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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接我回家是為了讓我頂罪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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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被重新帶回了審訊室。

這一次,氣氛完全不同了。

李默的對麵,坐著一個更年長的警察,眼神銳利如鷹。

“江月,我們再問你一遍。”

“張偉,到底是誰殺的?”

我看著他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我說真話的時候,他們不信。

我說假話,他們卻奉為圭臬。

“我殺的。”

我麵無表情地回答。

“我看不慣他,就殺了他。”

年長的警察冷笑一聲。

“動機呢?你一個在精神病院待了七年的小姑娘,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冇有動機。”

“我就是單純地,想殺個人。”

“畢竟,我是個瘋子,不是嗎?”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審訊,再次陷入僵局。

他們拿我冇辦法。

一個精神病人,說的話本就半真半假。

我承認了殺人,但我的精神鑒定報告,又讓我可以免於刑事責任。

這是一個死循環。

就在這時,李默的手機響了。

他接完電話,臉色變得非常古怪。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怎麼了?李警官?”

“我爸媽,又給你送錦旗了?”

我調侃道。

李默冇有理我,隻是對年長的警察說:“隊長,江辰在家裡自殺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死了嗎?”

“冇有,洗胃了,搶救過來了。”

我鬆了一口氣,身體卻不受控製地癱軟在椅子上。

我隻是想嚇唬他,讓他把真相說出來。

我冇想讓他死。

他再混蛋,也是我弟弟。

“他留了遺書。”

李默的聲音再次響起。

“遺書裡說,人是他撞的,也是他殺的。”

“他說他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所以選擇自殺。”

“他還說對不起你。”

我愣住了。

江辰,那個從小到大,隻懂得躲在我身後的懦夫。

竟然,選擇了用這種方式,把一切都扛了下來。

這不像他。

這絕對不像他。

除非

除非他知道,隻有他死了,或者“差點死了”,才能讓我爸媽徹底倒向他那一邊。

才能讓我,永無翻身之日。

好一招“以退為進”。

我真是,小瞧我這個好弟弟了。

6

江辰的“自殺”,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爸媽徹底瘋了。

他們動用了所有的關係,請來了全國最好的律師團隊。

他們隻有一個目的。

把我送進監獄,越快越好,刑期越長越好。

他們甚至買通了媒體,把我塑造成一個因為嫉妒弟弟,而喪心病狂的蛇蠍姐姐。

一時間,全網都是罵我的聲音。

“這種人就該槍斃!”

“可憐她弟弟,竟然有這種姐姐!”

“她不是有精神病嗎?趕緊關起來,彆再出來害人了!”

我成了全民公敵。

就連看守所裡給我送飯的阿姨,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

李默來看我的時候,神情很複雜。

“江月,你弟弟的遺書,筆跡鑒定是真的。”

“現場所有的證據,也都指向他。”

“這個案子,本來已經可以結了。”

“可是”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

“你父母,堅持認為你是主謀,你弟弟隻是被你脅迫的從犯。”

“他們提供了一段你小時候的錄像。”

我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錄像裡,九歲的你,拿著一把水果刀,瘋狂地追著你弟弟。”

“嘴裡還喊著‘我要殺了你’。”

李默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不解。

“江月,你真的那麼恨你弟弟嗎?”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那段錄像。

我當然記得。

那天,是江辰把媽媽最喜歡的花瓶打碎了。

他怕被罵,又一次栽贓給了我。

我氣不過,就從廚房拿了一把冇開刃的玩具水果刀,追著他玩。

嘴裡喊的,也是動畫片裡的台詞。

我們倆當時,都在笑。

可那段被掐頭去尾,又消了音的錄像。

卻成了我“從小就想謀害弟弟”的鐵證。

我的好父母,為了毀掉我,可真是煞費苦心。

“李警官。”

我擦乾眼淚,看著他。

“你相信我嗎?”

李默沉默了。

良久,他纔開口。

“我相信證據。”

“但我也相信我的直覺。”

“江月,如果你是清白的,就拿出證據來。”

證據?

我被關在精神病院七年,與世隔絕。

我唯一的“證據”,就是我的記憶。

可在一個“瘋子”這裡,記憶,是最不可信的東西。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難道,我真的要一輩子,揹著這個黑鍋,爛在監獄裡嗎?

不。

我不能認命。

既然他們不給我活路,那我就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7

“李警官,我想申請,重新做一次精神鑒定。”

我的話,讓李默愣住了。

“為什麼?”

“因為,我冇瘋。”

我看著他,眼神堅定,不容置疑。

“七年前,我爸把我送進精神病院,是因為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這些年,我裝瘋賣傻,隻是為了活下去。”

李默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他大概以為,我又在編造新的謊言。

“好。”

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答應了。

“我會幫你申請。”

“但是江月,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如果鑒定結果顯示你精神正常,那你殺人的罪名,就會坐實。”

“你將麵臨的,是無期,甚至是死刑。”

我點了點頭。

“我知道。”

這是一場豪賭。

賭贏了,我重獲新生。

賭輸了,我萬劫不複。

但我彆無選擇。

重新鑒定的過程,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和漫長。

國內最頂尖的幾位精神科專家,對我進行了長達一週的封閉式問詢和觀察。

我爸媽那邊,自然也使了無數的絆子。

他們買通了精神病院的院長和主治醫生,讓他們出具了更多關於我“病情嚴重”的“證據”。

他們甚至,還想對我下黑手。

一天晚上,我正在睡覺。

一個陌生的護工,拿著一管不明藥劑,悄悄地走進了我的病房。

幸好,我早有防備。

在精神病院的七年,我早已練就了野獸般的警覺。

在他把針頭紮向我胳a膊的那一刻,我猛地睜開眼。

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巨大的動靜,驚動了外麵的警察。

那個護工,被當場抓獲。

他很快就招了。

是我媽,花錢讓他來的。

讓他給我注射一種可以破壞中樞神經的藥物。

讓我,徹底變成一個真正的瘋子。

“虎毒,尚不食子。”

李默看著我,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江月,這些年,你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我冇有回答。

隻是看著窗外,那片被高牆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

七年了。

我受的苦,遭的罪,早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但沒關係。

很快,我就會讓他們,千倍百倍地,還回來。

8

最終的鑒定結果,出來了。

我,江月,精神正常。

無任何暴力傾向。

當專家當衆宣佈這個結果時,我看到我爸媽那兩張瞬間失色的臉。

比見了鬼還要精彩。

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想把我按死在“精神病”這口井裡。

可我,偏偏從井裡,爬了出來。

“不!不可能!”

我媽像個瘋子一樣衝了上來,想要撕碎那份鑒定報告。

“她就是個瘋子!是她殺了人!是她害了我兒子!”

她被警察攔住,卻依舊不依不饒地對我嘶吼。

那副潑婦的樣子,和我印象中那個永遠優雅得體的貴婦,判若兩人。

我爸的臉色也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裡的殺意,毫不掩飾。

我知道,他現在最後悔的,恐怕就是七年前,冇有直接把我從樓上扔下去。

而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看著他們氣急敗壞,醜態百出的樣子。

心中,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

“爸,媽。”

我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彆急。”

“好戲,纔剛剛開始。”

因為我的精神鑒定被推翻,整個案子,都被髮回重審。

而我,也從一個“精神病殺人犯”,變成了一個“重大嫌疑人”。

我被保釋了。

是李默,用他個人的名義,幫我擔保的。

走出看守所的那天,陽光正好。

我貪婪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覺得連空氣,都是甜的。

李默開車送我回家。

是的,回家。

回到那個我闊彆了七年,卻給我帶來無儘噩夢的家。

車子停在彆墅門口。

我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張嬸。

她是我們家的老保姆,從我出生起,就一直照顧我。

看到我,她激動得老淚縱橫。

“大小姐!你你可算回來了!”

她衝過來,緊緊地抱住我。

那是我這七年來,感受到的,唯一的溫暖。

“張嬸,我回來了。”

我拍了拍她的背,心中百感交集。

走進那棟熟悉的彆墅,一切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冇變。

客廳裡,我爸媽和我“大病初癒”的弟弟江辰,正襟危坐。

像是在審判一個犯人。

“你還知道回來?”

我媽率先發難,聲音尖利刻薄。

“我們江家,冇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

我冇有理她,徑直走到他們麵前。

然後,在他們錯愕的目光中,抬手,狠狠地一耳光,扇在了江辰的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整個客廳,瞬間死一般的寂靜。

9

“你敢打我弟弟!”

我媽第一個反應過來,尖叫著就要撲上來。

卻被我爸一把拉住。

“讓她鬨。”

我爸的聲音,冰冷刺骨。

“我倒要看看,她還想耍什麼花樣。”

江辰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他大概從冇想過,那個從小被他欺負,任他拿捏的姐姐,有一天,竟然敢對他動手。

“江辰。”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這一巴掌,是替張偉打的。”

“他到死可能都想不到,自己忠心耿耿跟了半輩子的主子,會為了保住自己的親兒子,毫不猶豫地把他唯一的女兒推出去頂罪。”

“你說,他要是泉下有知,會不會後悔當年,幫你爸處理了那具屍體?”

我的話,像一顆炸彈,在客廳裡轟然炸響。

江辰的臉,白了。

我媽的臉,綠了。

我爸的臉,黑了。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爸終於沉不住氣了,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察的慌亂。

“不想怎麼樣。”

我拉開椅子,在他們對麵坐下。

姿態優雅,彷彿我纔是這個家的主人。

“我隻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屬於你的東西?”

我媽冷笑。

“這個家,冇有一樣東西是屬於你的!”

“是嗎?”

我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支錄音筆。

然後,按下了播放鍵。

“隻要你認罪,最多判十年。在裡麵,也不會有人為難你”

王律師那諂媚又急切的聲音,清晰地從錄音筆裡傳了出來。

這是那天,他來勸我簽認罪協議時,我偷偷錄下的。

我爸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就憑這個,你以為能扳倒我?”

“當然不止。”

我關掉錄音筆,又拿出了一樣東西。

一張小小的,內存卡。

“爸,你還記得嗎?”

“七年前,你把我送進精神病院的時候,我手裡,一直攥著一個音樂盒。”

“那個音樂盒,是爺爺送我的生日禮物。”

“你以為我捨不得,其實,我隻是捨不得裡麵的東西。”

我晃了晃手裡的內存卡。

“這裡麵,存著你當年,和你那位生意夥伴,所有的通話錄音。”

“包括,你們如何合謀,做假賬,掏空公司資產。”

“以及,如何在他發現你想獨吞之後,把他‘請’到我們家天台,‘好好聊一聊’的全過程。”

“爸,你說,如果我把這個東西,交給警察。”

“你下半輩子,是不是也要在監獄裡,唱‘鐵窗淚’了?”

我爸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死死地盯著我。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此刻,恐怕早已千瘡百孔。

10

“把它給我!”

我爸嘶吼著,朝我撲了過來。

可他還冇碰到我,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

是李默。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進來。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

“江先生,我們現在懷疑你,與多起商業詐騙案,以及一樁七年前的謀殺案有關。”

“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冰冷的手銬,銬住了我爸那雙曾經把我送進地獄的手。

他冇有反抗。

隻是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裡的怨毒,彷彿要將我生吞活剝。

“江月,你夠狠。”

我笑了笑,走到他麵前。

“爸,這都是你教我的。”

“做人,要為自己留後路。”

“你當年的後路,是把我關進精神病院。”

“而我的後路,就是這個。”

我揚了揚手裡的內存卡。

“對了,忘了告訴你。”

“這張卡,是假的。”

我爸的瞳孔,驟然收縮。

“真的那張,我早在申請精神鑒定的時候,就交給李警官了。”

“你!”

我爸氣得一口血噴了出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媽尖叫著撲過去,場麵一片混亂。

而我,隻是冷漠地看著。

看著這個曾經把我推入深淵的男人,終於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

江辰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冇有了父親的庇護,他那光明璀璨的未來,瞬間化為了泡影。

等待他的,將是法律公正的審判。

我媽被帶走的時候,還在瘋狂地咒罵我。

“江月!你這個白眼狼!你不得好死!”

“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很可悲。

直到最後一刻,她還在維護她的丈夫,她的兒子。

卻從未想過,她也是幫凶。

是她的冷漠和縱容,一步步把我逼上了絕路。

也是她,親手毀了她引以為傲的家。

11

案子很快就審結了。

我爸數罪併罰,被判了死刑。

他當年殺害生意夥伴的手段極其殘忍,社會影響極其惡劣。

他到死,都冇有認罪。

隻是反覆說,是他低估了我。

江辰因為交通肇事罪和包庇罪,被判了十五年。

我媽作為從犯,也被判了五年。

王律師和精神病院的院長,也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們江家,這個曾經在市裡風光無限的豪門。

一夜之間,樹倒猢猻散。

彆墅被查封,公司被拍賣。

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

我拿著我爸當年承諾給我的那筆“封口費”,離開了那個讓我窒息的城市。

我冇有要回屬於我的那份家產。

那些錢,太臟。

我把它們,都捐給了一個專門救助被拐賣和受虐待兒童的基金會。

我找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租了一間帶院子的房子。

我開始學習畫畫,學習彈琴。

學習所有我被偷走的七年裡,錯過的美好。

我依舊很少說話。

心理醫生說,我得了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慢慢恢複。

我知道。

那些傷疤,會跟著我一輩子。

但我已經,不再害怕了。

李默偶爾會來看我。

他會給我帶我最喜歡吃的草莓蛋糕。

會陪我在院子裡,坐一下午,什麼話都不說。

他從不問我的過去,也從不提我的未來。

他隻是,靜靜地陪著我。

有一次,他問我,後不後悔。

我搖了搖頭。

我從不後悔,把他們送進地獄。

我隻是,偶爾會想起九歲那年的那個夏天。

如果那天,我冇有因為好奇,躲在書房的門後。

如果那天,我爸冇有發現我。

我的人生,會不會是另一番模樣?

我會不會,也能像彆的女孩一樣。

在父母的寵愛下,無憂無慮地長大?

可人生,冇有如果。

12

一年後,我開了一家小小的畫廊。

畫廊裡,隻掛我自己的畫。

畫裡,有藍天,有白雲,有開滿鮮花的院子。

還有一個,笑得很開心的女孩。

畫廊的生意不好不壞。

來的客人,大多是小鎮上淳樸的居民。

他們不知道我的過去,隻當我是個不愛說話的安靜姑娘。

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平淡,且安寧。

這天,畫廊裡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是張嬸。

她老了很多,頭髮都白了。

她告訴我,我媽出獄了。

提前了幾年,因為在裡麵表現良好。

“大小姐,她她想見你。”

張嬸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懇求。

我沉默了很久。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們在鎮上的一家咖啡館見了麵。

她瘦了很多,也憔了很多。

臉上再也看不到當年的盛氣淩人。

她看著我,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小月,對不起。”

我冇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喝著杯子裡的檸檬水。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我不求你原諒我,我隻是”

她從包裡,拿出了一個有些破舊的音樂盒。

是我九歲那年,爺爺送我的那個。

“當年當年你爸把你送走後,我偷偷把這個藏了起來。”

“我想著,等你回來,再還給你。”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掉在桌麵上。

“小月,我知道我不是個好媽媽。”

“我偏心,我自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爸把你”

“這些年,我在裡麵,冇有一天睡過好覺。”

“我一閉上眼,就是你被關在精神病院裡的樣子。”

“小月,媽媽錯了,真的錯了”

她泣不成聲。

我看著她,心中一片平靜。

冇有恨,也冇有愛。

就像在看一個,與我無關的陌生人。

我站起身,冇有拿那個音樂盒。

“都過去了。”

我對她說。

然後,轉身離開。

走出咖啡館,陽光刺眼。

我看到,李默正站在不遠處,對我微笑。

我朝他走了過去,也對他笑了笑。

是的,都過去了。

我的人生,毀過一次。

但現在,它又重新開始了。

這一次,我會好好地,為自己,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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