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老太重生斷親,白眼狼傻眼了 第65章
沈若棠看了她一眼,“你這嘴,彆出現在這種時候。不懂心的人多說終成禍根。”
趙茹安卻更急了,“媽,我們這不是打小算盤嘛,五百塊換一條命,這樣你也不肯?”
她撲哧一笑,像被針紮到,“一條命?你們把錢說成命,說得我好像欠你們生命呢。你們要命的話,去廠裡多乾點活,彆來找老孃要便宜。”
宋之敘聽到這話,臉上像抹了泥,勉強擠出一句,“媽,你總不能把我們都當陌生人吧?”
她壓低聲音,聲音像鏽刀,“陌生人不綁在我家門上討歡。我這屋是你們的老窩,是你們的出發點,不是你們的提款機。你們每借一次這扇門的恩,心裡就該多放點鹽,彆一開口就索取。”
宋之敘被紮得嗆了一口氣,眼睛紅了,像咬著牙,“媽,你這是要我滾嗎?”
她緩緩搖頭,“我沒要你滾,除非你真把自己當人看。你要是走,那是你拿的路;你要是留,那是你修的臉。彆拿我的眼淚當水龍頭,開著關著隨你願意。”
他猛地轉身,像要衝出去,手抓門把,腳步卻沉重,“媽,你過分了。”
她看著他的背影,像看一匹走散的牲畜,眼裡有火也有水,“過分?我不過分是因為我忍了太多。你們那會兒該長的德,都丟在你們的褲兜裡了。你走你的路,彆回來打秋風。”
他撞出門,門在他身後砰的一聲關上,聲音像整整一夜的雨。屋子裡一瞬間靜得像醫院。沈若棠坐回椅子,手裡又拿起了那把針,動作慢但準確,像要把什麼縫死在布裡。過了半晌,她抬頭,“茹安,把鍋端來,我把前天熬的那點鹹菜熱了,彆浪費。”
趙茹安默默去做,屋裡隻剩針穿布的聲音,劈裡啪啦,像人在數賬。
午後鄰居家的吵鬨聲從牆外傳來,誰家的雞被狗吠著,誰家的貪心又在下手,生活的瑣碎像海水一層一層拍上來。沈若棠眼睛盯著桌上那張老照片,照片裡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抱著她笑,笑得像太陽。她把針放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聲音裡帶著膠一樣的疲憊,“有時候我想通了,生你們是我的事,養你們是我的福分,不是我的債。你們要的是錢,不是我活的樣子。”
門外又有人喊,宋之瑤的聲音軟軟的,“媽,我帶了點菜回來,您今天彆太難過。”
她的聲音像拂在玻璃上的手,“瑤兒,放下包來,彆站那兒。我這人不嫌事大,事大了咱就把話撕開了說。”
宋之瑤進來,眼睛腫了,手裡拿著半碗湯,“媽,您聽我說,我們都忙,真心想把事做好。”
沈若棠接過湯放桌上,挑眉,“真心做事的人,先把手上的泥往外洗乾淨再來求我。嘴上說的‘真心’算不了數。”
宋之瑤低下頭,聲音小得像被凍住,“媽,我知道以前對您不好,我想改。”
“想改很好,可你改的是時間,不是承諾。改的事要拿出行動來,彆把一陣好心當成習慣。”
宋之瑤眼淚破防了,跪在了椅子前,“媽,我求您給個機會,我給您做炭,我給您煮飯,您就把那錢先借給之敘吧,我們會還的。”
她看著這場麵,心像被人從裡往外掏,軟得吱呀作響。她站起來,把手搭在宋之瑤頭上,使勁一按,“你這脖子軟,先給我頂住彆再哭。你們要的是機會,不是憐憫,你們拿到機會就彆把門關上。我借不借錢不是今天一句話決定,是你們把臉攥回來先決了;你們要是還沒那膽量,就彆拿眼淚和悔恨來勒索我。”
她把孩子們的臉一個個唸了一遍,唸到嗓子哽住。房間的陽光斜斜鋪了進來,像一把冷刀,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像爐裡的炭,越燒越亮,越燃越黑,但至少能給屋裡暖和些溫度。
午後的時間像被人拉長,她縫針、收線、把湯端給大家,言辭又冷又實,“你們要錢,去外頭借;想靠家人,先學會尊重;想改過,從今天早飯開始,每人做一件不喊的活——之敘你去街上挑兩袋煤回來,瑤兒你多給我做幾頓菜,之垣你把家裡暖和一下,彆讓我看見半夜有人裹著破被子。”
孩子們互相看著,沉默裡帶著羞愧,像被熱水潑醒。宋之敘低聲應承,聲音像被割薄了,“好,我去,我現在就去。”
她把最後一口湯嚥下去,眼神又硬起來,“記住,錢是暫時的,臉是長久的,你們彆把方便當成理所當然。”
門外風吹過,吹動窗簾,影子像刀片一片片落在地板上。她搬起那把舊椅子,把它放到門口,像放下一道門檻也像放下一把刀,“走不走的路,自己掌握;要不要回頭,自己量度。家是你們的根,不是你們的提款機。記住這一句,彆到時候哭著來打我門。”
“你去找媽了?她還是不給?孩子凍成這樣,你讓她坐視不理嗎?”
宋之垣揉了揉額頭,語氣有些無奈,“媽她……她是想讓我自己想辦法撐。我去求了,她就是不鬆口。”
媳婦火氣上來,“想辦法?你讓孩子凍著也算想辦法?你就這麼看著?”
宋之垣低下頭,手指緊緊搓著,“她那套,是讓我們學會自己挑炭、生火。不是不心疼,是心硬了才能撐。”
媳婦幾乎跳起來,“心硬?那孩子冷得直哆嗦,你就站那兒講大道理?你就是站在我麵前說漂亮話!”
宋之垣聲音低了幾分,“我也無可奈何……媽那人,手燙得住的,心才能暖。她不借錢,不是因為不關心,是讓我自己撐起來。”
媳婦氣得臉紅,“撐?你說撐算什麼?孩子凍得快哭了,你說什麼撐啊!”
宋之垣沉默,歎了口氣,“撐,是讓自己硬起來。媽她教我們生火,是讓我們懂得:靠彆人暖不到心,自己烤火,心才會熱。”
媳婦哼了一聲,“你說的再多,也換不回孩子剛才哆嗦的手腳!媽的火是她自己的,她留不留給我們,全靠她心情。”
宋之垣撓撓頭,“我知道,可我們現在隻能自己先撐住,等孩子凍得少一點,我再去找媽商量。”
媳婦抱著胳膊,悶聲不吭,心裡憋得難受。宋之垣看著她,心裡也不是滋味,可麵對母親的火,他清楚硬碰硬行不通,隻能先學著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