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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老太重生斷親,白眼狼傻眼了 第38章 攤牌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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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風冷得像刀子。

宋之敘腳步快得幾乎帶風,褲腿上全是灰。

他憋著一肚子火,回到賀家,門一推開就喊:“媽在嗎?”

屋裡,李明佳正端著碗喝湯,聽見聲音,抬眼冷冷一瞥。

“喲,阿敘回來了?這幾天可真忙,連個人影都不見。”

宋之敘心裡發堵,壓著火氣:“我今天來是說清楚的。咱這日子要是這麼過下去,我真撐不住。”

李明佳放下碗,笑意涼薄:“撐不住?咋的,沈家肯鬆口給你錢了?”

“我不是要錢!”宋之敘的聲音拔高,“我媽現在是鐵了心,連我都不認!我在這邊也被人看笑話。再這麼耗下去,我連個人都不像了!”

李明佳臉色一沉,語氣立刻衝了幾分:“那你是怪誰?怪我們賀家?你媽不給彩禮,丟不丟人?我閨女肚子都顯了,你拿啥負責?”

宋之敘呼吸一滯,聲音發啞:“我不是不想負責,可你們家天天張嘴就是錢!我一個月工資才三十,給你們喂都不夠!”

“嗬——”李明佳冷笑,扭頭喊屋裡的賀秀妍,“秀妍,你出來聽聽,這男人說話的樣子!”

賀秀妍抱著個枕頭出來,眼圈微紅,語氣柔柔的:“阿敘,我沒怪你,可你也彆這樣說我媽。”

“你還不怪?”宋之敘的聲音都帶抖,“你媽一天到晚逼錢,你裝沒聽見?我就問你一句——我們這婚,還打算結不結?”

屋裡一瞬間安靜。

李明佳“啪”地放下碗,冷聲道:“不結也好,反正我閨女不能跟你受窮。趕緊拿彩禮滾,不拿?門口請!”

宋之敘的臉,徹底白了。

“你們……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李明佳冷笑,“你沒錢、沒房、沒本事,娶什麼媳婦?我閨女嫁你算瞎了眼!”

“秀妍,你也跟她一起?”

賀秀妍避開他的視線,聲音低低的:“阿敘,你彆怪我,我媽是為我好。”

宋之敘的喉嚨一陣發緊,像被卡住。

他看著眼前這一對母女,心口的火氣一點點熄滅,隻剩下空。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沈若棠說的那句“人家要的不是人,是錢”,原來是真的。

他忽然笑了,笑聲低低的,像要把血笑出來。

“好……好啊。你們不是要錢嗎?我沒錢。

但有一點你們記著——我再也不會回來。”

說完,他轉身大步走出去,風灌進衣領,冰冷徹骨。

李明佳在背後嘀咕:“彆回來就對了,省得礙眼。”

門“砰”地一聲關上,整座屋子陷入安靜。

夜色越來越冷。

宋之敘坐在街口的石墩上,風吹得他臉麻木。

他低頭看著那雙快裂開的舊皮鞋,忽然就想起了沈若棠那雙乾淨的藍布鞋。

那雙鞋穩、直、亮——

而他這雙,沾滿泥、鬆了口。

風裡,他苦笑出聲。

“媽……你贏了。”

夜雨停了,風卻更冷。

宋之敘在鎮口躲了一夜,衣服濕透,鞋底開了口,腳一踩,冷水“咕嘰”地灌進去。

天亮時,他靠在破牆根打了個盹,頭一歪,夢裡全是沈若棠的臉——冷的、淡的、不看他的。

他被凍醒,睜開眼,嗓子裡一股鐵鏽味。

就算媽罵人,也有熱氣。

就算碗裡的飯是冷的,也比這風暖。

他站起來,腿都發抖,抖著往回走。

院門緊閉。

他抬手,“媽,是我。”

屋裡一片安靜。

他等了片刻,又敲了第二下,聲音帶了顫:“媽,我回來了。門開開,我進來歇會兒。”

這回,門後有了動靜。

屋裡,沈若棠正拎著一壺熱水。

趙茹安抬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小聲道:“媽,是宋哥……他在外頭。”

沈若棠沒說話,隻是把壺放到桌上,蓋子一開,熱氣騰起,霧氣打在她臉上,眼神卻冷。

“我聽見了。”她聲音平淡,“門彆開。”

趙茹安愣住,急了:“可他……他看起來挺可憐的。”

沈若棠抬眼,那眼神讓人不敢再出聲。

“他是可憐。但那是他自己求來的。自己走出去的路,自己跪著也得走完。”

她語氣太平靜,反倒讓人心底發寒。

門外,宋之敘貼著門板,聽得清清楚楚。

他心口一抽,嘴角發抖。

他艱難地開口:“媽,我錯了。您罵我也成,您打我也行。彆關門,好不好?”

屋裡沒有回應。

他聽見的是壺裡熱水“咕嚕咕嚕”翻滾的聲音,像一根根針紮在耳朵裡。

他又敲:“媽……我沒地兒去了。”

這次,沈若棠的聲音傳出來,冷、準、沒有一絲猶豫。

“宋之敘,這門關著,不是我狠。是你走的時候,自己把它關死的。”

宋之敘怔了兩秒,喉結滑動,苦笑了一下。

“您真不認我了?”

“我早認了。隻是你不認我。”

這句話一落,他徹底沉默。

他靠著門,滑坐在地上。風從門縫裡鑽,刮在他臉上像刀。

他低聲喃喃:“媽……您變了。”

屋裡沒聲。

趙茹安咬著唇,忍不住抬頭:“媽,要不……給他一口熱水喝吧?”

沈若棠神情不變:“熱水留給明白的人。他要喝,得自己燒。”

她說完,提起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茶香散開,她慢慢啜了一口。

熱茶入喉,她眼神裡沒有得意,也沒有怨。

外頭的風越來越硬。

宋之敘的身子蜷成一團,手心被凍得發白。

他看著那扇門,心口疼得厲害。

曾經他以為,這門隻要他想回來,隨時都能推開。

風一吹,眼淚瞬間乾在臉上。

“媽,算我活該。”

宋之敘拖著腳,在街口晃。

他身上的棉襖乾了半邊、濕了半邊,鞋底已經開了口。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隻喝過一碗涼水。

他蹲在供銷社後牆邊,眼睛空得像被挖走了神。

一陣飯香飄過,他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他嚥了口唾沫,起身往廠那頭走。

廠門口正是換班時間,來來往往的人看起來烏泱泱一大片。

宋之敘見狀低著頭,閃身混進了人群裡。

他想起一個老同事——車間的陳立新,平時還算說得上話。

他抬腳走上前,擠出一點笑:“老陳,還記得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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