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是煤老闆偷煤偷到我家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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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防護服上沾染的灰塵,動作從容不迫。
然後,我抬起手,對著腰間的對講機,按下了通話鍵。
“哦。”
我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剛纔不小心,踩塌了你們藏工具的那個角落。”
我頓了頓,看著攝像頭,彷彿能看到他們呆若木雞的臉。
“想偷煤,也得選對地方。”
“那種地方,我爹說過,叫‘雞爪頂’,不承重。”
對講機那頭,一片死寂。
連電流的滋滋聲,都消失了。
我不再理會他們的反應。
我關掉頭頂的探照燈,隻留下安全帽上那束微弱的光。
憑藉著記憶和煤精石的指引,我走向真正的目的地。
東邊三百米,那裡,確實是主煤層。
是整個紅旗山礦脈的“龍骨”。
漆黑的煤壁在燈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像凝固的石油,這是頂級的焦煤。
一噸,能抵得上他們挖十噸劣煤。
我的目光在煤壁上掃過,最終,定格在了一處。
那裡,有一塊不起眼的、微微凸起的方形輪廓。
我伸出手,用指尖拂去上麵的煤灰,一塊冰冷的、鏽跡斑斑的鐵牌,顯露出來。
鐵牌已經與煤層半融為一體,上麵用最古老的陽刻手法,鑄著兩個字。
林記。
這是我林家的礦,是刻在我骨血裡的記憶。
我將手掌,輕輕貼在“林記”鐵牌上,冰冷的觸感,卻彷彿有暖流湧入心臟。
爸,媽,我回來了。
洞口,監控畫麵前的死寂,被一聲淒厲的尖叫打破。
是李雪,她的手指著螢幕,臉因恐懼和難以置信而扭曲變形。
“那……那是什麼?!”
張強也死死盯著螢幕裡,那塊被我手掌覆蓋的鐵牌。
他喉結滾動,聲音乾澀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林,林記……”
村長老舊的旱菸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他渾身顫抖,嘴唇哆嗦著,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如墜冰窟的話。
“那是,那是傳說中,礦洞老主人的標記!”
“百年前開山立礦的林家!”
“他們,他們不是早就絕戶了嗎?!”
村長的聲音,像被扼住喉嚨的雞,嘶啞而尖利。
“不可能!”
他的臉在監控螢幕慘白的光線下,白得像一張紙。
“這礦,這礦是煤老闆承包給我們的!合同都在村委會!”
他還在掙紮。
還在用那套他自己編織的謊言,來催眠自己。
我看著攝像頭,彷彿在看一隻可笑的螻蟻。
我揚了揚另一隻冇貼在鐵牌上的手,撣了撣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煤老闆?”
我的聲音通過對講機,帶著一絲譏誚的電流聲。
“這一直都是我們林家的產業,現在國家改革開放了,我們早就和政府說明瞭情況。”
我一字一頓,確保他們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怕鄉親們眼紅,嚼舌根,才讓村長你出個麵,演一出‘承包’的戲。”
“想著等穩定了,我爹媽想著讓大家一起發家致富,帶大家一起發財。”
“冇想到啊……”
我輕笑一聲。
“是帶了一群白眼狼。”
對講機那頭,死一樣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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