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寡嫂要改嫁,癡傻船長不裝了 492
她要守護她的孩子
到了放學時間,操場上學員們三三兩兩收拾著訓練裝備,透著幾分熱鬨後的鬆弛。
陸臨舟拎著軍用水壺,剛走出戰術訓練樓,手腕就被人猛地拽住。
“老陸!你等會兒!”孫程燁喘著氣追上來,眼神裡滿是不讚同:“你肯定還在發燒!趕緊去醫院看看,彆硬撐!”
陸臨舟抬手掙了掙,沒掙開,他低頭看了眼孫程燁攥著自己手腕的手,聲音有點啞:“不用,就是正常發燒,我心裡有數。喝點熱水,睡一覺就好。”
“什麼叫心裡有數!”孫程燁急了,手上的力氣又大了點:“你昨天胳膊受了傷,現在發燒指不定是傷口感染了!張軍醫不是說讓你有不舒服就去複診嗎?你這硬撐著萬一出事怎麼辦?”
陸臨舟皺了皺眉,抬手摸了摸額頭,確實有點燙,可他腦子裡全是林穗穗。
早上沒看到她,中午也沒碰到,現在放學了,得去她教室接她,不然她一個人回去,他不放心。
“真沒事。”他輕輕推開孫程燁的手,腳步微微晃了一下,又很快穩住:“我得送穗穗回家。”
孫程燁還想勸,可陸臨舟已經轉身往教學樓的方向走了。
他步伐比平時慢了些,卻沒停。
孫程燁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愛情力量這麼偉大的嗎?”
陸臨舟一路走到林穗穗教室樓下,夕陽的光從走廊的窗戶斜切進來,落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隻有幾個還沒走的同學在收拾桌椅,腳步聲在安靜的走廊裡格外清晰。
他扶著牆,稍微喘了口氣,才推開教室門。
教室裡沒多少人,其中一個女生聽到動靜,抬頭看到了陸臨舟。
對方愣了一下,隨即站起來:“陸同誌?你是找林穗穗吧?”
陸臨舟的心輕輕鬆了點,剛想點頭說“是”,就見同桌臉上露出點疑惑,接著說道:“她下午沒來上課啊,你不知道嗎?”
“沒來上課?”陸臨舟一愣。
……
陸家院子裡靜悄悄的,於嬸係著藍布圍裙,正蹲在廚房門口擇青菜。
翠綠的菠菜葉攤在竹籃裡,指尖剛掐掉一片黃葉,就聽見院門口開門的動靜。
她直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水,探頭往門口看,卻愣了一下:“穗穗?你怎麼回來了?這才中午,下午不上課了?”
林穗穗站在門口,臉色比早上出門時白了不少,眼下帶著淡淡的青影。
最顯眼的是那雙眼睛,紅腫得像剛哭過,眼尾還泛著紅,連平時清亮的眼神都變得蔫蔫的,沒了神采。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聲音有點啞,腳步慢吞吞地往裡走,連換鞋的動作都透著股疲憊:“跟老師請假了,下午不去了。”
於嬸趕緊迎上去,伸手想幫她接包,指尖碰到她的胳膊,隻覺得一片涼。
這天氣不算冷,她卻渾身透著股寒氣。
於嬸心裡更慌了,語氣裡的擔憂藏都藏不住:“怎麼了這是?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早上出門還好好的,怎麼眼睛腫成這樣?是不是孕吐又厲害了?”
林穗穗搖搖頭,避開於嬸的手,帆布包還掛在肩上,她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情緒,聲音壓得很低:“沒事於嬸,我就是……昨晚沒睡好,有點累,回來歇會兒就好了。”
“沒睡好?”於嬸皺著眉,保持懷疑態度沒睡好哪能眼睛腫成這樣?
可她看著林穗穗不想多說的樣子,也沒敢多問,隻歎了口氣:“那你快去房間躺著,我剛燒了熱水,等會兒給你衝杯麥乳精,補補精神。”
林穗穗沒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轉身進去了。
房間很靜,淺灰色的窗簾拉了大半,隻留條窄縫漏進點夕陽,在木質地板上投出細長的光帶,浮塵在光裡慢慢飄著。
林穗穗躺在鋪著碎花床單的床上,沒脫鞋,隻是輕輕蜷縮著身子,雙手小心翼翼地捂在小腹上。指尖隔著衣服,能感受到肚子那裡的溫度。
那是她和陸臨舟的孩子。
可腦子裡卻像被按下了重複鍵,反複播放著林蔭道上的那一幕。
陸臨舟還是做了一樣的選擇。
他選擇的不是她。
她輕輕咬著下唇,眼淚不知不覺從眼角滑下來,砸在枕頭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林穗穗本以為自己不會心痛的,如果在前幾天,她也許會欣然接受。
可是這幾天的時間,她在心裡已經確認了陸臨舟對她的心意。
現在和從天堂掉到地上,沒有任何區彆。
林蔭道上的擁抱和那隻安撫的手,像一盆冷水,把所有的感動都澆得冰涼。
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陸臨舟對她的好,對孩子的在意,都隻是因為佔有慾?
一旦舒佳凝示弱,他還是會心軟,還是會下意識地維護舒佳凝?
雙手捂在小腹上的力度不自覺加重了些,她能感受到肚子裡的孩子似乎輕輕動了一下,像是在回應她的不安。
林穗穗趕緊放鬆手指,眼眶更紅了。
她不能慌,不能難過,孩子會感受到的。
可心裡的刺痛卻像藤蔓一樣瘋長,纏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她翻了個身,臉對著牆壁,冰冷的牆皮透過薄薄的襯衣傳來涼意,稍微壓下了一點心裡的燥熱。
眼淚越流越多,浸濕了枕巾。
林穗穗把臉埋在枕頭裡,儘量壓低自己的哭聲,怕被外頭的於嬸聽到。
她的雙手緊緊抱著肚子,像是在守護著最後一點屬於自己的東西。
……
傍晚的陸家飄著飯菜香,於嬸正把燉好的雞湯盛進搪瓷盆,金黃的油花浮在湯麵,香氣順著門縫飄滿客廳。
陸臨舟推開家門,他下意識放輕腳步,剛換好鞋,就徑直往次臥裡走。
他得知林穗穗下午沒去上學,就趕緊回來了。
他心裡記掛著林穗穗,想看看她休息得怎麼樣。
“臨舟,你先彆去!”於嬸端著雞湯從廚房出來,正好撞見他往樓梯走,趕緊放下盆追過去。
他伸手輕輕拉住他的胳膊:“穗穗中午回來就說昨晚沒睡好,進去躺下就沒出來,估計還睡著呢,彆吵醒她。”
陸臨舟的腳步頓住,眉頭瞬間擰了起來,目光下意識往房間的方向瞥。
門緊閉著,沒一點動靜。
他剛想開口問“她下午有沒有醒過”,手腕突然被於嬸碰了一下,於嬸的手頓了頓,隨即驚訝地睜大眼睛:“呀!臨舟,你是不是在發燒?你這手腕子怎麼這麼燙!”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探向他的額頭,指尖剛碰到麵板,就趕緊收了回來:“這麼燙!肯定在發燒,你怎麼不早說?”
“我沒事。”陸臨舟想往後退,卻被聞聲從書房出來的陸遠國叫住。
陸遠國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怎麼回事?發著燒還到處跑?”
周瑾園也從臥室走出來,剛換好家常的碎花襯衣,聽到“發燒”兩個字,腳步立刻加快。
她走到陸臨舟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語氣裡滿是急切:“這麼燙!是不是傷口感染了?早上讓你去醫院你不去,現在燒得這麼厲害,要是出事怎麼辦?”
她一邊說,一邊拉著陸臨舟往客廳沙發走:“快坐下!於嬸,把體溫計找出來,再去拿點退燒藥,順便倒杯溫水!”
於嬸趕緊應著,轉身往廚房跑。陸臨舟被按在沙發上,想解釋“就是小發燒,不用這麼麻煩”,卻被陸遠國一個眼神製止了:“彆硬撐,你胳膊上的傷還沒好,發燒不是小事,先量體溫。”
周瑾園蹲在他麵前,幫他把袖子挽起來,看著他胳膊上纏著的紗布,眉頭皺得更緊:“昨天縫針的時候醫生就說要注意,你倒好,該乾啥乾啥,現在燒起來了,要是傷口發炎,有你受的。”
陸臨舟沒說話,目光卻還是時不時往房間的方向瞟。
隻要林穗穗安全回來,好好休息著,他發點燒不算什麼。
反正他心裡有數,喝了藥睡一覺就好,沒必要讓她擔心,更不能吵醒她。
等她睡醒了再說。
……
陸家的深夜靜得能聽見掛鐘的“滴答”聲。
走廊的壁燈擰到最暗,昏黃的光在地麵投下淡淡的光暈。
陸臨舟靠在房間門框上,額頭上的退熱貼還帶著點涼意,傍晚吃的退燒藥讓燒退了些,可心裡卻還是惦記著林穗穗。
從傍晚等到半夜,林穗穗的房門始終緊閉,沒傳出一點動靜。
沈曼寧去住校了,也沒個人能幫他看看裡麵的人。
他抬眼看了眼表,指標指向十一點半。當時怕吵醒她,沒敢多停留,可現在越等越慌,總擔心她是不是還在難受。
就在這時,走廊儘頭傳來輕微的“吱呀”聲。
是林穗穗房間的門開了。
陸臨舟瞬間直起身,腳步下意識往前邁了兩步。
昏黃的光裡,他看到林穗穗穿著淺灰色的睡衣,頭發隨意挽在腦後,腳步很輕,像是要去倒水。
“穗穗。”他輕聲開口,聲音還帶著點發燒後的沙啞,怕嚇著她,語氣放得格外柔:“你醒了?身體好點沒?”
林穗穗的腳步猛地頓住,轉過身看到他時,瞳孔下意識縮了縮。
她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瞬間繃緊,肩膀微微往後縮,雙手不自覺攥緊了睡衣下擺,眼神裡滿是明顯的防備,像是他是什麼需要躲開的陌生人。
沒等陸臨舟再說第二句話,林穗穗突然轉身,伸手就去抓門把手,動作快得帶著點慌亂,像是想立刻把自己關回房間裡。
“穗穗,等等!”陸臨舟趕緊追上去,伸手想攔她。手指還沒碰到她的衣角,林穗穗卻突然又把門拉開了。
她站在門後,背光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眼神卻冷得像冰,聲音也帶著點刻意的生硬:“我要睡覺了,不要吵我。”
陸臨舟的手僵在半空,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他剛想開口解釋:“我隻是想問問你怎麼樣”……
還沒開口。
就聽林穗穗又補了一句:“不然我跟周姨說你騷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