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港城豪門來了個玄學小奶包 120
欲成大事,總要有犧牲(二更)
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
王素珍穿著黑色的衣服,將全身包裹的密室,在半夜無人時,走出了黎家大門。
她繞過了山頭,來到一處荒涼的空地,剝開厚重的灌木叢。
灌木叢的下麵,堆積著幾個廢舊的樟木箱子。
王素珍將其中的一個箱子移開,赫然露出僅容納一個人通過的洞口。
泥土的腥氣混合著陰冷的風,從地下撲麵而來。
這條地道,是她用了一週時間,與鴉先生尋來的那些散修一起挖的,內部蜿蜒曲折,避開了黎家所有住宅區,通往黎家供奉先祖的地下室。
王素珍伸出手,用力拽了拽地道裡的線繩。
很快,數到黑色的人影,從地道中走出。
帶頭的男人身形乾瘦,身體披著寬大黑袍,遮住了他的四肢,還有半張臉。
“師傅,祭品我已經準備好,今夜就可以開始血祭。”
說罷,王素珍走到另外一處灌木叢,掀開草蓆,隻見一個年輕的女子被捆綁了四肢,嘴裡塞著抹布藏在這裡。
鴉先生點了點頭,示意後麵的幾位道友上前動手。
一行人抬著‘祭品’如同地底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潛入地道,王素珍最後進入,熟練地將洞口恢複原狀。
行至地道最深處,便是銜接著黎家祠堂的暗室。
綠色油燈閃爍,投射在牆上的人影忽明忽暗,氣氛詭異得令人窒息。
濕漉漉的地麵,刻畫著一個用暗紅色顏料繪製的、結構繁複而邪異的陣法。
陣眼處,擺放著幾件氣息陰森的法器,他們將捆住手腳的女子放在陣眼的中央。
女子瞪大的雙眼裡充滿了極致的恐懼,身體因害怕而劇烈顫抖,在絕望中不停地掙紮。
鴉先生麵無表情地將一把銀色匕首,遞給王素珍。
“獻祭儀式由你開啟,那麼祭品,也得需你親自獻上。”
“是。”
王素珍沒有半分猶豫,彷彿重複了千百回,她接過匕首,來到女子身前。
粗暴地扯開女傭的衣領,露出她的脖頸。
女子驚恐的看著她,奈何口不能言,隻能拚命搖頭來哀求。
王素珍唇邊噙著一抹冷笑,嗓子陰沉的,彷彿風中搖晃的乾枯樹枝。
蒼涼、陰冷:“認命吧,能作為祭品,獻出你的血和皮囊,是你的造化。”
音落,手中寒光一閃,手中的匕首劃過女子的咽喉!
溫熱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王素珍張開雙手,如同接受一場盛大又豪華的洗禮。
她的喉嚨深處,發出滿足而酣暢的笑聲,在密不透風的密室回響,詭異囂張。
“嗬嗬,嗬嗬嗬。”
在王素珍的身側,幾位邪修術士,也一同吟誦起詭譎的咒語,宛若百鬼夜行,冤魂啼哭呐喊。
王素珍直等到女子的血流儘了。
她再次拿起匕首,用沾滿血的雙手,生生在女子手腕割下了一塊皮肉。
“無相血陣,以脈為引,以運為薪……起!”
呢喃著,王素珍將那塊皮肉慢慢放到嘴邊……
……
豎日。
清早的天色便灰濛濛的,似乎透著一股無形的壓抑。
黎老爺和老夫人幾乎同時醒來,都覺得身上不大爽利。
黎老爺覺得,應該是昨夜睡前喝了點酒導致的。
他坐起身,揉著太陽穴感慨:“才喝那麼一點兒就頭疼,以後,可不能貪杯嘍。”
黎老夫人沒聽到他的話,因為此刻她覺得身上的骨頭像是散了架,腰背的酸脹感比往日更甚,連抬手都有些費力氣了。
好不容易從床上起來,她長長籲了口氣,聲音帶著疲憊說:“唉,這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昨晚睡得也不踏實,總覺得身上沉甸甸的,像是沒睡透。”
待二老梳洗完畢,來到餐廳吃早點的臉上,黎老夫人發現院子裡那些傭人也不對勁。
隻見一個個眼皮耷拉著,動作比平時慢半拍,像是沒睡醒似的,昏昏沉沉。
就連平時在她身邊伺候,手腳最麻利的,都在搬花盆的時候,險些摔一跤。
“哎呦我這些寶貝的花兒啊,你們輕點兒!”黎老夫人連忙叮囑。
傭人低頭應:“是。”
黎老夫人看著傭人老實巴交的樣子,也不忍過分苛責。
再看看其他人的狀態,聯想到自己早上起來時候的疲倦。
她歎了一聲:“看來這春困秋乏,不單是我們兩個,連你們年輕人都打不起精神。這節氣交替的時候,最是耗人元氣!算了,今天開始你們都清閒些,不著急的活就放一放,午飯後都去歇著吧,把精神養足。這養生啊,首要的就是順時順勢,該歇就得歇。”
黎老夫人向來不是刻薄的東家,對待傭人常以人性化管理。
是以,她身邊的傭人才對她格外衷心。
“是,多謝老夫人。”
“謝謝老夫人。”
……
彼時。
雙腿癱瘓,口不能言的呂潔芳折騰了大半個月,突然在今天早上,情況急轉直下。
此刻的她就像一塊木頭似的躺在床上。
除了眼珠還能艱難地轉動,口鼻能夠呼吸,整個人與一具尚有溫度的屍體無異。
傭人們從今天早上開始,要給她喂水喂飯、端屎端尿,忙活了一個早上,屋子裡仍舊充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氣息。
黎立正聞訊帶著醫生匆匆趕來,可無論怎麼檢查,聽診、切脈、甚至連西醫的理論都用上了。
仍然束手無策的搖頭:“老夫人身體機能未見異常,病因不明,恐怕藥石罔效。”
送走了大夫,黎立正交代傭人好好照顧母親,麵色鐵青地回到院子裡。
王素珍正坐在窗邊誦讀經書,神色平靜,彷彿對呂潔芳那邊的混亂一無所知。
黎立正煩躁地扯了扯領口,語氣帶著壓抑的火氣:“你之前找的那個道士,半點用都沒有!我媽現在成了這副模樣,你還能不能找到彆的能人異士?總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受苦!”
王素珍抬起眼,目光平靜無波,語氣卻帶著一種刻意的淡定:“阿正,醫生都說媽咪的病是心病,她自己想不開,我就算再給她找幾個修士也不會管用的。”
實際上,王素珍的心裡清楚不過。
呂潔芳完全是因為法陣的影響,才會病入膏肓。
大陣初成,年輕人尚且能夠抵禦些時日,年老、體弱的人,會最先承受不住。
欲成大事者,總要有犧牲。
王素珍早就把呂潔芳視作棄子,如今又怎麼會管她死活?
她以為隨便敷衍個兩句,黎立正就會放棄。
然而此刻他卻緊盯著王素珍,許久,他向前邁了一步。
“之前我媽病倒,你一口咬定她中了邪,現在卻改口說是因為心病?”
不對勁!
黎立正眯著眼,目光如同刀子般在王素珍身上逡巡。
王素珍被他看的心裡發毛,把眼睛垂了下去。
忽然,黎立正抓住了她捧著佛經的右手,王素珍猝不及防,痛得“嘶”了一聲,想要掙脫,卻被黎立正死死鉗住。
他撩開王素珍的袖口,隻見她的手腕內側,赫然橫著一塊寸許長,四四方方的傷口,足有巴掌那麼大。
雖然已經結痂,可是因為創麵太大,皮肉損傷的太深,稍微一碰,就會溢位血水。
黎立正仔細觀察,發現那傷口邊緣整齊,絕不像是意外劃傷,倒像是被什麼利刃刻意割破的。
更讓他心頭巨震的是,靠得這麼近,他竟然從王素珍身上,聞到一股血腥氣!
哪怕她用濃鬱的香水掩蓋,卻依舊無法完全祛除乾淨!
“你手腕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王素珍,告訴我!”
王素珍麵對質問,驟然蒼白了臉。
她看著黎立正眼睛裡噴薄出的隱怒和懷疑,知道自己搪塞不過去。
她猛地抽回手,捂住那猙獰的傷口,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
委屈又瘋狂的笑了。
“你問我?好,我告訴你,我加入了剝皮門。”
王素珍緩緩的起身,仰頭看著黎立正,目光尖厲又刻薄。
“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才能活的不那麼憋屈!”
黎立正早就知道她喜歡鼓動鬼神之說,不想跟她一塊摻和,隻冷聲質問:“你加入這個門派,對你有什麼好處?媽咪的病,是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麼?”
“嗬嗬,哈哈哈……”
王素珍前仰後合的大笑,笑夠了,她雙眸赤紅的指著黎立正。
“你問我媽咪的病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好父親?問問大房那些人麵獸心的東西!”
她聲音淒厲,眼淚洶湧而出,卻帶著淬毒般的恨意。
“是誰把她變成今天這樣?是誰對她動手,讓她落了心病?她早就在黎家被逼的沒有活路,連帶著我們這一家,你的姨太太,你的兒女,全都要看人眼色,在夾縫中生存!你的好父親,在你母親病倒後,來看過一回嗎?有沒有問過一句?”
王素珍步步緊逼,言語如同刀子般剜向黎立正最痛的地方。
“你到底還要做窩囊廢多久?你整天隻敢在家裡,對著自己的女人耍橫!看著大房那些人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壓得我們永無出頭之日,你怎麼不敢去跟他們爭?去跟他們討個公道?
你不為自己想,難道也不為我們的孩子想想?難道要讓他們永遠低人一等,看大房那些孩子的臉色過日子嗎?我現在做的這一切,修行陣法,忍辱負重,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扭轉乾坤,給我們的孩子拚一個未來!
而你,作為父親,除了責怪、抱怨,耍你作為男人的威風,又為這個家真正付出過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