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個男人叉下來[末世] 第23章 第 23 章 為什麼
為什麼
牆角的標記甚至比杭城外的更清晰,
應該是最近留下的。群山人民醫院裡大概率有張墨的部下,是敵是友還未知。
如果前麵的聲響,是自己部下造成的,
那李思進了屋子,
難免一場爭端。
張墨想到這兒,一個快步往前,卻被李思單手一揮,直接退出五米開外。
“嘖!——”李思一個扭頭,
眼神淩厲。
張墨讀懂了李思的眼神,
不好再往前。
李思推開虛掩的門,屋內一片漆黑,李思取下了肩帶上的探照燈,
四處打量了一番,最終將目標鎖定在開了一道縫的窗戶。
窗外都是黃沙,部分沙石順著窗沿流淌進來,
發出了些許窸窸窣窣的響動。
見李思從屋內退出來,
張墨跟著鬆了口氣。
可他注意到,身後的何之清,目光在牆角那個標記處停留了片刻。
何之清不應該認識這個標誌,
而他的眼神也很不經意。
可直覺告訴張墨,
何之清認識那個標記。
張墨直愣愣盯著何之清,
似是要將他看透。
何之清也擡眼,
直視張墨,
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他的手甚至按在了腰間的手槍上。
“你們倆瞪什麼眼,繼續往前走,屋子裡就是些沙石,
沒有什麼特彆的。”李思從二人之間穿過。
張墨和何之清收起各自敵意的眼神,跟著李思繼續往前走。
李思繼續一路往下走,到達第十層時,原本漆黑的樓梯間,忽然被點亮。
李思心中一喜:“看來是他們啟動了電力係統,那我們也抓緊一些,監控係統開啟後,就可以看到整個建築群內的情況了。”
三人加快了腳步,可週遭細碎的響動聲不斷,李思探查了幾次後,就不再逐個排查。
何之清推測是因為他們幾個的闖入,導致內部的空氣流通,外部不斷有細沙掉落進來。
李思卻依舊覺得那些細碎的響動來的蹊蹺。
為了節約時間,她浪費不少氣來探查周遭的聲響,可正如何之清推測的,周圍隻有細沙掉落,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
三人很快來到環形住院部的負一樓,而後順利摸進了監控室內。
讓李思驚訝的是,整個監控室完好無損,甚至裝置都自然開啟著。
李思手腕上的對講裝置,也開始震動。李思接聽起來,傳來劉亮亮洪亮的聲音:“老大,我們正趕來跟你們彙合,這次的任務也太輕鬆了吧,沒遭遇任何危險。”
李思盯著監控室裝置,看見他們正處在穿越兩棟樓之間的過道。
“保持警惕,不要掉以輕心。如果真的沒有危險,不可能折了這麼多狩獵分隊。”李思冷聲道。
“知道啦。”劉亮亮應了句。
“會不會是那些本來在醫院內部的異獸群,已經撤離了?”何之清仔細檢查所有監控畫麵,疑惑道。
李思環視一圈監視器畫麵:“如果是撤離,那這戰場也太乾淨了些。”
沒有血跡殘留,沒有人類殘骸,甚至沒有散落的裝備和武器。
監視器上顯示的畫麵都很平靜很安全,可這平靜讓李思覺得恐懼。
更詭異的是一整排監控裝置的畫麵,總有幾個時而出故障變黑,時而又恢複正常。而且這種故障是有規律的一個接著一個,更像是人為的。
看著劉亮亮、阿炳和南小白他們三人在不同的監視畫麵中穿行,李思目光緊緊鎖定他們的身影。
忽然,一個監視器的畫麵變黑,緊接著二十層一整層監視器的畫麵變暗,而劉亮亮他們三人恰巧剛走到二十層。
李思開啟了手腕處的對講機:“劉亮亮?你們怎麼樣?”
對講機內隻傳來一陣電磁乾擾聲響。
雖然遇到有特殊能量波動,可以影響他們對講裝置的異獸已經不是第一次,可舊時代的監控裝置都可以影響的,確實還是頭一回見。
據李思所知,舊時代很多監控裝置型號,地表都沒有生產出對應的乾擾裝置。
如果真的是異獸,那這一次的異獸一定是極高智商,且有特殊的能量波動。
李思眉頭一皺,扛起放在一旁的長刀:“我去看看,他們應該有麻煩了。”
“我跟你一起。”張墨起身。
張墨同李思的猜想不同,他跟著李思也是另有打算。
李思望了眼何之清,剛一路上她已經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雖不知道具體緣由,可李思覺得讓他們兩人分開也不錯,而且軍師留在監控室內把控全域性也更為合適。
“何軍師,你一切小心。”李思擔憂道。
“你快去,探測儀上還能檢測到他們三人在二十層活動。”何之清盯著手中的平板道。
“好。”李思帶著張墨轉身離去。
李思踏出屋子前,聽到身後的何之清關切地囑咐了句:“萬事小心。”
張墨默不作聲,跟在李思身後,直到他們踏入監控盲區的二十層。
“李思,我有話要說。”張墨上前,一把拉住李思的胳膊道。
李思正尋找劉亮亮他們幾人的蹤跡,被張墨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鬨得更心煩:“你有什麼事?”
方纔何之清看他的眼神也異常警惕,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在憋壞。
“我先警告你,不得做出任何危害團隊的舉動,否則,群山人民醫院就是你的墳地。”李思掙脫手臂道。
張墨眉頭一皺,他環視一圈,安裝在周遭的監控沒有任何物理性損壞,那一定是特殊的乾擾。
這是舊時代的監控係統,地表的科技水準還沒有到可以生產出乾擾的相關裝置。
而他在過道內已經見過自己所在部隊的暗號,這一切都指向了二十層有他的部下。
“這裡應該有地堡人,而且是我的部下。”張墨見這邊監控被遮蔽,何之清恰巧聽不到他和李思的對話,便急著開口解釋。
李思眉頭一皺:“你怎麼確定是地堡人類,也有可能是某種異獸。”
“有特殊標識。”張墨指了指牆角的一處新增的標識道。
李思俯身一看,標識的塗料看著隻是普通的黑色,畫在斑駁的牆麵上也不起眼,可看顏色確實應該是新塗抹上去的。
李思擡眼,直視張墨:“如果你管理不好你的手下,而影響我們本次行動,那我會就地解決你的部下。”
李思語氣平靜,眼神堅定。張墨知道沙之隊在她心裡的地位,也知道她不是恐嚇,而是在陳述事實。
“我這次來地表執行任務失敗,也是因為被手下背叛。所以,來的人是敵是友也還未知。如果我確定來的人是叛徒,我會先下手解決了他。”張墨冷聲道。
“算你識趣,我讓你入隊是來幫忙的,不是來製造麻煩的。”李思繼續往前道。
張墨跟在李思身後,神情緊張。
剛纔在監控室裡他留意了監控係統被感染的全過程,看起來是隨著人移動的過程自動乾擾的。
這種精準乾擾的模式,而非一次性大麵積乾擾,應該是用的地堡尖端隱身軟甲。
可隱身軟甲造價極高,他的隊伍中除了他之外隻有一人有配備。
可那人脾氣火暴,如果是他遇上了劉亮亮他們,免不了一場大戰。好在這人對他是絕對忠誠,隻要他及時出現,應該可以避免一場爭端。
可如果是他隊伍裡安插的叛徒,那就得看針對他的勢力有沒有下血本了,指不定也給配置了高階彆軟甲。
畢竟,他的命如今在地堡很值錢。
李思和張墨一路往前,周圍很安靜,可過道上也沒有遇上劉亮亮他們三人。
李思正想釋放出氣細細查探,卻被前方一間關著燈的病房吸引了注意。
她扭過頭,給了張墨一個眼神,張墨跟著點了點頭,悄聲跟在她身後。
二人貓著腰靠近,還沒推開虛掩的門,一道紅光從屋裡飛出。
李思一個側身,恰巧躲過,張墨苗刀甚至來不及出鞘,硬是被他橫在身前,擋下了攻擊。
他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最終撞在了過道的牆麵上。
那股力道震得他胸口劇痛,肋骨應該有輕微骨裂。身後的牆麵也被砸出了蛛網狀裂縫。
張墨捂著胸口,從牆上滑落下來。
“住手,是李思和張墨。”屋裡傳來了阿炳的驚呼聲。
紅光落地,是一根長鐵棍。而拽著鐵棍的,正是一臉殺氣的南小白。
張墨還沒來得及張嘴抱怨,他感覺一道鐳射從他身側劃出,直直地朝著南小白的方向襲去。
南小白揮動鐵棍,竟然生生讓鐳射轉了方向,劃破了一旁的病房金屬門。
金屬門瞬間劈成兩半,斷裂處是冒著火光的金屬熔液殘留物。
張墨沒有看到是誰出的手,但這是地堡給戰士配備的常規鐳射攻擊槍。
那道鐳射剛纔是從他身側發出的,也就是那人就在他附近。
而那人既然躲在暗處出手助他,就不會是叛徒。
南小白雖然擋下了攻擊,可依舊愣在原地,那攻擊是從張墨身側發出的,可張墨分明被她一棍拍在了牆麵上。
“是誰?”南小白望著張墨方向低聲道。
她拽緊了手中的鐵棍,眼中的殺意不減。
“阿炳說了,是自己人,你怎麼還動手了!”劉亮亮急匆匆從屋裡跑出來,拉住南小白。
阿炳跟在後方,望向張墨的方向神色怪異。
張墨趕忙起身,笑著說道:“是誤會,是誤會,大家都是朋友。”
他這話是說給他身旁的人聽的,身旁之人也沒有再發起第二次攻擊。
李思望著張墨身旁的方向,神色有些怪異。
隻有劉亮亮,望著被劈成兩半的大門,驚撥出聲:“哇,張墨你乾的?剛才那道紅光是什麼厲害招式?”
張墨尷尬一笑:“我不是煉氣還沒大成嘛,就買了些防身用的暗器。沒想到差點傷到你們。”
劉亮亮跟著點了點頭,隨即又白了眼一旁的阿炳:“你這一路都神神叨叨的,總說周圍有人,這就是你說的人?”
劉亮亮指了指李思和張墨,質問起了阿炳。
阿炳眉頭一皺,歎了口氣:“明明不是他們兩個人……那股氣息很奇怪,時弱時強,時有時無,捉摸不定,怎麼形容呢,跟鬼魂一樣……”
“你這越說越玄乎了,還鬼魂……我老大差點成了南小白棍下亡魂。”劉亮亮道。
南小白收起了打量張墨的眼神,也收起插在地板上的鐵棍:“我可殺不了你老大。她是識破了我的身份,才沒有對我下手。”
“張墨,你沒事吧?”南小白帶著歉意道。
張墨揮了揮手,胸口的疼痛也散去了些:“不礙事。”
“既然是誤會,那我們就趕緊去監控室啊,何軍師是不是在等我們了?”劉亮亮朝著李思道。
李思望了身後的張墨一眼,隨即道:“你們三個先去和軍師彙合,我和張墨還有事情要辦。”
劉亮亮眉頭一皺:“有什麼事情?大家一起辦啊!”
“嗯?你是要違抗我指令?”李思挑眉問道。
“不敢不敢。”劉亮亮拽起一旁的阿炳就是往前走。
阿炳路過張墨身旁時,停下了腳步,臉上的神色有些異常,卻被劉亮亮一把拉走:“死瞎子,快走啊!你今天是中邪了?怎麼老疑神疑鬼的……”
阿炳露出了一個懷疑自我的眼神,隨即跟著劉亮亮往前走去。
南小白路過張墨身旁時,朝著他胸口伸了伸手,卻被張墨一個側身躲開。
“這次是姐姐不對,等下下來姐姐給你上藥啊。”說罷她還不忘朝著張墨眨了眨眼。
張墨捂著胸口,白了南小白一眼。
上次對戰,她果然是收了手的,今天這一棍,差點把他送走。
見三人遠去,李思朝著張墨身側冷聲道了句:“現身吧。”
張墨身旁的人安安靜靜,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張墨歎了口氣,輕聲道:“現身吧。”
一個穿著純黑色軟甲的人形,一點點出現在張墨身側。
那人同張墨一般高,身形看著更瘦一些。
李思望著那身影時,已經攥緊了拳頭。
直到那人摘下頭套。
李思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軟甲有自動防禦功能,凝結好的透明防護罩被李思一把捏碎。
李思的動作很快,快到那人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張墨上前,一把拽住了李思的胳膊:“李思,你瘋了!他是李叔啊!”
李思沒有鬆手,反而加大了力道:“李叔,好久不見。”
穿著軟甲的消瘦中年男子艱難出聲:“李……思……?”
“你先鬆手,一定有誤會……”張墨依舊拽著李思的手,安撫李思的情緒。
李思冷笑一聲:“我倒想聽聽,到底是什麼天大的誤會。”
她隨即鬆開了手。
倒在地上的李叔站起身來,他心有餘悸地摸著自己的脖頸,要不是有軟甲保護層,還有防護氣盾,現在自己的腦袋應該已經落地。
李思沒有用任何武器,也沒有穿戴任何戰甲,徒手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力道?
李叔望著李思的眼神滿是不解和恐懼。
李思雙手抱於胸前,冷著張臉看張墨接下來該如何表演。
張墨扶起李叔,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李叔你還好嗎?”
李叔拍了拍張墨的胳膊:“我沒事,上將你怎麼樣?剛才那一棍……”
張墨笑道:“我沒事。”
李思冷哼一聲,上將?這可是地堡最高軍銜,看來這些年張墨混得不錯。
“剛才那一行人很詭異,竟然可以識破我軟甲的隱身功能,需要功耗開最大纔可以勉強躲過……而且那個能看到我的人,還是個瞎子……”李叔眼裡滿是震驚。
今天在這裡見到的幾個地表人類,完全顛覆了他對地表人的認知。
還有眼前的李思,雖然還長著一張和小時候相似的臉,可氣質,力量,同之前完全不是一個人……
“好了李叔,細節我晚一些再同你解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張墨問道。
李思卻沒有耐心再聽他們主仆二人閒扯,她拔出身後的長刀,擋在兩人眼前:“我沒工夫看你們二人的表演,說吧,為什麼要殺我,是李叔你的主意,還是他張墨指使你的?”
再次見到李叔,她後背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傷口分明已經癒合,可她心病難消。
李叔一愣:“我沒想殺你,剛纔是那個拿棍的女子……”
“李叔,我之前還敬重你起碼是個敢作敢當的人,沒想到……”李思冷笑道。
李叔起身,直視李思:“你這孩子,小時候氣性大也就算了,怎麼現在說話陰陽怪氣的,還一見麵不分青紅皂白就想殺我。我如今雖然技不如人,但也不是什麼孬貨。你既然想殺我,就直接動手,何必惺惺作態。”
李叔說完還朝著李思腳邊啐了口唾沫。
李思眉頭一皺:“你一心求死,看來是想要護著他。”
李思將刀鞘抵在了張墨的喉間。
張墨起身,伸手想要撥開李思的刀鞘,卻發現他使儘了力氣,刀鞘依舊紋絲不動:“剛才的事情已經很明瞭了,就是個誤會。李叔並不認識隊裡的成員,隻是想要保護我而已。我在這裡問李叔的任務,也是為了弄清楚這個醫院究竟發生了什麼……我這都錯了?”
我錯了?我怎麼又錯了……
張墨麵對李思眼中真切的殺意,心中一陣無力,而後是惱火。
小時候李思怎麼動怒,自己都可以鎮得住她,可偏偏現在他在李思麵前戰力基本歸零。
“我說的不是剛剛,是六年前,為什麼要殺我?”李思望著李叔的雙眼,一字一句問道。
這個問題,她在噩夢中問過無數次,這次終於問出口,忽然壓在心口的大石跟著鬆了鬆。
張墨一愣,李思這是在說什麼胡話?
六年前,他不過是讓李思來地表參觀一趟,可她卻擅自離隊,而後徹底消失。
可她現在卻在質問李叔,為何要在六年前殺她?
那些零碎的片段在張墨眼前一點點閃過,初見時她咬牙切齒地說:“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死的。”
她故意地刁難,她剛才放任自己被南小白重創,她性情大變,不再信任自己,也不再依賴自己,她時不時露出想要殺他的眼神,時不時的冷嘲熱諷……
而他竟然遲鈍到把她的一切變化歸於她並不喜歡地堡,也不喜歡待在他身邊,她更喜歡自由的地表……
“六年前?我怎麼可能殺你呢?我雖然一直不喜歡你,可我也知道你在阿墨心裡的分量……再說了,我有什麼理由殺你?”李叔驚訝道。
“理由?難道不是因為張墨的未婚妻?怕我這拖油瓶的存在,壞了張墨的好事吧?”李思冷聲道。
張墨冷笑著連連後退:“李思,我們在一起八年,你竟然覺得我會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殺你?”
“如果不是你攀附上了那位大小姐,你能當得了上將?能有這麼多的錢財?”李思反問。
“我張墨在你心裡就一點本事沒有?你小時候說崇拜我都是裝的吧?想不到你李思是這種小人,為了混口飯吃,什麼謊話都願意說。”張墨咬牙切齒道。
李思冷笑著上下打量張墨:“是沒多大本事。”
張墨被李思這輕蔑的語氣激到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張墨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拳頭。
一旁的李叔小聲道:“我雖然不知道阿思你為什麼會誤會,可當年的婚約上將根本沒有答應。”
李思眉頭一皺:“婚約沒成?”
如果婚約沒成,那張墨為何要殺她?李叔又有什麼理由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