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老太重生斷親,白眼狼傻眼了 第64章
宋之敘推門進來,鞋跟一跺,“媽,回來幾天了,該把那張存摺拿出來,咱把事辦了,彆拖著。”
沈若棠從被窩裡坐起,披了件舊棉襖,眼神像廚房裡剛撲滅的火,“拿出來?哪張存摺?你口袋裡那張還沒褪呢,沒事兒你就不來攆我,出了事就指著我腿求我。”
宋之敘不耐煩了,跨步進屋,指著她鼻尖,“媽,你彆耍心眼,家裡事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咱得把錢拿出來,看著合夥人都等著,彆耽誤好事。”
沈若棠扯下被角,直接把一隻手搭在桌子上,指節發白,“好事?你們說的那些個‘好事’是把我吃的鹹燉成湯給你們喝?你那所謂合夥人,憑什麼先拿我這口飯當資本?”
宋之敘臉一沉,聲音像被磨過,“媽,我是為了我們家,為了你也能歇一歇,彆總扛著攤子。”
她笑起來,笑痕裡都是刀鋒,“歇?你以為我要歇的是腰?你要是疼我,早就把你那嘴補上彆惦記我兜裡的錢。”
宋之敘一股怒火往上湧,“媽,你就這麼說話!你以為我們不辛苦嗎?我白天下夜班,工資不高,家裡孩子要房要彩禮,我要的是幾根棍子撐起咱家,你就非得把你那一點積蓄攥著不放!”
沈若棠把針從枕頭縫出來的線頭一拽,狠狠地甩在桌上,“你說你辛苦就不許人辛苦了?你那點工作算啥,你攢的都是彆人的便宜錢,我從來不求你幫我,可你要是懂事,彆用我當提款機。”
宋之敘更急了,“媽,您彆裝聽不懂!我不是要拿你全部存摺,我就要五百塊,做個本,半年一還,怎麼?”
五百塊——像個響亮的釘子釘在了屋裡。
沈若棠眼睛眯成刀口,“五百塊?你當我這錢是給你練手的?當年我把你從泥巴裡抻上來,是讓我兒子來練攤還是練賴賬?”
宋之敘渾身顫了一下,“媽,你這話過分!”
“過分?”她猛地站起,摔門一聲把屋門頂上,語氣從廚房裡傳出,“你以為過分是我說的那句‘五百’?不,過分是你連跟你媽說聲謝謝都沒有,以為我天生欠你。”
屋外趙茹安探頭進來,眼神像要看熱鬨,“媽,彆跟他計較,等會把錢湊了,咱也好省點心。”
沈若棠冷冷看了她一眼,“茹安,你站著彆動,這不關你事。”
趙茹安卻不退,她知道媽這把火一旦被點著,收不住,“媽,你就彆跟他賴了,給點他會安心,咱也能歇口氣。”
沈若棠一甩手,像甩開一條纏人的蛇,“你們老把‘歇口氣’掛嘴邊,歇的不是命,是尊嚴。
我這一輩子做的,每一針每一道都是給你們留下的台階,難道你們非得踩著母親的臉往上爬?”
宋之敘咬牙,聲音發顫,“媽,你不能這麼絕情,他是你兒子!”
“兒子?”她鼻子一縮,像聞到腐草,“你這字眼早被人糟蹋了。你是我生的,可你不是我必須扶著走一輩子的理由,生你不是給你當提款卡的。”
房間裡像被風扇翻過,絕望和怒火一起掉落成灰,宋之敘的眼睛紅了,“媽,你總有一口你受過的苦,你以為彆人不知道?我們也有難處!”
她笑出聲,笑裡是潑婦裡最狠的那種,“有難處?我知道你們有難處,因為我替你們扛過。你們缺的是錢,你缺的是臉,彆把臉和錢混淆。你要錢,那就出去掙,彆回家敲我門像個討債鬼。”
宋之敘往前一步,拳頭攥得發白,“媽,你這是要趕我走嗎?你若是真這麼決絕,我就帶著秀妍走!”
她抬手一指他的胸口,“走?好,你給我走,你把我這屋空出來,我就把你名字從門上擦掉。你敢走,彆回頭見我晃眼,我一眼就認不出你這個兒子。”
宋之敘像被蒸汽噴了一下,一下子僵住,怒火被窒在胸口,聲音像潮水逆流,“媽,你這不是做人,這不是親情!”
她一步邁過去,鼻尖幾乎碰到他的臉,“親情?你們把親情喂成什麼?你們酒席上笑得比誰都開,回家就伸手,花著我那點血換來的顧客,讓我做你們的提款機。你叫這親情?不要臉就叫親情?”
宋之敘猛地抓住桌沿,像個要倒下的老人,“媽,你這話太傷人,你是我媽,你不能這麼狠。”
沈若棠沒有退,聲音低了點,“狠?我狠你們一把是想讓你們清醒,你們被慣壞了,以為老孃生來就是軟的。誰軟誰就被踩,老天也不幫叫軟的人。你們要臉,那就彆把我那點錢拿去做你們的賭博籌碼。”
宋之敘咬著牙,那張臉紅白交織,“媽,你給我五百塊怎麼了?我去借了再還,你彆這麼較真。”
“借你五百塊?”她大笑,笑得像個瘋子,“借你五百塊我得把你的人情債也借出來?你知道你欠我多少人情賬嗎?你欠的是一輩子的耐心,是你小時候我摸你汗的夜晚,是你病了我一次次扛著你去藥鋪的背影。你要錢,拿去吧,但彆把這個當理所當然。我要的是你把你的人抬回來,彆用我當門楣來遮羞。”
宋之敘恨恨一拍桌子,“媽,你就這麼要麵子?你看不起我們就直說!”
她伸手一把扯過他放在桌上的那把舊煙鬥,扔到地上踩碎,踩碎的碎片彈出白灰,“看不起你們?我看不起的不是你們,是你們的懶。你們有嘴會討,沒手會乾。你們要是有人情,我就不囉嗦;你們沒人情,我更不會把我的血當盤子。”
宋之敘突然瘋狂似的叫出聲來,聲音像被打濕的布,“你不疼我,你要趕我走!”
她冷得像刀,“我不趕你走,我敲你醒。站在我門前的人,先學會抬頭再伸手。你要是有勞力,我不缺人幫忙;你要是有良心,我不缺人接話。”
屋子裡靜了。
宋之敘的肩膀開始抽搐,像要哭卻被命令關了水龍頭。
趙茹安站在門口,手裡攥著一條抹布,眼角也濕了,但她嘴上還是替哥哥撐場,“媽,今兒彆這樣,咱把話說道明,您給他一點,他做事分分鐘就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