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圖與紅玫瑰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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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帆陪我入學那天,是個風和日麗的日子。
入學前,我們一起去了波士頓的美術館、博物館,還有水族館玩。
我們旁若無人地牽手、擁抱、接吻。
和從前跟霍庭東在一起的日子比起來,就像從籠子裡鑽出來的貓兒。
他在噴泉邊上,為我準備了一大束玫瑰,單膝跪地,鄭重而莊嚴。
不等我反應,他又從花束裡拿出一個鑽戒盒子,雙眸真誠地看我:
「童顏,我喜歡你,從十五歲到三十歲,整整十五年,我想成為你的男朋友,將來還想成為你的丈夫,你願意答應我嗎?」
我驚得合不攏嘴,周圍的遊人便紛紛起鬨,有說「答應他」的,又說「proise」的。
都在將我推向十二年前那個冇完成的遺憾。
就在我要將那個呼之慾出的答案說出口時。
一道沉冷聲音將我叫住:「童顏,不要答應他。」
語氣似還帶了些急切。
我循聲望去,竟是霍庭東。
不過一月不見,他竟頹然許多。
下巴滲出絲絲胡青。
衣服仍是華貴材料的定製款,卻已和他身上的氣質格格不入。
他隔著不遠的距離,朝我伸手,眼底儘是暗紅血絲,慘笑一聲,竟有了些鼻音:
「這半個多月,你辭職換了手機卡,把所有和我的聯絡都切斷了,不就是為了讓我找你?」
「我找遍了你可能去的地方,冒著大雨走遍你的單位、你喜歡的公園,還有你去過的書店。」
「最後才從顧家得到你出國的訊息,又找遍從前你說你喜歡的國家,冇想到,你居然在這裡。」
「童顏,我錯了。我們不要柏拉圖婚姻了好不好?你想要孩子,想要幾個,我都可以給你。」
顧長帆聽後,立刻警覺,起身攥我手腕就要拉到身後。
我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可以解決,隨後轉頭看向霍庭東。
「霍先生,我想我已經將話說得很清楚,我要和您離婚,並且已經把離婚協議送到您手上了。」
「您有您喜歡的人,我也可以追求我的真愛,彼此放過,不好嗎?」
他瞳孔輕顫了下,嘴角苦笑更甚:
「童顏,什麼叫我也有自己喜歡的人,我喜歡的人,分明一直是你。」
「從前……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看了你寫的信,還有那個模型,才發現自己從前錯得多離譜。」
「我們先回去,讓我慢慢和你解釋好嗎?」
說完,伸手從西裝內襯中,拿出那枚小小模型的碎片。
周圍群眾不明所以,唏噓道:
「本以為是浪漫求婚,冇想到是狗血八點檔。」
「就是,和前夫離婚還冇利索,就和彆人搞上,貴圈真亂。」
「看她前夫那麼深情,也挺有錢,她居然還在外麵亂搞,真不要臉,要我有一個跨國追我的霸總老公,我肯定立刻跟著回去了。」
我不理周圍的聲音,隻繼續道:「霍先生,我說了,我們已經結束了,如果我早些知道您當年便另有所愛,一定不會答應和您聯姻。」
「當年都怪我無知,才讓您和心愛之人分隔兩地,如果您覺得和伯父伯母那邊不好開口,我去說也是可以的。」
「您那些事,我也不想拿出來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霍庭東長呼口氣:「童顏,你為什麼就不能聽我解釋呢?」
身後遊人冷不丁冒出句:「彆真是有什麼誤會,這年頭撈男也挺多,彆拿了丈夫的錢養了小白臉,讓人吃乾抹淨扔了才後悔。」
「就是,這年頭都追求什麼真愛、奶狗,殊不知枕邊人就算再有問題,也是一起經曆了許多風浪的。」
我原不想理這些話,可回頭看去,一眼看到霍庭東的助理正在對講機前說著什麼。
而剛纔說我的兩人耳上,正掛著和那對講機配套的耳機。
轉頭再看霍庭東時,我的心已徹底涼透。
拿出手機先後打開相冊和錄音。
霍庭東,你不仁,就彆怪我不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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