,那裡放著個空了的煙盒,還有個沒蓋蓋子的搪瓷杯,裡麵的茶早涼透了。
吳景越在沙發上坐下,身體往後靠,雙手插進毛衣口袋裡,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什麼。
陸臨舟沒看清,隻覺得他整個人都透著股消沉,跟以前那個溫和開朗的吳景越判若兩人。
“你找穗穗?”吳景越先開了口,目光落在陸臨舟凍紅的耳尖上,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
“是。”陸臨舟沒繞彎子,往前傾了傾身,語氣裡的急切壓都壓不住:“她消失以前,最後來的地方,就是你們家。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吳景越打斷:“我不知道。”
三個字,說得乾脆,卻讓陸臨舟的心沉了半截。
他看著吳景越,試圖從他臉上找到點破綻。
可吳景越垂著眼,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隻露出線條緊繃的下頜,看不出半點隱瞞的樣子。
“你真不知道?”陸臨舟追問,聲音又提高了些:“她年初二走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比如要去彆的地方,或者什麼時候回來?”
吳景越沉默了幾秒,才慢慢抬起頭,眼神裡帶著點陸臨舟看不懂的疲憊:“她沒說,我們隻是隨便聊了兩句。我叫你進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陸臨舟眉頭微擰:“你說。”
“如果穗穗就是不想見你的話,你能接受嗎?”吳景越盯著他的雙眼:“比如,要跟我結婚,不希望你再來打擾她。”
“你說什麼?”陸臨舟的瞳孔猛地一縮,像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臟。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吱呀”聲,沒等吳景越反應,就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毛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腹攥得毛衣皺成一團。
“不可能!”陸臨舟沉聲怒道:“她不可能嫁給你!”
吳景越被他抓著衣領,身體微微前傾,卻沒反抗。
他隻是抬眼看著陸臨舟發紅的眼眶,眼底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當初謝臣非也是這樣,很愛吃醋,一切想把他搶走的人和事他都會一改平日的溫和而翻臉。
可是,從林穗穗的口吻和故事裡,陸臨舟是個從不敢承認自己感情的人。
比謝臣非還差勁。
不,謝臣非也很差勁,他一聲不吭就離開了,說好要等他的。
“我也就是隨便問問,你彆激動。”吳景越扯了扯唇,笑了下,沒再往下說:“這是我家,我們父母關係很好。你在這裡對我動了手,說不過去的。”
陸臨舟下頜緊繃,他深吸一口氣,這才猛地鬆開手。
吳景越的毛衣被攥得皺巴巴的,領口都變了形。
陸臨舟往後退了一步,雙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聲音沙啞卻帶著執拗:“你不想說沒關係,我自己會找。就算把省城翻過來,我也會找到她,親自把事情說清楚。”
“……”
————
柳灣村的清晨還裹著霜氣,天剛矇矇亮,窗欞上的薄冰還沒化。
門外突然傳來“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力道重得像是要把木門敲破。
林穗穗剛從淺眠中醒過來,腦子裡還帶著點宿夜的昏沉,聽見敲門聲就知道是林母。
她慢騰騰地穿好衣服,心裡沒半點波瀾。
林穗穗走出房間,劉新秀站在門口,臉上滿是急切,直接拉著她的胳膊往外走:“穗穗,快,跟媽去村西頭找王老三!昨天跟你爸商量了,還是得你去,你懂道理,能把錢要回來!”
“急什麼?”林穗穗掙開她的手,語氣平淡:“現在才剛亮,王老三說不定還沒起,去了也是白等。”
“怎麼能不急?”劉新秀急得跺腳,伸手又想拉她:“那錢是臨舟寄來蓋房子的,要是要不回來,房子就蓋不成,你弟娶媳婦的事也得黃!你快跟我走,早去早要回來!”
她嘴裡翻來覆去都是房子和弟弟的事,沒提一句她男人的病,更沒問林穗穗吃了早飯沒。
林穗穗知道她就是這樣的人,也沒對她抱什麼期待。
聽她說著這些,她也沒反駁,隻是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衣領,心裡盤算起來。
錢必須要回來,房子也得儘快蓋完。
隻有把房子牢牢握在手裡,等幾年後柳灣村開發拆遷,她才能拿到更多補償。
至於林父林母,不需要放在心上。
“我一個人去就行。”林穗穗點頭,語氣依舊平靜:“不過去之前,我有句話跟你說。”
劉新秀見她答應,臉上瞬間露出喜色,連忙湊過去:“你說,媽聽著。”
林穗穗往前湊了湊,嘴唇貼近母親的耳邊,聲音壓得很低,隻有兩人能聽見。
她說完後,直起身,看著劉新秀疑惑的表情,沒再解釋,轉身就往院外走:“我先走了,記得,事兒幫我辦好。”
“行!放心,這事兒包在媽身上!”
……
王老三的院子比林穗穗想的還亂。
東倒西歪的木柴堆在牆角,沾著泥的農具扔在院中央,幾隻雞在腳邊刨食,把滿地的稻草刨得亂七八糟。
正屋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的呼嚕聲,林穗穗走上前,抬手在門板上敲了敲,沒等裡麵回應,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炕上鋪著發黑的褥子,王老三四仰八叉地躺著,嘴裡還叼著根沒燃儘的煙,煙灰簌簌落在枕頭上。
聽到動靜,他眯著眼掀開條縫,看清來人是林穗穗,瞬間精神了,一骨碌坐起來,嘴角勾著輕佻的笑:“喲,這不是穗穗嗎?什麼風把你吹回柳灣村了?不在省城住大房子過好日子,跑我這破地方來乾嘛?”
林穗穗沒理會他的調侃,走到炕邊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掃過屋裡的破桌爛凳,語氣平淡卻帶著刺:“來當然是找你有事。”
“找我有事?”王老三搓了搓手,眼神在她身上打轉,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莫非是想通了,覺得省城的日子沒意思,想回村找個踏實人過日子?那你跟了我,怎麼樣?”
“你家破成這樣,也好意思讓我跟你?”林穗穗冷笑一聲:“我是省城的大房子住煩了,纔想不開來你這漏風的破屋受苦?”
王老三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剛才的輕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幾分蠻橫:“你什麼意思?拐彎抹角罵我窮?林穗穗,彆以為你在省城待了幾天就了不起,回到柳灣村,還得聽我們這些老人的!”
“我沒興趣跟你扯這些。”林穗穗打斷他,語氣冷了下來,“我今天來,是讓你把我爸媽的錢還了。我寄回來給他們蓋房子的錢,被你截胡了,對吧?”
王老三的眼神閃了閃,故意裝傻:“什麼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跟你爸媽就隻談過蓋房子的事,沒見過什麼寄來的錢,你可彆冤枉好人!”
“冤枉你?”林穗穗挑眉,把從父母那聽來的細節一一說出來。
“我爸媽說,錢寄到村大隊那天,你正好在那,藉口幫他們拿,轉身就揣進了自己兜裡。王老三,這話你敢否認嗎?”
王老三見沒法裝傻,索性破罐子破摔,從炕上下來,走到桌邊坐下:“是又怎樣?這錢是抵他們欠你的建材費和人工費了!”
他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水,咕咚喝了一口:“你爸媽蓋房子的時候,跟我賒了多少建材?請我找的工人,工錢欠了多久?我要是不把這錢截下來,他們能主動給我嗎?指不定拖到猴年馬月!”
“欠你的錢,我們認,該給多少給多少。”林穗穗語氣平靜,心裡卻在盤算。
陸臨舟出手向來大方,寄回來的錢絕不可能隻夠抵這點人工費,王老三肯定是想多吞點。
“但你得給我憑據,比如你買建材的賬單、工人的工錢記錄,算清楚到底欠你多少,多退少補,這樣才公道。”
“憑據?我哪來的憑據?”王老三梗著脖子,顯然不想拿:“都是鄉裡鄉親的,算賬哪用得著那些破紙?我說多少就是多少!”
“我就知道你不肯拿。”林穗穗冷笑一聲,站起身走到院中央的石桌旁,直接坐了下來:“但今天這賬,必須算清楚。你不拿憑據,我就不走了。”
“你還賴上我了?”王老三氣得拍了下桌子,眼神裡滿是凶光:“林穗穗,彆給臉不要臉!你要是真敢在這鬨,老子不介意先嘗嘗你的滋味!這麼漂亮的女人,能跟我,是你的福氣!”
他說著,就伸手要去抓林穗穗的胳膊。
可就在這時,院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來:“王老三!你當柳灣村的族規是擺設?光天化日之下,你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