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港城豪門來了個玄學小奶包 159
呂潔芳不行了(二更)
黎墨冰從港警署氣呼呼的回來,車子剛進門,就被後麵的鳴笛聲提醒。
他以為是在催促自己開走,剛要把車加速。
後方的車喇叭越來越急促,他才意識到,是讓自己停車。
黎墨冰將車停到路邊,後麵,黎立軒從車窗探出頭。
“去你二叔的院子,一會兒給我幫忙!”
黎墨冰麵上笑嘻嘻的答應,回到車裡,氣得猛砸方向盤。
“小爺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怎麼儘被二叔一家刁難!
兩輛轎車先後來到二房這裡。
自從黎家出事後,黎立正這邊的院子就空了下來,傭人們各個倦怠,長久無人搭理,顯得蕭條又冷清。
黎立軒開啟車門下來,吩咐黎墨冰過去一起把黎立軒抱出來。
黎墨冰擼了兩下袖子,看著黎立正那副頹廢不堪的樣子,頓時又覺得解氣!
為了防止再給自己添堵,他絕口不提黎墨塵受傷住院的事,配合黎立軒將黎立正扶抱進門。
黎立正那張蒼白的臉,因為斷了的腿,疼得臉色扭曲。
“阿正,以後你就在家裡好好休養,不要再出去和誰來往,隻要黎家不倒,就能保障你的生活。”
黎立正整個人神情恍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聽不見黎立軒說了什麼。
黎立軒歎了口氣,黎墨冰從旁接話:“爹地,您這麼把他弄回家,就不怕二叔是裝的?萬一他以後還不安分,到時候,你可就是咱們黎家的罪人。”
黎墨冰意味深長的盯著黎立正。
黎立軒沒有立刻回答,也在看著黎立正,實際上,他心裡也沒底。
過了好半晌,他走到視窗,將窗戶向外開啟,讓新鮮的空氣透進來。
才沉聲開口:“我把能做的都做了,已經無愧於心,至於你二叔以後如何,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黎墨冰邪氣的勾起唇角,反複咂摸著‘造化’這兩個字。
他居然突然不想否認父親。
因為黎立正此刻的結局,正好應驗了‘善惡因果’。
天道有輪回,若黎立正再執迷不悟,那等著他的,恐怕隻有修羅地獄。
“爹地,反正二叔這邊有傭人伺候,您的身體還沒恢複好,我們先走吧?”
這一次,黎立軒沒有再堅持留下。
他最後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二弟,目光悠遠,像是透過現在回首過去,和兄弟情義做了告彆。
“阿正,我們走了,你……好自為之。”
說罷,黎立軒出去給傭人做了交代,大步離開。
黎墨冰則在他的安排之上,又派了幾個保鏢過來,對黎立正的院子嚴加看管。
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他能第一個知道。
……
黎墨冰前腳剛離開,戚容得知黎立正回來,趕忙拉著兒子匆匆過來探望。
看守的保鏢考慮到她是二房在家裡唯一的姨太太,還有黎墨嚴的少爺身份,略一猶豫,並未強行阻止。
他們派了一個人去請示了黎墨冰,得到放行的許可後,將母子二人帶進門。
戚容剛踏過門檻,就感覺到一股頹敗氣息撲麵而來。
當她看到昏暗光線下,黎立正如同失去魂魄的木偶般癱瘓在床,她的心猛地一沉,有些後悔帶兒子過來。
黎立正雙眼空洞無神地望著窗外,對她們的到來毫無反應,甚至連眼珠都未曾轉動一下。
這哪裡還是那個她能夠依靠的男人?
“爹地?”黎墨嚴怯生生地喊了一聲,聲音裡帶著對現實的恐懼。
他和母親生活在院子裡,對外麵的訊息閉塞,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隻是一心期盼著父親能夠回家,所以當他得知,爹地回來的時候,滿心歡喜的趕來。
結果卻看到這樣的場景,這讓他脆弱的內心完全沒有辦法接受。
戚容看著兒子害怕的樣子,將他緊緊摟在懷裡,不讓他靠近床邊。
再看床上徹底頹廢的男人,糊塗了半輩子的她,忽然頭腦清明瞭。
她意識到,她們二房的天徹底塌了!
自己若再與他們有太深的瓜葛,彆說在黎家立足,恐怕連自己和兒子的安危都難保!
這一刻,源於母親本能的保護意識占據了上風,“阿嚴,我們走!”
說完,她幾乎是拖著黎墨郢,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令人窒息的院子。
……
戚容回到自己的住所,關緊房門,蹲下身,雙手用力按住黎墨嚴的肩膀。
臉色蒼白卻眼神淩厲地警告:“阿嚴!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天起,把你剛纔看到的都忘掉!你爹地已經不是你爹地了,他是黎家的罪人,你以後不準再去見他!不準跟任何人提起他!聽見沒有?你要是敢不聽話,我們母子倆就都得被拖累死!”
黎墨嚴被母親從未有過的嚴厲嚇住,懵懂地點了點頭。
可他的腦海裡,怎麼也揮之不去父親滄桑的麵孔,如同噩夢一樣深深的刻在記憶裡。
他做不到,更忘不掉。
但他不敢告訴戚容。
戚容又何嘗不是一遍又一遍的下定決心?
她告訴自己必須與黎立正徹底切割,才能在這風雨飄搖的黎家,為她和兒子掙得一線生機。
……
與此同時,二房另一側寬敞卻彌漫著病氣的臥房裡。
久病在床幾乎被遺忘的呂潔芳,正由貼身的老傭人伺候著用流食。
老傭人一邊小心翼翼地喂著參湯,一邊忍不住低聲絮叨著剛聽來的驚天訊息:“小姐,您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我剛得知訊息,二爺他在外麵斷了腿,以後都不能走路,就連神誌也變得不清楚!
我們本來想去看看的,可是那些保鏢連大門都不讓靠近……大房那些黑心肝的家夥,把他接回來就那麼扔在院子裡不聞不問,二爺的處境現在連圈養的狗都不如……”
就在傭人的絮叨中,原本對外界毫無知覺的呂潔芳,眼皮突然動了動。
緊跟著,她癱瘓許久的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
“嗬……嗬……”她喉嚨裡發出急促而用力的抽氣聲,乾癟的胸膛劇烈起伏。
忽然!
呂潔芳深陷的眼睛猛地瞪得溜圓!
“小姐,您醒了?”傭人激動的,一不小心打翻了手裡的湯碗。
奈何呂潔芳一直死死地瞪著天花板,眼球上布滿血絲,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隻能用越來越粗重,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表達內心翻江倒海般的情緒。
她恨!
恨千雪這些年對她的欺壓。
恨黎曜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她不聞不問!
她更恨老天爺,讓她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拖著這具不中用的身體,在麵臨不公的時候,連唾罵一句都做不到!
老傭人被她的激烈反應嚇了一跳,再也沒有欣喜,緊張的拍著她胸口順氣。
“小姐,小姐您彆激動,小心身體啊!”
呂潔芳依舊瞪著眼睛,此刻,她不光無法開口,連耳邊的聲音都漸漸遠去。
她眼睛裡的光也在不斷流逝,世界灰暗的前一刻,她似乎看見自己伸出了手,卻怎麼也抓不到,她想要的東西。
……
夕陽西下,黎墨冰看著時間差不多,來到老夫人院子裡接婉婉回去。
此時,小婉婉正趴在院中的石桌上,專心致誌地用彩筆畫畫,老夫人則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滿臉慈祥地看著她。
黎墨冰走上前,看了眼小婉婉畫的東西,嘴角猛地一抽。
下意識嘀咕:“不怪阿郢總說小妹的畫工,小妹,你還得多多練習。”
“什麼啊?我的寶貝小豬畫得多好,你個不懂藝術的,少來給我們點評!”黎老夫人開口護短。
結果石桌前的小丫頭並沒有開心,握著畫筆的小手,懵呼呼撓了撓頭上的呆毛兒。
奶聲奶氣的說:“阿奶,我畫的是小狗。”
黎老夫人老臉尷尬,忙找補:“是阿奶眼花了,沒看清楚,這麼一看確實是小狗,畫得不錯!”
“那我再給阿奶畫一張!”小婉婉立刻眉開眼笑,繼續投入到創作當中。
黎老夫人瞪了黎墨冰一眼,怪他不該多嘴,險些害她惹寶貝孫女兒不高興。
接下來,祖孫二人一起欣賞著小婉婉作畫。
忽然一個身影,慌慌張張地從月亮門跑進來,正是呂潔芳當年陪嫁帶來的老傭人。
“老爺!老夫人!不好了!我們小姐她……她知道二爺回來還斷了腿,就快要不行了!”
傭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聲音大得恨不得拿個喇叭高喊,生怕彆人聽不到。
屋裡正在小憩的黎老爺聽見,渾身猛地一震,拄著柺杖快步走出來。
“你明知道她什麼情況,為何還要說阿正的事!”黎老爺質問道。
黎老夫人則處在震驚中!
呂潔芳病了這麼久,她心裡清楚她油儘燈枯是遲早的事。
但“就要不行了”這幾個字真正傳來時,那份衝擊依然很縹緲,就像是,夢一樣。
她轉頭看向黎老爺,他似乎也和自己差不多,同樣十分震驚。
隻是這一次,她沒有開口說抱怨的話,也沒有插手管他怎麼做。
她默默的站起身,拍了拍小婉婉的手,又示意黎墨冰跟她一起進屋迴避。
院子裡,呂潔芳的傭人跪在地上,哭著給黎老爺磕頭:“老爺,念在您跟小姐夫妻一場的份上,求求您去看她一眼吧,這樣她走的也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