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寡嫂要改嫁,癡傻船長不裝了 546
是裝給家人看的
省醫院神經科診室裡。
冷白的燈光落在攤開的檢查單上,映得上麵的黑白影像格外清晰。
陸臨舟手裡捏著檢查單,站在桌前,身後圍著林穗穗和陸遠國、周瑾園,三人的目光都緊緊黏在醫生臉上,連呼吸都放輕了。
李醫生先拿起檢查單,眉頭微微蹙起,又遞給身邊的助手,兩人低聲交流了幾句,眼神裡帶著點凝重。
“片子上看,腦部還有些異常訊號波動。”助手醫師放下檢查單,語氣帶著嚴謹:“之前頭部受過重創,可能還存在一些未完全恢複的病灶,不排除對記憶和認知功能有持續影響。”
“什麼?”周瑾園的臉色瞬間白了,抓住陸遠國的胳膊,聲音發顫:“那怎麼辦?是不是還會更嚴重?他會不會一直這樣……好不了了?”
陸遠國的眉頭也緊緊擰起,沉聲道:“醫生,這異常訊號會不會影響他以後的生活?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徹底治好?”
林穗穗站在一旁,手腳瞬間冰涼,剛才鬆下去的心又猛地懸了起來,堵在嗓子眼,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看著陸臨舟的背影,攥緊了掌心。
要是一直好不了怎麼辦?要是以後病情加重,連她都不認識了怎麼辦?
就在三人陷入恐慌時,坐在主位的專家李醫生慢悠悠地拿起檢查單,戴上老花鏡。
他仔細看了半天,又對著燈光晃了晃片子,忽然笑了:“你們彆緊張,助手說的是醫學上的嚴謹表述,怕遺漏風險。依我看啊,這訊號波動是良性改變,不是什麼壞東西。”
他放下檢查單,看向滿臉焦急的三人,語氣輕鬆:“小夥子以前頭部受了那麼重的傷,能恢複到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片子上看,腦部組織恢複得很好,沒有殘留病灶,那些訊號不過是恢複期的正常反應,慢慢就會消失,對身體沒影響。”
“那他現在這……認知有點不太對勁的樣子,是怎麼回事?”陸遠國趕緊追問,指著陸臨舟:“他現在跟個七八歲孩子似的,記不清事,還總黏人。”
“大腦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我們對它的探索也不夠全麵。他這樣或許確實是跟大腦有關,也或許心理因素有關係。”李醫生推了推老花鏡,看向陸臨舟:“創傷後認知功能的恢複,不光靠身體自愈,心理狀態也很重要。他可能是潛意識裡不想麵對以前的某些事,或者依賴現在這種‘簡單’的狀態,才會表現出這樣的樣子。等他心裡的結解開了,說不定不用治,自己就好了。”
峯迴路轉的話,像一道光,瞬間驅散了診室裡的陰霾。
林穗穗懸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原地,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陸臨舟眼疾手快,趕緊伸手扶住她的腰,語氣帶著明顯的擔憂:“穗穗,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沒事……沒事。”林穗穗扶著他的胳膊站穩,眼眶瞬間紅了,對著李醫生連連鞠躬,聲音感激:“謝謝醫生!謝謝您!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周瑾園也鬆了口氣,抹了把眼角的淚,跟著道謝:“太感謝您了李醫生,真是嚇死我們了。”
陸臨舟依舊是那副“懵懂”的樣子,扶著林穗穗,嘴角掛著傻乎乎的笑,看起來對醫生的話一知半解。
可等眾人道謝完,他突然抬頭,看著李醫生:“李醫生,我想跟你單獨說幾句話,你能不能讓他們先出去?”
“你說什麼胡話!”周瑾園立刻反對,拉了拉他的胳膊:“你知道什麼叫單獨談話?醫生要說的事,我們做父母的肯定要聽,萬一你聽不懂怎麼辦?”
“我聽得懂!”陸臨舟皺起眉,像個鬨脾氣的孩子,語氣帶著點執拗:“你們不出去,我就生氣了!生氣了就再也不來看醫生了!”
林穗穗看著他較真的樣子,心裡雖疑惑,卻還是拉了拉周瑾園的胳膊,輕聲說:“周姨,既然臨舟想單獨跟醫生說,我們就先在外麵等吧。他既然記得所有的事,就應該是有自己想聊的事。”
陸臨舟立刻轉頭看向林穗穗,笑著說:“還是穗穗疼我!”
林穗穗無奈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頭,語氣溫柔:“好了,彆任性。跟醫生好好聊,有什麼事隨時叫我們,我們就在門口等著。”
“嗯!”陸臨舟重重點頭,推著林穗穗和陸遠國、周瑾園往門口走。
直到把三人推出診室,“哢嗒”一聲關上了門,才轉身回到李醫生麵前。
……
診室的門剛合上,陸臨舟臉上那股孩童般的懵懂瞬間褪去。
他轉過身,背對著門板,原本清澈帶點傻氣的眼神沉了下來,褪去所有偽裝,露出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冷靜與銳利。
他走到李醫生桌前,微微頷首,語氣低沉而清晰:“醫生,剛才您說我腦部結構沒問題,恢複得很好。”
李醫生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他突然的轉變,隨即瞭然地笑了笑,推了推老花鏡:“看來你心裡跟明鏡似的,剛才那副樣子,是裝給家人看的?”
陸臨舟沒否認,也沒多解釋,直接切入正題。
他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探究的急切:“我想請教您,要是大腦結構沒問題,也沒有器質性損傷,卻總是看到一些沒發生過的畫麵——就像是彆人的記憶,清晰得彷彿親身經曆過一樣,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