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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大祭師 第16章 戰後餘波與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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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州的春天總帶著些微濕意,三年前蠻族鐵騎踏碎的田埂,如今已被新翻的泥土覆蓋。清晨的市集剛熱鬨起來,漢家婦人挎著竹籃與穿白馬族刺繡圍裙的姑娘討價還價,漢話裡夾著幾句軟糯的白馬語,像摻了蜜的青稞酒,甜得人心頭發暖。街角的鐵匠鋪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鐵匠老李正給狐族少年打一把獵刀,刀刃映出少年耳尖蓬鬆的絨毛,惹得圍觀的孩子笑作一團。

崔彥正站在城樓上,望著下方交融的景象,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這三年來,他推行的“農牧共耕”漸漸顯了成效——漢族農戶教白馬族人引水灌溉,白馬族人則把耐寒的青稞種子分給漢人,就連向來喜靜的狐族,也開始將草藥拿到市集販賣。上個月,文州還辦了場熱鬨的婚事,漢族書生娶了白馬族的姑娘,青霜親自用狐族的幻術為新人織了片漫天流螢的婚帳,成了全城人津津樂道的佳話。

“大人,這是本月的農牧收成賬冊。”隨從遞來泛黃的紙頁,語氣裡滿是欣喜,“今年的青稞產量比去年多了三成,就連狐族領地的草藥,長勢也比往年好。”

崔彥正接過賬冊,目光掃過一行行數字,嘴角剛要揚起,卻被一行小字絆住——“白馬河下遊魚群驟減,漁民三日未捕到半尾魚”。他眉頭微蹙,白馬河是文州的母親河,往年這個時節,河麵上總能看見成群的魚躍出水麵,怎麼會突然斷了蹤跡?

“去查,看看是河水出了問題,還是有其他緣故。”崔彥正把賬冊遞回,語氣凝重,“另外,讓人去狐族領地看看,我聽說最近那邊的草木也有些不對勁。”

隨從應聲退下,城樓上的風忽然涼了些。崔彥正望著遠處連綿的山巒,心裡莫名升起一絲不安——文州太平得太久,久到讓他幾乎忘了,這片土地上,從來都不缺隱藏的危機。

夜色漸深,阿莫提著馬燈走在白馬河畔的祭台附近。作為白馬部落的大祭師,她每晚都會來這裡巡視,聽著河水潺潺的聲音,心裡才覺得安穩。祭台上的骨笛還立在石座上,月光灑在笛身上,泛著淡淡的銀光,那是三年前楊石親手為她修複的,如今已成為文州人心中的信仰象征。

忽然,一陣極輕的低吟順著風飄來,像無數根細針,紮得阿莫耳膜發疼。她猛地停下腳步,舉起馬燈四處張望,夜色裡隻有搖曳的蘆葦和泛著波光的河水,連個人影都沒有。可那聲音還在繼續,調子扭曲晦澀,與白馬魂歌的莊嚴遼闊截然相反,像是從地底深處爬出來的怨靈,帶著蝕骨的寒意。

阿莫握緊腰間的骨笛,指尖微微發涼。她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最終停在祭台下方的石階前。馬燈的光映在石階上,她忽然發現,原本刻在石階上的白馬圖騰,不知何時多了幾道黑色的紋路,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圖騰,讓原本神聖的圖案變得詭異起來。

“誰在那裡?”阿莫大喝一聲,骨笛已經湊到唇邊,隻要對方現身,她就能立刻奏響魂歌。可回應她的隻有風聲,那低吟也漸漸消失,彷彿剛才的一切隻是她的幻覺。

阿莫蹲下身,指尖輕輕觸碰那些黑色紋路,隻覺得一股冰冷的氣息順著指尖蔓延上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氣息不屬於蠻族,也不屬於文州的任何一族,倒像是……傳說中被封印的黑暗力量。

她站起身,望著漆黑的夜空,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三年前的戰火好不容易平息,文州各族才迎來安穩的日子,難道又要有新的危機降臨?阿莫握緊骨笛,轉身朝著楊石的住處走去——這件事,必須立刻告訴師父。

與此同時,狐族領地的深處,青霜正站在一片枯萎的草地前,眉頭緊鎖。往日裡青翠的草葉如今變得枯黃易碎,連她精心培育的草藥,也蔫頭耷腦地垂著葉子。她伸出手,指尖凝聚起淡藍色的靈力,輕輕拂過草葉,可靈力剛觸碰到草木,就被一股黑色的力量吞噬,連一絲漣漪都沒留下。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青霜喃喃自語,眼底滿是疑惑。她活了幾百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力量,竟能讓生機勃勃的草木瞬間枯萎。難道,這和白馬河的魚群驟減,有著什麼關聯?

夜風吹過,帶來遠處白馬河畔的氣息,青霜忽然想起阿莫白天派人傳來的訊息,心裡咯噔一下——看來,文州的太平日子,真的要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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