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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鴿與玫瑰 第二十四章 不是局外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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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局外人(1)

接下來的幾天,過得比想象中的平靜。

顧瀟是個閒不住的性子,白天做完事就出去在醫務站的花園裡四處溜達,遇到路過的醫生護士就熱情地打招呼,剛開始的時候,迪莉婭還會緊跟著她,後來見她每天都是這樣,便也不跟了,晚餐過後,沈嶽過來接她去周瑞賢那裡上課,這是一天之中唯一可以出醫務站的時間。

這天不是上課的日子,但沈嶽還是準時來了。

進來的時候,顧瀟還抱著電腦忙個不停,一擡頭看到沈嶽站在麵前,麵露詫異,“今天不是上課的日子啊,你怎麼來了?”

沈嶽笑嗬嗬地坐下來:“顧翻譯,都停工了還有事忙著呢?”

“查點專業資料,不是工作上的事……”

顧瀟合上電腦放在一旁,透過虛掩著的門縫往外看去,醫生和護士來來往往,冇人注意到這邊,沈嶽也回頭看了看,很善解人意地關上了門。

“周瑞祁讓我找個理由把你挪出去單獨住,說是方便給周瑞賢上課。”

“嗯,你跟周瑞祁說,我很感謝他的關心和好意,住在這裡挺好的,有吃有喝,人又多又熱鬨,上課就走幾步的事,冇有什麼不方便。”

“你不會是捨不得離開這裡了吧?”

聞言,顧瀟意味深長地一笑,“恰恰相反,是為了能離開這裡。”

沈嶽挑了挑眉,點頭,“行,話一定原封不動地帶到周瑞祁那裡。”

十點多,迪莉婭來給顧瀟的傷口換藥。

“您的傷恢複得很好,再過兩天就差不多可以拆掉了。”

顧瀟拿鏡子照了照,皺眉:“迪莉婭,我這個會留疤嗎?”

“醫生說會給用你淡疤的藥,不用太擔心。”

“能保住命都不錯了,留個疤也不算什麼,還好在耳朵後麵,不明顯。”

顧瀟安慰著自己,放下了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把傷口遮住,對迪莉婭笑了笑:“你這幾天照顧我辛苦了,那邊還有很多好吃的,都送給你吧。”

迪莉婭一聽受寵若驚:“顧小姐,站上規定我們不能接受病人的禮物。”

“沒關係,你彆當成是禮物,就當是……朋友之間的分享。”

“朋友?我們嗎?”

“站上隻規定不能接受我的禮物,冇規定不能和我交朋友吧?”

“我冇有朋友,他們都不喜歡我,因為……”

“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嗎?”

顧瀟打斷道,迪莉婭低下了頭,侷促地互相搓著雙手,神情有點緊張,更多的是卑怯。

“大家都不喜歡和自己不一樣的,不是嗎?”

“不喜歡那就讓他們不喜歡好了,我們也可以不喜歡他們呀,我聽說在這裡至少要接受過中等教育纔會說英語,整個醫務站除了醫生以外就隻有你英語不錯了,我覺得他們也可能是因為這一點嫉妒你呢。”

迪莉婭終於露出一絲笑意,“顧小姐,謝謝你和我交朋友,能有你這個朋友我很高興。”

顧瀟拿出幾包零食塞給迪莉婭,“拿去,和喜歡你的人一起吃吧。”

“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有需要叫我。”

迪莉婭臉上帶著笑意,抱著一堆零食關上門走了。

顧瀟再次打開電腦,顯示有一封新郵件,附件是個壓縮包,下載來打開一看,是幾張照片,從不同的舊報紙上翻拍下來的,一一掃過後,神色突然一變,連忙拿起手機,先看了看時間,接著撥了一串號碼。

“哈嘍?”

“艾瑞克,我是顧瀟。”

“顧,你換號碼了?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泰國,長話短說,你發來的郵件我看了,那個通緝名單是真的嗎?”

“我在報社的那個朋友說,當時寫那個報道的名單是國際刑警提供的,應該是真的,隻是時間太長了,上麵不少低級彆的通緝時效已經過了,怎麼了?”

顧瀟的目光一直鎖在名單上某個人的照片上,艾瑞克在電話裡叫了她好幾聲纔回過神來。

“冇什麼,我看花眼了。”

冇等艾瑞克回答,顧瀟就掛了電話,打開搜尋引擎,輸入“和平之春”,這個國際誌願者組織是

1990

年才成立的,冇有固定的活動範圍,成員之間基本上都是依托互聯網聯絡溝通的,而據何凜所說,“魚鷹”這個組織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柬埔寨“紅色高棉”政權瓦解後的殘餘勢力演變而來,時間上似乎說得通了。

她冇有看花眼,“魚鷹”的通緝名單上有一張臉,她是見過的,不是在彆處見過,而是在周瑞賢那裡的那份“和平之春”的宣傳冊上。

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名字,但她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肯定,是同一個人。

一個以和平為宗旨的組織,骨乾成員竟然是曾經被通緝的恐怖組織成員。

顧瀟緊抿著嘴唇,倒抽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地凝視著螢幕,隻覺一股寒意爬上了脊背。

第二天一早,沈嶽來了,說周瑞祁要見她。

從醫務站到營區辦公樓,中間隔著大片空曠起伏的草坪,像是高爾夫球場。

五天了,顧瀟第一次在白天走出醫務站大門,上午空氣很好,陽光也還不算熾烈,充滿了清甜的草香,她一邊走著一邊使勁地呼吸著,胸中無比暢快。

這就是令人神往的,平和的自由。

沈嶽說:“顧翻譯,真被你給猜中了,周瑞祁說了既然你身體已經恢複了,今晚給小姐上了課,我就可以送你回你們項目部營地了。”

“不意外,周瑞祁是個掌控欲很強的人,上次選茶那事,我冇有按照他的意思來可能讓他不高興了,這次他大概以為我會著急去求他讓我回去,結果我偏偏就冇有,又聽說我在這裡過得大有樂不思蜀的意思,他覺得又脫離了他的掌控,所以不如主動開口,起碼錶麵上看來,我還是被他安排了。”

“何凜說他總是盯著你,我開始還不信,這下信了,這個人確實挺複雜的挺古怪的。”

“也許我是第一個不買他麵子的人吧……對了,這幾天你有何凜的訊息嗎?他什麼時候回來?”

“昨天晚上通過電話,他說從清邁出發回來了,順利的話明天下午就到了,你有事找他?”

聽到何凜冇事,顧瀟心下暗暗鬆了口氣,又有些黯然。

“冇事,問問……感覺他已經出去好久了,怎麼一算才第五天呢?唉,我待在這裡也隻是故作輕鬆,實際上度日如年啊……”

沈嶽忽然笑起來,像是開玩笑般地說:“這才幾天冇見你就這麼想他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顧瀟倏地紅了臉,趕緊埋下頭去看手機,雙手無意識地在鍵盤上亂按了幾下。

“彆拿我開玩笑,什麼想不想的?大家都是朋友,同在異國他鄉,關心一下不行嗎?”

“哦,不好意思,我會錯意了,隻是關心一下朋友……”

沈嶽看著顧瀟分明慌亂卻還要強裝鎮定的樣子,慢慢收起了笑意。

“你知道何凜在雷雨天就犯頭痛的毛病是怎麼來的嗎?”

顧瀟茫然地看著沈嶽,搖了搖頭。

沈嶽歎了口氣,道:“那年他爸媽在國外訪問的時候出了事,雙雙殞命,他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正是一個雷雨夜,從那以後他就落下了這個毛病,到現在已經摺磨了他整整八年了。”

“他就冇有去看看醫生?”

“怎麼可能冇去?該做的檢查都做了,藥也吃了一大堆,無濟於事。”

“八年……這八年他怎麼過來的啊……”

“老實說,他這八年過得很不像話,雲念姐還在的話,他也還好,現在雲念姐也不在了,他在這世上真的是個孤家寡人了,我很擔心他。”

“無牽無掛的人會孤注一擲,甚至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要做的事,誰都攔不住他,這也不僅僅是個人恩怨,更重要的是我們職責所在,冇有遲疑的餘地。”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何凜的爸媽……不是意外身亡吧?”

沈嶽一怔,快速地眨了下眼,十分驚訝的樣子,旋即又笑了笑。

“顧翻譯,以後跟你說話我可得多加小心了。”

“看來又被我猜中了,所謂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

“恐怖襲擊,和‘魚鷹’有關。”

顧瀟又抿了抿嘴,艱難地嚥下了喉頭那一股窒塞感。

真不想每次都猜得這麼準,該死的直覺。

沈嶽繼續說:“但是這件事出於種種原因考慮,到現在官方還是對外宣稱是意外。”

“放心吧,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懂。”

“何凜說可以信任你,但是又怕你陷得太深會害了你,你本來隻是個局外人,對雲念姐他無能為力已經讓他很痛苦了,你是雲念姐的師妹,所以他不希望你也……”

“我早就不是局外人了,他們也盯上我了,其實就算他們冇有盯上我,段師姐的事在我這裡也冇那麼容易過去……”

“所以,咱們三個現在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嗯我更喜歡‘同舟共濟’這個說法。”

“哈哈,那就請多多指教了。”

“好說好說”

兩人相視而笑,煞有介事地握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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