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地玫瑰的資訊素情緣 第27章 扭曲 丁嶼的陰暗往事
扭曲
丁嶼的陰暗往事
窗外烈日炎炎,
蟬鳴嘶啞不止,但都被隔絕在了玻璃之外。辦公室內冷氣十足,丁嶼正躺在放平的黑色皮椅上閉目養神。
“進來。”
柯益文躡手躡腳的推開門,將門輕輕合攏,然後站得板直恭候在丁嶼的桌前。
丁嶼定了會兒神,這纔不疾不徐地睜了眼。“來了。”他將椅子撐直,打了轉,
雙肘支在桌上,
直直看進柯益文地眼睛。
“說說吧,
於莉莉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過出了個差,你就能給我捅出這麼大個簍子來。柯益文,
你現在也是出息了。”
柯益文內心冷笑,這可不是“你”而是“你們”,事情演變成這樣,
你的好女兒可占了大頭功夫。
但他隻是很乖巧地笑了下,
把藏在背後的巧克力放在丁嶼麵前,
看得丁嶼“撲哧”一聲笑出來,
滿臉荒唐:“柯益文你是小學生,要用巧克力來堵我的嘴嗎?”
“不不舅舅你誤會了,”柯益文撫著包裝上的蝴蝶絲帶,“這是我在國外旅遊的表姐回來給我帶的,
我這是拿來孝敬淼淼姐的。”
“你自己給她不就成了,我記得你們關係還不錯。”
“啊”柯益文展現出猶疑的神色,又飽含著一絲委屈“可淼淼姐最近生氣不理我了,
可能是因為我讓她去跟韓朵拉交接,結果現在弄出了人命這檔子事兒。都怪我一時沒分清輕重緩急去忙社團的事,讓淼淼姐操心了。所以這盒巧克力我是一定要給她的,隻能拜托舅舅你了。”
丁嶼從狐疑轉為瞭然,敢情這小子是變相來找他訴苦來了。不想替丁淼背鍋,又不想得罪他,隻好拐著彎來說這麼一出。
“照這樣說,韓朵拉手上的冊子也是淼淼拿去了?”
柯益文一直在觀察丁嶼的神色,見他沒有動怒還自己找到了重點,大大鬆了口氣。他緩緩點頭,“是啊,淼淼姐可能是信不過我吧,這次的整個過程都沒讓我沾邊。現在我實在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跟舅舅您交差。”
丁嶼摩挲著下巴,心道這回不得不收斂點了。於莉莉誤傷了許泳言,儘管對外宣稱是於莉莉全責,可隻要許家暗地裡追查下來,就一定會查到他頭上。
這些年他傍著許柯家大樹的枝乾一路向上攀爬,纔有瞭如今的舒坦日子,人一順遂,心思難免又躁動起來。可他很清楚,上麵人對他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然建立在不傷害自家人的利益上。
可偏偏傷的是許泳言。丁嶼牙關緊了緊,“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這段時間暫時不要再出售任何藥劑,名單這個我回頭再跟你說。”
“明白,舅舅那我出去了。”柯益文達成目的,心滿意足地退了出去,把門恭敬服帖地給丁嶼關好。
“哼。”丁嶼再次放平椅子,把腿翹高,內心鬱結著一團火氣。他盯著桌上放著的一張相框出神,那是他和丁淼在迪士尼的合照。
丁嶼的配偶李琦早逝,外人看他單身帶女兒那是淒慘事一樁,可他心裡的感受再清楚不過,那就是解脫、暢快得不得了。
丁嶼很慶幸妻子在這點上對他毫不作要求,這樣也免去了麵對腺體缺陷帶來的不堪。直到有一天,李琦回家後跟他說,她懷孕了。
這孩子是誰的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是他丁嶼的。李琦本以為這件事會讓丁嶼勃然大怒,順勢提出離婚。可誰知丁嶼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說孩子生下來算他們的,姓丁,也好給父母一個交代。
然後在丁淼兩歲多的時候,丁嶼用一場偽造的意外車禍,親手送走了丁淼的母親。
可令他頗為失望的是,丁淼雖然麵上一如既往地長大,可丁嶼能覺察到,她在暗暗試圖反抗他。也因此,丁嶼青睞上了對他更加百依百順的外甥柯益文。
他太瞭解她女兒的性格,平時小打小鬨的脾氣他也就忍了,可這種關鍵事情她來摻和什麼?他平生最討厭的便是威脅和與他公開叫板兩件事,為此他處事謹慎,從不輕易留下任何把柄。
公開叫板這個不省心的女兒讓他聯想到了夏筱。
丁嶼在寰英教書多年,似乎很少聽到這個學生的名字。在柯詩齡的生日宴上他記得有人提起夏筱是憑全市第五的成績考進寰英一班的,那可能就是某所公立學校的黑馬。
“喂小文,那個冊子我暫時不要了,你能幫我蒐集到那個叫夏筱的資訊嗎?”
柯益文剛剛抵達彆墅,見丁嶼來電不敢耽誤,連忙接通後躲進了衛生間。“誒舅舅,你說夏筱嗎”正準備推開浴室門的許泳言聽見“夏筱”這兩個字的時候怔愣住了。
一天前,許泳言才從醫院的病房轉出來在家靜養,自上次陸添帶著夏筱的茉莉花“偷渡”進來,他已經有快本個月沒見過這兩個人了。韓嶺應激得特彆厲害,不管他怎麼懇求說服,她都不允許他回學校。
“夏筱他是個挺神奇的人,明明是個外來戶,家境也一般,可來了這卻如魚得水,第一天就和韓朵拉對峙讓她輸的顏麵全無,是個厲害角色。”柯益文似乎從丁嶼的問話中覺察出什麼,遲疑道,“舅舅你打聽這些是想做什麼夏筱他好像不符合您的型別啊。”
李琦走了幾年之後,丁嶼借著柯家的幫助調到a市工作,在寰英初中部任教。平日裡他總是端得溫暖和煦,彬彬有禮的姿態,可內心卻是無比壓抑。他覺得同事們暗地裡都因為他攀關係而不恥與他往來,而且當時的教導主任經常給他穿小鞋,動輒在開會的時候當著所有人指責他工作做得不到位,覺得畏縮得惹人厭煩。
丁嶼長久以來那自認為不配為alpha的扭曲心態再次漸漸處在爆發的邊緣。
他這斯文敗類的做派,騙不了其他同事,卻能吸引到一些少不經事、春心萌動的oga。第一次收到一個oga的情書時,他覺得某個新世界的版圖在他眼前逐漸成型了。而他開啟與這個男學生的地下戀時,從此他看班上所有oga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那是整整一片溫馨而燦爛的花園。
初次嘗過這等天堂般的歡樂後,丁嶼變得更加順手和肆無忌憚,漸漸摸索出一個極為安全的狩獵範圍。
性彆為oga,長相出眾,家境一般或跟家人關係惡劣,性格敏感內向,成績有極大進步空間。
丁嶼很清楚,這樣的學生大多敏感缺愛,還缺乏反抗意識,最容易沉溺在他長輩式的溫柔引導中,無法自拔。此招屢試不爽。
夏筱確實符合這些條件中的大多數,但不好辦的便是他的個性太過張揚,不是個好拿捏的。況且他父親也在這所學校任職,跟裴芷鈴走得挺近,這讓他頗為忌憚。
但丁嶼又有些不甘心,夏筱如此挑釁他,他是決計不會嚥下這口惡氣的。
“這你彆管,把他的資料搞到手,另外你找機會給他推薦一下補習。哦對了,教育局那邊下了指示,過兩天全市學校的學生都要進行藥檢,寰英是第一批。你正好多觀察一下其他人。”
“柯益文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許打夏筱的主意,你就是這樣遵守我們的約定的嗎?”許泳言怒不可遏,像隻咆哮的猛虎,“你彆以為我不清楚於莉莉為什麼會發瘋,我忍你到現在,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應該有點自知之明!”玻璃紮得他的手臂血肉模糊,白色繃帶很快染紅一片,猶如他赤紅的雙目。他用那隻僅剩戰鬥力的右手狠狠給了柯益文一拳。
“哥你聽我解釋”柯益文從未見過許泳言發如此大的脾氣,更彆說被打,一時間都懵了,硬生生地挨下了這一拳,疼得麵容扭曲。
許泳言氣極,還想再給他一巴掌,被柯益文死死攔住,“哥你誤會了,我沒有跟任何人說你喜歡夏”
他
還沒說完,下巴就被許泳言的右掌緊緊捏住,鼓成金魚狀,出不了聲。許泳言盯住他的眼睛,厲色道:“你最好,不要再多說一個字,否則,你和你那親愛的舅舅,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我不介意和你們魚死網破。”
柯益文腦袋發麻,頭一次在許泳言麵前感受到真正的恐懼。以往他的綠茶也好,陰陽怪氣也好,甚至是一些折辱,許泳言都秉承著不跟他一般見識的避讓態度,從不真正動怒。可今天,顯然是觸到了他真正的逆鱗。
許泳言鬆開了他,“滾!”柯益文摔在地上,玻璃紮得一手血,不作他言,直奔醫務室。
直到柯益文走了好久,許泳言纔在顫抖中冷靜下來。
方纔他聽到電話裡丁嶼提到要夏筱的資料,再結合以往家裡的一些隻言片語,一個可怕的猜測在他頭腦中形成了。
他兩耳不聞窗外事已久,隻是依稀記得奶奶和母親有次在屋裡談話,聊到丁嶼總是喜歡私下裡給學生單獨開小灶補習。
現在看來,這小灶怕是開得沒那麼簡單。
兩天後的藥檢,他一定要找機會見到夏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