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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老太重生斷親,白眼狼傻眼了 第49章 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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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茹安又喊一聲,“媽!”

她這才抬頭,“嗯,聽到了。”

“那……咱要不要去看看?”

“看啥?他又沒死。”

趙茹安怔住,“那可是您兒子啊,您就這麼坐得住?”

沈若棠把豆漿倒進鍋裡,聲音平平:“人活著就得知道疼,我去了,他又該逞能,等真疼到學會了再說。”

趙茹安張了張嘴,氣得直跺腳,“媽,您心也太硬了!”

沈若棠沒回,隻把火添大一點。

“這火軟了,豆就糊。”

趙茹安瞪了她一眼,氣衝衝地跑進屋,門一甩,響得老遠。

沈若棠低頭看鍋,心口一陣酸,手卻沒停。

那鍋豆漿翻滾著,冒泡,她的手被濺了一下,燙得一抖。

豆香一股股往外湧,她卻一點沒聞見。

磨盤那邊的布濕了,她伸手去擰,擰得太緊,水順著手臂流下來。

那水是涼的,可她手心全是熱。

她抬頭,看著牆上掛的毛巾,忽然歎了口氣:“這孩子啊,真是一根筋。”

趙茹安還在生氣,誰叫都不搭理。

她去街口打聽了回來,一進門就嚷:“媽,他縫了三針!”

沈若棠皺眉,“多嘴。”

“我不說您心裡也有數!您嘴上說不去看,手上咋還在包藥?”

沈若棠一怔。

桌上那包剛買的金黴素、紗布、跌打藥全擺著。

她抬頭看了看趙茹安,“你彆瞎說,我這藥是給豆漿燙傷的。”

趙茹安忍不住笑,“燙傷?燙哪兒?我看您這心燙著了吧。”

沈若棠沒吭聲,隻拿布把藥包好,塞進櫃子。

趙茹安歎氣:“媽,您就去看看吧,他那脾氣,嘴硬得不行。”

沈若棠搖頭,語氣淡得幾乎聽不出情緒:“我若真去了,他更不長記性。要疼,就讓他疼透。該疼的,我不替他疼。”

她停頓了一下,又補一句,“但命,我替他看著。”

夜裡她怎麼都睡不踏實。翻了幾次身,還是睜眼。

屋子裡安靜,火滅了,隻剩一點暗紅。

她從枕下摸出那封信,看了兩眼,又放回去。

心裡一陣發悶,怎麼也壓不下去。

她起身披衣服,下地去找那包藥。

拿出來的時候,手指抖了一下,袋口鬆了,紗佈散了一地。

她蹲下去一張一張撿,嘴裡小聲嘀咕:“真是的,老孃不是心疼,是不忍。”

撿完,她歎口氣,把藥包重新紮緊,放進籃子底。

清晨,天還沒亮。

趙茹安出來,見她坐在磨盤邊,眼底發紅。

“媽,您又一夜沒睡吧?”

沈若棠笑著搖頭,“沒睡,豆子泡好了。”

她頓了頓,又淡淡道:“早上去醫站那邊送點豆花,就說給護士的,彆多嘴。”

趙茹安看著她,笑中帶酸:“您這心口不疼啊?”

沈若棠抿嘴一笑,手上的磨盤轉起來,聲音又穩又沉,“嘴上不疼,手上疼。”

宋之敘在醫站住了三天。

傷口縫了三針,疼得鑽心。

頭兩天他什麼都沒說,醫生問他住幾天,他就悶著聲,“能走就走。”

醫生歎了口氣,“你這人啊,寧可疼也不張嘴。”

他笑了一下,那笑乾得像石灰掉在地上,“習慣了。”

第三天上午,醫生來換藥。

護士端著托盤,笑著說:“你運氣真好,今天有豆花吃。”

宋之敘愣了下,“豆花?”

護士一邊拆紗布一邊笑,“鎮上的沈嫂子送的,說是給醫站的人嘗的,熱著呢。那女人手藝真好,香得不得了。”

醫生接話,“這鎮上誰不知道她?她的豆花都賣到城裡去了。”

宋之敘低下頭,指尖緊了緊,肩上的紗布一陣拉扯疼得他牙一咬。

醫生抬頭看他,“疼?”

“沒事。”

護士把豆花端進來,盛在白瓷碗裡,冒著氣,表麵一層淡黃的油花。

她笑道:“來,嘗一口,熱的。”

宋之敘盯著那碗豆花看了好一會兒,纔拿勺子。

豆香一入口,舌尖是燙的,心口也是。

他沒再出聲,隻埋頭一點一點吃。

吃到最後幾口,喉嚨有點堵,他停了下,抬袖子擦了下嘴。

護士笑,“好吃吧?”

宋之敘點頭,聲音啞得幾乎聽不清:“嗯,好吃。”

醫生一邊收東西一邊說,“那女人真有能耐,一個豆腐攤能撐起一大家子。”

護士又說,“她送豆花的時候還囑咐,病號都能吃,順喉不頂胃。”

宋之敘手一抖,勺子掉在碗裡,發出一聲脆響。

醫生抬眼看他,“怎麼了?”

他搖頭,“燙。”

下午他去前台結賬。

那點醫藥費早讓工友墊了,護士一看他掏口袋,笑著說:“不用了,沈嫂子早付過,說彆讓你再出錢。”

宋之敘怔了半天,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誰?”

“沈嫂子啊,鎮上賣豆腐的,她送豆花那天順手付的,沒讓我們說。”

護士還笑,“你真是福氣,有這樣個媽。”

他手指僵在半空,話堵在喉嚨裡。

半晌,他輕輕“哦”了一聲。

護士以為他沒聽懂,抬頭笑著說:“你趕緊歇兩天吧,你媽那豆花真不錯,下回你要見著她,替我說聲謝。”

宋之敘點頭,嘴角扯出一點笑,“好。”

他出了門,天正亮。

陽光照得刺眼,路麵反光白得晃人。

他抬手遮了一下,腳步慢得像踩在棉上。

走到街口,他停下,從兜裡掏出兩毛錢。

那是上次醫藥費沒用完的零頭。

他低頭看著那兩張皺巴巴的紙,半天,手指一鬆,全塞進路邊的小攤捐箱裡。

“媽的錢,我不還,錢還給天吧。”

他低聲說了一句。

鎮上供銷行的人又來取貨。

沈若棠在鍋邊撈豆花,趙茹安在旁幫忙。

那人笑著說:“沈嫂子,聽說你那豆花今天救了一個人。”

沈若棠抬眼,“誰?”

“碼頭那小夥子啊,姓宋,好像是您親戚吧?醫站的護士說,那小夥子吃了您送的豆花,眼睛都紅了。”

沈若棠手一抖,豆花從勺上滑回鍋裡,濺起的湯點打在她手上,她沒躲。

趙茹安忙喊,“媽,燙!”

沈若棠把手往圍裙上一擦,淡淡道:“熱,不燙。”

那人沒察覺,笑著接話,“反正啊,鎮上都傳開了,說沈嫂子送豆花救命呢。”

“命啊。”沈若棠聲音很輕,“都是自己救的。”

等人走後,趙茹安看她的手,紅了一塊。

“媽,您這是真不疼?”

沈若棠淡淡一笑,“疼,疼才知道自己沒死。”

趙茹安小聲嘀咕:“您就嘴硬。”

沈若棠沒理,把火添高,鍋裡的豆花一陣翻騰,香氣濃得人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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