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寡嫂要改嫁,癡傻船長不裝了 516
揭穿舒佳凝
第二天。
陸家客廳的陽光比往常淡了些。
開春了,溫度升得很快。雖然雲層壓得低,但風從窗縫鑽進來,卻是帶著點暖意的。
舒佳凝拎著兩大袋營養品站在玄關,手指攥著禮品袋的提手,指節泛白。
袋子裡裝著進口的蛋白粉、燕窩,還有她特意托人買的安神茶,全是她能想到的賠罪禮。
可站在門口,舒佳凝還是覺得手腳發僵。
周瑾園開門時臉色不算好,側身讓她進來,沒說話,隻指了指客廳的沙發。
舒佳凝侷促地走進去,目光先落在靠在沙發上的陸臨舟身上。
他手裡捧著一本書,正低頭專注看著,眼神半垂著,像沒注意到她進來。
跟上次在醫院裡警惕的模樣判若兩人,倒真像個心思單純的孩子。
林穗穗坐在陸臨舟旁邊,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看到舒佳凝,眉頭輕輕皺了皺,沒主動開口。
“臨舟,我……”舒佳凝把禮品袋放在茶幾上,聲音放得軟,帶著明顯的歉意:“我回去問過我堂哥了,倉庫的事……確實是他做的。”
陸臨舟抬頭,神色有些冷淡地看著她。
舒佳凝攥了攥掌心:“我真的不知道他會這麼過分,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不會讓他這麼做的。”
她頓了頓,往前湊了湊,眼神裡滿是懇求:“你放心,我們家會承擔你所有的醫藥費,還會幫你聯係最好的神經科醫生,一定幫你治好……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
陸臨舟搖了搖頭:“我不需要。”
舒佳凝的動作僵住,心裡咯噔一下。
她以為他會像個孩子似的,說了道歉,給點“好處”就點頭。
可他的拒絕直白又乾脆,讓她準備好的話全堵在喉嚨裡。
沒等她再開口,陸臨舟又指了指旁邊的林穗穗,語氣依舊是帶著點小孩子的倔強,卻字字清晰:“你要道歉的,不是我。”
舒佳凝的臉瞬間有點發燙。
她看著陸臨舟眼底的堅持,又看了看林穗穗冷下來的臉色,心裡湧上股說不清的彆扭。
明明現在已經是個癡傻的樣子了,卻還護著林穗穗,連道歉都要替她爭。
這讓她之前那點愧疚,摻進了幾分不舒服。
可是舒明遠有錯在先,她確實不占理。
舒佳凝隻能壓下這點彆扭,轉向林穗穗,聲音放得更低:“穗穗,對不起。我真沒想到我哥會這麼過分,讓你受了驚嚇,還連累臨舟受傷……”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林穗穗打斷她,語氣冷得像冰:“如果不是臨舟替我擋著,那天在倉庫裡,我可能已經被你堂哥派來的人傷了。你現在說沒想到,是不是太晚了?”
“再說了,你看看陸臨舟。”林穗穗的聲音染上了幾分情緒:“要不是這個事故,他不會變成這樣。他現在應該在軍校裡學習、訓練!如果他永遠都好不了,你們就是毀了他,明白嗎?!”
舒佳凝的臉徹底白了,手指緊緊攥著衣角,頭慢慢低下去。
她知道林穗穗的憤怒不是沒有道理,那天要是真出了大事……
彆說道歉,就算賠上整個舒家,也彌補不了。
她深吸一口氣,放下所有高傲,聲音帶著點發顫的誠懇:“是我錯了,我不該沒早點發現我哥的心思,也不該讓你和臨舟受這種委屈。不管你要我做什麼補償,我都願意,隻求你能消氣。”
客廳裡靜了幾秒,隻有窗外的風偶爾吹得窗簾晃一下。
陸臨舟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紙飛機掉在沙發上,他抬起頭,眼神裡沒了剛才的散漫,帶著點懵懂的認真,突然開口:“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林穗穗手裡剛端起的水杯頓在半空,杯沿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看著陸臨舟認真的模樣,下意識放下水杯,指尖輕輕蹭過杯壁的涼意,語氣帶著點驚訝:“你做了什麼夢?”
“跟大海有關。”陸臨舟點了點頭,身體往前湊了湊,手肘撐在膝蓋上,神色認真。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沙發墊上畫著圈,像是在回憶夢裡的觸感:“嗯,一片很大的海,水很涼,我沉在裡麵,喘不過氣。我掙紮著,漂上岸。後來,是穗穗把我救上來的。”
“是我嗎?”林穗穗指著自己,眼底滿是詫異。
當初在海裡,明明是舒佳凝先把昏迷的陸臨舟推上岸,自己後來才趕過去做急救。
這可是聰明陸臨舟的記憶,應該是不會有錯的。
所以那時的她才堅信,就是舒佳凝救了陸臨舟。
可這小傻子,怎麼會夢到是自己救了他?
舒佳凝坐在對麵,手裡的水杯不小心歪了下,濺出幾滴溫水。
她慌忙用紙巾擦著,指尖卻控製不住地發抖,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她眼神躲閃著不敢看陸臨舟,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著。
他怎麼會夢到這個?
“對,是你。”陸臨舟看著林穗穗,點頭的動作很篤定。
然後,陸臨舟突然轉頭指向舒佳凝,語氣裡帶著點懵懂的疑惑:“可是我媽說,是她救了我,說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穗穗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她看著陸臨舟眼底的困惑,又看了看舒佳凝緊繃的側臉,點了點頭。
周瑾園已經要跟舒佳凝的父母討論結婚的事了,當然是知道舒佳凝是陸臨舟救命恩人的事。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陸臨舟的手背,語氣帶著點安撫:“臨舟,那可能隻是做夢。是你親口跟我說的,是她救你上來的。可能是你的記憶,混了?”
“沒有混。”陸臨舟卻搖了搖頭,頭搖得很堅定,眉頭還輕輕蹙了起來,像個不被理解的孩子:“我夢裡隻有穗穗,沒有彆人。水很涼,她的手很暖,我記得很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啊?”
舒佳凝攥著紙巾的手越來越緊,指節泛白。
她抬眼看向陸臨舟,明明他的眼神還帶著點“癡傻”的迷茫,可那道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卻像帶著無形的壓迫感,讓她呼吸都變沉了。
她強撐著開口,聲音帶著點發顫的硬氣:“臨舟,真的是我救的你。你怎麼能憑借一個夢就否認呢?當時河邊還有人看到,我……”
“我最後問你一遍。”陸臨舟突然打斷她,語氣瞬間沉了下來,眼底漸漸凝起清明的光。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牢牢鎖著舒佳凝,一字一句地問:“救我的,真的是你嗎?”
舒佳凝的身體僵在沙發上,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她看著陸臨舟眼底的銳利,那股壓迫感越來越強,讓她連撒謊的勇氣都快沒了。
可事到如今,她隻能硬著頭皮點頭,聲音卻弱了很多:“當、當然是我啊,臨舟,你怎麼能懷疑我呢?”
陸臨舟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客廳裡的空氣像凝固了似的,隻有窗外的風偶爾吹得窗簾晃一下,投下斑駁的影子。
舒佳凝的心跳越來越快,手心全是汗,生怕他下一秒就說出更讓她心慌的話。
就在這時,陸臨舟突然開口,他笑了下。
“可是,我說的不是做夢。”陸臨舟頓了頓,看著舒佳凝驟然睜大的眼睛,繼續道:“是我今天早上醒過來,腦子裡多出了很多不屬於我的記憶。”
“什、什麼?”
陸臨舟正色道:“那些記憶裡,好像沒有你救我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