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軍婚，我帶龍鳳胎被前夫堵門 023
冰塊臉的笨拙
夜市，再次恢複了往日的熱鬨。
人聲鼎沸，煙火繚繞。
隻是，在夜市最核心、最顯眼的位置，那個總是排著長隊的“林記小吃”攤位，今天，卻空蕩蕩的。
防雨布蓋得嚴嚴實實，沒有一絲要開火營業的跡象。
許多慕名而來的食客都撲了個空，失望地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林老闆今天怎麼沒出攤啊？”
“不知道啊，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該不會是……被前兩天那些事給嚇到了，不敢來了吧？”
人群中，一隊穿著筆挺軍裝的巡邏隊伍，正緩步走過。
為首的，正是陸霆川。
他今天似乎格外沉默，一張臉比平時還要冷上三分，所過之處，所有喧鬨聲都自動降低了八度。
跟在他身後的張連長，敏銳地感覺到自家團長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因為，他發現團長的目光，已經第
N
次，不受控製地瞟向了那個空蕩蕩的攤位。
“咳……”張連長清了清嗓子，壯著膽子，小聲地彙報道：“團長，今天市場秩序良好，未發現違規經營現象。”
陸霆川“嗯”了一聲，腳步卻在林唸的攤位前，停了下來。
他看著那塊蓋得嚴嚴實實的防雨布，眉頭，不自覺地擰成了一個川字。
他沉默了幾秒，終於還是沒忍住，用一種狀似隨意的語氣，開口問道：
“這家……今天怎麼沒來？”
張連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團長問的是誰。
他撓了撓頭，老實地回答：“報告團長，這個……我也不清楚。早上就沒見她來。”
陸霆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心中，一股沒來由的煩躁和不安，悄然升起。
以那個女人的性子，昨天剛占了上風，今天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就不出攤了。
除非……是出了什麼事。
一想到這個可能，陸霆川的心，就像被人用手捏住了一樣，猛地一緊。
難道是趙紅？還是陸婷婷她們不死心，又去做了什麼？
他不敢再想下去。
接下來的巡查，他變得更加心不在焉。
腦子裡，反反複複出現的，都是林念那張倔強的、蒼白的臉。
巡查結束，陸霆川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回團部。
他在夜市的路口站了很久，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邁開長腿，朝著一個與團部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夜市周邊住戶多為家屬和外來人員，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他作為紀律督查官，有必要進行實地走訪和排查。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腳步，是多麼不受控製地，被那個小院的方向所吸引。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他憑著記憶，找到了那條熟悉的小巷。
巷子儘頭，那扇低矮的院門虛掩著，從門縫裡，透出一點微弱的昏黃燈光。
他的腳步，在門口停了下來。
心臟，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
他竟然……有些緊張。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正準備敲門。
院子裡，卻傳來一陣壓抑的、細微的水聲。
他鬼使神差地，沒有敲門，而是輕輕地，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
院子裡的景象，讓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昏黃的燈光下，林念正蹲在院子中央。
她的麵前，放著一口巨大的鐵鍋和幾個盆子，裡麵是處理過的、散發著異味的骨頭和湯水。
她沒有哭，也沒有抱怨，隻是沉默地、一下一下地，用冰冷的井水，衝刷著那些油膩的鍋具。
深秋的夜晚，井水冰冷刺骨。
她的一雙手，被泡得通紅，甚至有些浮腫。
她穿著一件單薄的舊毛衣，蹲在那裡的背影，顯得那麼單薄，那麼瘦弱，卻又帶著一股子不肯向任何人低頭的倔強。
不遠處，陸安和陸寧兩個小家夥，也搬著小板凳，懂事地坐在旁邊。
他們沒有吵鬨，隻是安靜地陪著媽媽，寧寧手裡還拿著一塊小毛巾，時不時地就想站起來，幫媽媽擦擦手。
這一幕，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陸霆川的心上。
密密麻麻的疼，夾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和愧疚，瞬間淹沒了他。
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而且，這件事，十有**，和他的家人脫不了乾係。
他站在門口的陰影裡，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林唸的手腕都已經開始發抖，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
他終於，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邁開長腿，一言不發地，走進了院子。
林念正專心致誌地刷著鍋，突然感覺到一個高大的陰影，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
她心裡一驚，猛地抬起頭。
當她看清來人是陸霆川時，她所有的警惕和厭惡，瞬間湧了上來。
他來乾什麼？
來看她的笑話嗎？
林念咬著牙，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想繼續自己手裡的活，把他當成空氣。
然而，下一秒。
她手裡的那個沉重的鐵盆，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不容分說地搶了過去。
林念錯愕地抬起頭，對上了陸霆川那雙深沉如海的眼睛。
他什麼話也沒說，隻是從她手裡拿過盆子，走到水井邊，挽起他那乾淨的白襯衫袖子，露出了結實有力的小臂。
然後，在林念震驚到無以複加的目光中。
這位戰功赫赫、令人生畏的活閻王團長，竟然就這麼蹲下身，用他那雙常年握槍、布滿薄繭的大手，開始一下一下地，笨拙地，幫她清洗那個油膩膩的鐵盆。
他的動作很生疏，甚至有些可笑。
冰冷的井水濺濕了他的褲腳和衣袖，他卻毫不在意。
他隻是沉默地，專注地，做著手裡的活。
林念徹底懵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蹲在地上，為她洗刷鍋盆的男人，大腦一片空白。
這……這是什麼情況？
他是在羞辱她嗎？用這種方式告訴她，她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你……”林念回過神，下意識地就想去把盆子搶回來。
她的手剛伸出去，就被陸霆川用眼神製止了。
那不是一個命令的眼神。
那眼神裡，帶著一絲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但更多的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持。
彷彿在說：彆動，讓我來。
四目相對。
昏黃的燈光下，兩人就這麼一個站著，一個蹲著。
尷尬、緊張、疑惑……種種情緒在狹小的院子裡交織、發酵，形成了一股無聲的、卻洶湧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