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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老太重生斷親,白眼狼傻眼了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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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著幾天陰天,屋簷的水珠滴個不停。趙茹安正打算收晾衣繩,外頭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沈嫂子——沈嫂子——”

沈若棠從屋裡出來,聽聲音就知道是誰。

“老趙家的吧?”

“可不,嫂子,出大事了!”

老趙媳婦一進院,衣服都沒理,滿頭亂發,氣喘籲籲,“我家那老頭子摔了,躺了兩天還不起來,我是真急了。嫂子,您懂點草藥,幫我瞧瞧唄。”

沈若棠淡淡看她,“請大夫沒?”

“請啥大夫啊,請不起。聽人說您手巧,懂藥,我想著您幫幫忙。”

趙茹安皺眉,“嬸,咱媽懂的也就是家常方子,真要摔著骨頭,她這手可不敢亂碰。”

“哎呀,嫂子,我是真沒辦法啊。您幫我揉揉也好,實在不行,借我點錢我帶他去鎮衛生院。”

沈若棠歎了口氣,“又借錢?”

“嫂子,您幫我這回,我明兒就還。我發誓!”

沈若棠沒動,隻拿毛巾擦了擦手。

“你去年秋收借的十五塊還沒還,今年春耕又拿了二十,說是買化肥。

我當時問你啥時候還,你說‘下季打糧還’,結果糧食打下來了,人也沒影。

這回又是急事,我要是再借,我就不是幫人,是害人。”

老趙媳婦臉通紅,“嫂子,我這回真不騙人。”

“你每回都這麼說。”沈若棠的聲音不重,但一句一句都落在骨頭上,“幫一次是情,幫兩次是病。

我這人治好了心軟的病,就不想再犯。”

“嫂子,您這人咋越老越冷?”

“冷不是錯,錯的是看誰都熱。

我這輩子被熱心坑得夠多。熱心不長命,冷心才長理。”

趙茹安在一旁憋笑,趕緊打圓場,“嬸,咱鎮上診所現在有合作醫保,您去那兒,掛號才幾毛錢。”

老趙媳婦“哼”了一聲,嘴裡還嘀咕:“您家真鐵石心腸。”

沈若棠看著她的背影,淡淡地說:“鐵石心腸總比爛泥好。

爛泥能糊人,救不了命。”

人一走,趙茹安“噗”地笑出來,“媽,您這話真不留情。”

“我這輩子留太多情,連理都沒剩。

人哪,有些忙幫了,人就賴上你。你不幫,他就罵你。

幫得多了,倒成了罪。”

“那您就真一點都不幫?”

“有理的幫,沒理的不幫。

我不救貪心,也不救懶心。

有手有腳還整天求人,那叫懶。懶得慣了,就學會算計。

我幫他一回,他回頭就等我第二回。那不是幫人,是養蛀蟲。”

趙茹安笑著搖頭,“媽,您這嘴,真能紮人。”

“紮人好,紮一回他記十年。

人要不疼一回,不知道哪有邊。”

她說完,把水盆端進屋,語氣淡了些,“茹安,你記著,幫人不能逞快。

真有理的事,拉一把就行。

要是沒理,你拉得越多,人越懶,心越壞。

幫一次是情,幫兩次是病,幫三次,人家就拿你當藥吃。”

趙茹安抿嘴笑,“媽,您真治病。”

沈若棠笑了笑,“我治的不是他們,是自己。

我這心啊,以前太軟,彆人一喊就疼。

現在好了,疼也不出聲。

疼一回長一回理。”

她坐下繼續縫布,針腳一下一下,乾淨利落。

趙茹安靠在門邊,看著她那沉穩的背影,輕聲說:“媽,您啊,越老越明白。”

沈若棠頭也沒抬,“明白不是聰明,是被人磨的。

人不被坑幾次,永遠不知道自己哪兒該立理。

我這理,立晚了,但還算不虧。”

那天一大早,天剛矇矇亮,趙茹安就聽見門外一陣低語。

“你說,她真不在意那點錢?”

“沈家那老太太?笑話,人家精得很。”

“可她這幾年手裡寬裕啊,你看她連街上小孩都愛逗。”

趙茹安掀開簾子,見是隔壁兩家媳婦。她正要開口,那倆人一抬頭,尷尬地對上了視線。

“哎呀,茹安,我們就隨口說說。”

“隨口也得有個度。”趙茹安懶得多說,轉身回屋。

沈若棠坐在炕邊,頭發還濕著,聽見動靜,沒抬眼就問:“外頭又嚼啥舌頭?”

“還不就是您,媽。他們說您現在不借錢、不幫人,變得不近人情。”

沈若棠冷笑,“我這人情給得起理的,給不起嘴的。”

趙茹安坐下,笑著學她的語氣,“那他們可真該聽聽您這話。”

沈若棠抬頭,眼神淡得像老井,“他們聽不懂。人心這玩意兒,熱得太快,涼得也快。

你越肯幫,人家越覺得你該幫。到頭來不幫一次,就成罪人。”

趙茹安歎氣,“媽,您這話我信。您幫他們那麼多年,現在連句謝謝都沒聽見。”

“謝謝有啥用?嘴上謝,心裡盤算下一次怎麼伸手。”

她頓了頓,語氣緩了一點:“但我不怪他們。怪隻怪我自己。

以前啊,覺得幫人是積德。後來才知道,幫人不看心,看理。

理清了,親才能久;理糊塗了,情就爛。”

趙茹安沉默了片刻,忽然笑笑,“媽,要是早十年您就這麼明白,咱家也不用受那麼多氣。”

沈若棠看了她一眼,“人要是早明白哪有現在?

理都是被坑出來的,親情也是。

你記住了,理糊的人,越講情越倒黴。”

趙茹安靠著牆,笑得有點酸,“媽,您啊,現在說話都能當課講。”

“講理的課最貴。”沈若棠把毛巾擰乾掛起,“你說,人活一輩子,圖啥?

圖個安穩。安穩不是沒事,是能分清事。

人不分清,就讓彆人牽著走。

被彆人牽著走的人,哪有命硬的?”

趙茹安笑著點頭,“那您現在就是硬的。”

沈若棠瞥她一眼,“硬不是本事,硬是不得不。

我這心要再軟,早被人掏空了。

理要不立,家就亂,親也散。”

就在這時,院門又響。

趙茹安開啟門,外頭站著個年輕男人,穿著舊軍裝,背著包,手裡提著個布袋。

“阿姨,我是您老同事老孫的兒子。她托我來看看您。”

沈若棠愣了一下,起身走過去,“老孫?她還好嗎?”

“身體不太行,讓我給您帶了點她親手曬的豆乾。”

那年輕人一臉誠懇。趙茹安接過袋子,心裡一暖。

“她可還記得我?”沈若棠笑著問。

“記得,她說您年輕那會兒最仗義,誰有難您都幫。”

沈若棠一笑,眼角皺紋更深,“那會兒我傻。”

“阿姨,她讓我轉句話,說她這輩子虧欠您一回。她那年沒還您的錢,是她不對。”

沈若棠愣了幾秒,才輕輕點頭,“你媽還記得就好。她那錢,我早不記得了。”

“她讓我一定得說——那錢,她心裡一直記著。”

趙茹安在旁邊看著,心裡一陣發酸。沈若棠抿著嘴,半晌才開口:“唉,她這人有理,錯了也認。”

“是啊,她常說一句話——‘沈嫂子教我,理得先還。’”

沈若棠笑了笑,“那我沒白說。”她把袋子放到桌上,“人這輩子,誰沒錯過?

錯事怕的不是做,是不認。

理欠了能補,臉丟了難拾。

你替我告訴她——我這兒沒怨她,反倒高興,她還記得那點事。”

年輕人點點頭,走後院子又靜了下來。趙茹安輕聲說:“媽,您真心大。”

“不大。”沈若棠笑,“我隻是清楚,理清了,人才能放下。

有恩不欠,有理不讓,也就沒心結。”

她頓了頓,語氣柔了,“茹安,人啊,要能分清誰是真記得你,誰是裝著記得你。

真記得的,不說話也懂你;裝著記得的,嘴勤,心涼。”

趙茹安點頭,“我記著呢。媽,您這理,我也要學。”

“學理最難。”沈若棠淡淡笑,“講情容易,立理難。

理清了,親才能久。

我現在不求彆人記得我,隻求自己不糊塗。”

趙茹安在門口剝豆,院裡靜得連風吹樹葉的聲都聽得清。沈若棠坐在炕上納底,針腳一下一下,穩得像呼吸。

沒過多久,外頭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三下之後又頓了頓。趙茹安一聽就皺眉,“媽,是林桂芝,她這拍門聲一聽就沒好事。”

沈若棠抬頭,“開吧。”

林桂芝推門進來,臉笑得熱,“沈嫂子,在家呢?哎呀,這太陽真毒,我一路過來汗都冒出來了。”

“坐吧。”沈若棠指了指凳子。

林桂芝一屁股坐下,連喘都沒喘幾口,就開了口,“嫂子,您可得幫幫我啊。家裡那老三非得去外地打工,我是攔不住。您以前在廠裡乾過,有經驗,能不能勸勸他?”

沈若棠挑眉,“勸?他多大了?”

“十八。”

“十八歲是該出去見見世麵。”

“可他那腦子笨,出門誰知道會遇上啥人。嫂子,您人家裡有威信,他聽您一句頂十句。”

沈若棠放下手裡的針,“桂芝,你是真想我勸你兒子,還是想讓我替你擔心?”

林桂芝一愣,“嫂子,這話您說得……”

“我說得清楚。

孩子要走是他自己的事,你讓我勸他留下,是想讓我替你背這個‘不讓出門’的名頭。

以後要真混出個名堂,你一句‘我當年想讓他走,是嫂子攔的’,我就成壞人。”

林桂芝連忙擺手,“嫂子,您這話——我哪捨得那樣說?”

沈若棠輕輕冷笑,“我見多了。

嘴上說捨不得,事到臨頭第一個甩鍋的就是你這類。

我這年紀,不攔年輕人路,也不替彆人當擋箭牌。”

林桂芝尷尬地笑,“嫂子,您這是多心了。我是真想讓您幫我出出主意。”

“主意我能給。”沈若棠淡淡道,“人要出去闖,最該記的不是家訓,是理。

你教他這輩子可以窮,不可以賴。

可以被人騙一次,不可以騙人一次。

教他先做人,再謀事。

你教得了這個,比讓我勸他有用。”

林桂芝被噎了一下,笑容僵著,“嫂子,您真是會說。您說的我都懂。”

“你懂?”沈若棠抬頭,眼神一點沒軟,“你懂你就不會來我這兒。

你不是來求主意的,你是來借心的。”

“借心?”林桂芝愣了。

“是。你自己拿不定主意,就想找我點個頭,好讓自己不後悔。

到時候要是出了事,你心裡也能怪我一半。”

“嫂子,您這話……”

“我這話是實在的。借錢還得還,借心更貴。

我這年紀,借不起。”

趙茹安在旁邊差點笑出聲,裝作低頭剝豆。

沈若棠繼續說:“桂芝,人這一輩子,能求人幫忙,不能求人替你擔心。

擔心的事,永遠沒人替得了。

你那孩子要出門,你心疼就攔,真想讓他飛就鬆。

攔著埋怨,放了擔心。

你選哪個,都是你自己的理。”

林桂芝臉上有點掛不住,硬擠出個笑,“嫂子,您是真能說。

我算明白了,您現在是連情都講理。”

“講理不是沒情。

理清了,情才能乾淨。

你要真為人好,就彆往彆人心裡塞事。

有理的人懂自個兒的路,沒理的人才四處借心。”

林桂芝站起來,訕訕地整理衣角,“嫂子,您這人真變了。”

“變了好。

我以前糊塗。彆人哭我就軟。

後來發現我一軟,他們就能哭一輩子。”

趙茹安噗地一笑,掩著嘴,“媽,您這比打針都快見效。”

沈若棠淡聲,“理通了,比針還管用。

人得自己疼自己,彆人疼你那是情分,你疼自己那纔是本分。”

林桂芝紅著臉走出去,背影有點急。

趙茹安看著那背影,忍不住問:“媽,您真一點都不心疼?”

“心疼有用?我那心留著疼該疼的人。理不清的,越幫越亂。”

沈若棠正擦桌,趙茹安在院裡晾豆腐皮。兩人正說笑著,門口又響了敲門聲。

“沈嫂子——是我,馬蓮子。”

趙茹安一聽這名字,表情就僵了下。那是鎮上有名的“借花獻佛”,誰家有新東西,她總能“借”去用,還得讓人謝她的熱心。

沈若棠放下抹布,聲音平靜,“進來吧,風小。”

馬蓮子一進門,就笑得牙都露出來,“嫂子,真巧,我剛從鎮上回來,聽說你那邊有認識裁縫的?”

“認識幾個。”

“那好,嫂子,我想托你說個話。我侄女要結婚,想做幾身新衣裳。那裁縫要排隊,您替我打個招呼唄。”

沈若棠擦著桌角,頭也沒抬,“你侄女結婚我高興,可排隊的事我插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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