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地玫瑰的資訊素情緣 第2章 圍攻 黑夜之下,暗流湧動
圍攻
黑夜之下,暗流湧動
許家彆墅,診療室。
整個空間全部由透明鋼化玻璃打造而成,測量身體狀況的儀器、各種藥品還有視力檢測表一應俱全,白熾的燈光打下來,愈發顯得晃眼,如同置身在雪地中的反光一樣。
許泳言躺在診療椅上,神色淡然,看著深紅粘稠的血從自己的手臂中抽出,沿著細密的管道一路蜿蜒到血袋裡。
瞿醫生全副武裝,隻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輕車熟路地給許泳言抽完血,然後注射了維生素補品。
“可以了小言,起來吧。”
許泳言拔了針頭,起身,一絲不茍地把襯衣袖子扣好。“辛苦瞿醫生。”
他走到小客廳,桌上上麵放著一份名單,寫的是寰英高一(1)班的的錄取人員名單。
其中一個名字讓許泳言眼睛亮了亮。
夏筱。
不知為什麼,看到這個名字的一刻,他的身體一刹那微微凍結,許多感受從記憶的深井中汩汩流出,有欣喜、歡樂還有漲滿心臟的酸澀感。
一個念頭在心底喃喃低語:他還記得我嗎?
“你的易感期快到了,這兩天儘可能少與人接觸。明天開學典禮演講,其實我都跟你母親建議,還是不要讓你上台的好,人太多了。”
“嗯。”許泳言套上外套,然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瞿醫生看著他冰山一樣的姿態,在心裡不動聲色歎了口氣。
這孩子,從八歲的圖景,在他初一參加夏令營的時候,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夜色漸漸深沉起來,小區裡散發著微弱光芒的一排路燈,悄悄地與月亮完成了交接,上了崗。
空氣變涼了許多,參天古木上的樹葉在灰褐色的牆壁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偶爾有布穀鳥的叫喊,聲音拖長了,顯得有些淒厲。
“紅豆!紅豆你跑到哪裡去了?”
母親去世後的某一天,“紅豆”有一次也因為未關好的門縫中溜了出去,幸虧當時小區裡大部分的人都認識夏筱以及他的貓,“紅豆”這才被好心人送了回來。
夏筱當時都快急哭了,這貓是母親送她的生日禮物,現在對他來說,更是寄托母親的精神象征。他不能再一次失去“她”。
樹叢裡不斷有陰影晃動,可夏筱一次次的彎腰探查,最終隻換來了失望。
暑熱襲人,夏筱撫去額上的汗珠,心亂如麻地直起身子,環顧四周,這才發覺自己到處亂竄,現在自己已經置身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完蛋,迷路了。
但他也就慌了那麼一秒,反正也走不丟,還是先把貓找到吧。
心情稍定,夏筱正想出聲繼續呼喊“紅豆”,敏銳的身體卻先一步受到強烈資訊素的擾動,讓他差點站不住,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因為自己是oga,所以夏筱家人朋友尤其注意給他灌輸各種安全意識教育,什麼“天黑之後不要一個人在外麵遊蕩”、“不要單獨和alpha待在同一個密閉空間”等等,夏筱雖然聽進去了,可骨子裡還是膽大更勝一籌,嗅到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第一反應不是走開,而是一探究竟。
資訊素好像是從前麵拐角處傳來的,麝香、煙草,還有胡椒……忍著強烈的不適,夏筱摸到頸邊的阻隔劑,用力按了按,然後悄悄挪步到了牆邊,探出半個腦袋。
結果看到的一幕讓他心驚膽戰。
影影綽綽的燈光下,三四個身形魁梧的alpha正圍住一個身型單薄的beta重拳出擊,一旁似乎還站著個瘦高的alpha冷眼看著,但他剛好在夏筱的視線盲區,看得不甚清楚。
那個beta身體緊緊蜷縮成一團,像是在拚命護住什麼東西,一旁的一個alpha蹲在地上,表情猙獰,時不時說些話,然後一巴掌呼上他的頭,還能聽到清脆的一聲“啪”。
“那天就是你這個小東西偷拍到我們交易強效劑的對吧?”
“相機拿來,不然我讓羅敏奇把你的指頭,一根根掰斷。”
羅敏奇身高1米91,滿身發達的肌肉,留著一個寸頭,穿著無袖背心,右邊的手臂還紋了個張牙舞爪的青龍,活像電影裡走出來的巨石強森。
那個beta躺在地上,因為恐懼,抖如篩糠,臉上爬滿了淚水,但還是寫滿了倔犟,無論如何都不肯把懷裡的相機交出來。
羅敏奇緊緊按住他的頸部,揚著充滿肌肉的臂膀,作勢要猛揮下去。
beta見狀抖得更厲害了,嚇得連連搖頭:“不要不要不要!求求你,放過我”
alpha對這種效果非常滿意,他就是享受這種掌控彆人命運的感覺。結果怎麼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過程。
夏筱的拳頭漸漸攥緊了,體內一股不可抑製的怒氣正在遊走。一向正義感爆棚的他實在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他眼前。
夏葳曾教過他六年的散打,可這也許並不足以抵禦五個身強體壯的alpha。他這樣的oga天生就處於生理劣勢。他豎起耳朵,緊盯著拐角處的動靜,並將手伸向口袋裡的手機準備報警。
“我我把拍到的東西都刪掉,但你們你們能不能把相機還給我?”這是她母親攢了很久的錢買給他的禮物,beta即使陷入了莫大的恐懼,還是提出瞭如此請求。
步步緊閉之下,beta猶如困獸,發出最後絕望的嘶吼:“正如你所說,就算刪掉了我手上仍然有備份!等我曝光到學校那裡,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你們還能奈我何?”
夏筱心裡咯噔一聲,危機感瞬間升騰。但憤怒盈胸的他還未完全失去理智。
儘管他本人並未遭遇過此類事情,可曾經,夏筱時常聽母親談到親曆走訪的新聞案例,讓還在溫室裡的他觸碰到社會冰冷現實的一部分。
就在林玟離世前,她還在為寰英初中部的一個oga女學生自殺案奔走。她堅信自殺原因並非結案診斷上的,因父母離異產生的“心理疾病”那麼簡單,而且很有可能跟校園欺淩有關。
“還真是執迷不悟,”alpha輕輕搖著頭,嘴角擒著淺淺的笑意,“既然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我沒憐惜過你了,羅敏奇,把小白鼠抓過來。”
羅敏奇“嘿嘿”一笑,把裝著亂竄的小白鼠的籠子遞給了自己的老大:“沒問題老大!”
alpha神情冷峻,帶上白色口罩和手套,用極其嫻熟的手法將針頭注入小白鼠的身體裡。
小白鼠先是陷入極度亢奮的狀態,在籠子裡瘋狂亂竄,然後逐漸呆滯,彷彿一點一點沉睡下去。
“看到了嗎?這馬上就會是你的下場。”
說著,針管尖頭即將朝著beta的頸部逼近。
beta的身體因為強烈的恐懼抖動起來,哆哆嗦嗦道:“你你們要乾什麼?我可是beta!不受資訊素影響的!”
“beta也有腺體啊!誰說隻有a和o才會受藥劑的支配?放心這可是好東西,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這款強效劑的藥力。”
眼看著beta就要落入“虎口”,夏筱牙關一緊,情急之下正要跳出來打抱不平,忽然一個陌生又格外熟悉的聲音闖入他的耳中,宛如墨石投入湖中,引起陣陣漣漪。
“柯益文,你現在都已經這麼猖狂了嗎,告訴我,這強效藥是哪兒來的?”
周圍的白蘭地的氣息變得龐大而濃烈,夏筱恍惚身邊平地捲起旋風,力量巨大地攪擾著空氣,自己宛如一顆細嫩樹苗要被連根拔起。原本威風凜凜的幾個alpha變得東倒西歪,就連羅敏奇都禁不住顫了顫,胸腔被s級alpha的資訊素強力壓緊。
是許泳言。
從夏筱的視角望過去,可以看到一張輪廓分明的側臉,鼻梁高挺,丹鳳眼的線條流暢,右側眼尾還有一個淺棕色的小痣,冷峻的麵容透出強烈的壓迫感,白蘭地資訊素的味道像密不透風的網在夏筱身邊緊緊環繞。
柯益文受到資訊素的波動被迫彎下腰,緩了好半天才強撐著直起身,眉宇間擠出一個充滿厭惡的褶皺,語氣混雜著莊重與譏諷道:“哥,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在瞿醫生的房間裡補充維生素嗎?這種地方怎好勞您大駕光臨?”
那個被叫做“柯益文”的人,現下,身影在夏筱的目之所及處清晰地浮現出來。
聽到“哥”這個字夏筱一愣,仔細看來,這兩人的麵孔和神態,確實有幾分出奇的相似。隻是許泳言的眉目骨相更為深邃鋒利,而柯益文的麵目則顯得更為尖銳薄情。
難道是表兄弟?
許泳言視線挪到躺在地上的beta上,沉聲道:“放他走。”他掀起眼簾,語氣平板:“現在是我在問你柯益文,回答我的問題。”
柯益文表演了一個“笑容消失術”,許泳言也不是第一次不給他麵子了,可當著羅敏奇和其他幾個手下的麵如此,他不太能忍受。
夏筱也如此覺得,所以他十分好奇柯益文會作何反應。
柯益文慢條斯理地繞了下脖子,冷冷吐出幾個字:“讓他滾。”
夏筱頓時鬆了口氣,看來這個叫柯益文的弟弟,也不過是假威風罷了,不足掛齒。
夏筱不知道的是,柯益文早已把這仇刻毒進了心底,所以當然不介意這一時的“得失”。
beta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抱起相機,來不及感到慶幸就光速逃離了現場。
見beta得救,儘管十分好奇事態發展,夏筱還是直覺自己該適時退離現場了,阻隔劑萬一失效,麵對一群alpha的他與對峙群狼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