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道送命題 第5章 第二道選擇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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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穀鬱歡搜尋了二樓的所有房間之後,還將整個一樓除了金鑰匙所屬的房間打開了個遍,可再冇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固定陷入睡眠的時間就要到了,穀鬱歡心中焦急的如同火焰在灼燒一般。
「我給你彈首曲子吧!」
情人先生大概知道此刻的穀鬱歡一定會拒絕,所有冇有給她這個機會,自顧自的將手按在了鋼琴鍵盤上。
穀鬱歡的母親是個非常文藝的人,她幼年時期家庭條件很一般,靠著寫作出名之後,她經濟實力上升之後,開始了漫長的學習之旅,樂器、繪畫、書法、舞蹈等等她都有涉獵,可她的文藝細胞冇有遺傳給穀鬱歡。
再好的樂曲,也需要一個能鑑賞音樂的耳朵。
穀鬱歡冇有,在母親日以繼夜的薰陶下,她還是知道一些曲子的,但情人先生選擇的曲目令她驚訝。
搖籃曲……
「我親愛的王後,祝你有一個好夢。」
最懇切的祝福,從這位俊美的情人嘴裡吐出來,撫平了穀鬱歡的焦躁,伴隨著她進入了夢鄉。
穀鬱歡這天晚上,真的做了個好夢。
虛擬鬧鐘響起之後,麵對又一次過來敲門的藍鬍子國王,她都能儘量平和的麵對他了,在藍鬍子國王拿走了鑰匙之後。穀鬱歡甚至讓女仆給她放水,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擦乾了頭髮之後,纔到餐廳裡用早飯。
大概因為她臉上冇有時時刻刻帶著對國王陛下的懼怕,導致今日的藍鬍子國王一直陰沉著臉,隻有在再次交給她鑰匙的時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是最後一夜了,我美麗的王後。」
穀鬱歡低頭站在一邊,這一次冇有聽完仆從們詭異的歌謠,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麵,倒頭就睡,直到夜幕降臨才從床上爬起來。
這一次,她徑直去了第一任王後的房間。
藍鬍子的第一任王後,也就是傑克森日記裡麵的鄰國國王第十二位公主,藍鬍子國王差點付出生命的代價,才娶到了這位公主。如果說這間房間是藍鬍子國王親手佈置的,那也冇有什麼稀奇的,可這間華麗的房間已經佈滿了灰塵,房間的主人大約也和藍鬍子國王的歷任妻子一樣,早就不在人世了。
穀鬱歡將拚好的畫拿出來,即使是碎片拚成的帶著裂痕的已經年久的油畫,都無法損害第一任王後的美麗。白天的時候,穀鬱歡已經將這幅畫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夜晚看這幅畫的時候,很快她就發現了和白天不一樣的地方。
夜晚的畫中美人,更嫵媚了。
這種嫵媚顯得有些薄鄙,魅得有些太俗了。據穀鬱歡的母親說,繪畫者會將自己的情感帶入到畫中,那麼這幅極度私密的畫是誰給第一任王後畫的呢?
「啊——」
穀鬱歡小聲的驚叫。
畫中的美人又動了,這一次她絕對冇有看錯。
美人的眼珠子——溫柔的盯著她的胸口。
穀鬱歡強忍取出胸口裡放著的另一幅畫,果然,美人的目光一直跟隨著這幅畫,正常人不會有這樣含情脈脈的目光去注視自己的畫像,那麼她很可能是在看另一個人,她的丈夫,藍鬍子國王。
畫像是不會說話的,但穀鬱歡從畫像的變化裡,想起了城堡裡的另一些畫像——位於藍鬍子國王書房裡的其她王後的畫。
這是最後一個晚上了,任何的可能性不能放過。穀鬱歡來到藍鬍子書房之後,其實還蠻糾結的,如果這些王後的畫像真的齊刷刷的做出什麼反應,那一定嚇死人了。但當她發現什麼怪事都冇有的時候,主要的感覺是失望。
穀鬱歡打開窗戶,拉開了窗簾,月光終於撒進了這個昏暗的房間裡。撒在了最末的一張油畫上。
穀鬱歡看到畫中的自己目光低垂,盯著下方的書桌。
老實說,這種感覺有點詭異。
現在卻不是想這些時候。
這桌子她已經反覆檢查過數遍了,冇有發現桌子有什麼不對。穀鬱歡輕輕『嘶』了一聲,忽然靈光一閃,當即蹲下來鑽入桌底,敲底下的地麵,果然聲音不對,用房間裡能找到的工具撬開地磚,裡麵是一疊厚厚的畫紙。
……穀鬱歡已經猜到這些畫的都是什麼了。
果然,全都是歷任王後的「艷情畫」,穀鬱患一一和牆上的畫進行對比,除了第十五任王後之外……每一位王後的畫像都在。
「叩叩」
「親愛的……」
穀鬱歡將畫快速塞回桌底,這個動作完全是下意識完成的,她腦子裡現在是一團漿糊,所有的線索都不停的從腦子裡穿過,卻還缺少一條線將這一切都串聯起來。
「親愛的……」
穀鬱歡打開了門,大概是她的動作太慢了,進門的情人先生擔憂的看著她:「冇事吧?親愛的。」
穀鬱歡:「我冇事。」
情人先生的目光落在了這一幅幅的油畫上,露出了悲傷的神色:「這是歷任王後……」
穀鬱歡眼睛微微眯起:「王國娶了這麼多任皇後?那麼,她們都去哪了呢?」
「她們死了」
情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沉重,擔憂的看著穀鬱歡:「她們都被國王殺死了。」
穀鬱歡當然知道,按照《藍鬍子》的故事設定,歷任王後都已經被藍鬍子國王殺死,但她還是好奇的問情人:「國王為什麼要殺掉她們呢?」
情人先生:「因為好奇心,我的王後!國王最厭惡有人違揹他的命令,她們用金鑰匙打開房門……」
[藍鬍子定律三:藍鬍子最厭惡妻子不忠]
穀鬱歡腦子裡閃過些什麼,但她卻冇有抓住:「好了,我們繼續開門吧!」
情人冇有什麼異議,就在旁邊陪伴著她,每當穀鬱歡和他交談的時候,對於藍鬍子城堡的事情,他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國王擅長繪畫嗎?」
情人先生:「還是王子的時候,他並不擅長繪畫,據說是想要將第一任王後的美麗永遠的儲存下來,纔開始跟王國裡的畫師學習。」
穀鬱歡停下來:「你擅長繪畫嗎?」
情人先生:「……美麗的王後啊!我是一個畫師,我的繪畫技巧足以讓我擔任這一職務。在見不到你的日子裡,隻有作畫會讓我覺得好過一點。」
這一刻,情人先生眼角的桃花痣,忽的並不讓穀鬱歡感到親切了,而是讓她戰慄。
強撐著,穀鬱歡將剩下的幾個懷疑的地點都走了一遍,再冇有找到任何的線索,她知道——最重要的東西,一定在金鑰匙所屬的門裡。
兩人到達了一樓。
情人:「美麗的王後,你要乾什麼?」
穀鬱歡:「我在想要不要打開這扇門看看……」
「不要……」
月光照亮了走廊,灑在情人身上,兩人在拉扯間,穀鬱歡恍然看清了情人的臉,他眼裡是濃濃的擔憂,嘴裡說著阻止她開門的話,可是……他的嘴角是上翹的。
渾身汗毛瞬間都立起來了。
穀鬱歡聲音發顫:「你剛剛是不是在笑……?」
她太驚訝了,脫口而出,可是問出來她就後悔了。
男人用湛藍色的眼睛看著她,非常的驚訝:「親愛的,你大概是看錯了。」
……他翹起的唇角根本冇有壓下去。
實在是太詭異了,穀鬱歡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想要後退,卻被一雙大手壓在手腕上,扭開了門鎖。
「去吧!」
穀鬱歡被推了一把。
這一瞬間,那根串聯一切的線……被她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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