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寡嫂要改嫁,癡傻船長不裝了 443
吐得厲害
林穗穗今天又是播早班。
播音室的錄音鍵剛按下停止,林穗穗正整理著稿件,門口就傳來同事的聲音。
“穗穗,吳站長叫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她心裡微頓,指尖捏著稿件的邊角,還是點了點頭:“來了。”
抱著檔案往二樓的辦公室走。
吳站長的辦公室不大,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舊木桌。
上麵堆著幾摞廣播稿和廠報,搪瓷杯裡的茶水還冒著熱氣。
見她進來,吳站長放下手裡的鋼筆,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坐吧,穗穗。”
林穗穗坐下,把稿件放在桌角:“吳站長,您找我有事?”
“是啊。”吳站長先歎了口氣,語氣帶著歉意:“昨天的事,是廣播站的責任,門衛那邊沒把好關,讓袁莉莉鑽了空子,還讓你受了委屈。我已經讓保衛科整改了,以後播音時間,除了值班人員,誰都不能隨便進播音室。”
林穗穗垂著眼,指尖輕輕蹭過桌沿,小聲道:“嗯,謝謝吳站長。”
她沒提昨天的難堪,也沒說那些流言,隻想著儘快翻篇。
“過去是過去了,但處理不能含糊。”吳站長拿起桌上的一張通知,推到她麵前:“昨天我就把情況上報給廠辦了,本來以為走流程要幾天,沒想到臨舟一大早直接把投訴材料送到了陸廠長辦公室,現在結果已經下來了。”
“陸臨舟?”林穗穗猛地抬頭,眼裡滿是錯愕。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會是陸臨舟出麵處理的。
陸遠國一直想讓陸臨舟從軍校畢業後就來船廠任職,後麵是要交給陸臨舟的。
可陸臨舟因為還想繼續當軍官帶隊,就一直沒有鬆口。
如此一來,船廠的事,他應該是不便插手,也不想插手的。
吳站長點頭,指尖點了點通知上的字:“嗯,他早上親自去的廠辦,把袁莉莉散播隱私、破壞直播的證據都交了,態度很堅決。現在處理結果是,袁莉莉她母親從後勤科革職,父親降級。畢竟他們老兩口在廠裡乾了二十多年,直接辭退太不近人情,留個崗位讓他們能吃飯,你也多擔待些。”
林穗穗看著通知上的字跡,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又酸又軟。
她知道陸臨舟的脾氣,若是真動怒,袁莉莉一家的下場隻會更慘,可他還是留了餘地,既護了她,又沒把事做絕。
大概也是怕事情做得太絕,把他們逼到極端,會來傷害她。
林穗穗吸了吸鼻子,輕輕點頭:“我知道,站長,這樣處理很好,謝謝您,也謝謝……陸同誌。”
吳站長看著她微紅的眼角,沒再多說袁莉莉的事,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溫和:“公事說完了,咱們聊聊私事。”
林穗穗一怔:“私事?”
吳站長點點頭:“是啊。你和景越也認識挺久了,現在又有了孩子,你們倆的婚事,是不是該提上日程了?”
林穗穗的身體瞬間僵住,沉默了下來。
她知道婚事早晚要談,可真當有人提起來,心裡還是莫名的慌。
不是不想嫁,隻是一想到要和吳景越組成家庭,過上“形婚”的生活,她就覺得喉嚨發緊。
畢竟,她還是嚮往愛情的。
她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麼。
突然,一陣惡心湧上喉嚨,胃裡翻江倒海。
林穗穗趕緊捂住雙唇,擺了擺手,沒等吳站長反應,就起身往門外衝。
辦公室裡,吳站長看著她倉促離開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下巴。
這明顯是害喜的反應,看來婚事的事,還是讓邱茹月找穗穗聊更合適,畢竟女人之間說話更方便,也免得讓穗穗覺得尷尬。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家裡的號碼,等那邊接通,語氣放軟:“茹月,你下午要是有空,去趟廣播站接穗穗下班,順便跟她聊聊婚事的事,我跟孩子聊,她怪不好意思的……”
“……”
————
林穗穗一路跑到走廊儘頭的洗手間,開啟水龍頭,扶著牆乾嘔起來。
冰涼的自來水順著洗手池邊緣往下淌,濺起細小的水花,打濕了林穗穗垂在身側的袖口。
她扶著池沿,彎著腰,胃裡的翻湧還沒完全平息,每一次深呼吸都帶著淡淡的酸意,直到最後吐不出東西,隻剩下乾嘔的痙攣,才緩緩直起身子,後背已經被冷汗浸得發潮。
她抬手抹了把嘴,指尖觸到滾燙的臉頰,緩了好一會兒,惡心感才慢慢退去。
她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鏡中的女人臉色蒼白,眼底泛著紅,顴骨處還透著不正常的潮紅,仔細看,眼角下竟還有幾點細小的紅血絲。
是剛才吐得太用力,毛細血管破裂留下的痕跡。
她對著鏡子扯了扯嘴角,想擠出個平靜的表情,卻隻顯得有些狼狽。
“嘖,這體質……”林穗穗低聲嘟囔了一句,指尖輕輕按在小腹上。
那裡還沒顯懷,卻已經開始用這種方式提醒她的存在。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表姐,當年懷孩子時吐得吃不下飯,最後直接住了院。
還有她媽媽,懷她的時候也是吐到五個月纔好轉。
不知道這具原主的身體,會不會也繼承了這種易孕吐的體質?
要是真這樣,以後怕是要多遭罪了。
正想著,她的目光掃過旁邊的石台,才發現上麵不知何時放了一遝疊得整齊的衛生紙。
不是廠裡洗手間常用的粗糙草紙,是那種帶著點軟韌的白棉紙,顯然是有人看她吐得厲害,特意放在這兒的。
林穗穗心裡一動,拿起紙左右看了看。
洗手池在樓道儘頭,旁邊的雜物間門緊閉著,走廊裡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是誰放的?廣播站辦公室的人?還是路過的同事?
她捏著那遝紙,指尖能感覺到紙張的柔軟,心裡泛起一絲莫名的暖意。
人間自有善意在啊。
林穗穗深吸一口氣,看來還是要找機會去醫院開點止吐藥,總不能天天這樣吐,萬一影響到孩子就不好了。
她抽出兩張紙,仔細擦了擦嘴角和濺到水漬的袖口,又把剩下的紙疊好放進帆布包。
林穗穗對著鏡子又深吸了口氣,抬手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頭發,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才轉身離開。
全然沒有注意到,走廊拐角的陰影裡,站著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