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寡嫂要改嫁,癡傻船長不裝了 544
陸臨舟答應治療了
晚飯過後。
陸家客廳,暖黃的燈光灑在紅木沙發上。
空氣裡還殘留著雞湯的香氣,卻沒了往日的輕鬆。
周瑾園坐在沙發上,手裡捏著塊手帕,眼神時不時往陸臨舟身上瞟,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客廳的氛圍添了幾分凝重。
陸遠國坐在對麵的單人沙發上,指尖夾著支未點燃的煙,眉頭輕皺。
陸臨舟最近一直黏著林穗穗,幾乎寸步不離,搞得他們想找他說話都找不到機會。
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兩人卻又有點遲疑了。
畢竟上次,他們的對話很不愉快。
“臨舟。”周瑾園終於還是開了口,聲音放得很輕,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上次跟你說的事,你再想想?省城醫院來了位神經科的專家,是你爸托老戰友請來的,專門看腦子方麵的問題,咱們去讓專家看看,好不好?”
這話她之前提過好幾次,每次都被陸臨舟一口拒絕。
最後一次,他們鬨得不歡而散,反倒是讓關係生疏了不少。
所以這次,他們提得很謹慎。
可沒想到,周瑾園說完,卻沒等到預想中的反駁。
陸臨舟坐在沙發中間,手裡攥著橘子,指尖捏著橘瓣,卻沒往嘴裡送。
他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像是在認真琢磨。
客廳裡靜了下來,隻有牆上掛鐘的滴答聲。
陸遠國見狀,也跟著開口,語氣沉穩,帶著點不容置疑的關切:“臨舟,不是逼你,是你最近的狀態不對勁。爸看得出來,你有時候會頭痛,會走神,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讓專家看看,至少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你沒壞處。”
陸臨舟慢慢抬起頭,眼神掠過父母擔憂的臉,心裡的念頭逐漸清晰。
之前不去做檢查,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並沒有任何問題,他隻是在裝傻,沒必要做治療。
可這次不一樣。
最近,腦子裡那些虛假記憶越來越頻繁。
剛才從舒佳凝那裡確認了記憶是假的,可到底是誰在搞鬼,這些記憶為什麼會鑽進他腦子裡,他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因為受傷傷到了腦子,導致記憶錯亂。
治療或許是唯一的辦法,既能弄清楚記憶混亂的原因,也能讓自己恢複正常,早日兌現娶她的承諾。
“好。”
一個字輕輕落下,打破了客廳的沉默。
周瑾園猛地抬頭,眼裡滿是驚喜和不敢置信:“你……你答應了?臨舟,你沒跟媽開玩笑?”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之前陸臨舟拒絕得很堅決。
陸遠國也鬆了口氣,指尖的煙終於被他放在了煙灰缸裡,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好,好!那我明天就跟老戰友聯係,安排你和專家見麵,咱們好好查查。”
周瑾園看著兒子眼底的堅定,眼眶有點發紅,趕緊彆過頭擦了擦:“好,好,隻要你願意去,媽就放心了。明天我讓於嬸給你燉點補身體的湯,好好養養精神。”
陸遠國也跟著點頭:“專家那邊我來安排,保證穩妥。”
廚房的水龍頭還在滴水。
林穗穗端著剛洗好的水果走出廚房時,正好聽到陸臨舟答應去治療。
她腳步猛地頓住,果盤裡的水果輕輕晃了晃,差點滾出來。
暖黃的燈光落在她臉上,眼裡的輕鬆瞬間被愣神取代,耳邊嗡嗡作響。
治療……他答應去治療了。
理智告訴她,這是好事。
治療好了,他就不會再頭痛,能變回那個意氣風發的陸臨舟。
可心裡的某個角落,卻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治療好了,現在這個“傻子”陸臨舟,是不是就要消失了?
這個會為了她隨口一句想吃野雞湯,就想跑回柳灣村的陸臨舟。
這個會蹲在地上,認真給家裡所有尖角包上棉布的陸臨舟。
這個會黏著她,怕她離開,把喜歡她掛在嘴邊的陸臨舟……就要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個冷硬、克製,連關心都帶著距離感的陸臨舟。
那個陸臨舟很好,卻不會像現在這樣,滿心滿眼都是她,不會把她的喜怒哀樂當成自己的事。
她站在門口,指尖攥著果盤的邊緣,指節泛白。
既盼著他好,又怕他好起來後,他們之間的親近會消失,怕他恢複記憶後,會後悔現在的承諾,會覺得傻子時的喜歡不算數。
畢竟,這些都是以前發生過的,不是嗎?
“穗穗?”
陸臨舟最先注意到她,轉頭看到她站在門口愣神,趕緊起身走過去。
他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語氣帶著點擔憂:“怎麼站在這兒不動?是不是不舒服?”
林穗穗回過神,趕緊搖搖頭,勉強擠出個笑,把果盤放在茶幾上:“沒有,剛洗好水果,想著給你們端過來。”
她避開他的眼神,不敢看他眼底的清澈。
怕一看,就忍不住說出心裡的不捨。
周瑾園和陸遠國見狀,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周瑾園歎了口氣,柔聲說:“穗穗,你彆擔心,我們找的專家很靠譜,就是去做個檢查,看看情況,不會有什麼風險的。”
陸遠國也跟著點頭:“對,就是弄清楚他這樣的原因。他是我們的兒子,我們不會害他,你放心。”
林穗穗輕輕“嗯”了一聲,拿起一顆棗遞給陸臨舟,聲音有點發虛:“我知道,治療是好事,對他好。”
陸臨舟接過來,卻沒吃,反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沙發邊坐下,眼神認真地看著她,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沒有像平時那樣“傻乎乎”地笑,反而語氣格外鄭重:“穗穗,我知道你在怕什麼。”
林穗穗心裡一緊,抬頭看向他,眼裡的慌亂藏不住了。
“你怕我治療好了,就不喜歡你了,是嗎?”陸臨舟攥著她的手,指尖用力,像是在給她承諾:“不會的。不管我是現在這樣,還是以後好了,我都會很愛很愛你,比現在更愛。”
他不能告訴她自己沒傻的真相,隻能用這種方式安撫她。
不管是傻子陸臨舟,還是聰明的陸臨舟,心裡的人從來都是她,從來沒變過。
林穗穗看著他眼底的認真,心裡的疼慢慢軟了些,卻還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那個陸臨舟,怎麼都不會說出“很愛很愛你”這種話的。
她知道他是在哄她,但是她不抗拒。
畢竟,她相信他此刻的真心。
但真心轉瞬即逝她也明白,也接受。
林穗穗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像在哄小孩:“我知道啦,你最乖了。”
陸臨舟聽到這話,才露出個安心的笑,把棗塞進她嘴裡,語氣又恢複了平時的黏人:“那你要等我,等我治療好了,然後……我就娶你。”
————
檢查就安排在第二天上午。
省醫院神經科的走廊上很安靜,冷白的燈光灑在光潔的地磚上,映得牆麵更顯蒼白。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消毒水味,混著一絲淡淡的藥香,壓得人胸口發悶。
診室門口的長椅上,陸遠國和周瑾園緊張地坐在那兒。
而不遠處的單人椅上,林穗穗孤零零地坐著,手裡攥著衣角,指尖反複搓著布料,卻怎麼也擦不掉掌心的汗。
陸臨舟跟著醫生走進診室前,還回頭衝她笑了笑,像往常一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彆怕,我很快就出來。”
可那扇門“哢嗒”一聲關上時,林穗穗的心還是瞬間懸了起來,跟著沉進了穀底。
她坐得筆直,後背卻繃得發僵,眼睛死死盯著診室的門,連眨都不敢多眨。
林穗穗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斷地告訴自己。
醫生隻是瞭解一下情況,還沒有開始治療。
可腦子裡卻忍不住亂糟糟的,要是他記起了所有事,卻不像現在對她的喜歡怎麼辦?要是他恢複成那個冷硬的陸臨舟,不再願意接受這個孩子,不再願意娶她怎麼辦?
腦子裡亂糟糟的,全是各種不好的猜測。
突然,診室的門被推開一條縫,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助手探出頭,朝著走廊喊了一聲。
“陸臨舟的家屬在嗎?”
聲音不算大,卻像驚雷一樣炸在林穗穗耳邊。
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在!我是他家屬!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