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寡嫂要改嫁,癡傻船長不裝了 438
手術,還做嗎?
林穗穗的腳步落在筒子樓的紅磚台階上,發出沉悶的回響。
樓道裡彌漫著蜂窩煤燃燒後的煙火氣,混著各家飄來的飯菜香,在傍晚的潮濕空氣裡發酵。
她抬頭望瞭望,狹長的樓道像條幽深的隧道,牆壁上斑駁的紅漆裸露出內裡的磚塊,背陰處爬著幾片暗綠的青苔。
每層樓那盞昏黃的燈泡早就壞了,隻有頂層氣窗漏下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歪斜的窗框影子。
剛好照亮她腳下的路。
林穗穗一路上,都在回想著吳景越的話。
手術,還做嗎?
林穗穗指尖在小腹上輕輕摩挲,懷裡的鑰匙串突然碰撞出聲,清脆貝殼之間的撞擊。
她突然就想起傻子陸臨舟給孩子做的那串貝殼手串。
傻子陸臨舟應該很期待這個孩子。
既然婚都要結了,這個孩子是不是真的可以留下來?
就當是她和那個傻子的秘密?
正出神想著,林穗穗走到自家門前,正要掏鑰匙。
一道陰影突然從樓梯拐角後竄出來,猛地從身後將她抱住。
林穗穗的身體瞬間繃緊,身體卻比她腦子先認出男人是誰。
她甚至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陸臨舟。
後頸貼上帶著胡茬的下巴,熟悉的皂角味混著酒精的灼熱氣息,一下鑽進鼻腔。
這個擁抱的力度,掌心按在她腰間的溫度,都是他
月光恰好落在他們交疊的影子上,男人的輪廓將她完全籠罩。
老舊的木地板在腳下發出“吱呀”聲,襯得這突如其來的寂靜格外曖昧。
陸臨舟的呼吸不穩,噴在她耳後,帶著酒後的沙啞震顫:“彆動……”
“你怎麼來了。”林穗穗的聲音很平,指尖卻下意識攥緊了鑰匙,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她知道他是來質問的,卻沒料到他會喝酒。
他隻有特殊情況才會喝酒。
這個馬上要回軍校的人,向來把紀律看得比什麼都重,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喝酒了?
身後的人沒回答,隻是收緊了手臂,將她往懷裡按得更緊。
林穗穗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滾燙,還有微微的顫抖,按照這酒精氣息的濃鬱程度,和他的狀態,顯然喝了不少。
她掙紮著想推開他,手肘剛碰到他的胸膛,就聽見他沉聲道:“怎麼,又想把我扔在門口,去找我爸媽來把我帶走?”
林穗穗的動作頓住。
月光恰好移過牆麵,林穗穗瞬間明白他說的所為何事。
那時他發著高燒倒在這扇門前,她餵了退燒藥,擦了膝蓋的傷口,最後是陸家父母接走了他,她沒跟著去醫院。
所以,陸臨舟以為她上次壓根兒沒放他進來,就把他扔門口了?
那天她的退燒藥喂給狗吃了?膝蓋的傷她也是給狗擦的?
“你是不是……”她剛想辯解,身後的人突然晃了晃,力道驟然卸去,整個人都往她身上倒來。
林穗穗下意識轉身接住他,陸臨舟的頭重重靠在她肩上,軍綠色外套上的銅紐扣硌得她鎖骨生疼。
“穗穗……”他含糊地嘟囔著,熱氣噴在她頸窩:“你真狠心……”
林穗穗的心猛地一揪,低頭看見他泛紅的眼角,在月光下閃著水光。
她歎了口氣,用沒被抱住的手摸索著開啟門鎖。
“哢嗒”一聲輕響,林穗穗將滿身酒氣的男人半拖半扶地拉進屋裡。
……
陸臨舟被林穗穗扶到床上坐下。
他垂著眼,長睫在眼下投出淺影,明明醉得身形發晃,眼神卻亮得嚇人。
陸臨舟睜著眼,眼底泛紅,醉意裡帶著清醒的痛苦。
他看著她轉身去桌邊倒水,暖瓶塞在她手裡“砰”地彈開。
水汽氤氳裡,陸臨舟終於起身,一步步朝著她走過去。
林穗穗剛倒好水,就聽見身後傳來緩慢的腳步聲,沉得壓得木地板微微發響。
她端著搪瓷杯回頭,正好撞進陸臨舟傾下來的陰影裡。
他太高了,醉酒後的腳步虛浮,卻偏要湊得極近,杯沿晃了晃,溫水潑在兩人手背上、衣服上。
濺起的水珠落在水泥地上,暈開小小的濕痕。
濕熱的觸感讓陸臨舟微微怔了怔,看向林穗穗的雙眸裡又多了幾分眷戀。
他看著林穗穗,頭微微下壓,漸漸靠近她。
直到陸臨舟的臉放大在林穗穗的眼前,她才猛地反應過來。
“陸臨舟!”林穗穗趕緊把杯子擱在旁邊的櫃上,手掌抵在他發燙的胸膛。
她甚至感覺自己能摸到他心臟劇烈的跳動。
林穗穗推了他一把,輕聲道:“去床上躺好,彆在這兒發酒瘋!”
陸臨舟喝醉了,會喜歡耍賴。
本以為陸臨舟這次還是一樣,卻沒想到他聽完她的話,竟真的乖順,低低“嗯”了一聲,轉身要往床邊走。
可他邁步出去,才走了兩步,腳步一踉蹌,整個人往旁歪去。
林穗穗下意識伸手扶他,手腕卻被他猛地攥住。
下一秒,陸臨舟手臂圈上了她的腰,力道大得讓她踉蹌一下。
他整個身體都覆在她身上,他太重了,帶著成年男人的重量。
陸臨舟往旁邊一歪,連帶著林穗穗也沒站穩,兩人順著慣性一起往旁倒去。
小屋本就不到二十平,床就挨在桌邊,後背剛貼上柔軟的被褥,陸臨舟的身體已經壓了上來。
他的呼吸混著濃烈的酒精氣息,噴在她鼻尖。
兩人鼻息相抵,唇瓣間隻隔了半指的距離,溫熱的氣息纏在一起,連空氣都變得滾燙。
林穗穗還沒來得及掙紮,他扣在她腰後的手驟然收緊,帶著不容掙脫的力道。
下一秒,唇就被他狠狠攫住。
“唔……”
陸臨舟的吻帶著酒意的凶,不像平時的克製,舌尖蠻橫地撬開她的齒關,掃過她的唇瓣,帶著侵略性的灼熱,把酒精的氣息全渡給她。
林穗穗的手抵在他肩上,指尖攥得發白,連呼吸都被他攪得淩亂,幾乎要招架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洶湧。
她偏頭想躲,他卻扣著她的後頸,逼她抬頭迎上。
林穗穗急了,再這樣下去,酒精的作用之下,兩個人怕是要擦槍走火。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絕對不行!
林穗穗心一橫,張嘴,牙齒狠狠咬在他下唇上。
血腥味瞬間漫開,混著他唇齒間的酒精味,尖銳地刺進兩人的感官。
陸臨舟猛地退開,疼得“嘶”了一聲。
林穗穗抬眸看去,陸臨舟的下唇被她咬破了個小口,血絲沾在唇上,格外紮眼。
兩人鼻尖幾乎相碰,他的眼睛在昏暗中格外清晰。
瞳孔幽邃得像深潭,眼白布滿紅血絲,蒙著一層霧濛濛的醉意,可那裡麵翻湧的痛苦卻半點藏不住。
他……是在因為今天的事而感到難過嗎?
可為什麼明明他自己都要結婚了,她有沒有孩子,要不要跟彆人結婚,他又會有這樣大的情緒呢?
林穗穗的手頓在他胸前,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推他的力道不知不覺卸了。
沒等她回神,陸臨舟又傾下身。
這次的吻軟了些,卻更纏人,舌尖輕輕舔過她的唇瓣,帶著剛才的血腥味,把她的呼吸又攪得亂了。
她像被酒精熏醉了,意識昏沉間,感覺到他溫熱的掌心貼上她的後腰。
還是熟悉的掌心紋路,卻比平時燙了許多,像團火,從衣料下滲進來,燒得她麵板發麻。
她的手不自覺地攥住他的衣角,連反抗都差點忘了。
直到小腹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抽痛,像根小針輕輕紮了一下。
她肚子裡,有一個小小的種子。
林穗穗猛地清醒,偏頭躲開他的吻,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著氣:“陸臨舟!”
他低低“嗯”了一聲,鼻尖還蹭著她的臉頰,要繼續湊過來。
“你還要繼續嗎?”林穗穗的聲音帶著喘息,卻異常清晰,眼神直直地看著他:“在我懷著彆的男人的孩子的情況下?”
陸臨舟眸底混沌瞬間消散幾分。
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