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老太重生斷親,白眼狼傻眼了 第27章 最後期限
是賣豆腐腦的老胡,拿著長柄漏勺追過來,袖子都捲到手肘。
“要打架是吧?行,我天天五十斤漿子扛的,我削不動你?”
對麵炸丸子那家小媳婦也衝出來:“再動一手,你以後彆想在這條街買早飯!”
街坊全擠過來,有真想看熱鬨的,有看不下去的,一窩蜂都指著他罵:
“親媽的錢都砸,你咋不回孃胎裡再生一回?”
“昨天還聽說他在廠子裡被點名,今天臉皮長新的了?”
“你要不要臉?要是我兒子,我一口鹽水嗆死他!”
有人甚至把鐵鍁都抄出來了,旁邊掃地的大爺拿著鐵鍁“哐哐”敲地麵:“打又不敢打,罵兩句還怕?要耍混就彆認親媽!”
宋之敘呼吸亂了,臉漲得通紅,眼圈發紅。
他看起來想說話,可一句都吐不出來。
沈若棠沒再看他,隻蹲下去,把地上的錢一張張撿起來,心裡空落落的,像隔著被子在看彆人演戲。
撿到最後一枚鋼鏰,她站起來,對著宋之敘淡淡道:
“你走吧。以後彆來了。”
宋之敘喉嚨滾了滾,臉色發白,像要說什麼。
沈若棠沒給他機會,背過身,把錢重新裝回鐵盤。
“下一個——五毛。”
隊伍裡有人應了一聲,把錢遞過來,攤子又恢複了煙火氣。
隻有宋之敘一個人杵在那,像被抽空了魂。
宋之敘騎著車一路蹬,風吹得眼睛發酸,鼻尖發麻。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腿自己把車蹬到了賀家門口。
賀家的院門虛掩著,裡麵傳來殺雞的聲音,“咯咯噠”一聲,一刀下去,血水濺在石板地。
他剛一推門進去,就聽見李明佳尖利的嗓子:“哎呦,你還知道回來?”
院子裡圍著七八口人,有殺雞的,有拔毛的,有剁骨頭的,像在備一桌大席,隻差紅布一蓋,就是喜宴。
宋之敘心裡咯噔一下:“……乾嘛呢?”
“乾嘛?給你當姑爺擺桌啊!”李明佳眼睛一翻,“咱們親戚朋友都已經放出話了,過完初五就上你家提親!你要是把我們臉丟了,我弄死你!”
賀誌強正蹲在地上剁肉,抬頭一看氣不打一處來:“姐夫你咋才來?結婚的事都傳遍兩條街了,你倒好,一句準話都不肯給!”
“辦還是不辦?你一句話。”李明佳拍著沾血的圍裙,一步一步逼近。
“要是辦——你現在就把彩禮錢掏出來,桌上的雞鴨今晚我親自給你送到你媽家去,讓她知道我們賀家不是白養閨女的。”
“要是不辦……”她眼神一沉,聲音陡然壓低,“我現在就去你廠子門口,拿大喇叭喊——說你騙婚,說你欺負我閨女,說你睡了人還不肯負責!”
院子裡瞬間安靜,連雞毛都不敢飛一下。
宋之敘臉“唰”地白了:“你彆鬨!”
“我鬨?我鬨給你看看!”李明佳往院門口衝,嘴上已經喊起來,“來人啊!來看無良男人——”
“我說了我辦!”宋之敘腦子嗡一聲,聲音帶著破音:“我說了我娶她!”
李明佳這才停住,抱臂冷笑:“娶?你拿什麼娶?”
“彩禮三百,大件四樣,緞子被褥兩床,煙酒糖茶,全得備齊。”她一邊數一邊伸手,“拿錢來,我現在就去訂貨。”
宋之敘一愣:“現在?”
“要不等你媽老棺材本給你準備好?”李明佳陰陽怪氣,“她捨不得,我可捨得。她要是再攔,我就把人抬到你們家門口,讓你看著她跪。”
宋之敘怒火直衝腦門:“你少提我媽!”
“提不得?你媽昨天在街上罵我閨女不要臉,我還沒找她算賬呢!”
李明佳叉著腰,“你要是想兩頭好,今天就把錢放我手裡,要不然——這婚,你就彆想乾淨結。”
賀秀妍從屋裡出來,臉上還掛著兩行淚痕,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之敘,你彆怪我媽,她也是心疼我。”
她聲音軟得像棉花,卻一個字都沒替他解圍。
宋之敘胸口發悶,像被柴火堵住一樣燥:“我現在手裡沒那麼多現金!最多兩百,再多我也……我……我去借!”
“你借不借我不管。”李明佳冷冷吐出一句話,“初五前,錢不到位,我就帶人上你家去哭。”
“哭到你媽不敢出門。”
院子裡的風突然停了,隻剩下殺完雞後飄散的腥味,還在空中回蕩。
宋之敘握緊拳頭,骨節“哢哢”作響,像是憋著一口血,硬生生嚥了回去。
“……行。”
他咬牙,眼睛發紅,“你等我三天。”
“我去把錢弄來。”
沈若棠剛收完攤,洗了臉,坐在床邊搓腿。白天站久了,腿肚子又麻又脹,她正琢磨要不要熱塊磚頭敷一下,忽然——
“咚咚咚——”
門響。
這麼晚,誰來?
她皺眉,拄著掃帚走過去,還沒開門,就聽見外頭傳來憋著的喘氣聲。
不像鄰居。
她心一沉,手往門閂上一搭。
門開一條縫,冷風鑽進來,刺得人後脖子發涼。
門外站著宋之敘。
他車子扔在牆邊,人靠在門框上,像被誰揍過一頓似的,臉色烏青,嘴唇發白。
“媽——”
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像是卡在嗓子裡,不上不下,“我能跟你說句話嗎?”
沈若棠沒動,隻淡淡道:“說。”
“……能不能借我點錢。”他咬牙,眼神閃縮,“我保證還你。”
沈若棠看著他,沒說話。
他以為她沒聽見,聲音抬高了一點:“我不是要你沒收據那種,我可以寫條,寫——寫死字據都行。”
“幾百塊,我湊不出來。”他眼眶有點紅,“你要真看我這個兒子死路一條,那你就現在說,我立馬滾。”
沈若棠收回眼。
“借可以。”她道,“拿紙來,寫清楚:借多少,什麼時候還,利息二分。”
宋之敘臉色一下垮下來:“媽!這個時候你還跟我摳利息?!”
“你不是說寫死字據也行?”沈若棠把門開大一點,聲音不重,卻不軟,“我現在隻按你說的來。”
“還是說——你連條子也不敢寫,隻敢動我抽屜?”
宋之敘被這一句刺得渾身發熱,喉嚨裡像被梗了根刺,他猛地抓住門框,壓著嗓子道:
“你放心,我寫!我他媽寫!”
他像發狠似的摸出本子,在腿上板著寫。但手抖得厲害,筆頭在紙上劃出東倒西歪的字。
寫完,他把紙摁在手心裡,沒遞過去,抬眼盯著沈若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