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大祭師 第135章 元載拉攏
李輔國的威脅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讓班哲三人在接下來的幾日裡始終緊繃著神經。阿彪按照班哲的吩咐,將隨他們一同入京的二十名箭術祭師分成四組,日夜輪流守衛三座府邸,每一組都配備了玄鐵弓和特製的銀箭,隻要有可疑之人靠近,便會立刻發出警示。馬澤在太醫院則更加謹慎,每次用藥都親自查驗,生怕被人暗中下毒,同時也在暗中收集宦官剋扣藥材的證據。班哲則依舊每日去宮中設壇祈福,隻是在祈福之餘,也在暗中觀察宮中的動向,希望能找到向肅宗上奏的機會。
這日午後,班哲剛從宮中回到府邸,仆役便上前稟報,說有一位名叫元載的官員前來拜訪。班哲心中疑惑,他與元載素不相識,不知這位官員為何會突然來訪。他沉吟片刻,吩咐仆役將元載請到正廳。
很快,一個身著緋色朝服的官員跟著仆役走了進來。元載約莫四十歲左右,麵容俊朗,嘴角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卻透著精明。他看到班哲,立刻快步上前行禮:“元載見過護國大祭師。久聞班祭師大名,今日得見,實屬榮幸。”
班哲連忙起身回禮:“元大人客氣了,請坐。不知元大人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兩人分賓主坐下,仆役奉上茶水後便躬身退了出去。元載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在廳中掃視了一圈,才緩緩開口:“班祭師剛到長安不久,想必對京中的情況還不太熟悉。本相今日前來,一是為了拜訪班祭師,二是想與班祭師聊聊京中的局勢,或許能為班祭師提供一些幫助。”
班哲心中警惕,元載在朝中以善於鑽營聞名,據說他靠著巴結宦官和權貴,才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今日突然前來拜訪,恐怕並非隻是“聊聊局勢”那麼簡單。他不動聲色地問道:“不知元大人所說的京中局勢,是指哪些方麵?”
元載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語氣帶著幾分深意:“班祭師乃聰明人,想必也看出如今朝堂的局勢了。陛下雖然有心重振大唐,但奈何身體欠佳,精力有限,朝中大事多由李輔國總管和幾位重臣打理。隻是李總管畢竟是宦官,行事難免有些偏頗,而其他重臣又各有各的心思,使得朝堂之上人心渙散,難以形成合力。”
班哲心中冷笑,元載這是在暗中詆毀李輔國,同時又暗示自己有能力改變如今的局勢。他沒有接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元載,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元載見班哲不說話,也不著急,繼續道:“班祭師在邊疆立下赫赫戰功,深受陛下信任,如今又被封為護國大祭師,前途不可限量。隻是班祭師初來乍到,在京中沒有根基,若是單憑自己的力量,恐怕很難施展抱負。本相不才,在京中還算有些人脈,若是班祭師願意與本相合作,本相願意為班祭師引薦朝中重臣,助班祭師在長安站穩腳跟,甚至……更進一步。”
“更進一步?”班哲挑了挑眉,“不知元大人所說的‘更進一步’,是指什麼?”
元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向前傾了傾身子,壓低聲音道:“班祭師法術高強,乃天下道門的翹楚。如今朝中尚無掌管天下道門的官員,若是班祭師願意依附於本相,本相便可在陛下麵前多為班祭師美言,奏請陛下設立‘道門總管’一職,由班祭師擔任,掌管天下道門事務。到那時,班祭師不僅擁有至高無上的榮譽,還能調動天下道門的力量,無論是平叛還是安民,都能事半功倍。”
班哲心中一沉,元載這是想拉攏自己,讓自己成為他的棋子。他所謂的“掌管天下道門”,不過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和白馬祭師團的力量,為他謀取更多的權勢。班哲不動聲色地問道:“元大人如此厚愛,不知我需要付出什麼?”
元載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誘惑:“班祭師隻需在適當的時候,支援本相的決策便可。比如日後朝堂之上有重要的議題,班祭師隻需站在本相這邊;若是本相遇到什麼麻煩,班祭師也隻需在陛下麵前為本相說幾句好話。除此之外,本相還聽說,班祭師在白馬山寨有一位授業恩師名叫楊石。若是班祭師願意與本相合作,本相可奏請陛下,將楊石調入長安,授予他官職,讓他在長安享儘榮華富貴,不必再在邊疆受苦。”
提到楊石,班哲心中一動。楊石是自己的授業恩師,自從他率領白馬祭師團離開白馬山寨後,恩師便一直留守山寨,保護著山寨的百姓和祭師團的成員。班哲也一直擔心楊石在邊疆的安危,若是能將他調入長安,確實是一件好事。但他也知道,元載此舉是想用楊石來要挾自己,讓自己不得不依附於他。
班哲沉默了片刻,目光直視元載,語氣堅定:“元大人,多謝你的美意。隻是我身為護國大祭師,職責是護國安民,而非參與朝堂的權力爭鬥。我不會依附於任何一方勢力,也不會為了個人的榮華富貴而犧牲國家的利益。至於恩師楊石,他在白馬山寨駐守,是為了保護山寨的百姓和祭師團的成員,他喜歡邊疆的生活,也願意為邊疆的百姓奉獻自己的力量,不需要你來為他安排所謂的‘榮華富貴’。”
元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沒想到班哲會如此乾脆地拒絕自己。他以為,無論是誰,都無法抵擋“掌管天下道門”和“讓兄弟享榮華富貴”的誘惑,可班哲卻偏偏拒絕了。元載的眼神冷了幾分,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班祭師,你可要想清楚。在這長安,若是沒有靠山,僅憑你一個外地來的祭師,是很難立足的。李輔國總管已經對你心存不滿,若是你再拒絕本相的好意,日後在長安怕是會寸步難行。”
班哲心中怒火中燒,元載和李輔國一樣,都是用威脅的手段來逼迫自己屈服。他站起身,語氣冷冽:“元大人,我再說一遍,我不會依附於任何人。若是你隻是來威脅我,那你可以離開了。”
元載沒想到班哲會如此不給自己麵子,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猛地一拍桌子:“班哲,你彆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有陛下的信任就了不起嗎?告訴你,在這長安,陛下的信任隨時都可能改變!若是你識相點,就乖乖依附於我,否則,你和你的白馬祭師團,都彆想在長安有好日子過!”
班哲看著元載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冷笑:“元大人,你若是想威脅我,儘管放馬過來。我班哲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任何陰謀詭計。你若是敢對我和我的兄弟動手,我定會向陛下上奏,揭露你的罪行!”
元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知道班哲說得有道理,若是真的撕破臉,班哲向肅宗上奏,就算肅宗不會嚴懲自己,也會對自己產生不滿,影響自己的前程。他沉默了片刻,又恢複了之前的神色,隻是眼神裡多了幾分陰狠:“好,好一個班哲!今日之事,我記下了。你等著,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說罷,元載起身便要離開。
“元大人請留步。”班哲突然開口。
元載停下腳步,轉過身,疑惑地看著班哲:“怎麼?你想通了?”
班哲搖了搖頭,語氣平淡:“元大人,我勸你還是收斂一下你的野心。如今叛軍未平,百姓困苦,身為朝廷官員,應該以國家為重,以百姓為重,而非一心隻想著爭權奪利。若是你再執迷不悟,遲早會自食惡果。”
元載冷笑一聲:“班祭師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說罷,元載不再理會班哲,大步離開了府邸。
看著元載離去的背影,班哲心中暗暗歎了口氣。他知道,拒絕了元載,自己在長安又多了一個敵人。李輔國和元載,一個是權勢滔天的宦官,一個是野心勃勃的朝廷重臣,他們兩人若是聯手對付自己,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馬澤和阿彪走了進來。他們剛纔在偏廳聽到了班哲和元載的對話,臉上都帶著擔憂的神色。
“師兄,你沒事吧?”阿彪連忙問道,“那個元載太囂張了,竟然敢威脅你!要不要我去教訓他一頓?”
“不可。”班哲連忙製止阿彪,“元載乃朝中官員,若是你貿然對他動手,隻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馬澤皺著眉,緩緩道:“李輔國和元載都對我們心懷不滿,他們兩人若是聯手,我們在長安的處境會更加艱難。我們必須儘快找到應對之策。”
班哲點了點頭,他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緩緩道:“如今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他們的罪證,向陛下上奏,讓陛下認清他們的真麵目。馬澤師兄,你在太醫院收集的宦官剋扣藥材的證據怎麼樣了?”
馬澤歎了口氣:“我已經收集了一些證據,包括藥材的賬目和一些老禦醫的證詞,但這些證據還不夠充分,不足以扳倒李輔國和那些剋扣藥材的宦官。”
“那我們就繼續收集證據。”班哲眼神堅定,“阿彪師兄,你在禁軍大營也多留意,看看能不能找到元載和李輔國勾結的證據。隻要我們有了足夠的證據,就能向陛下上奏,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阿彪和馬澤點了點頭,他們知道,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雖然前路艱難,但他們相信,隻要三人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度過難關,為大唐,為百姓,也為白馬祭師團,討回一個公道。