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軍婚,我帶龍鳳胎被前夫堵門 039
我送你們
和周佩芬徹底撕破臉後,林念感覺自己身體裡最後那點緊繃著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憤怒和對抗其實是最消耗心神的事情。
她沒有再回那個令人窒息的陸家大院,而是直接去了公安局,配合做了最後一次筆錄簽了字。
從公安局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深秋的夜風帶著刺骨的涼意,吹在人身上,讓人忍不住打哆嗦。
安安和寧寧兩個小家夥因為白天受到了驚嚇,又跟著她折騰了一天,早就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
寧寧還好,還能被林念抱在懷裡。
陸安卻隻能強撐著,揉著眼睛,一步一晃地跟在媽媽身邊。
“媽媽……我走不動了……”
陸安的小奶音裡充滿了濃濃的疲憊。
林念看著兒子那張因為睏倦而皺成一團的小臉,心疼得像是被針紮一樣。
她停下腳步,蹲下身,摸了摸兒子冰涼的小手。
“安安乖,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到家了。”
她柔聲安慰著,心裡卻是一片苦澀。
從這裡走回家,至少還要半個多小時。
這個時間的公交車早就已經停運了。
讓她一個人抱著一個,再背著一個,走這麼遠的路……她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她抬頭看著空曠清冷的街道,和遠處稀稀拉拉的燈火,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助和疲憊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就在這時,一道溫和明亮的光束從她身後悄無聲息地照了過來。
那光不刺眼,隻是安安靜靜地將她們母子三人前方的道路照得一片通亮。
林念心裡一驚,下意識地回頭望去。
一輛綠色的軍用吉普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車沒有鳴笛,也沒有靠近。
就那麼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不遠不近地,用一種沉默的姿態緩緩地跟著她們。
駕駛座上那個熟悉又冷硬的側臉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清晰可辨。
是陸霆川。
林唸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煩躁和厭惡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在她心裡轟然炸開。
陰魂不散!
他到底想乾什麼?!
林念咬了咬牙,抱起寧寧,拉著陸安猛地加快了腳步。
她想甩掉他。
她不想看到他,更不想接受他任何形式的虛情假意的“幫助”。
然而,她快,他也快。
她慢,他也慢。
那輛吉普車就像一個沉默的守護神,始終跟在她的身後,用車燈為她驅散著前方的黑暗。
林念走得氣喘籲籲,可那道光卻如影隨形,怎麼都甩不掉。
“媽媽……我……我跑不動了……”
陸安畢竟是個孩子,被她這麼一通猛拽,小小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林念趕緊停下來,扶住兒子。
看著兒子那張通紅的小臉,和那雙因為跑不動而急得快要哭出來的眼睛。
林念心裡所有的倔強和堅持,在這一刻都土崩瓦解了。
她可以跟任何人賭氣,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但她不能……不能讓她的孩子跟著她一起受罪。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終於,她停下了腳步,不再往前走。
身後的吉普車也隨之穩穩地停了下來。
兩人就這麼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在清冷的夜風中無聲地對峙著。
最終妥協的還是林念。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隻是默默地拉著陸安,走到了吉普車的後座旁邊,然後拉開了那扇沉重的車門。
這是一個無聲的邀請。
也是一個無力的妥協。
駕駛座上陸霆川那雙緊緊握著方向盤的手,在看到她這個動作時,幾不可察地鬆了一下。
他也沒有說話。
隻是沉默地看著她先是將寧寧小心翼翼地抱上車,安頓好。
然後又將已經困得東倒西歪的陸安也扶了上去。
最後她自己才坐了進來。
“砰。”
車門被關上。
將外麵的冷風和她所有的驕傲都隔絕在了外麵。
車子重新啟動。
平穩地朝著小院的方向駛去。
狹小的密閉的車廂空間裡,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空氣中彌漫著那股熟悉的、屬於陸霆川的淡淡煙草氣息。
這味道讓林念覺得坐立不安。
她隻能將頭扭向窗外,看著那些飛速倒退的模糊夜景,假裝自己不存在。
安安和寧寧實在是太累了。
車子剛開出去沒多久,兩個小家夥就腦袋一點一點地靠在一起,沉沉地睡了過去。
孩子均勻的帶著奶香的呼吸聲,成了這片死寂空間裡唯一的聲響。
陸霆川開得很慢,很穩。
他有好幾次都通過後視鏡,看到了後座那個女人的側臉。
她就那麼靜靜地靠在車窗上,路燈的光一閃而過,在她憔悴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她的眼角似乎還有些紅腫。
她的嘴唇緊緊地抿著,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
陸霆川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細細密密地紮著,又酸又疼。
他有很多話想說。
想問她,今天在家裡他媽有沒有為難她。
想跟她解釋,他妹妹的事情他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
更想……為幾天前那個該死的、讓他悔恨終生的耳光,說一聲“對不起”。
可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怕。
他怕他一開口就會打破這片刻的脆弱的寧靜。
他怕他一開口,迎來的會是她更冰冷、更決絕的抗拒。
所以他隻能沉默。
隻能通過那一方小小的後視鏡,貪婪地、卑微地看著她。
看著這個被他傷得體無完膚,卻依然讓他牽腸掛肚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