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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老太重生斷親,白眼狼傻眼了 第42章 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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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涼如水。

鎮口的小酒館裡,一盞昏燈晃著。宋之敘趴在桌上,酒水順著袖口往下滴。

老闆不耐煩地收拾空瓶:“宋敘,你彆喝了。廠裡剛通知你,名額裁掉了。你啊,自己看著辦。”

宋之敘抬頭,眼神混沌:“裁我?”

“對,活留不下。”老闆搖頭走遠。

他怔怔地坐著,耳邊全是酒館裡破碎的吵鬨。腦子一陣空。

沒廠、沒錢、沒人要。

他忽然笑了,笑聲沙啞:“都怪她。要不是她,哪輪得到我混到這步田地。”

風一灌,他的笑變成咳。他站起來,身子晃了兩下,往家那條巷子走去。

沈家門口,夜色壓低。

他拍門,聲音又重又亂:“媽!我知道你沒睡!”

屋裡燈還亮著。趙茹安正收拾桌子,聽聲色不對,立刻攔在門口。

“媽,彆出來,我去看看。”

沈若棠坐在火盆邊,神情平靜:“去吧,看他要說什麼。”

趙茹安隔門問:“宋哥,這麼晚了,找我媽乾什麼?”

外頭一聲冷笑:“找她!我要問問,她到底把良心給了誰!我在外頭凍得像狗,她在家裡吃肉喝湯,她就這麼有本事?”

趙茹安忍了忍:“您這話不該說。您媽活得好是她的本事。”

宋之敘拍門的手越拍越響:“她有本事?她有良心嗎?我是她親兒子,她寧願給外人留錢都不給我,她憑什麼?!”

沈若棠放下茶杯,起身走到門前。

她手一抬,趙茹安本能地退後一步。

門開。

風灌進來,火光一晃。

宋之敘怔怔看著她。她穿著舊棉衣,發髻利落,眼神冷靜。

“宋之敘,”她語氣平緩卻毫不留情,“你喝醉跑回來鬨,是想讓我可憐你?你要錢要人情都行,可我告訴你,良心早被你自己掏空了。家不是你想來就能回的地方,血也不是你想提就能換回的藉口。你要混得像現在這樣,不怪天、不怪命,隻怪你沒本事。門口的風冷,你要待著就待著,但我屋裡不留不知好歹的人。”

她說完,抬手關門,動作不重,卻一寸一寸穩。

門閂落下的一刻,趙茹安心口一緊。

外頭的風呼呼亂刮,宋之敘怔在原地,像被人劈頭潑了一盆冷水。

他捂著臉,半天沒出聲,隻剩一陣破碎的笑。

“連罵我都懶得罵了。”

他轉身離開,步子虛,背影被夜吞沒。

屋裡火光重新穩住。

趙茹安輕聲問:“媽,您真不怕他恨您?”

沈若棠淡淡撥炭:“人啊,要麼怕自己沒良心,要麼怕彆人恨。我這輩子前一種怕夠了,後麵這種,輪不到。”

她把火撥旺,火光映在臉上,眼神清亮。

“有的人非要撞牆才認路,那就讓他去。反正我這屋子,從今天起,隻留清淨人。”

早上天剛亮,鎮上的街口就炸開了鍋。

賣豆腐的李嬸推車經過,猛地看到路邊一灘酒瓶,旁邊躺著個人。

她定睛一看,嚇得一哆嗦:“哎喲,這不是沈嫂子的大兒子嗎?宋敘!怎麼睡這兒?”

人來人往,很快圍了一圈。

“他昨晚喝醉了吧?看這陣仗,怕是被家裡趕出來的。”

“你還不知道?他娘現在紅得發紫,做豆腐賺得盆滿缽滿。人家有錢有名,哪還認他這種白眼狼?”

“可畢竟是親媽,真不管啊?”

“管?嗬,那你去管?她管了半輩子,換來一肚子冷氣。”

一句比一句響。

鎮上誰不知道沈嫂子這幾年翻了身?

現在她的名字一提,就是“本事”“有命”“硬氣”。

這時候兒子醉倒街頭,反倒襯得她更有話題。

等趙茹安推著車出門,迎麵就被人拉住。

“茹安啊,你媽知道這事沒?昨晚可鬨大了!”

“哎呀,這宋敘真不像話,喝醉罵娘,全鎮都聽見。”

“你媽那心,鐵得很呐。”

趙茹安微微一笑,語氣平靜:“我媽的心不是鐵,是被凍出來的。她要是再軟一次,連命都得賠進去。”

這話一出,幾個愛嚼舌的女人全愣了。

再沒人接話。

下午,鎮口的小賣部正熱鬨。

有人提起這事:“沈嫂子這下名聲要臭了吧?”

話音剛落,老闆笑:“臭?你腦子怕是被風吹壞了。

人家兒子在街上滾,人家娘還得背鍋?

如今沈嫂子的豆腐比昨天賣得還快,我看這叫——能耐大過命。”

眾人鬨笑:“說得對!她有骨氣!”

有人又說:“以前看她可憐,現在看她,真像咱們想成的那種人——不靠男人,不看兒女臉色。”

老闆感歎:“這纔是能活的女人。”

晚上。

沈若棠收完豆腐攤,回到院裡,爐火正旺。

趙茹安把飯端上桌,小聲提起:“媽,今天鎮上都在說宋哥的事。”

沈若棠淡淡“嗯”了一聲。

“他們說什麼?”

“說您心硬,也有人說您有本事。”

沈若棠笑了笑,語氣平淡:“心硬不硬他們管不著,能不能活纔是本事。”

她坐下喝湯,神色安靜:“我不解釋。越解釋越顯得虧心。

我活得好,他們看得見,這就夠了。”

趙茹安看著她,心裡發酸,卻又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敬意。

沈若棠抬手把火撥了撥,炭火“騰”地跳高。

“茹安,人嘴沒完,日子有數。你隻管往前走,彆回頭。”

可第二天一早,她的豆腐攤前,隊伍比昨天還長。

有人排隊打趣:“沈嫂子,這下真是鎮上有名的人了。”

沈若棠淡笑:“出名不難,活得穩才難。”

陽光打在她臉上,亮得乾淨。

她抬手接過銀角,聲音清清楚楚:

“豆腐一斤八分,老價不變,先來先買。”

沈若棠的攤子前人多得轉不開身,連縣裡都聽說了。

這天一早,一輛黑漆吉普車停在巷口。

下來兩個穿風衣的人,其中一個四十來歲,帶著金邊眼鏡,笑容溫和。

“您就是沈嫂子?”

沈若棠抬頭,手裡還拿著切豆腐的刀,聲音平淡:“是。”

“我們是縣供銷社的。最近縣裡要辦個‘勞動致富宣傳會’,聽說您手藝好、事跡典型,想請您去給我們教一教。”

趙茹安一聽,高興地差點放下手裡的布袋:“媽,這是好事啊!”

沈若棠卻沒急著笑,隻是慢慢放下刀。

“教手藝我沒問題,不過先問清楚——教了之後,是我教的豆腐叫我的名,還是印你們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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